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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国著名当代戏剧大师、电影导演彼得·布鲁克逝世,享年97岁。

我可以把任何一个空的空间,当作空的舞台。一个人走过空的空间,另一个人看着,这就已经是戏了。但一般人对戏剧的定义可不是这样。红幕布、聚光灯、华丽的台词、笑声、黑场,这些元素层层叠叠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件杂事儿,用一个大词儿概括起来就是——戏剧。

有人说“戏剧快被电影压死了”,这个“戏剧”指的是电影诞生时代的戏剧:剧院里有票房,有大厅,有折叠座椅,有脚光,有换景,有中场休息,还有音乐——似乎戏剧的定义天生就是这样。

我把戏剧定义成各不相同的四类:僵死的戏剧、神圣的戏剧、粗俗的戏剧和当下的戏剧。 有时候,这四种戏可以并存,隔街相望,比如在伦敦西区或纽约百老汇。

有时候,它们相隔千里,可能华沙的戏“神圣”,布拉格的戏“粗俗”。有时候,它们是隐喻:其中两者共存于同一台演出,甚至同一幕戏里。有时候,四种戏剧共存于同一时刻,交杂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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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国国家剧院《哈姆雷特》剧照

乍一看,“僵死的戏剧”这个名字起得太有道理了,因为它的意思就是烂戏。我们看得最多的戏就是烂戏,而且这个词一般会用于千夫所指的商业戏。既然烂戏已经被骂滥了,我们还有讨论它的必要吗?其实,僵死感会偷偷摸摸出现在任何一出戏里——意识到这一点我们才会知道,这里面的问题大了。

戏剧之僵死,显而易见。直接的例证就是,世界上看戏的人越来越少了。当然,偶尔会出现一些新运动和好作家,但作为一个整体,戏剧既不能使人升华,也不能给人教育,甚至连娱乐都给不了。

以前总有人把剧院比作妓院,意思是戏剧艺术不够纯洁。 可是这种说法在今天看来还挺有道理——妓女拿了钱却给不了你多少快感。百老汇的危机、巴黎的危机、西区的危机其实都是一种危机,票务嘴上不说我们也明白:戏剧已然是僵死的行业,戏剧的尸臭大家都闻见了。

公众不是经常提娱乐性吗,即使今天公众真的想要娱乐性,戏剧人也会束手无策。真正好玩儿的戏一个都没有。值不回票价的不只是小破喜剧和破音乐剧,僵死的戏剧把触角伸到了太多地方:大歌剧、悲剧、莫里哀的喜剧和布莱希特的史诗剧。当然,僵死的戏剧躺得最保险、最舒服、最狡猾的地方就是在莎士比亚的戏里了。

他的戏很容易僵死。我们看的莎剧都是正经演员的正经演出,舞台漂亮,人物精神、穿着华丽,也有音乐——古典戏剧该有的好配件都有了。可它就是要了命地枯燥,我们只能在心里默默地怼莎士比亚,或者怼戏剧,抑或怼自己。更要命的是,剧场里总有那么几个僵死的观众出于某种神奇的原因,独独喜欢枯燥乏味。

比如说,一些学者看戏的时候,一边在嘴里嘟囔他最爱的台词,一边在心里验证他的学术小理论,只要这种经典戏剧的演出没有让他分神,他就美了。他是真心想看特别高尚的戏,只是他把智力上的满足误以为是剧场里的真实体验。他的悲哀在于,他甘心让自己的学养被枯燥绑架,让僵死的戏剧大行其道。

如果你关注每年最成功的那几个戏,你会看到一个非常奇特的现象。所谓的成功之作理应比烂戏更生动、更明快、更鲜艳,可事实却并非如此。在戏剧最火的地方,基本上每年都有一部成功之作不符合这些标准;总有那么一个戏,不是尽管枯燥却依然成功,而是恰恰因为枯燥而大获成功。

说到底,人们还是把“文化”与某种责任感、古装造型和大段枯燥的台词联系在了一起,所以才会本末倒置——一定程度的乏味反倒成了文化价值的保障。当然,乏味的剂量非常微妙,没有精确的公式,用量太大会把观众弄跑了,用量太小会让观众觉得主题太强烈,无法接受。

但是,平庸的作家大概能找到精准的结合点:他们用一部又一部枯燥的作品大获成功,让僵死的戏剧僵而不死。观众在剧场里会渴求一种“高于”生活的东西。正因如此,他们会误把文化——或者说文化的标签——当作他们不懂的东西。同时,他们确实也有些模糊的真实感受。于是,令人悲哀的结果就是,观众把烂戏捧为成功之作,自欺欺人。

以上内容摘自

《空的空间》是一本大家小书,书很薄,没有一套一套的理论输出,但确实影响了一代又一代的戏剧人。

作者彼得·布鲁克(Peter Brook)是英国著名戏剧、电影导演。1925年出生于伦敦,获牛津大学硕士学位;曾任英国皇家莎士比亚剧团导演,执导了《爱的徒劳》《一报还一报》《泰特斯·安德洛尼克斯》《李尔王》《仲夏夜之梦》等莎剧;20世纪70年代初创作中心移至法国,在巴黎创办了国际戏剧研究中心,并在北方剧院担任了30多年的艺术总监。

在60多年的创作生涯中,执导了大量颠覆导演和演员思考方式的戏剧、歌剧、电影和电视剧,包括获托尼奖蕞佳导演奖的《马拉/萨德》《仲夏夜之梦》,获国际艾美奖的《卡门的悲剧》《摩诃婆罗多》,获戛纳电影节金棕榈奖提名的《蝇王》《琴声如诉》等。曾获奥利弗奖特别奖,被英语世界主流媒体称为“在世最伟大的戏剧导演”。另著有《流动的时点》《敞开的门》《时间之线》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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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得·布鲁克在剧场

在《空的空间》一书中,布鲁克分享了他具有开放性的舞台空间概念、充满原创力的戏剧观,同时旁征博引 20 世纪重要的表演艺术大师们的戏剧理念与创作,以佐证他的戏剧观。全书充满激情、标新立异、引人入胜,展示了戏剧如何藐视规则,构建并打破幻觉,为观众创造持久的记忆。

本书问世50余载经久不衰,已被译为德、法、俄、汉、日、意大利、西班牙、土耳其、波兰、希腊、阿拉伯等近20种语言。中文版初版于20世纪80年代末,成为导演入门必读之作,对中国当代戏剧创作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彼得·布鲁克作品《情人的衣服》

大导林兆华说,“我告诉布鲁克,中国戏剧界都看过《空的空间》。著名演员濮存昕说:“当代中国的戏剧导演和他们的作品风貌,都在不同程度上受过布鲁克和他这本著作的影响。

这次由新浪潮戏剧导演 翻译的新版本,语言十分平易,没有理论到理论的遣词造句,即使是对戏剧没有任何了解的读者读起来也流畅。

濮存昕还为新的中译本《空的空间》写了推荐序。

彼得·布鲁克现在已经94岁高龄,仍在坚持创作,这次他为新译本给中国读者写了几句话:

戏剧只存在于当下。

当下绝非一成不变,而是瞬息万变。

中国的戏剧艺术深谙此道,中国的传统是活的传统。

《空的空间》问世已有50载。

今天的我怎么看戏剧的未来?

唯有痴人才会预测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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