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难遇,碑刻惊世。自成都武侯祠博物馆28日对外公布发现15块碑石(根据空间位置和碑文内容,判断其分属8通碑刻)以来,受到了社会各界的关注。今(29)日,红星新闻记者在现场看到了其中3通碑刻的部分“真容”。据悉,新发现的碑刻将在今后与游客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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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康熙十一年(1672)宋可发“眼底江山”石刻

宋可发是清初重建成都武侯祠的主持人,是武侯祠建筑格局的奠定人。“眼底江山”石刻是此次发现其亲书的大字碑,展示了其罕见的书法真迹,也借此表达诸葛亮兴复汉室的宏愿,抒发重建武侯祠后的豪情与舒畅。该碑以双勾法技法刻石,书法整体舒展大气。

清乾隆五十七年(1792)张崇朴书徐本衷立《再捐祭产碑记》碑

本次发现的《再捐祭产碑记》由成都武侯祠清代第三任住持道士徐本衷刻立。碑文再现了乾隆时期武侯祠祭祀活动的壮观景象,还记载了数十位来自五湖四海民众为赓续文脉慷慨解囊的记录,是对武侯祠历史沿革的重要补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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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石韫玉书诸葛亮《前、后出师表》碑,现存7石,残长309厘米、宽38.5厘米。

石韫玉是清代著名的书法家、藏书家,乾隆五十五年(1790)状元。该碑是成都武侯祠唯一一通由状元书写的碑刻,书法煌然端庄,色正芒寒,有二王、欧阳询之风,兼有赵孟頫之神韵。

新发现碑刻抹灰层揭取现场

文保人员提取了碑刻的抹灰层等,下一步,将进行文保相关的研究与保护。据悉,新发现的碑刻将在今后与游客见面。

本次新发现的碑刻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红星新闻记者请到相关专家进行解读。

诸葛亮殿新发现碑刻外围情况

现有碑刻与武侯祠庙志记载有差异?

据了解,诸葛亮殿现有碑刻的数目和内容与武侯祠庙志的记载存在差异,是什么原因造成这样的现象?

成都武侯祠博物馆馆务委员、研究馆员梅铮铮表示,从现在的情况来看,目前诸葛亮殿共有25通碑刻,数目和内容与庙志的记载确实有出入。一些庙志上记载的碑刻现在没有见到,本次新发现有3通碑刻又未见记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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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铮铮

梅铮铮说,首先,目前的庙志成书的时间是清道光九年,即1829年。在那之前武侯祠有过多次格局变化,一些碑刻在当时就已经不存在了,只有文献的记载。其次,1829年后,武侯祠还经历过战乱、人为破坏以及多次官方和民间的修缮,一些庙志记载的碑刻可能有破坏、迁移或封存的情况。未来还可能发现其他的碑刻,这也是一个值得期待的事情。另外,1829年后一些政界名人、文人墨客在拜谒武侯祠后立碑存证,以及一些记录武侯祠沿革变化的记事碑,时代晚于庙志,自然也不会记录其中。

“为了弥补1829年后武侯祠没有专门记录历史的志书这一缺憾,经过10余年的资料搜集和编纂,我们即将出版《祠庙千秋——成都武侯祠志》,详细记录这一时期,尤其是新中国成立以来武侯祠的历史变迁。本次的发现也会详细记录在将来的庙志之中。”梅铮铮表示。

《出师表》新书写版本有何独特意义?

武侯祠本就存有很多碑刻,比如著名的《三绝碑》,以及相传是岳飞书写的《出师表》。在本次的新发现碑刻中,也有一个《出师表》新的书写版本,这一版本有何独特意义?

“其实除了相传岳飞所书的《出师表》外,武侯祠还有两通《出师表》的碑刻,年代分别是清嘉庆十三年,即1813年,和清光绪二十六年,即1900年。本次发现的这个《前、后出师表》碑,我认为其独特之处主要在三个方面。”成都武侯祠博物馆保管研究部主任、副研究馆员安剑华表示。

安剑华

“首先是这个作者的身份。”安剑华说,书写这块碑的作者石韫玉是乾隆时期的状元,也是武侯祠目前发现的唯一一位状元身份的碑刻书写者。石韫玉还是一位诗人、藏书家,平时对文学创作、书法艺术都有较高的标准和追求,他选择《出师表》来书写,也侧面反映出《出师表》这个作品的品质和影响力。

“第二个方面是这块碑的书法艺术。”安剑华分析,通过仔细品味可以发现,石韫玉在这块碑的书写中具有极为端正的态度和充沛的情感,标准的楷书,笔力遒劲,笔韵随文章内容的起伏而层次分明,是不可多得的书法艺术精品。

“第三个方面是这块碑得以刻立的背景故事。”据悉,石韫玉一生推崇诸葛亮鞠躬尽瘁、正直忠义的品德,但一直没有亲临武侯祠拜谒的机会,为此常觉得遗憾。十多年后,听闻他的学生聂铣敏来四川任职,石韫玉大喜,寄来了他的手书《出师表》,希望能刻石于武侯祠。聂铣敏没有辜负老师的期望,为这个作品立石,并写下跋语。师徒二人的情谊和两人对优秀传统文化“仁义礼智信”的共同信仰,让这块碑的价值更加深厚。

对此次新发现的碑刻将如何展示利用?

石质文物的保护是一个非常专业的领域,接下来,将采取哪些措施对这些碑刻实施有效的保护?又将如何对此次新发现的碑刻进行展示利用?

成都文物考古研究院文保中心主任、研究员,石质文物保护专家肖嶙表示,“关于保护的问题,目前我们的碑刻抹灰层刚刚揭取完毕,之后的长期保护工作始终还是要遵循最小干预的原则。”他说,一方面要进行建筑结构勘察和物理探测,了解清楚正面墙壁和整座大殿的结构,做好周边环境的防护。同时要进行微痕扫描,对原有状态和信息进行数字化记录。此外会安装监测、评估、调控的文物保护系统,保证安全可控的工作环境。

新发现碑刻抹灰层剥落一角

“碑刻是我馆今年初在原状陈列提升项目实施过程中偶然发现的,这可能是冥冥之中的一种缘分,借提升之机,添新生之彩,来进一步丰富和提高武侯祠的历史文化与精神内涵。”

成都武侯祠博物馆陈列展览部主任、副研究馆员尹恒表示,“目前我馆的原状陈列提升项目也在有序地推进,我们也计划在完成碑体的清理保护后,将这些石碑展示出来,利用多元技术解读碑刻背后的故事,丰富武侯祠文化内涵,给予观众更加丰富多元的观展体验。下一步我们将基于对武侯祠本体及历史文化的深入研究,在主展线东西厢房及桂荷楼展厅推出解读武侯祠1800年历史的《祠庙千秋》展览及展示武侯祠建筑、雕塑艺术的《营造密码》展览。”

红星新闻记者 曾琦 图据成都武侯祠博物馆

编辑 李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