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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航空报讯:今年是闫晶工作的第12年。12年,说长也不长,说短也不短,刚好可以分为4个“三年”:三年夯实基础,三年独自承担完成一项国家自然科学基金,三年负责成品研制,三年任务攻关。

2010年从西北工业大学博士毕业后,目标明确的闫晶选择了和博士期间研究课题极为对口的工作,到航空工业制造院金属成形技术研究室从事管路成形与连接技术的科研工作。只是令他没想到的是,当时这个专业与研究室其他重点专业相比,还比较小众,他选择的是一个正在发展成长中的“冷门”专业。

同事吴为研究员,已经在这个领域耕耘了10多年,看着他不曾放弃的坚定,闫晶一咬牙,坚持了下来。

“当时没多少压力,吴博士经常让我们头脑风暴,提出前瞻的想法。”闫晶将工作头三年的经历简单地描述为一句话:“查资料、找方向、做试验、建模计算,实际上就是想找一个高水平课题,证明自己。” 当然,想法并不是凭空而来,而是跟着吴为在科研攻关中逐步找到的灵感。

2013年,闫晶申请获批了一项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针对钛合金等难变形材料管材,采用差温剪切弯曲成形技术,实现极小弯曲半径Z型管件的制造。新技术思路的实现,新理论模型的建立,每一张图纸、每一个试验件、每一个模型、每一篇论文的发表,背后是积累、探索和付出。

探索中的磨砺和深潜,专家们的鞭策和启迪,为课题的开展和完成打下了基础。功夫不负有心人,基金结题时被国家基金委评定为“优秀”。

对于这段经历,闫晶觉得有两个意义:“于我来说,从申请课题、执行、验收,独自走完一个科研项目全过程,自己成长为一个合格的科研人员;于研究本身来说,虽然目前飞机上所用管道弯曲半径多为3D,但如果有一天国家需要极小半径的弯管,我们不会措手不及,我们心里有底,因为我们早就做出来了。”

2016年,制造院承担了一项关键承力零部件的设计与制造重点任务。相较制造,设计并不是制造院的强项,但在任务面前,我们何曾说过一个“不”字?任务来了,需要有人开拓新的方向,更需要有人顶上去。鉴于闫晶在自然基金研究的优异表现,这项颇有挑战性的任务落在了他的肩上。

从一开始摸着石头过河到圆满完成任务,闫晶用4个字概述了这段经历:“含泪奔跑。”而他的同事吕凤工则透露了一个细节:“我们的方案送去评审时,闫博士每次随身携带的多个大拉杆箱里,全是各类设计、工艺、实验、鉴定文件。”该项产品研制的各个阶段,闫晶共完成各类报告90余份,图纸70余份,评审组专家无一不为这份细致与严谨折服。

“探索新的产品研制模式,设计、工艺、制造的每个环节,我都要签字,而每一次落笔,都意味着责任。”闫晶坦言:“经历这个项目,我老了几岁。”老,是历练,也是成熟,更是责任刻骨铭心。首飞那天,闫晶看着飞机翱翔蓝天,喜悦中更多的是释然。

2021年大年初五晚上,闫晶接到了吴为的电话:“AG600要采用我们研制的管路系统了,明天一早来开会。”虽然春节假期提前结束了,但团队成员都很兴奋。闫晶慨叹吴博士20多年的坚守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思绪一下子拉到2019年底制造院成立管路研制创新团队时的雄心壮志:“加快进度,突破一些关键核心技术。”一系列主要试验的顺利通过,意味着他们在关键核心技术的攻关取得了成效,该项科研成果也获得了AG600主管设计师的青睐。

100件导管,100个形状,每一根都是孤品。闫晶负责的是第一道工序,他需要在尽量短的时间完成800余份工艺文件和工艺流程卡的编写,为后面的研制生产腾出更多的时间,确保如期交付。白天与黑夜都见证了闫晶的奔跑,5月底,当把所有的文件转交到同事张荣霞手中时,闫晶顿感如释重负。在团队的共同努力下,管路团队如期完成了年度交付任务。

此时,闫晶说:“这个过程,充满了乐趣。”

乐趣,在于他多年坚守的专业兴趣,在于看到自己的研究成果终于用在飞机上了。这难道不是每一个航空科研工作者的毕生志趣所在么?这也是他的姥姥和姥爷那一辈人,服从国家安排,从沈飞奔赴贵州的山沟,希望中国人研制的飞机,每一根管路、每一颗铆钉都能自主保障的夙愿。

工作的第12个年头,闫晶被研究室推举评选为制造院的“先进个人”。

对于当选,闫晶说:“我感觉我挺荣幸的,也是很笨的。”但这一天,终于来临。荣幸是他的自谦,“笨”则可以理解,一项技术,尤其是“冷门”技术,从基础研究、预研,不断发现问题,不断攻克难题,尽最大努力把这个专业维持住、做起来,不断积累,一步一步提升技术成熟度,直至在飞机上应用,甚至上升到自主保障的意义,12年可能是大概率情况,有的甚至需要更长时间。在没有成果和“被重视”之前,很多人都是幕后英雄。在制造院,很多人或许都是不在聚光灯下的幕后英雄。

而闫晶和他的团队,坚持了下来,也获得了认可。当然,这份认可,最高的赞誉应该是:“当国家需要时,我们已经准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