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10月，美国战略与国际问题研究中心发布《“全面与进步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协定(CPTPP)”对数字贸易的影响及未来前景》，介绍了过去几年协定地区的贸易和投资流动情况，并分析了协定地区企业对该协定的看法。赛迪智库电子信息研究所对该报告进行了编译，期望对我国有关部门有所帮助。
报告认为该协定对区域贸易影响有限，但其电子商务条款为解决数字贸易问题开创了新局面，或将成为构建全球数字经济规则的基石。此外，报告认为近期会有更多的国家加入该协定，但中国的加入日程会比较漫长。
2018年，日本等11个国家共同签署了《全面与进步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协定》（CPTPP）。该协定增强了成员之间的商品和服务贸易自由化，并制定了电子商务章节，为解决数字贸易问题开创了新局面。
一、《全面与进步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协定》实施两年，协定成员的贸易和投资模式
2018年，澳大利亚、文莱、加拿大、智利、日本、马来西亚、墨西哥、新西兰、秘鲁、新加坡和越南 11 个国家，共同签署了《全面与进步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协定》。该协定当时被誉为“黄金标杆”协定，将在美中贸易战中维护亚太地区的自由贸易。然而，在该协定实施后的第二年初，由于新冠肺炎疫情影响以及电子商务（包括跨境电子商务）的快速发展，各成员遭遇了供应链中断和需求冲击等问题。
（一）协定成员向协定内地区的出口波动与其全球出口情况平行，其中越南的出口实现新增长
从2017年到2020年，协定内成员之间的贸易波动与他们和世界其他地区的贸易波动一致。澳大利亚、文莱、马来西亚和越南增加了对协定内各成员和世界其他地区的出口，而加拿大和日本对协定内各成员和世界其他地区的出口呈下降趋势。在 2017年至2020年间，除越南外，协定内成员对协定内国家的出口并未出现明显增长。
（二）相较十年前，协定内成员之间的商品贸易往来有所下降，部分原因是中国在该协定成员的进出口占比中有所增长
日本仍然是《全面与进步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协定》所有成员的一个非常重要的出口目的地。马来西亚是新加坡的主要出口市场，而新加坡也在日本和马来西亚的出口中发挥着重要作用。不过总体而言，从近年来的出口和进口市场来看，该协定成员彼此之间的贸易往来有所下降。与2011年或2017年相比，2020年只有墨西哥、秘鲁和新加坡从成员的进口在其总进口量的占比中略有增加，而从整个协定成员彼此之间的出口来看，只有文莱和新加坡有所增长。
（三）协定生效之前，协定内成员的商业服务贸易，尤其是可数字化交付有所增加，其中新加坡和日本处于领先地位
《全面与进步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协定》开放了服务贸易，并巩固了自由跨境数据传输和数字商品贸易，这有望推动可数字化交付的服务贸易。2018年，尽管澳大利亚、日本、新西兰，尤其是新加坡对世界其他地区的服务出口增长非常强劲，但仍增加了对协定地区的服务出口。日本、马来西亚、新西兰和新加坡大幅增加了对协定其他成员的可数字化交付服务的出口，马来西亚向协定其他成员提供的可数字化交付服务增长达16%。该协定地区内，日本和新加坡是可数字化交付服务的主要增长极，他们的双边贸易在《全面与进步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协定》集团内部的可数字化交付服务贸易中的占比高达 57%。
（四）在新冠肺炎疫情期间，协定成员的国内电子商务行业大幅增长；但跨境电子商务仍充满挑战，尤其对小型企业而言
根据估算，2020年企业对消费者（B2C）电子商务方面，马来西亚增长了近25%，越南增长了30%，墨西哥增长了32%，秘鲁增长了40%。根据这些数字可以发现，企业现在正朝着数字化发展，并开拓在线购物业务，而这一趋势有望带来新的贸易增长。从《全面与进步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协定》成员执行其电子商务条款并简化边境流程方面来看，协定地区已准备好迎来更大的区域内B2C电子商务的贸易往来。
（五）全球外国直接投资因新冠肺炎疫情呈现下降趋势，但流入越南的外国直接投资经受住了考验
与许多贸易协定一样，《全面与进步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协定》为外国投资者提供强有力的保护和国民待遇，这可能有助于促进外国直接投资流入，特别是在发展中成员国的出口驱动型行业。2019年在韩国和中国投资者的引领下，越南的外国直接投资流入增长了7%，并创下10年来最高的增长记录，马来西亚在日本投资者的推动下，2019年外国直接投资流入量增长了3%（见图。2019年，秘鲁采矿业领域的外国直接投资强劲增长。然而，由于新冠肺炎疫情削弱了2020年全球外国直接投资流入，冲击了区域性外国直接投资。2020年，马来西亚的外国直接投资流入减少，墨西哥和越南的外资流入与此前基本持平，不过，越南仍以接近2019年的速度不断吸引外国直接投资，尤其是来自中国对其工业区的投资。
（六）其他贸易协议借鉴的《全面与进步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协定》相关条款
《全面与进步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协定》能够产生切实影响的地方在于，其他贸易协议借鉴了该协定的电子商务条款。CPTPP成员国签署了其他与《全面与进步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协定》非常相似的电子商务条款的贸易协议，包括2017年新加坡—澳大利亚自由贸易协定（SAFTA）、2018年智利—乌拉圭自由贸易协定以及2019年智利—阿根廷自由贸易协定，几乎都包含了《全面与进步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协定》电子商务章节的全部内容（见表）。
二、《全面与进步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协定》成员国企业对该协定的看法
《全面与进步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协定》在开放跨境数据流动和数字商品贸易、禁止服务器本地化、促进消费者数据隐私保护和服务贸易自由化方面开创了新的模式。2021年5月20日至6月18日期间针对来自澳大利亚、墨西哥、新加坡和越南已批准实施该协定的 530 家企业开展调查，得出了七个主要结论：
（一）《全面与进步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协定》的电子商务条款至关重要
《全面与进步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协定》包含强有力的数字法规，提供深入的市场准入，并且最直接地影响了某些企业的发展前景。在接受调研的企业中，多达65%的企业会跨境转移数据；16%的企业迁移国外个人数据；16%的企业将数据传输给外国子公司；27%的企业从海外平台下载数据；41%受访企业利用云计算服务来存储他们的数据。
（二）《全面与进步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协定》已经取得显著成效
45%的大中型企业表示，协定有助于他们拓展新客户群，且其出口收入10%以上来自协定地区；39%的企业表示创下了新的销售额记录；而36%的企业称能够朝着市场经营多元化发展。31%的中小型企业表示从市场多元化受益，29%的企业表示拓展了新的外国客户，对于在亚马逊、阿里巴巴、Shopee、Lazada和其他平台上销售并出口到协定地区的小型在线销售商而言，这一占比分别上升到51%和36%。
（三）企业认为协定关于数据自由传输、禁止服务器本地化、提高消费者隐私与保护以及服务自由化的规定对业务大有裨益
41%的微型和小型企业以及69%的大中型企业一致认为该协定的关键电子商务条款对企业业务大有裨益或利大于弊。在小型在线销售出口企业中，73%的企业认为该协定中确保跨境数据自由传输的条款有一定益处或非常有益。大约66%的企业认为该协定中关于禁止服务器本地化的规定也利于企业发展，还有61%的企业认为该协定推动了服务贸易的自由化。
（四）数据隐私、数据传输和消费者保护条款是在线出口企业面临的最大挑战
对于在协定内地区寻求在线出口的企业来说，数字经济的政策问题是其面临的主要挑战。在接受调研的出口型企业中，约43%的企业特别关注外国的数据隐私条款，32%的企业担心数据本地化和复杂的在线消费者保护条款是其扩大出口面临的主要难题。62%的小型出口企业认为提高在线销售和数据隐私是主要挑战，而38%的企业将数据本地化视为提高在线销售所面临的主要挑战。此外，消费者保护条款和对知识产权的担忧也困扰着企业。
三、《全面与进步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协定》是否可充当全球自由贸易者的“桥梁”
目前，《全面与进步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协定》正在成为亚太及其他地区经济体交流的“桥梁”，如印度尼西亚、韩国、菲律宾、英国、泰国以及中国台湾都发表了正式声明，表示有意向加入该协定，并且在2021年9月，中国正式申请加入该协定。此前，特朗普政府宣布退出早先的《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协定》（TPP），而拜登政府执政后，日本等成员对其进行游说以使美国重返该集团。
（一）《全面与进步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协定》的服务市场条款对于处于市场领先地位的服务出口商来说是一个机遇
《全面与进步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协定》使服务贸易实现自由化，该协定中的电子商务章节强化了自由跨境数据传输和数字商品自由贸易条款，有望促进可在线交付的可数字化交付服务贸易，例如计算、专业和工程服务。对于菲律宾、英国和美国等主要的服务出口国，加入协定可能更为有利。过去十年，美国对该协定地区的商业和可数字化交付服务出口一直在增长，其增长速度与美国向世界其他地区出口服务的增长速度相同。
（二）在商品贸易方面，协定可为有意向加入的成员开拓新的市场准入，并改变从中国大量进口的局面，使进口来源多样化
《全面与进步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协定》将带来商品贸易收益。世界银行分析表明：到2030年，许多国家将从该协定集团中获得更多的出口增长，例如，印度尼西亚将增长5%、泰国将增长4.1%、韩国将增长6.4%，菲律宾将增长11.4%。目前菲律宾与美洲的协定成员之间尚无自由贸易协定，印度尼西亚只与智利签订了贸易协定。在加入该协定后，菲律宾的汽车零部件、农产品、服装、加工食品（包括肉类替代品）和电子产品等行业将从中获益。
（三）有意向成为成员经济体的出口驱动型企业和在线销售商认为加入协定将迎来新的电子商务出口机会，并在中国市场的基础上开拓更多样化的贸易
在对269家菲律宾和韩国企业的调查中，70%以上的出口企业表示听说过该协定；其中45%认为该协定有利于开拓新客户，41%认为可以增加出口销售额，39%认为有利于拓展新市场，29%认为能提高在线销售量。菲律宾企业尤其认为该协定还可以促进对内和对外投资。尽管韩国已经签署了17个不同的自由贸易协定，涵盖56个国家，但韩国企业仍对该协定充满信心。
四、类似于《全面与进步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协定》中的数字贸易条款是否创造了新的价值
迄今为止，《全面与进步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协定》的总体影响，特别是其电子商务章节，对该协定地区的贸易、投资和电子商务的影响，还知之甚少。上述调研结果表明，该协定可以在商品和服务方面开辟新的市场准入，并可用于制定电子商务的基本条款，因此协定对相关地区的企业来说并非无足轻重。企业尤其看重该协定对消费者保护、跨境数据自由传输和禁止服务器本地化的承诺。
译自：
The CPTPP’s Impacts on Digital Trade and the Path Forward, October 2021 by Center for Strategic & International Studies
赛迪译丛
由中国电子信息产业发展研究院推出的一本高端编译类研究周刊。它以“面向政府，服务决策”为宗旨，突出实效性、实用性，主要针对世界主要国家最新发布的工业和信息化领域的国家战略、方针政策、产业重点、前沿技术标准等内容进行收集、提炼、翻译、编辑，及时为我国相关产业政策制定部门、科研机构和企业提供参考和借鉴。自2011年出刊以来，《赛迪译丛》的翻译和编译工作由赛迪智库的专家和资深翻译团队共同完成，多次获得工业和信息化部领导的批示。
来源丨赛迪智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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