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备受好评的网红奶“塌房”了。
6月30日早上，“新疆麦趣尔纯牛奶不合格”冲上了微博热搜第一。
据浙江省庆元县市场监管局公示，麦趣尔生产的两批次纯牛奶不合格，检出了行业标准要求不得使用的丙二醇，含量分别为0.318g/kg、0.321g/kg。
据了解，丙二醇黏性和吸湿性好，可以充当增稠剂、乳化剂等角色，使食物的口感更好，但它是一种低毒类添加剂，长期过量食用会引起肾脏障碍。据《食品安全国家标准食品添加剂使用标准》规定，丙二醇仅可适量添加到生湿面制品、糕点中，但不能添加于乳制品。
6月30日上午，麦趣尔证券部工作人员表示，公司正在对很多批次的产品进行大批量排查和抽检，涉及多个渠道、品类，具体结果还没有出来。
麦趣尔当日开盘一字跌停，市值蒸发了1.55亿元。6月30日下午，深交所就检出丙二醇事件向麦趣尔下发了关注函，要求麦趣尔核查媒体报道是否属实、是否会召回已售出产品、下架相关产品等。
有消费者表示愤怒和失望：“难道麦趣尔喝着醇是因为有添加剂？”“上了李佳琦直播间后麦趣尔大火，失了初心。”
01、网红奶企与富豪家族
作为新疆网红奶品牌，麦趣尔定位于中高端市场，曾因浓醇口感广受消费者好评。
在刚刚过去的618中，麦趣尔还名列天猫液态奶常温乳制品品牌预售额TOP 10中的第一名。
按照2021年的奶制品营收排名，麦趣尔在新疆四大上市乳制品企业中排名第三，位于天润乳业、西部牧业之后。
不过，“麦趣尔”这个品牌最初的产品，其实是蛋糕、面包等烘焙系列食品，并不是牛奶。
麦趣尔的创始人李玉瑚原本是山东人。据光明日报报道，1962年，24岁的李玉瑚因为出身问题遭受凌辱，无奈离开出生地山东滕州鲍沟河崖村，徒步逃往新疆。
由于缺乏路费，李玉瑚一路乞讨才到达目的地，之后一度以帮助新疆当地农民务农维生。
随着改革开放的春风吹往新疆，李玉瑚在1989年筹集起5000元钱，在昌吉市办起了小型食品作坊，生产蛋糕、饼干等食品，并以“麦趣尔”作为品牌名称销售。
1993年，李玉瑚发起成立了新疆麦趣尔集团。逐渐地，其产品在新疆几乎家喻户晓，李玉瑚也积攒起第一桶金。
2002年，李玉瑚决定拓展业务，进军乳制品行业。于是，由麦趣尔集团、李勇、王翠先、 李猛、李刚出资成立了新疆麦趣尔乳业有限公司，也就是上市公司的前身。
其中，王翠先系李玉瑚之配偶，李勇、李猛、李刚为李玉瑚与王翠先的三个儿子，依次为老大、老二、老三。彼时，李勇任麦趣尔乳业董事长，李刚为董事、总经理。
这一阶段，麦趣尔乳业作为麦趣尔集团旗下的控股公司，专营乳制品业务。
2008年年底，麦趣尔乳业整合了麦趣尔集团控股的麦趣尔冰淇淋、麦趣尔食品，确立了公司“乳制品+食品烘焙”两条腿走路的发展路线。
此后四年间麦趣尔业绩保持增长，营收由2009年的3.04亿元，逐年增长到了2012年的4.03亿元；归母净利润由2009年的3961.1万元逐年增长到了2012年的6009.29万元。
这一阶段，乳制品是麦趣尔的支柱业务。其中2012年，麦趣尔乳制品业务营收占比为62.75%，烘焙食品营收占比为17.43%，节日食品营收占比为19.03%。
2012年，麦趣尔还递交了上市申请，计划募资2.95亿元用于扩大规模，建设生鲜乳生产线、奶牛养殖基地等项目。
2014年1月28日，麦趣尔登陆了资本市场。按照上市当日收盘市值33.49亿元计算，合计持股54.58%的李玉瑚家族身家超18亿元。
从此，李玉瑚家族摇身一变，成了一个亿万富翁家族。
截至2021年年末，麦趣尔的实际控制人仍为李玉瑚家族——合计持有麦趣尔43.85%股权。
2021年年报显示，李勇仍为麦趣尔董事长；李刚为董事、总经理；李猛已不在麦趣尔任职，但其跟麦趣尔有业务往来——租赁房产给麦趣尔。
6月30日，麦趣尔的收盘市值为13.9亿元。以此计算，李玉瑚家族的财富仍超6亿元。
02、从烘焙到牛奶，年入11.5亿元
麦趣尔的辉煌，停留在了上市之前。此后，麦趣尔长期面临经营困境，增收不增利，还因连续亏损被*ST。
上市之后，一心想走出新疆的麦趣尔，在新疆本地市场却在原地踏步。
2012年，麦趣尔在疆内的销售额为3.87亿元，而2021年为3.68亿。十年间，总体上还是下滑的。相比之下，天润乳业疆内市场的收入从2012年的0.58亿元增长到了2021年的12.88亿元。
同时，麦趣尔整体业绩也很快就变脸了。
从2016年开始，麦趣尔净利润开始下滑；2018、2019年，麦趣尔连续两年陷入亏损，分别亏损1.54亿元、6046.49万元。
由于连续两个会计年度的审计结果显示净利润为负值，麦趣尔触发了退市风险警告，戴上了*ST的帽子。
上市之后，李氏家族并未将重心放在发展麦趣尔在新疆地区的奶制品主业上，而是大力推动烘焙业务扩张，导致麦趣尔因扩张成本上涨而不堪重负。
不论是向外并购，还是在全国范围内扩张门店，都拖累了麦趣尔的财务状况。
2015年麦趣尔利用定增募得的2.98亿元，收购了烘焙食品企业浙江新美心食品工业有限公司。新美心从2015年开始并表到麦趣尔。
这一年，乳制品业务的营收占比从上年的65.06%下滑到45.17%，烘焙食品、节日食品营收占比合计达到了52.49%。
上市之初，麦趣尔仅有39家直营烘焙连锁门店，到2017年已扩张到242家，业务范围外延到了北京、宁波等地区。
与之相对应的是，房租、人力等同步扩大。以麦趣尔设立的烘焙业务的北京子公司为例，2017年，麦趣尔（北京）入不敷出，净利润为-749.16万元。
2017年，麦趣尔开始逐步尝试转型，除了直营模式外，年报写道公司还“将逐步尝试烘焙连锁加盟店的经营模式”。这一年，麦趣尔乳制品营收占比下滑到39.09%，烘焙食品、节日食品占比分别为45.2%、12.85%。
在麦趣尔全国铺设烘焙门店、一路“买买买”的5年中，却缺席了中国乳品行业的牧场投资热。
2014年起，不论是伊利、蒙牛等全国性乳制品企业，还是与麦趣尔同属新疆乳企的天润乳业，都在不断募集资金建设上游牧场，提升原奶自给率。
而这一阶段，麦趣尔上市募投、原定2016年12月达到可用状态的生鲜乳生产项目、奶牛养殖基地项目等却迟迟未能建成，还在2018年因此收到了深交所问询函。
2020年，麦趣尔乳制品业务同比增长82.73%，营收占比也从上年的不到38%上升到了53.07%。这一年，麦趣尔终于走出亏损，摘下了*ST的帽子。2021年，乳制品的核心地位再更加凸显。
在刚刚过去的618中，麦趣尔名列天猫液态奶常温乳制品品牌预售额TOP 10中的第一名，排在认养一头牛和蒙牛之前。
对麦趣尔来说，奶制品业务越来越重要。而这次被抽检不合格的，正是奶制品。
如网友所说：这无异于自毁长城。
参考资料：
1、《李玉瑚与“麦趣尔”》，光明日报 高维凡 邢兆远
2、《麦趣尔的收购麻烦》新京报 郭铁
（除单独标注来源外，以上图片来自视觉中国）
（作者丨董温淑编辑丨雷彦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