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乎上有这样一个问题:
“为什么有那么多人会共情《人民的名义》中的祁同伟?”
关于这个问题的答案有很多,我想总结起来不外乎以下几点:
01、可怜又可悲
有一句俗语,“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可恨之人,必有可悲之苦。”
祁同伟就是一个可怜又可悲的人。
他也曾是一个有为青年,农村家庭出身,考到了汉东大学政法系,凭借自己的努力还当上了学生会主席。
这时有两个女人喜欢他,一个是陈岩石的女儿陈阳,另一个是大他十岁的省委政法委书记的女儿梁璐。
但是他只爱陈阳,于是拒绝了梁璐。这次拒绝为他的人生路埋下了祸根。
毕业之时,他遭到了梁璐的报复,梁璐的父亲将他分配到了乡镇司法所,陈阳去了北京,两人被硬生生拆散。
这次事件对他是一个打击,让他对自己的信仰产生了怀疑。
在乡镇司法所里,他看到毕业于中国政法大学的所长一干三十年,从热血青年到暮年老者,好像三十年之后的自己。
但他仍不气馁,还试图通过自己的努力来改变命运。
于是他主动请缨参加缉毒工作,在缉毒过程中,身中三弹差点牺牲,他用命换来了英雄称号,并希望能够走出基层。
很快他发现这个英雄称号并不能改变自己的命运,他还是困在基层,困在乡镇司法所出不来。
这又是对他信仰的一次致命打击。
他发现只要不讨梁璐欢心,就会被梁璐父亲一直压着,无论他多么努力,可能也不再有翻身的机会,“英雄在权力面前是拗不过的”。
于是祁同伟走上了蜕变之路,他转而追求梁璐,梁璐要求祁同伟在汉东大学操场当众跪下求婚,祁同伟照做。
这一跪,不仅是他与陈阳的爱情死了,过去的有为青年祁同伟也死了。
如果没有梁璐和她父亲的任性权力,祁同伟也许可以和侯亮平陈海一样,不会变成那个自私自利,以权谋私的标准的坏人。
02、不认命
在剧里,祁同伟很爱读的一本书《天局》中有这样一句话:
“浑沌长跪于地,充当一枚黑子,恰恰劫胜!教师崇敬浑沌精神,激情澎湃。他双手握拳冲天高举,喊得山野震荡,林木悚然——‘胜天半子’”
祁同伟是农民家庭出身,考进了汉东大学政法系,又当上了学生会主席,这些年所要付出的努力远超一般人。
被梁璐父亲发配乡镇司法所后,他不甘心一辈子呆在这个小地方,于是想通过拼命一搏来改变命运。
他主动参加缉毒工作,身中三枪差点牺牲,换来了英雄称号,却也没能改变命运。
攀上梁璐父亲和赵立春这两条大腿,一路平步青云地直接坐上到省公安厅长的位子。
之后,他和赵瑞龙勾结,参股山水庄园,腐败,谋杀,用一条路走到黑的姿态迎接自己的命运。
最后,祁同伟的自杀是他人生的一次升华。
孤胆枭雄就是输了也不会束手就擒,跑到山沟里靠一把枪要和抓他的人决一死战。
杀人者易,自杀者难。
晚清重臣李鸿章在死之前写下绝命诗,其中一句“劳劳车马未离鞍,临事方知一死难。”也说明自杀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祁同伟自杀前还能说出这样的话:“陈海的命,我会还给他。没有人能审判我,去他妈的老天爷”。
在祁同伟看来,世界上没人能审判他,老天爷不行,侯亮平更不行。
祁同伟一生都是在和命运抗争。
他穷,家庭出身不好,那就把学习弄到全校前列。他没关系,被发配小地方,那就跑到山里玩命的当缉毒英雄。最后输了,也要把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死也要自己动手。
有人说祁同伟身上有楚霸王项羽的影子,他在孤鹰岭说的那句“谁都审判不了我”和项羽在垓下突围之后的“此天要亡我非人之过也”何其相似。
他们都有着一个悲剧英雄的结局,也注定要留下是非功过留后人评说。
03、真实又真诚
祁同伟可以说是全剧代入感最强的角色。
在一大堆靠着主角光环,靠着各种关系走上仕途的人后面,我们才能发现那个毫不起眼的祁同伟。
他阴险,奸猾,但他的人生恰如大部分正在中国官场里奋斗的年轻人一样:
有理想,无背景,朝九晚五,工于心计,每天都不得不委身于生活,混好了也不过中人之姿。
在祁同伟认清官场规则之后,他没有丝毫掩饰,将这种阿谀奉承,拉帮结派的潜规则发展到了极致,也将这个制度中的恶放大到了极致。
老书记的女婿加上高玉良的门生这两个关系让祁同伟平步青云,之后又抱上赵立春的大腿,和赵家公子赵瑞龙狼狈为奸。
作为省公安厅厅长,他想继续进步,在换届中当上副省长。
为了在省委常委会上多拿几票、赢得认同,他先是巴结京州市委书记李达康,之后看到原省人民检察院常务副检察长陈岩石与现任省委书记沙瑞金关系不错,又去巴结陈岩石。
祁同伟做的这些事,都体现出他对欲望的毫不掩饰,是一个精致的利己主义者。
“世道就是如此,我也懒得虚伪。”
祁同伟对爱情是真诚的。
陈阳是他美好的初恋,他穿着陈阳送他的回力鞋,却走不到她身边。
两人的关系就像一汪水,干净、透亮。只是风一吹,就脏了;毒辣的太阳一晒,就没了。
梁璐是他的妻子,但是祁同伟只是把她当作垫脚石,没有一分爱意。
两人的关系就像倒给彼此生命中的两杯毒酒,昂贵、苦涩、缓慢渗透的痛苦。
高小琴是他的情人,也是他后来的真爱。
他心疼高小琴和自己一样的苦出身,为了达到目的而不得不作出的牺牲。
于是,最后自杀之前,也要安排好高小琴的退路,不想看到自己爱的人下半辈子都待在牢狱之中。
金庸先生在《鹿鼎记》的后记里有这么一段话:
“小说的主角不一定是‘好人’。小说的主要任务之一是创造人物;好人坏人都可以写......作者写一个人物,用意并不一定是肯定这样的典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