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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澳大利亚和新西兰,4月25日的安扎克日是全澳最重要的纪念日,它是第一次世界大战的加里波利之战中,澳新军团起动的日子。在这个重要的纪念日,澳大利亚各地都会举办升降旗仪式以及游行活动,缅怀为国牺牲的澳新军团将士们。为了给退役军人募集慈善捐款,企业和家庭会制作安扎克饼干来售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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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加里波利半岛

1914年8月第一次世界大战开始的时候,澳大利亚和新西兰都是大英帝国的自治领,因此决定在英国军队指挥下派遣联合军。这个联合军是澳大利亚和新西兰军团(Austrain and New Zealand Army Corps),简称ANZAC军团。给士兵的物品上印着ANZAC,于是,ANZAC这个首字母词就成了每一个士兵的代名词。最初被派遣的部队预定在1914年12月抵达英国,但后来目的地改了,就决定在埃及接受训练。他们认为等到天气好转的时候行动比较好,于是先遣队在埃及与剩下的部队会合,就这样度过了几个月。

按照最初的计划,安扎克军团应该被派往西部战线。然而,当他们到达埃及时,战壕战已经在西线陷入胶着状态。因此,英国开始制定一些远离西线扩大战区的计划。其中之一是时任海军大臣的温斯顿·丘吉尔极力提倡的计划,即海军攻击达达尼尔海峡。狭窄的达达尼尔海峡、马尔马拉海和博斯普鲁斯海峡组成的土耳其海峡,是连接地中海和黑海的通道,也是欧洲和亚洲土耳其的分界线。这个计划的目的是突破位于加里波里半岛的奥斯曼帝国军的火炮阵地所保护的达尔尼尔海峡最窄部分,侵入马尔马拉海。如果是从马尔马拉海来的话,可以占领奥斯曼帝国的首都君士坦丁堡,这样的话,就可以排除德国和奥地利—匈牙利帝国的同盟国军,在欧洲南部就可以制定不同的战线和想法。

1915年2月,英军和法军舰队开始攻击,3月18日试图突破海峡。而且,至少在最初看起来是成功的。但是,10艘侵入马尔马拉海的军舰中有6艘遭到水雷的攻击,其中3艘被击沉。因此,这支小舰队的指挥官下令撤退,令丘吉尔恼火的是之后他们拒绝了再次攻击。英国也决定停止军舰攻击,海军和陆军联合作战。首先登陆加里波利半岛,夺取奥斯曼军的火炮阵地,然后进军君士坦丁堡。同时,计划向达达尼尔海峡派遣扫雷艇,军舰紧随其后。当时,安扎克军团还在埃及进行训练,但他们也参加了登陆战,因为军团隶属于驻扎在加里波利半岛附近的英国陆军。接下来的一个月,在制定作战计划的时候,奥斯曼军队也做好了防守工作。指挥奥斯曼军队是德军的奥托·利曼·冯·赞德尔斯将军,在这次防御中起决定性作用、率领军队取得胜利的预备军军官是穆斯塔法·凯末尔上校,亦即后来的 “土耳其之父”阿塔土克——土耳其第一任总统。

登陆战于4月25日凌晨开始。安扎克军团的登陆地点是加里波利半岛西侧的海湾(现在的安扎克湾),英国军队向半岛前端的海丽丝岬周边的5个海滨、法国军队向达达尼尔海峡的亚吉亚一侧发起了积极攻击。奥斯曼军遍布整个海岸,覆盖了所有被认为可能是登陆点的地方,所以无论是英国军队还是安扎克军团,都遭到了猛烈的防御攻击。

■ 图中为安扎克军团登陆的海湾,照片摄于1915年。1986年,土耳其政府正式将海湾改名为安扎克湾。

按照计划,英军沿着半岛移动,安扎克军团横穿半岛切断奥斯曼军队的后勤线,然后英军与安扎克军团会合,夺取半岛中央的高地。从这块高地出发,可以从背后攻击奥斯曼军的火炮阵地。然而,就在安扎克军团登陆成功,向内陆进发的时候,近战开始了。那是一个地形复杂的地方,陡峭的山丘和深邃的峡谷连成一片。情况陷入混乱,后勤线也无法正常运转,攻击开始出现停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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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个时候,凯末尔调动了土耳其人的预备军,发布了以下日后闻名土耳其的命令:“我不是命令你们去作战,我是命令你们去死!”凯末尔成为土耳其的英雄,可能是因为这场战役阻止了奥斯曼军队的失败吧。

由于土耳其预备军的出动,安扎克军团无法进入半岛中央高地。英军也遭遇了同样的困难,虽然成功登陆,但英军和安扎克军都被迫展开了残酷的战壕战,不得不在不利的位置继续战斗。相反,奥斯曼军队一直占据着高地。

■ 胶着的战况没有被打破,在加里波利的又一次攻击只是在土耳其构筑了西部战线。

在那之后的3个月里,两军都对敌方战壕发动了攻击,但是战壕用有刺铁线和机关枪加强了防御,造成大量的死伤,还是无法前进。由于酷热和苍蝇导致生活环境恶劣,腹泻的人不断出现。8月,英国新部队在安扎克军团位置以北的苏维拉湾登陆。安扎克军团攻击奥斯曼军的战壕,封住敌人的行动,在此期间英国军队成功登陆了。这次攻击的第一阶段是孤松之战,战斗从8月6日开始持续了3天。在这场战斗中,展开了几次特别激烈的战斗,虽然夺取了奥斯曼军的战壕,但是英国军队并没有从苏维拉湾向内陆前进。要说成果的话,也只是战壕线得到延伸,整体情况并没有发生变化。

英国军队和安扎克军团在加利利半岛迎来12月的时候,接到了撤退的命令。伦敦的军队干部和政治家们终于不得不承认作战失败,其实很早以前就已经明确得出了这样的结论。尽管如此,为了撤出半岛上多达12万名士兵的作战,还是以范本形式进行了撤退。在牺牲了包括8700名澳大利亚人和2700名新西兰人在内的44000名联军士兵生命的作战中,真正成功的是这次撤退。

■ 这是盟军从加里波利半岛撤退之前的照片,他们是军事行动中向奥斯曼军阵地发起攻击的安扎克军团的澳大利亚士兵。

安扎克军团从加里波利返回埃及,增强军团准备下一次作战。这次的敌人是巴勒斯坦和中东的奥斯曼帝国,然后是西部战线。被西部战线动员的安扎克军团,在英军的指挥下全部参加了索姆河和帕尚代尔等主要战役。安扎克军团在加里波利遭到了猛烈的炮火袭击,被投入到第一次世界大战中牺牲最惨重的激战地,给故乡在澳大利亚和新西兰的人们带来了巨大的冲击。这一次,两国第一次团结在一起。两个国家与英国的关系虽然还停留在殖民地的过去,但是从那一刻开始认为今后会有所不同,两个国家在这个时候萌发了作为国家的身份认同同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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澳大利亚和新西兰的国民以及被派往海外的士兵们,于1916年4月25日举行了纪念加里波利战役开始日的活动。在那里,为了追悼战死的士兵,举行了追悼游行和礼拜,还为伤员举行了募捐活动。募集资金的方法之一,就是贩卖手工蛋糕和饼干。至今仍延续的制作安扎克饼干的传统,就是从这里开始的,据说这种饼干也是家人寄给在海外的安扎克军团的。几乎没有实际的证据,但从这个饼干的特点——可以几个月长久保存的食谱来看,从澳大利亚和新西兰千里迢迢送到法国和比利时的西部战线,安扎克饼干被送到任何一个军团的驻地也不是不可能。

安扎克日

■ 1916年4月25日在布利兹本的游行,是加里波利半岛登陆一周年庆典。

安扎克饼干有时会与硬饼干混淆。硬饼干是第一次世界大战中英国军队的标准口粮,也被称为军粮饼干。另外,安扎克军团的士兵们想出了硬塔克的绰号,大概是因为硬饼干太硬,有士兵在吃的时候咬断了牙齿,当然这是一个笑话。这是拿硬饼干的硬块和轻脆的威化饼做比较的玩笑,大概是想说安扎克军团很顽强,即使是硬塔克也能像威化饼一样轻松地吃掉吧。不管怎么说,安扎克士兵们的家人确实把装有食物的包裹寄给了士兵们。如果那时已经有像安扎克日做的那样的饼干的话,寄去的包裹里肯定也会放有。

■ 传统的安扎克饼干

安扎克饼干的传统材料是燕麦卷、椰浆粉、小麦粉、黄油、黄金糖浆、重碳酸钠和水。鸡蛋和其他材料放入的话,饼干的保存时间可能会变短,所以不用。这原本是为了给地球另一边的安扎克军团的士兵们送饼干时,不让饼干变质而制作的食谱。澳大利亚政府和新西兰政府都通过法律规定了企业使用“ANZAC”这个名称时的规定,这是为了让这个饼干永远不变,让利润都用于慈善活动。

需要注意的是,允许在饼干产品中使用“ANZAC”一词的前提是,该产品通常遵循传统制作方法和形式,且不以与“cookie”一词及其非澳大利亚含义相关的形式使用。——来自澳大利亚退役军人事务部的声明。

战争结束后,人们就以现在的形式举行追悼纪念活动,无论澳大利亚还是新西兰,都将4月25日定为国家公休日。安扎克日从与登陆安扎克湾的时间一致的晨祈仪式开始,有向战殇者慰灵碑供奉花环等正式的追悼纪念活动,之后还会举行礼拜和其他追悼活动,在各地会举行军事游行。以前,这样的阅兵式也曾引起过争议,因为有人认为,军事游行并不是对过去的牺牲者的追悼,而是赞美战争。这种意见在越南战争期间尤为强烈,因为澳大利亚和新西兰也参加了越南战争,所以那段时间人们在“反‘反战日’”举行了反战示威。

安扎克日的传统活动之一,是参加晨祈仪式的军方人士和民间人士所采取的“火焰早餐”。加了朗姆酒的咖啡,是第一次世界大战中安扎克军团的士兵在战斗开始前喝的咖啡。除此之外的传统还有佩戴加里波利半岛野生迷迭香的小树枝和游戏。“2 - up”是战壕里士兵们经常玩的赌博游戏,扔两枚硬币,赌会出现背面还是正面。

最近,对于第一次世界大战中的安扎克军团,特别是他们在加里波利之战中所发挥的作用,人们的关注度再次高涨。虽然不太清楚原因,但是在这场战争已经成为遥远的过去的现今,即使想起在第一次世界大战和之后的战争中阵亡的士兵,即使对从战争中回到故乡的人们表示感谢,也不能支持战争也许是比以前更清晰了。在这个时候的安扎克日的活动中,比起追悼死者,不得不承认国民的庆祝仪式有着浓厚的庆典色彩。尽管如此,所处不同时代、不同社会领域的人们,现在仍然在以某种形式来纪念这一天。为了给退役军人的慈善募捐,烤或买安扎克饼干的传统一直在延续,所以能切实感受到与过去的联系。在加里波利的战壕里的士兵们实际上是怎样的、故乡的家人又是怎样的,虽然已经无从得知,但至少能以这样的形式回忆起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