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训 练

所有新兵都要先接受一段时间的基础军事训练。由于来自德国的新兵们几乎都曾经在德国劳工阵线中服劳役并且许多人还曾经是希特勒青年团团员,他们通常要比其他国家的新兵更加熟悉和适应整齐划一、等级森严的军队生活。新兵们在德国劳工阵线工作时就已经知道了军衔等级和基本的军事操练动作,他们在加入军队时已经非常适合并且习惯穿上军装了。

在第三帝国的所有民间组织和准军事组织的活动中,体育运动都占有很重要的分量。激烈的体育运动可以确保这些组织的成员在加入军队时已经具备良好的体格,使军队可以让新兵们很快地投入正规的军事训练中。

■ 位于贝希特斯加登的山地部队兵营。

然而,新兵们在加入军队后仍必须接受基础军事训练。新兵们在入伍前不但已经掌握了队列动作,而且大多都曾经接受过野外生存和轻武器射击的训练。这些基本训练让新兵们更加容易适应部队中的作战训练。在挑选山地部队的新兵时,兵员的身体素质无疑是最重要的指标。德国军队在训练中大量使用实弹进行射击训练,而其他国家在这方面则要保守得多。德军在训练时非常注重培养官兵的作战主动性,以便在战斗中军官或军士阵亡或负伤时,军衔稍低的士兵可以熟练并且自信地接过本组士兵的指挥权,继续完成任务。

德军部队通常会在第二周训练结束的时候——此时新兵们通常已经融入了军队的生活——为他们举行宣誓效忠仪式,并授以军衔,通常以营为单位举行。新兵训练在此刻也达到了最高潮。这个仪式标志着他们已经正式成为了一名真正的德国军人。此时,作为一名战士,他们已经完成了从被征募者向具有更高社会地位和特权的军人阶层的转换。这个过程被设计成一项非常隆重复杂的纪念仪式。

在授衔日到来之前,那些已经通过了基础训练的新兵们早就开始训练检阅的步伐和动作,并被告知宣誓词的内容和意义。授衔日当天还将预先进行一次简短的检阅预演。在正式的仪式上,新兵们所在的营将组成一个中空的方阵,第三帝国军队的战旗和其他军事标志将被置于方阵的一侧作为宣誓点。在宣誓点对面站立着身穿崭新制服的新兵们,在此之前他们一直穿着军用杂役服——用白色粗斜纹棉布制成的夹克上衣和裤子。在接受检阅这天,新兵们第一次穿上了正式的军队制服:一般是穿礼服,但更多的时候是穿常服,并佩戴钢盔。尽管有时新兵们会佩戴随身武器(如佩剑、刺刀等),但决不会携带枪支。方阵左右两侧站立着营里的其他人,即所谓的“老兵”们,他们也将在这个仪式上重申自己的效忠誓词。

团级和师级的宣誓仪式要更加隆重,军旗队和军乐队都将参加检阅。德军在检阅的时候并不像英美军队那样由军官掌旗,军士护旗,而是由军士掌旗,军官护旗。在指挥官抵达的时候,仪仗队将目视军官,同时吹响军号并举枪致敬。随后,指挥官将检阅身穿制服的部队。士兵们的身体笔直地保持着立正姿势一动不动,只是头部和目光随指挥官而移动,按照欧洲军队的操典规范,头部和目光应在跟随指挥官移动三步后恢复直视前方的位置。

检阅结束后,指挥官将发表简短的讲话,接着一组新兵将作为所有新兵的代表走出队列,走到宣誓点前,他们把左手放在战旗上。此时,军官们将抽出佩剑,参加仪式的所有官兵都将保持笔直的立正姿势并举起右手,所有人将一同宣读德国军队所有成员都要宣读的誓词。虽然按照惯例,在宣誓的时候,步兵都要手扶军旗,炮兵都要手扶炮管,而机枪分队的成员都要手扶他们安装在三脚架上的机枪,但也有一些部队在宣誓时手扶剑刃;但不管宣誓的形式如何变化,这些人都已不再是平头百姓,而成为一名肩负着战斗责任的真正的战士,在必要的时候他们将为国家献出自己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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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地部队的新兵们手扶军旗,宣读誓言。

德军官兵誓词的内容如下:

“我谨以上帝之名在此庄严宣誓,我将无条件地服从德国武装力量的最高统帅、德意志帝国的元首阿道夫·希特勒,作为一名勇敢的战士,我将时刻做好准备,为这个誓言而献出我的生命。”

在进入山地部队正式服役前,新兵们还需要接受进一步的训练。每一名山地兵都必须首先确保自己的身体总是时刻保持着最佳状态,因为在山区作战将是非常耗费体力的。要知道,这些各项素质一流的山地兵正是因为具备了在高海拔山区作战的特殊能力才具有了一名精锐士兵的地位。德国陆军在巴伐利亚和奥地利的阿尔卑斯山区建立了多所山地战学校,设置了6周的课程,为新兵们提供全面的山地战训练。山地兵们在山地训练中需要练习各项登山技能,这些技能包括:攀岩、延绳滑下法、滑雪、识图作业,更为重要的是,还要学会在高海拔地区的求生技能,那里的气温将迅速下降至零度以下,隐蔽所将是非常必要的生存设施。许多来自山区的新兵在入伍前就已经从民间登山学校毕业,或是已经取得了专业登山资格。德国山地部队排级以上指挥官必须取得登山资格证书。山地部队对登山技术的要求主要是满足作战需要,除非绝对必要,山地兵们是不会选择攀登那些陡峭的岩壁,因为背负沉重的装备在山区作战本身就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滑雪也是山地兵不可缺少的技能之一,高海拔地区都会被冰雪覆盖,而在挪威、芬兰和俄罗斯冬季的冰雪环境中作战,滑雪将赋予部队更高的机动性。按照德国陆军的要求,山地部队中25%以上的成员应该具备在夜间进行滑雪巡逻的能力。德国山地兵在接受滑雪训练后会根据成绩获得不同级别的滑雪证章。在战争初期,德国山地部队中获得高级滑雪证章的士兵在部队中的比例实际上要高于25%。

■ 在奥地利蒂罗尔地区阿尔卑斯山中的山地部队营地。

■ 爱德华·迪特尔将军视察格拉茨的弗兰茨·约瑟夫兵营。

有的训练内容虽然辛苦但却十分吸引人,而有的却让人感到特别乏味,但这些训练的要求无疑都非常严格,其目的是在几个月里将这群尚未接受过完整训练的青年迅速变为能够参加实战的战士。在山区进行的攀岩、依靠指南针行军和滑雪训练总是让人感到十分愉快,在山间清新的空气中闻到火药味以及步枪撞击肩膀的感觉更让人感到无比愉悦。训练部队还经常组织新兵们进行长途行军训练,有时甚至会一刻不停地跋涉一整天。每当部队在黎明时开始长途行军时,各个连队都会齐唱歌曲,他们唱的也许是有关新的一天训练生活的行军歌曲,红色的晨光照耀着他们前去完成野外射击训练。行军训练有时会延续到夜间,部队在阿尔卑斯山的星光下穿过一个个宁静的山村,跨越结霜的田野,一公里接着一公里地沿着他们祖国宁静而又美丽的山峰向前进发。调动、训练、行军和更多的行军就是他们生活的全部内容。每当部队举办舞会或开放日时,他们平日修道院式的生活会突然变得生动活泼,因为在开放日,平民们,特别是姑娘们都会羡慕地注视着手持武器的士兵们,倾听他们骄傲地讲述部队艰苦的训练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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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攀岩是山地兵的基本技能之一。

■ 滑雪也是山地兵们不可或缺的技能。

■ 山地兵练习利用延绳下滑法运送伤员。

考虑到山地部队的特殊作战环境,山地部队很少以营以上的规模在山区作战。小分队战术是德国山地部队自一战以来就保留的传统。在地形复杂的山区,连排级规模,配备了轻重机枪及迫击炮等支援武器的小部队要比大部队具有更好的战术灵活性。山地兵们都在训练中掌握了如何在山区中观察天气变化趋势,并时刻保持对雪崩的警惕。训练有素的山地部队在雪崩易发地区都采用之字形行军路线,部队排成一路纵队,这样可以在万一发生雪崩时尽可能地减少部队的损失。

山地兵最主要的战术能力是高度的机动性:山地兵必须能够在山区快速地进行机动,并充分利用当地可以用来驮运装备的牲畜。德国山地部队曾在挪威拉普兰地区使用过驯鹿,在苏联摩尔曼斯克前线使用过狗拉雪橇,在高加索地区使用过骆驼,这些当地人经常使用的动物比德国山地部队配用的军马更适应当地的地形和气候。这些动物是德国山地部队在上述地区顺利完成部署和作战任务的重要保障。

一些德国山地兵还接受了特种工兵技能训练。德国山地工兵可以将堵塞道路的落石用炸药清除,或是在山区开辟一条新的道路,搭建跨越沟壑的绳桥,在山区的急流中搭建浮桥,或是修建碉堡及其他防御工事。山地部队的医务兵都知道如何使用特制的山区用担架,这种担架可以确保伤员被安全地沿着峭壁缓慢下送。他们还知道如何处理冻伤、暂时性雪盲症、绳子造成的擦伤以及其他一些在登山中常见的伤病。山地炮兵部队的成员们除了要学习正常的火炮瞄准、射击技能之外,还要训练快速组装和拆解他们使用的火炮。在山地作战中,山地部队的火炮大多被拆成几部分分散运输。山地炮兵们还要学习利用山区地形构筑隐蔽又射界良好的火炮阵地以及在山地中定位和校正炮火。对于缺少重装备的山地部队来说,准确的炮火非常重要。

■ 山地部队炮兵们练习使用75毫米火炮,实战中他们使用的火炮大多是轻便的,可拆解成几部分运输的火炮。

同德国山地部队相比,苏联和美国组建的山地部队在类型上更像斯堪的纳维亚半岛国家组建的山地部队,较之专业的登山技巧,他们更强调让士兵掌握冬季的特种作战技能。德国山地部队的士兵们除了具备步兵的基本战术技巧外,还掌握了攀岩、滑雪、在高山浓雾或黑暗中辨别方向以及在缺乏食物供应的山区求生的技能。虽然在战争中,除了极个别的例外,德国山地部队所参与的绝大部分战斗都不是山地战,但他们在训练中所掌握的在高海拔山区寒冷条件下的战斗技巧和生存技能在东线的冬季作战中同样也能发挥作用。这些多样化的训练也使德国山地部队具有比普通步兵部队更强的战场适应能力,能够承担更加困难的作战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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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地兵们在山间进行射击训练,准确的射击对山地兵来说很重要。

备 战

在德国山地部队初具规模时,战争也临近了。1938年9月,发生苏台德危机的时候,德军进行了部分动员,准备在谈判破裂时武力入侵捷克斯洛伐克。尽管三个山地师刚刚组建完成,但也在动员之列,这和苏台德地区连绵的山地有很大关系。第1山地师被编入第12集团军第7军,而第2、3山地师被编入第14集团军第18军。第2山地师被部署在下奥地利,而第3山地师被部署在靠近摩拉维亚的边境地带,他们都是德国向捷克施加压力的军队中的一部分。通过英法德意在慕尼黑的肮脏交易,捷克斯洛伐克被迫割让苏台德区,并沦为德国的保护国。第2山地师随后开进了苏台德区,他们没有受到捷克军队的抵抗,唯一受到的小小阻碍来自夹道欢迎的苏台德德意志人,他们手捧鲜花、食物和啤酒,向山地兵们欢呼。在1914年以前,包括苏台德区在内的全部捷克领土都在奥匈帝国的统治下。捷克斯洛伐克剩余的领土也于1939年春被德国吞并。在那个黄金般的夏日出现的危机让战争的流言再次出现,预备役人员开始被征召入伍,所有部队都开展了一段紧张的训练。德国与波兰的战争一触即发。8月26日,德军进行了秘密动员,三个山地师都接到命令向东开拔,进入捷克斯洛伐克的波希米亚—摩拉维亚保护国,在靠近波兰边界的地方构筑阵地。当时德国山地部队共有3个师,7个山地步兵团,3个山地炮兵团的兵力,共有军官1558人,文职官员261人,军士7288人,士兵50225人。随着动员的进行,一些必要的支援单位和摩托化运输分队也被加强给山地部队,包括4个山地马拉运输队,12个小型摩托化运输队,7个轻型摩托化步兵分队,3个小型燃料分队,3个摩托化维修连和3个供给连。

■ 1939年9月,英法德意签署了臭名昭著的《慕尼黑协定》,加速了战争的爆发。

1939年9月1日, 阿道夫·希特勒宣布德国将对波兰人的武装挑衅行为以牙还牙,当天凌晨,德国空军轰炸机的轰鸣打破了和平时期的最后一份宁静,战争就此爆发。根据德国元首的命令,德国陆军的山地部队跨过德波边境,进入波兰境内。德国山地部队在二战中的战斗揭开了序幕。摆在德国山地部队官兵面前的将是持续数年的战斗和苦难,以及很多种可怕的死亡方式。在二战期间,德国山地部队的官兵不断被敌人逐个或整群地消灭。他们中的一些人将被掩埋在波兰沙质的土壤里或是被埋葬在斯堪的纳维亚半岛北部的冻土中。芬兰酸性的土壤将埋葬那些在芬兰浓密的极易让人精神失常的寂静森林中阵亡的德国山地兵。一些德国山地兵将在突尼斯丘陵地区或在意大利山区与英美部队作战;还有一些德国山地兵在东线,在乌克兰平坦的大草原上,在库班的沼泽地或是在高加索山脉与苏军作战。在可怕战争的最后一年中,还有一些山地部队的官兵在德国西部或是在罗马尼亚和匈牙利境内的土地上被杀,那些地方曾经受德意志帝国或奥匈帝国统治。最后一批山地部队的阵亡者是在奥地利东部省份对抗苏联托尔布欣元帅率领的部队时牺牲的官兵。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德军的每一条战线上,德国山地部队都参与了战斗,而在1939年的波兰,他们打响了第一枪。

■ 在进行队列训练的德军山地兵,他们已经为战争做好了准备。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