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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电视剧《警察荣誉》热播。这部剧是写(jie)实(di)的(qi),它把“民警”这份职业,掰开了揉碎了展现在观众面前。很多网友表示,“真问题,真讨论,真不怕‘冒犯’观众。”是这部剧看完最大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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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是荣誉?嘉奖、三等功到一等功,甚至全国英雄模范,都是荣誉。可是,对于一名普普通通的基层小警察来说,哪来的什么荣誉呢?

也可能,单纯就是一种被需要感。

它可能是绝境里紧紧抓住你的一只手。

记得曾经有天晚上,一位喝多了的乘客从站台的阶梯上摔下来,头破血流满地狼藉,我们赶到现场时已经很很多热心群众聚拢在周围,打电话、问伤情,止血的纸巾堆成了暗红斑驳的小山。

拨开众人,看见伤者以一种奇怪的姿势痛苦蜷缩,我蹲上前去查看他的状况。对方见身穿制服的我过来,颤巍巍地伸出胳膊,紧紧抓着我的手,含混又卑微地表达自己的的求生欲。我甚至能从他沾满血迹的手掌里感到脉搏的跳动,微弱而滚烫,颤抖而有力,恐惧中疯狂输送信任,让我除了不离不弃之外,没有任何多余的念头。

它也可能是一滴不想被外人看到的眼泪。

之前有一家四口乘坐地铁,其中的老人突发疾病昏倒在地,经过所有在场人的协助和医护工作者的救治仍然没有救回来,深夜我们把在医院忙完善后工作的小两口和他们的孩子接回所,领导让给他们每个人泡了一碗泡面。

“饿了吧?先吃点东西吧,吃完饭再回家吧。”

几人看着桌上热气蒸腾的面条相顾无言,谁也无法从突然降临的悲剧中回过神来。我把泡面碗轻轻往死者儿子的身前推了推,他才拿起筷子,轻轻在里面无意识地搅动。随后我看见他呼吸节奏随着手中动作变得急促,鼻腔里有了难以抑制的委屈闷哼。眼泪顺着脸颊滴落,他强忍着爆发,对妻儿说了句“吃”,然后捞起面条,用大口的吞咽掩饰汹涌而出的悲伤。

它也可能是词不达意的困惑和无助。

我遇到过一个女事主,在地铁里无故被人殴打,对方乘车逃走,直到报案的那一刻都没有搞清楚自己到底是怎么引祸上身的。哭泣、颤抖、丧失起码的叙事逻辑,她一面对我们说再也不敢乘坐地铁,一面又在踏出派出所大门之前整理好妆容,咬着牙佯装无事地踏上那条地铁线路赶往公司上班。只请了半天假,她承受不起被这种糟心事耗费更高的成本。

当我们经过排查找到那个殴打她的男乘客并对他依法处理后,女乘客终于可以在做完笔录之后,面向阳光堂堂正正地再一次走出我们的大门。那一刻她的心情是与我共通的,我才知道其实获得勇气和洒脱其实很简单,那便是身临其境地感受到安全,不必带有任何苟且和侥幸地在世间行走。

现实中的警察荣誉就是如此吧。穿着这身衣服,不是必须深入虎穴九死一生,也不是必须时刻以多么高光的形象在人群中伫立,它的价值所在是那份人民群众在不知所措时油然迸发的需要感,只要看见你,就能松口气,就能不抓瞎,就能把心放在肚子里,长长久久地维持生活中那份最朴实的祥和。

和平年代,只要握紧那只在外人看来似乎并没多少共情,对ta自己来说却如救命稻草的手,你便能达成只属于这份职业的英雄主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