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星曾问何冰:

“不管多大的腕儿回到人艺,不许带助理,

劳务费还必须得按院里的标准来,还有这个规矩吗?”

何冰感慨道:“对当然,甭看这些大腕在外面多风光,

一回到人艺都得老老实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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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艺卧虎藏龙,很多人一世清高,给几百万都不愿意拍戏,

只愿意演1500元的话剧,我们看到这些人,都不敢多说话。”

人艺“卧着的龙”其中之一便是濮存昕,

何冰在采访中这样评价:

“老说人艺是个家,他就是这个家的长子,

一个家庭来说,长子付出的是最多的,

担的责任是最多的,干的活是最多的,他都干了。”

作为国家一级演员的他曾称霸大小银幕、话剧,

被戏称为“师奶杀手”,

成为如日中天的大明星,前途一片光明,

他却毅然决然接下人艺的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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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大部分精力投放在剧院里。

好不容易带着人艺顶过冲击,

他却突然辞去职务回归家庭,

慢慢消失在大众视野,销声匿迹,

“老戏骨”濮存昕经历了什么。

01

1953年,濮存昕出生在北京东城区。

母亲贾铨在银行担任高管,

父亲苏民,原名濮思荀,因参加革命改名换姓,

40年代起便投身于话剧事业,

《雷雨》《鸦片战争》《蔡文姬》都是苏民的代表作。

作为人艺的第一代演员,

爸爸既是演员也是导演偶尔还兼任编剧,

宋丹丹、冯远征、徐帆等诸多优秀演员,

都是苏民一手扶持出来的。

父母都在事业上升期,整日忙于工作,

难免对小濮存昕有所疏忽,

他和姐姐、弟弟互相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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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岁时他没有及时服用防疫的药丸,

阴差阳错患上小儿麻痹症,

发热、浑身疼痛、焦躁不安,

最严重的是肢体出现瘫痪的迹象,

父母连忙带他去医院治疗,

几年间他都在病床上度过,

他已经习惯配合吃药、手术,但健康仍旧是奢望,

一次次希望被打破,

等到上小学时,他走路依旧十分勉强。

没有人愿意和他一起玩,

附近的小孩知道他的“残疾”把他当猴看,

指指点点,光明正大地叫他“濮瘸子”。

每当这时,弟弟都像个小炮弹一样冲过去教训他们,

打赢了就回家满脸泥泞地向他邀功,

打输了饭桌上就能看见弟弟疯狂进食的身影,

妈妈奇怪道:“你不是不爱吃这些吗?”

弟弟骄傲答复:“不挑食才能长高,我要保护哥哥。”

为了防止肌肉萎缩,

妈妈每天带着他锻炼,连工作都申请停职,

爸爸为支撑昂贵的治疗费用,每天在外奔波,

姐弟二人更是变成他的小保护伞,

看着这些,小濮存昕心中的怨怼和不忿都一一消散,

日复一日忍受刺骨的疼痛,坚持着枯燥的锻炼。

不想让家人为他担心,

在学校闷不吭声,从不主动反击嘲笑和讽刺。

体育课上,不管任何运动,

只要分组他都是被轰走的那一个,

“不要他,不要他,我们肯定会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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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羞愧地跑走,坐在操场的看台上,

心里怅然若失,不知前路在何方。

有一次走在路上,

有个叔叔疑惑地说:“这孩子怎么走路不太稳当?”

他勉强勾起嘴角:“没事儿,是地不平。”

这件事被当成笑话传出去,

“地不平”也变成了他的外号。

“濮瘸子”、“地不平”的称呼紧紧跟着他三年,

3年级的时候,

父亲找到积水潭医院的荣国威大夫。

他不敢抱有太大的希望,

结果战战兢兢做完整形手术后,

他的脚可以放平了。

尽管还是和正常人有差距,

但他依旧欣喜若狂,

暗下决心一定要加倍训练努力,

要像普通人一样跑跑跳跳。

时间日复一日的过去,

濮存昕发挥身体极限,拼命复健,

终于有条件可以装着不被人看出来。

只要是和腿有关系的活动他都要参加,

游泳、打篮球样样都行,

趁着同学们人手不够的时候见缝插针参与进去。

掩盖住身体的缺陷,他外向的本性开始展露,

学校里事事好强,把从前的羡慕通通弥补回来。

跟着爸爸去剧院玩耍,

一张帅气的小脸俘获叔叔阿姨的喜爱,

经常坐在台底下看着大家排练演出,

美丽的女特务、朱旭阿姨摔花瓶等等,

各种西洋景儿都能看见,

正是物质匮乏的时候,

每摔一个花瓶濮存昕的心都跟着打颤。

他对整个剧院了如指掌,

道具的刀枪棍棒都是真家伙,

也是他爱不释手的宝贝。

有一次剧场突然进来一个小偷,

阿姨洗完澡回到宿舍,

一进家门从镜子里看到门后有个黑影,

小偷被发现立马跑路,从四楼一路跑到地下室。

连忙报警,没想到公安把首都剧场听成首都机场,

来回一折腾时间已经晚了,

等来到剧场,

只看演员们人手一把道具枪冲着地下室门口,

小偷在里面瑟瑟发抖不敢动弹。

看着大人们威武的样子,

濮存昕心里偷偷种下一颗种子,

但大环境下,就像那首歌唱的:

“我有一个理想,是个美好的理想,

等我长大以后,像工人叔叔一样。”

他梦想成为工农兵中的一员。

02

1969年7月,

16岁的濮存昕跟许多年轻人一样,

满怀革命热情,积极响应国家号召,

自愿到生活非常艰苦的黑龙江生产建设兵团当知青,

妈妈带着弟弟去往河南淮滨五七干校,

姐姐去内蒙插队,在牧区放羊,

爸爸则被安排到北京南口五七干校,

一家五口光联系就十分困难,一切只能靠自己。

刚到兵团时,他被分配到种马队放马,

前苏联调来的“战马”让他特别新奇,

整日抱着马细心照顾,特别有趣。

人都吃不饱饭的时代,

给它们喂得却是鸡蛋、麦芽、胡萝卜、豆饼,

夏天的时候,马的皮毛像锦缎一样。

他盯着它们的伙食吞口水,

斗私批修的大刀在头上顶着,没人敢偷吃。

这是他天高海阔、自由自在的一段日子,

别人扛着锄头下地干活,累个半死,

他则是吹着口琴去放马,

马儿放出去肆意奔跑,

中午抽空回来还能睡上一会。

爸爸收到他的信和照片,

一年多的忐忑终于消散,

心中的担忧化作孩子长大的喜悦,

回信中写道:

“目穷碧野尽,胸横白云轻,

挽辔思远志,昂首寄豪情...”

没有那个男孩子不爱马背上的潇洒,

他被调到团宣传队的前一天,

和马儿一起跑到天黑才舍得离开。

做文书工作总是有很多空闲时间,

面对外面动荡的局势,

其实他们可以发挥的余地并不多。

更多的是要下地干活,

夏收、秋收、冬忙中3年时间过去,

每天重复的体力劳动,心态、身体都支撑不住,

他开始思考:难道真的要一辈子在这吗?

看着身边同一批的知青陆续回城,

他到处打听,找到考文工团的机会,

总政、北京军区、济南军区挨个尝试,

基础薄弱的他像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撞,

一连考几次都没考上。

又是几年的蹉跎,

眼看大动荡要结束,

再回不去就得一辈子留在这,

他暂时放下自尊心,

求助团部的医生帮忙把他的诊断写的明确一些:

得过小儿麻痹的一个青年,不适合黑龙江高寒地带。

他拿着诊断书忐忑的站在师部的医院门口,

医生看到后直接抬头:“你怎么早不来。”

“啪”的一声盖上印戳,他的命运就此改变。

回到北京没多久,濮存昕考进空政话剧团,

24岁他虽从小受话剧界的顶尖前辈的熏陶,

但丝毫没有表演经验。

刚进话剧团只能在一旁打杂学习,

每天演一些路人甲的角色,

繁忙的学习中还夹杂着一些繁琐的工作。

他不气馁,这样充实有盼头的日子是最幸福的,

拼命努力进步,想要往前赶。

他努力沉淀的时候,“苏民儿子”的头衔在同事之间疯传,

大动荡结束后,老百姓极力渴望精神的开阔,

几百场的《雷雨》让父亲的名声大振,业内更是人尽皆知,

自此他更加努力,

事事做到最好不想给父亲丢脸。

工作进展稳步向前,爱情也如期而至,

他和宛萍在一次演出时相识而后互相吸引,

宛萍13岁以舞蹈演员的身份进入空政歌舞团,

两人相识时她已经是营级干部,

而濮存昕还是小兵一枚。

但偏偏就是他身上那股才气吸引着宛萍的目光,

画画出板报、刻蜡纸、印剧本,

他忙碌的身影始终有一道视线跟随。

两人彼此抱有好感,

他因军衔的差别始终不敢向前表白,

最终还是宛萍表明心意,

他们这才以结婚为前提开始交往。

相恋一年后两人向家人介绍彼此,

很快便选出良辰吉日办理结婚手续,

在食堂请各自的亲朋好友简单办了一场酒席。

婚后两人你侬我侬的,

整日焦不离孟,孟不离焦,

一年后他们的女儿出生,取名濮方。

因为小时候的经历,濮存昕始终认为小孩十分脆弱,

他亲力亲为,照顾妻子坐月子,给女儿洗尿布,

夫妻俩感情深厚,成了团里有名的模范夫妻。

在他无微不至的照顾下,女儿的性格变得特别内向,

4岁的一天,濮方感冒迟迟不好在医院输液,

实习护士扎到第六针才找到血管,

女儿忍耐着疼痛,直到最后一针才哭出声来。

他这才意识到一味的宠爱不能给孩子更好的保护,

从此他和宛萍便实施起“外紧内松”的教育模式,

为濮方的成长操碎了心。

一家三口的生活平淡却幸福,

为了给女儿更好地生活,

濮存昕对成名的渴望愈发深厚,不断提升演技。

他的潜力被蓝天野看在眼里,

蓝天野获得过“中国话剧金狮奖”,

“中国戏剧奖”、“全国德艺双馨奖”终身成就奖等诸多奖项,

和他父亲苏民是多年同事。

看着他耐心打磨多年,

蓝天野十分欣慰,想在退休前给他的事业助一把力。

他被蓝天野老师从话剧团借调到人艺,

最巅峰、最辉煌的话剧时期便是由人艺的演员创造,

演员的路上人艺便是他的梦想所在,

感觉像在做梦一样,他既高兴又忐忑,

第一场话剧他尽力想表现给老师看,

可太过紧张,

表演简单化、情绪化,全程都在大喊大叫。

老师皱着眉头只重复一句话:“不行,再来一遍。”

表演方式从根源上便有问题,

不停反复他也察觉不到问题所在,

台下演员盯着他窃窃私语,

濮存昕站在上面无地自容,

心里暗下决心要从头再来、研究改正。

外因和内因同时起作用,

在蓝天野的教导下,他的潜力被开发出来,

没多久就步入正途,演技飞速提升。

03

1986年,蓝天野组建新话剧《秦皇父子》的班子,

他的演技早已磨练成熟,但资历尚且浅薄,

恩师力排众议,给他一个考核的机会,

扶苏这个角色让他演的活灵活现,

从此濮存昕正式成为北京人民艺术剧院的话剧演员,

他这把宝剑这才是真的开了刃。

33岁的他不再年轻,但仍在男演员的最佳时期,

“没有小角色只有小演员”

从配角慢慢向上爬,角色在精不在量,

但女儿到了上学的年纪,开销越来越大,

他听从老师和同事们的建议,开始涉足影视圈。

先后参演《盛月如》、《鼓上蚤传奇》,

尝试把话剧演戏思维转变。

主演谢晋执导的剧情片《最后的贵族》,

在其中饰演和年少恋人重逢的有妇之夫陈寅,

第一次被十数个镜头围绕他略显腼腆,

但一旦开拍,他立马化身“陈寅”,

让原本提着一口气的谢晋十分惊喜。

影视圈为他敞开大门,话剧更是他不可割舍的存在,

同年他从父亲手中接过《雷雨》周萍的角色,

告别持续35年之久的第一版《雷雨》,

像是新老一辈责任的交接,

濮存昕站在人艺巅峰之作的舞台上,内心的自豪不言而喻。

91年父亲苏明导演话剧《李白》,

他在其中出演重要角色,

第一次父子合作便大获成功,几十场座无虚席,

成为剧院长期的剧目之一,

他也靠这一部戏拿下梅花奖的荣誉。

谢晋导演再次邀请他出演《清凉寺的钟声》,

为了塑造明镜法师这一角色,

他亲身研究佛学,

在寺院体验生活,每天跟着主持一起打坐念经,

把《往生咒》背的滚瓜烂熟,

静气加身,香客经常把他认成真正的僧人。

《编辑部的故事》、《长天烽火》等电视剧的播出,

《蓝风筝》、《云南故事》、《邮差》等电影的上映,

让他在观众面前混了个脸熟。

《三国演义》里孙策一角在一众老戏骨中杀出重围,

给大家留下深刻的印象。

《英雄无悔》中,

他饰演刚正不阿、不畏艰辛的热血公安局长高天。

以高天为主角,

展开讲述警察在改革开放后,

为经济发展保驾护航一系列故事。

和国情、老百姓的生活都十分吻合,

播出后收视节节升高,

荣获中宣部“五个一工程”奖,斩获飞天奖多项大奖,

濮存昕一夜爆红,

英勇的形象俘获老中青三代人的芳心,

被大家称为“师奶杀手”,

成为炙手可热的明星。

有一天,他和妻子走在街上,

迎面走过来一个阿姨问:“你们是夫妻啊?”

看着宛萍接着说:“那你可捞着了呀。”

他立刻表明态度:“是我捞着了才娶到你!”

事业有成家庭和睦,

数不完的工作邀请让他特别开心。

噩耗突然降临,

他正在外面参加活动,

心里咯噔一下,突然接到妻子打来的电话:

“老濮,你快回家来吧,家里出事了。”

他从没见过宛萍如此慌张的样子,

急忙坐车往家里赶,一路上胡思乱想,

可他怎么想到竟是弟弟濮存岩意外去世。

看着父母悲痛欲绝,弟弟妻子和孩子手足无措的样子,

他来不及伤感,先安抚好家人,

紧接着便是葬礼,安排遗孀和孩子的去处。

直到一切尘埃落定,

他才真的意识到那个从小保护他的弟弟永远离开了,

抱着宛萍失声痛哭。

父亲白发人送黑发人没能经受住打击病倒在床,

他每天跑到父母住的老式小区,

背着父亲出门看病、散心,

陪他聊话剧、聊国内发展、家长里短,

在他的照顾下,父亲渐渐走出阴霾恢复健康。

弟弟的孩子他也亲力亲为,

当做自己的孩子一般陪着玩耍、学习,

和妻子一同上门,关心弟媳的状况。

此事过后,

什么事业,什么成名他都看得很淡,

无论再忙,也会抽出时间陪伴家人。

98年濮存昕在女儿的再三请求下,

和妻子商量许久,决定给她锻炼的机会,

把16岁的濮方送上美国留学的飞机,

女儿度过艰难的初期后变得开朗许多,

准备一路往上读,看一看广阔的世界。

他一边欣慰一边难以放心,

但相隔万里联系起来不甚容易,

他只好加倍工作,想让女儿在外不缺钱花。

电影《鲁迅》、《见龙解甲》、《洗澡》,

电视剧《镜花缘传奇》、《曹操与蔡文姬》、《公安局长》等等,

大多都是戏份不多的配角,

因为濮存昕被交付起人艺院长的大任,

认真负责的他被看见,

不管从性格、背景、荣誉来说他都是最佳人选。

但话剧最辉煌的年代已经到了尾声,

交由他的是最沉重的担子,

在影视剧、电影、互联网兴起的冲击下,

保留话剧的一片净土是他最大的困难。

为了人艺的发展,

他减少娱乐圈的工作,把大部分精力花在院里,

和一众志同道合的伙伴建设人艺的将来。

15年间他一年演数百场话剧,

更是为人艺创造出新的生机和活力,

好不容易熬过艰难时刻,胜利就在眼前。

2016年父亲苏民在睡梦中去世,享年90岁,

即使这些年他们早有准备,

但离别来临时还是难以接受,

母亲贾栓的精神气仿佛随着父亲而去,

没几天整个人都消瘦大半,像行尸走肉一般,

只有听到苏民的时候才有反应。

濮存昕便跟着母亲回忆往事,

哪知道母亲更加恍惚,时不时放空出神。

有一天他像往常一样做饭,

母亲突然大喊:“你是谁?为什么在我家里。”

他吓得顾不上关火,把母亲送往医院,

认知障碍是老年痴呆的前兆,

母亲经受太大的刺激,精神状态很差。

召集全家人商议,

他最终拍板决定和妻子搬来贴身照顾母亲。

这场仗必须是持久战,

63岁的濮存昕提交卸任申请,

把全部的精力用在照顾母亲身上。

他和宛萍搭起行军床,守夜防止母亲跑走,

每天不到四小时的睡眠,

他的身体很快经受不住,过度劳累导致昏厥。

女儿知道此事连忙拉着女婿一同前来支援,

度过最艰难的一段时光后,

他一边守着年迈的母亲,一边锻炼身体提高体能。

时常给母亲讲述他一人生活时的故事,

带着她一起去排练话剧。

疫情期间在家演话剧给她看,

解封后带着母亲重温从前回忆的地方,

很多人的劝他不要这么执着,

他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终于在2021年,母亲的病情好转,

年近70的濮存昕哭的像个孩子。

近两年,

他在冬奥会担任火炬手,

话剧《林则徐》在国家大剧院上演,

随后顺应时代潮流在网络上播出。

话剧《洋麻将》、京剧《龙凤呈祥》、纪录片《北斗》、

春晚舞台上的创意音舞诗画《忆江南》、

话剧《简·爱》、《蔡文姬》、导演双语版《哈姆雷特》,

低调带来许多优秀的作品,

但不再出现在大众视野里。

濮存昕在采访中回应:

“不是不演,是没有机会,

影视作品没我的活儿,我演的东西没人看。”

在这个娱乐至上的时代,

老戏骨的生存空间被极力压缩,

而他也不愿为流量出卖原则,

享受话剧舞台的一亩三分地便足矣。

一生踏实肯当、坦荡向前,

对父母亲人尽忠尽孝,对观众影迷尽心尽力,

在家人心里是大树、港湾,在同行心里是楷模榜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