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孕妈妈的派单平台还在派单
但月嫂们的工资仍未支付。
近期,互联网家政服务平台“好孕妈妈”曝出多个问题。多位月嫂向南都“记者帮”反映,好孕妈妈平台不仅拖欠她们数个月劳务报酬,广州的分公司也已经失联。南都记者调查发现,除了广州分公司,好孕妈妈近段时间也在多个城市出现经营问题,其北京的总公司成为被执行人,公司法人被列入“限高名单”数十次。
200多名月嫂被欠薪 起诉后也难讨回钱
6月22日,南都记者在天河区岗顶见到几位求助的月嫂代表。月嫂曾女士告诉记者,她与好孕妈妈平台保持“居间服务”合作关系,即平台提供家政培训并向月嫂匹配客户,通过面试后,平台、月嫂、客户三方再签署《月子服务合同》,明确服务期限和酬劳等,“公司在点评网站揽客,再通过App给我们派单,在好孕妈妈的月嫂都是这样的。”
值得注意的是,多位月嫂出具的《月子服务合同》显示,客户的首付款和尾款均由平台统一收取,之后再由平台支付给月嫂们。月嫂在上户(即到客户家服务)之前,还要向平台缴纳1000元至2000元押金,服务结束后才能返还。
曾女士称:“上户一次要20多天,能拿七八千元工资。”但去年11月以后,她和一些姐妹就没收到平台发放的工资,多次催问都遭遇敷衍,“他们说在向总部反映,会按顺序发放,我们当时就信了。”
虽然拿不到工资,但平台仍在给月嫂派单。“没收到钱很着急,又担心不做更拿不到钱。”抱着这样的心态,曾女士一直工作到今年3月,直到公司仍发不出工资,且广州分公司办公点关闭,大家才意识到情况不对。她与其他月嫂统计了一番,发现在广州遭遇好孕妈妈欠薪的月嫂有200多位,包括押金在内,累计被拖欠金额超过220万元。
曾女士称,今年3月起,200多名月嫂陆续前往天河区人民法院发起诉讼,要求好孕妈妈平台的广州分公司——广州市宝米家政服务有限公司(下文简称宝米家政)如约支付酬劳。
月嫂们拿出的《民事调解书》显示,在法院和律师的调解下,宝米家政与部分月嫂达成“分十期等额支付所欠工资”的协议。但曾女士称,直到今年5月30日,被拖欠工资的月嫂们仍未收到一期工资。“我们后来也申请强制执行,但法院说找不到可执行财产,只能追加其总部以及股东。”宝米家政的办公点关闭后,与月嫂们对接的工作人员也纷纷离职或失联。6月22日,南都记者走访宝米家政所在写字楼,物业人员也表示,3月份过后该公司已停止经营。
接受采访时,曾女士的语速多次加快,并反复哽咽:“我自己就有28000多元没发。大家都是来挣钱养家的,有的姐妹要拿钱照顾老小,有的急着拿钱治病,现在广州分公司不见了,北京总公司也联系不上,大家都很着急。”
总公司成被执行人 多地员工、客户投诉
资料显示,“好孕妈妈”是北京象网科技有限公司(下文简称北京象网)旗下家政服务品牌,在广东、天津、浙江、广西等地设有分公司,提供家政培训和家庭护理服务。其官网显示,好孕妈妈成立于2014年,7年间服务过12万个家庭。2021年10月,好孕妈妈宣布完成数千万美元的A+轮融资,但一个月后就被曝拖欠月嫂工资。
曾女士等月嫂对接的宝米家政是北京象网开设在广州的全资子公司,法人同为肖哲文,工商登记信息显示,肖哲文同时还是北京象网40多家关联公司的法人代表。
在中国执行信息公开网上,记者查到从4月份开始,北京象网被宁波、杭州、北京等地法院列为被执行人40多次,还有数十条涉劳动关系和服务纠纷的诉讼公告,肖哲文也被多地法院下达限制消费令。目前,点评网站上已搜不到广州好孕妈妈门店信息,北京总店的页面则有数十条各地员工投诉不发工资的留言,也有消费者在其中投诉该公司没有履约提供服务。
曾女士等月嫂还发现,在广州宝米家政关闭、总公司无人联系的情况下,原先的广州宝米家政部分成员另成立了一家家政公司,负责人正是此前给她们派单的刘先生。月嫂们对此表示怀疑。刘先生接受采访时则表示,自己只是广州宝米家政的一名普通员工,也被公司拖欠一万多元工资,新成立的公司与宝米家政没有关系,是他和一些同事离开后另起的门户。刘先生称,他和被欠薪的同事仍在向宝米家政追讨工资,目前正在走仲裁流程。
6月22日,南都记者拨打好孕妈妈400客服电话以及工商登记信息留下的多个电话,试图与广州宝米家政以及北京象网科技取得联系,但电话均未能接通。
律师建议:劳动者要谨慎选择合作公司
广东启源律师事务所合伙人、广州市天河区劳动人事争议仲裁委员会调解员杨满玉认为,劳动者在选择居间方合作时,要多考虑对方公司的实力或市场占有率,尽量选择实力强、成立时间长的公司。
杨满玉还建议,劳动者在与居间方签订服务合同时应明确回款周期,并尽量将周期缩短,“回款超过一个月以上的,建议谨慎签署。如果第一个月就发现有问题,也要及时终止合作,避免出现更大的损失。”
采写/摄影:南都记者 魏志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