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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周生只有点头之交的邻居夫妇意外丧生大火,而一张小小的餐饮发票,竟令他背上了作案的嫌疑……

一、邻居出了事

周生正做春梦呢,耳边突然炸起一声惊雷,顿时就将他震得坐了起来。

这大半夜的,谁会玩炮仗呢?几秒钟的迷惘后,周生猛地回过神来,他一骨碌爬下床,打开房门,顿时,一股灼人的热浪扑面而来。他吃惊地看到对门叶月家的大门已经飞到了几丈开外,一团火光从屋里汹涌喷出;地上,叶月的丈夫王东像个火球一般一动不动地蜷在那里……

煤气爆炸!周生慌忙回屋打了119,又顺便打了110。等到消防队赶来将火扑灭,已经是早上8点多钟了,除了门口的王东外,消防队还在屋里抬出了叶月的尸体。看看时间不早了,周先生来不及询问具体情况,胡乱洗漱一番就去上班了。

从家到公司走路有二十来分钟的路程,周先生习惯了走着上下班。正走着,忽然感觉到身后有一双眼睛一直在盯着他。他猛地回过头去,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他的前妻任小双。

周生与任小双结婚十几年,曾经很恩爱,但自从金融风暴后,公司的压力大增,作为业务部长的他必须拼命工作,却因此而冷落了任小双,结果,半年前,任小双有了外遇。周生曾试着去原谅她,但她却执迷不悟,最终两人分道扬镳。不过,任小双并没有因此而得到幸福,她遇到了感情骗子,不仅输了感情,还把离婚后分到的家产全都输掉了。此时任小双才想到周生的好,想回到他的身边,但周生已经对她彻底失去了信心,而且,他已经在追求公司的会计沈好了。只是,曾为跆拳道运动员的任小双性格很倔强,为了复婚,电话、跟踪、装可怜、撒泼等等手段一样接一样,但这样做只能使周先生更加厌恶她。

任小双见被他发现,干脆急步走了上来,抓着他的衣服,可怜兮兮地说:“周生……”就像当初谈恋爱时那样,她的语气里透着撒娇、讨好。周生皱着眉头,使劲地甩掉她的手,说:“你还是这样,从来都是以自我为中心,不去考虑别人的感受,你好好想想,我们还有可能吗?!”说着,他疾步走开了。

周生不快的心情并没持续多久,因为一进公司就遇到了沈好。沈好年轻漂亮,充满朝气。按时下流行的“隔三岁就有代沟”的说法,周生跟她之间隔着六七条沟呢,不过,这丝毫不妨碍周生喜欢她。

沈好见周生两眼通红、头发凌乱,衣服上还沾满了墙灰,吃惊地问道:“周部长,你家在装修吗?”周先生苦着脸把爆炸案说了出来。沈好很同情地说:“你可真够倒霉的,对了,警察没找你吗?”

正在这时,一个警察走了进来,开口道:“我是分局刑侦队的赵海,请问,哪位是周先生?”沈好朝周生吐了吐舌头,轻声说:“可别怪我乌鸦嘴,电视里都这么说的。”赵警官在别人的指点下走过来,对周先生说:“周先生是吧?我能跟你谈谈吗?”周生点头说:“当然可以。”随后,他将赵海领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赵海是来询问今天早上那起煤气爆炸案的,爆炸中,王东夫妻双双死去。赵海问道:“周先生,是你报的警吧,你是否认识那两个受害者?”周生点头说:“也不算认识,就聊过一回。”

周生说那对夫妻是三个月前搬来的,男的很精干,女的很漂亮,经常穿着职业女装,看起来像是个白领。两人在搬来不到一个月后,也就是两个月前,似乎闹了什么矛盾,晚上经常吵架。因为这,周生才知道了男的叫王东,在一家商场做保安,女的叫叶月,是一家公司的秘书。向来喜欢清静的周生不堪其扰,于是有天夜里便趁他们还没吵之前找上门去了。只是,他们连门也没让他进,听了他的投诉后,只是甩了一句“知道了”。当然,他们也没有因为周生的上门而停止吵架。

赵海问道:“那他们都吵了些什么呢?你住在隔壁,不可能听不到一点什么吧?”周生点头说:“我确实有意无意地听到过一些,好像王东怀疑叶月外面有人,叶月却不承认之类的。”

赵海一边在记录本上记着,一边随口问道:“就这些?”周生一愣,反问道:“什么?”赵海抬起头来,身子向前倾过来,盯着周生的眼睛说:“我是说,你跟他们的关系就只有这些?”周生奇怪地说:“当然,现在的人又能知道邻居什么事呢?”赵海面无表情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片放在他的面前,问道:“那么,这是什么?”

二、恼人的发票

这是张餐饮发票,是周生接待客户常去的那家“徽菜馆”开具的,面额并不大,只有一百多块钱,客户名栏里填着周生的名字。周生“咦”了一声,奇怪地问道:“这东西你从哪儿弄来的?”赵海一字一顿地说:“在案发现场找到的。”周生不可思议地说:“什么?这怎么可能?我从来没有请他们吃过饭,这发票怎么会跑到他们那儿了?”赵海手指发票,问道:“是啊,怎么回事呢?”

难道是王东和叶月捡到的?可谁会捡一张有客户名的发票呢?看发票上的日期是4月7号,也就是三个月前的,周生只能肯定自己从来没请他们吃过饭,却怎么也不明白发票怎么跑到王东家去了,他辩解道:“我想不起来了。不过,这张发票又能说明什么呢?”

“叶月是被勒死的,随后,凶手打开了煤气罐,而王东深夜回家后,打开门习惯地去开电灯……于是轰的一声,爆炸了。”赵海顿了顿,又说,“我们发现王东和叶月的身份证是假的,屋里也没有任何可以证明他们真实身份的东西,看得出来,他们在刻意隐瞒身份。大凡出现这种情况,很大的可能是在逃犯。可我们查了网上通缉名单都没有他们。换句话说,这两个人是不存在的。谁会去杀害这两个才来这个城市不久,而且行事如此低调神秘的人呢?我们推测,凶手很可能是与他们有过接触的人,但我们没查到具体的人,所以,这张代表他们曾与第三人接触的发票就是唯一的线索了。现在,你明白它说明了什么吧?”

周生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自己已经成为警方的嫌犯了!他忙分辨道:“你怀疑凶手是我?这怎么可能!我连鸡都没杀过,何况是人呢!”赵海冷笑道:“或许你觉得他们吵到了你,或许因为别的。我曾办过一个案子,被害者只是多看了凶手一眼,就遭来了杀身之祸。”

周生脑子里乱哄哄的,他使劲地回想着这张发票到底是怎么回事,可他是公司业务部长,几乎天天都有应酬,哪里能想得出三个月前一张毫无特色的发票?好在赵海在来找他之前,显然已经调查过他的底细,也没怎么难为他,只叫他好好想想,另外,要他最近别出远门,因为自己会随时来找他。

赵海走后,周生翻开工作备忘录,发现4月7号这天没有接待事件,那张发票应该是自己私人掏钱的,请了谁呢?徽菜馆是家挺上档次的饭店,发票的面额只有一百多块,显然是两三个人吃的。周先生想了想,拿起手机,给电话本里所有的人一一打去电话询问,结果还是毫无线索。

快下班时,周生在QQ上约沈好吃饭。对周先生来说,沈好就像一条狡猾的鱼一样,她对他的饭局很少拒绝,但提起正事就会装糊涂,有女孩子特有的小聪明。不过这次沈好婉言拒绝了他,说自己已经约了人。

下了班后,周生走在回家的路上,路过徽菜馆时,他突然灵光一闪,走进去找到了老板。因为是老主顾,老板很热情地带周生去看饭店里面的监控录像。一看,周先生顿时傻了眼,录像上清楚明白地显示,4月7号那天晚上,自己是和沈好在一起吃饭的。可是,自己刚才也问她了,为何她没有承认呢?是真忘记了,还是想隐瞒什么?可惜,录像没有拍到是谁拿到发票的。自己肯定没有把发票落在王东家,那么,只剩下沈好了。难道,她跟王东夫妻有来往?但她这样社会关系简单的女孩怎么会跟身份那么神秘的夫妻有来往呢?

周生正思量着,突然眼前一亮,看到一辆奶白色别克停在对面的商场外,车门打开,沈好跟一个英俊小生走了出来。看到那小生,周生心中泛起一种心灰意冷的感觉,沈好果然是有男朋友的,而且,对方有钱又长得帅,根本不是他这种中年发福的大叔级可比的。周生黯然神伤,正要悻悻地转身回家,猛地,他心里一动,那个男的怎么这么眼熟?

三、不要偷窥我

周生脑子急闪,猛地失声叫了起来,他认得那男的,那人叫何勇。半年前,正是他抢走了任小双,继而又抛弃了她,没想到,他又盯上了沈好!

周生不由自主地跟着他们进了商场。沈好和何勇神情亲昵,一看便知道关系不寻常。周生强忍着怒意,跟在后面窥视着。突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忙闪到一边去接,是赵海打来的电话。赵海一开口便问道:“发票的事还没想起来吗?”周生想说出那天是和沈好一起吃饭的,不过觉得还没确定是否沈好拿的发票,话到嘴边便变了:“嗯,这发票时间太久了……”赵海有些急躁,叮嘱说:“你一定要好好想想,这件事不仅牵涉到两条人命,更有可能关系着多起窝案。”

放下手机,周生抬头一看,吓得一哆嗦,原来沈好和何勇已经站在了他面前。

周生勉强笑道:“沈好,这么巧?”沈好鄙夷地说:“我看不是巧合这么简单吧?”何勇也冷笑着说:“刚才我们已经在商场的镜子里看到你鬼鬼祟祟地跟踪我们很久了。”

周生本来很尴尬,但听到何勇这么说话,顿时就火了,他喝道:“我就跟踪你了怎么了?你不认识我了,任小双你总该认识吧?怎么,骗了她的钱财就又转移目标了?”何勇的脸色顿时尴尬起来。沈好看他脸色有异,问道:“何勇,到底是怎么回事?”何勇支吾着说:“这人是个疯子,我们还是走吧!”说着,他拉着沈好迫不及待地往外走。周先生在后面吼道:“沈好,他就是个爱情骗子,你别上他的当!”

虽然周生当着沈好的面揭穿了何勇的本性,不过,沈好显然得到了何勇满意的解释,第二天上班后,周生发现自己的办公桌上摆着一本书《请不要偷窥我》,毫无疑问,这是沈好给他的明确暗示。

周生苦笑起来,突然想到了任小双。任小双有了外遇这事还是她自己挑明的,当时周生连死的心都有。结婚十多年,周生一直像在谈恋爱时那样宠着任小双,她不想要孩子,周生没说什么,她不想去工作,周生也没意见……总之,什么都由着她了,没想到就这样,任小双还是有了外遇!他苦口婆心地劝她,何勇那么年轻英俊,怎么可能会跟比他大十几岁的你结婚呢?可任小双就是执意要离婚。两人日复一日地争吵着,终于,周生对她的爱也一天天地消失了。尽管这样,在分家时周生仍没亏待她,除了房子外,其他能带走的都让她带走了。他给了任小双无数次机会,现在,不会再给了,有些错永远也不可能被原谅。

周生摇了摇头,把任小双从脑子里甩掉,开始担心起沈好来,她这么单纯,迟早也会被何勇骗得人财两空。但令周先生头痛的是,她根本不相信自己。

下班后,周生顺手把那本书放进包里走了。路上,经过一个菜市场时,周生走了进去。来到蔬菜区时,他看到那边两个女人正在吵架,一看其中一位,顿时愣住了,那正是任小双。摊主说她少给了两毛钱,而她说给过了,两人都争得脸红脖子粗的。周先生暗自摇头,什么时候见过任小双为两毛钱吵架?显然,何勇已经将她骗得精光了。周生叹了叹气,转身走了。

任小双落到现在这地步,尽管是她自找的,但周先生的心里还是有些压抑,来到小区门口时,他走进了一间小饭店,要了瓶啤酒喝了起来。因为心里郁结,一直到晕乎乎了,他才起身回家。

天已经黑透了,小区的物业管理跟不上,不仅路上坑坑洼洼的,连路灯也很少有亮的。周先生一脚高一脚低地往家走,来到一个花坛边上时,酒劲发作,张口便吐了起来。正在这时,他醉眼蒙胧地发现,花坛里有棵树竟然在动!这是怎么回事?在他还没反应过来时,一股劲风突然冲他扑来。周生本能地抱住胸口,顿时,眼前一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四、不会原谅你

等到周生悠悠地醒来时,一看,自己正在医院里,眼前是赵海警官。周先生迷惘地问道:“赵警察,出了什么事?”赵海说:“你被人袭击了,幸好有人经过,喝问过后,凶手才跑了。不过,天太黑了,行人也没看出凶手的模样。”

周生猛地想起那条黑影,忙上上下下地检查身体。赵海难得地露出笑容,说:“你没事,医生说你是酒喝多了,给吓晕的。”他从桌上拿起一本书递给周先生。周生一看,正是那本《请不要窥视我》,只不过书的正中已经破了一个深洞。赵海晃了晃书,说:“这本书为你挡住了一刀。”

周生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沈好肯定没想到,她竟然间接地救了他一命。

赵海拿出记录本来,问道:“说说当时的情况吧。”周生摇头说:“那会儿我喝多了,再说天那么黑,根本看不清。”赵海又问:“那你有没有什么仇人?”周强又摇头说:“不可能,我是做业务的,从来不轻易得罪人,哪有什么仇人?”赵海似乎预料到他会如此说,问道:“你有没有想过,你被人袭击跟那张发票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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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说,周生猛地倒抽了一口气,确实,自己唯一的危险可能就是来自于那张发票,杀害王东夫妻的凶手因为害怕自己会想出来那张发票的下落而下了毒手。可是,赵海曾说过发票的事知道的人很少,那肯定是从自己的嘴里透露出去的。也就是说,凶手很有可能跟自己接触过。想到这儿,周生冒出一身冷汗,也不敢再隐瞒了,赶紧将沈好和何勇的事说了:“肯定是何勇!我曾把发票的事对沈好说过,而她又是何勇的女友,肯定也把这事对他说了。何勇本来就担心我继续在沈好面前揭穿他的伪装,现在更是害怕我会想起发票的事,所以就要杀我灭口。”

赵海也觉得他说得有道理。不过,一来发票到底是怎么到王东夫妻那儿的还不知道,二来,周生所说的都是推测而已,没有任何证据。“何勇这个人我知道一点,他是个职业骗子,专门对有钱而心里空虚的妇女下手,不过要说他敢下手杀人,这个我有点不相信,当然,还得再查查他。”赵海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听你在昏睡中还在喊着沈好的名字,我劝你一句,真正关心你的其实是你身边的人!”

赵海丢下这句莫名其妙的话就走了。周生正要躺下来,看到床头柜上摆着一个保温盒。谁会给他送饭呢?周生打开一看,里面都是他喜欢吃的菜,顿时明白是谁送来的了。他起身下床,来到门外。正坐在门口掩面抽泣的一个女人抬起头来,周先生心里长叹一声,沉着脸将饭盒放在她的面前,随后便回病房了。他不想再与任小双有任何瓜葛。

第二天,周先生出院了,他叫了辆出租车。车子停下后,他从钱包里拿出一百块钱给司机,没想到司机又找回了一百块钱,这才发现自己因为精神恍惚,竟没有注意到给司机的是两张一百块。

猛地,周先生脑子像打开了一扇窗一样,突然就想通了。虽然自己经常请沈好吃饭,可她从来不让自己送她回家,所以每次吃好后,他都会拦辆出租车,并提前给司机车钱。毫无疑问,那张发票被夹在钱中给了司机。而司机发现后又还给了沈好。因为跟何勇的关系,沈好又无意中把发票给了何勇,何勇本来就是混社会的,跟王东夫妻认识不奇怪,他将发票无意中带到了王东家并落在了那里。如此,才是最符合逻辑的推测。随后,周先生给赵海打了电话。

五、神秘的情人

几天后,赵海来到公司,他将周生和沈好叫到办公室,然后对沈好说:“你知不知道,你男朋友何勇是个职业骗子?”出乎意料地,沈好却一点也不吃惊,说:“我知道,但他现在已经改了。”赵海嘴角露出一丝冷笑,说:“他一定对你说,他是因为做生意欠高利贷或者父母亲人得了重病而不得不去骗,可是遇到你之后,他就彻底改正了吧?”沈好顿时瞪大了眼睛,问道:“你怎么知道的?”赵海不屑地从鼻子里哧了一声,说:“他对所有被他骗的人都是这样说的。”说着,他不等沈好发问,转头对周生说:“可惜的是,爆炸案和袭击案发生时,他都有不在场证据。”说完,赵海又对着沈好说:“因为两起案发时,他都在别的女人的床上。你、你胡说!”沈好失态地叫了起来。赵海不动声色地拿出一个录音机,打开,里面是何勇的声音:“我承认,泡沈好是因为她是公司的会计,可以挪用公款……”

沈好的泪水猛地流了下来,跟着,她捂着嘴踉踉跄跄地跑了出去。周生有些不忍,对赵海说:“其实你可以说得婉转一点。”赵海毫不在意地说:“当头棒喝或许更好。可我们费了这么多的心血,所起的作用竟然只是劝说了一个迷途少女!”

周生也是哑然无语,原本以为找到发票的问题就能破解所有谜团,可是兜了一个大圈后,发现根本不是这么回事。难道那张发票是自己无意中丢了,而王东夫妻心血来潮地捡回了家?

赵海长吐一口气,说:“还有一件事,王东夫妻的身份查清了。他们也是职业骗子。”

王东原名叫郑东,叶月原名叫叶秀,两人确实是夫妻。他们作案的手法通常是先由郑东打听到哪家公司的老板好色,再从中精选出目标,由叶秀以求职者的身份进入公司,色诱老板。最终由郑东去捉奸敲诈,随后再转移到别的城市。因为被敲诈的人碍于面子,都不约而同地选择了沉默,因此并没有被通缉。

周生沉思道:“既然这样,他们应该尽量保持低调才是,怎么会天天吵闹令我寝食不安呢?”

正无精打采的赵海一听这话,猛地抬起头来,说:“没错,你说过这事的,是我忽略了。他们天天吵架,应该是因为郑东感觉到了叶秀有外遇,却又不知道对方是谁。所以,叶秀的情人才是最可疑的!”

周生叹道:“可是叶秀已经死了,我也没见过她情人的模样,这怎么查?”赵海想了想,说:“或许,这又该联系到发票了。发票不可能无缘无故到了他们家里,而这两个人生性谨慎,按理来说不会带外人来家里,除非,是毫不防备的人。或许,是叶秀的情人无意中带来的。叶秀的情人从哪来的发票呢?这样,联系到沈好与何勇的关系,那么可以断定,叶秀的情人很可能就是何勇!”

赵海随后又将哭红了眼睛的沈好叫进来,询问起发票的事。沈好年轻漂亮,饭局多,对这毫无印象。不过,当周先生提醒她是否记得那天司机有没有把什么东西还给她时,沈好的记忆恢复了。她承认确实有此事,而且,很肯定那是张发票,当时她也没在意,顺手放进口袋了。以后就再没见过了。

赵海问她何勇是否经常向她要钱,沈好表情复杂,最终还是点点头。赵海心里一阵轻松,随即他起身告辞了,留下周生与沈好对视无语。半晌,沈好才轻声说道:“对不起,我误会你了。”周生笑了起来,说:“没事,说起来我该感谢你的,要不是你那本书……”

六、情到绝望时

这几天周生的心情不错,一个是发票的事差不多解决了,二来,是沈好对他的态度好多了,让他看到了希望。只是,赵海很快带来了一个消息,令他高兴不起来了。

赵海在那天走后就提审了何勇,询问他与叶秀的关系。何勇见再也瞒不过,承认自己就是叶秀的情人。三个月前,何勇无意中认识了叶秀,看她的穿着像是有钱少妇,于是开始追求她。叶秀虽然也是职业骗子,但从来没遇过爱情骗子,很快,两人便在一起了,因为那段时间正在扫黄,两人便经常趁着王东加班时回家约会。叶秀后来对何勇说了自己的职业,何勇害怕了,他觉得像他们这种流窜作案的人过于危险,于是,重新选择了目标,也就是沈好,随后对叶秀提出了分手。叶秀也明白自己的身份,没有难为他,何勇怕她以后纠缠,在最后一次约会时,把身上的钱都给了她。以后,两人就再没联系了。

“何勇只记得头天晚上从沈好那拿过钱,但里面有没有夹着发票他也不记得了。不过,根据现在掌握的情况,我们可以这样设想:发票确实是夹在钱里的,叶秀拿回家后,被郑东看到了,出于谨慎,他询问发票的由来,叶秀无法解释发票的由来,于是郑东更加起疑,因此,两人才会经常吵架。对了,他们不知道你的姓名吧?”

周生连连摇头,心中暗自庆幸,若是郑东知道发票上的名字就是他,只怕自己浑身是嘴也说不清了。

“看来这个推理是合理的。不过,”赵海无奈地说,“这对案子没任何作用,又是白忙活了。对了,那个袭击你的人没再出现吧?”周生摇头说:“没了,我都怀疑他是不是杀错人了。”猛地,周生神情一震,愣在了那里。赵海见他神情有异,问道:“你想到了什么吗?”周生连忙摇了摇头,说:“没、没有。”赵海没有再问,神情黯然地走了。

赵海走后,周先生感觉自己的心跳得很厉害。郑东夫妻来本市后行事低调,不会跟别人发生冲突,而唯一去过他们家的何丰长又不是凶手,但凶手却又那么准确地摸到他们家去。这看似矛盾的逻辑其实却很好解释,那就是凶手本来是想杀何勇的。或许凶手并不知道何勇的家在哪里,却看到过他经常去王东夫妻家里,误以为那里就是他的家。当凶手趁夜上门时,却发现屋里是个陌生女人,于是勒死了她,并设下陷阱想杀何勇,却又再次杀错了人。所以,杀手必是何勇的仇人。

周生愣愣地坐在那里,想了半天后,终于回过神来,起身出了门。他来到一个城中村里,敲响了其中一户的大门。门开了,一脸憔悴的任小双似乎早已预料到他会来一般,淡淡地说:“进来吧。”

屋子里简陋而肮脏,很难想象这就是喜欢奢侈和干净的任小双生活的地方。长久的沉默之后,周生沙哑着声音问道:“为什么要杀王东夫妻?”任小双低下头来,并没有辩解,说:“我杀错人了。”

任小双跟周生离婚后,一心想跟着何勇过更幸福的日子,可何勇在将她的钱财骗空后便提出了分手。任小双像当初的周生一样,苦苦哀求何勇,可何勇却头也不回地走了。这时候任小双才明白,原来自己一点也不了解何勇,她甚至连他真正的家在哪儿都不知道。任小双由爱生恨,想要杀掉何勇报仇。终于,她发现何勇经常去自己原来住的那个小区,而且,还住在她的隔壁,她不知道那其实是叶秀的家。接下来发生的事周生猜到了,她撬开门后,发现床上躺的是叶秀,这时叶秀被吓醒了,任小双怕她叫喊,便勒死了她,直到这时,任小双还没有意识到自己进错了屋,又在煤气上动了手脚……

周生痛苦地揉着额头,艰难地问道:“那么,我呢?你为什么又想杀我?”

“不不,我不是想杀你!”任小双连连摇头,“我只是恨你,但并不想你死。”

任小双后悔了,想要与周生重归于好,但此时周生已是对她彻底死心了,绝望中的任小双竟想到了要将他刺伤,然后去照料他,以此唤醒他对自己的爱。这也就是为什么她明明有时间再补几刀却没有这样做的原因。但她如此及时地赶到医院,却正是周先生怀疑她的一个原因。

这时,门被敲响了,进来的是赵海和几个全副武装的警察。赵海抱歉地对周先生说:“对不起,我跟踪了你,因为当时你的表情确实太奇怪了。”随后,又转头对任小双说:“刚才你们所说的我们都已经听到了,跟我们走一趟吧。”

任小双默默地起身,眼睛却看着周生,似乎在期盼着什么。周生内心挣扎了片刻,走过去抱了抱她,说:“下辈子,别再这么自私了,我还娶你。”顿时,任小双“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本文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