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最大的根基在农村，实现发展的源源不绝的动力在农村。直到我走进农村，才真正体会到这句话背后的深意。”今年五月底，是刘越成为北京房山区琉璃河镇任营村第一书记的第五个月，他遇上了任职以来难度最大的挑战，守护村庄，开展疫情防控管理工作。于他而言，村民的笑容就是对他工作最大的肯定。
刘越（左）搀扶村内老人去做核酸。受访者供图
住在村里拐个弯就是办公室
2021年底，北京市委组织部从各行各业统一选派了671名第一书记，进入村庄，促进乡村振兴，在北京市人民检察院第二分院工作的刘越，成为驻扎在村里的第一书记。这是他第一次来到任营村，当时美丽乡村建设已经走进这里，整洁干净的路面，改变了刘越脑海里对乡村的刻板印象。他说：“我以为村子的环境，还是以前脏乱差那种。没想到现在的美丽乡村建设，让村庄的面貌如此不同。”
刚开始，刘越理解的第一书记就是等同于村官。他说：“我想着是走进乡村，利用我们自身的优势，处理村内的各项事务。”为了更好理解“第一书记”的内涵和职责，刘越查了文件资料，去收集之前“第一书记”人物的相关信息，在和村两委干部以及村民的交往中，他渐渐理解了“帮办不代办，到位不越位”十字工作准则的内涵。
刘越在北京的家，距离任营村有60多公里，来回就是百余公里的车程。他就索性搬进了村子里住，有时回趟家拿几件换洗衣物，一来二去，村里的行李反倒要比家里的还多。刘越住的是村委会宿舍，从睡觉的屋子走出去，拐个弯就是办公的地方。他说：“我认为，要助力乡村振兴，我们就得多在村里，了解实际情况，同时利用好我自身的背景知识，来帮助村庄发展。”
任营村党支部书记任万权，是2019年换届选举新上任的，在他的带领下，任营村的村两委班子面貌焕然一新，整体学历水平有所提升，刘越的加入，为任营村两委班子提供了新的力量。
任万权喊刘越为“老刘”，对于这个城里来的驻村帮扶干部，他很是欣赏，虽然他年长了刘越将近20岁。刘越说：“村干部们都很欢迎我，在长时间的接触下，现在我们的村两委，是一个有战斗力和凝聚力的集体。”
为老龄村注入新活力
刘越是一名“90后”，今年三十出头，是来到任营村任职的第六批第一书记，也是最年轻的一批。他说，年轻是我的短板，同时也是我的优势。来到任营村后，刘越发现，任营村是个老龄人口居多的村子，占比超过村庄人口的三分之二。“年轻人都外出务工了，村子老了，就剩下老人了。”
这句话和电影《我和我的家乡》里驻村干部马亮说的如出一辙，刘越接受调派的初心和马亮相同，他希望能为村庄带去生机。在刘越的观察下，他发现任营村的党建工作和宣传工作存在缺口，便向任万权提议，党员落实积分制管理，重建精神面貌。
刘越介绍，任营村党支部有44名党员，平均年龄在50岁以上，有好几名党员甚至都有了重孙子，刘越说：“落实党员积分制度管理，能够带动党支部成员的积极性，为村庄建设和发展起到带头作用。”
重振村庄精神面貌的下一步，就是做好宣传工作。刘越说：“有时候，村子里做的一些工作，并没有记录下来，一些好的工作经验也无法传播。这让我意识到，要让村民看到我们在做什么事情，他们才会积极参与进来。”
刘越着手干了起来，他将村内做的工作通过文字、图片等方式，向镇上的官方平台投稿。他说：“通过宣传，能够让村民看到村庄的积极变化，能够直观地看到乡村振兴是落到实处的，另一方面也能够让外界看到我们任营村的工作经验，提供一些建设性的参考。”
“发挥我有限的优势，尽可能多地为村庄服务。”刘越认为，自己接受新事物的能力比较快，在村庄发展建设的过程中，他利用互联网传播优势，再结合自己司法方面的职业知识，为村庄出谋划策。
26轮全员核酸无一确诊病例
不到半年时间，刘越就遇到了以往第一书记没遇到过的大挑战。
5月9日，任营村被划入管控区，实施足不出户管理。任营村地理位置特殊，从地图上看，任营村左侧部分全部为标红的中高风险地区，刘越说：“任营村的疫情防控工作难度很大。”
任营村核酸检测现场。受访者供图
难度再大，都得硬上。刘越介绍，任营村记录在台账的村民共有844名，由大部分本地人口和部分外地务工人员组成，老龄人口多，管理难度大，他说：“这是我们村面临的最硬的一战了。”
为了降低预算和风险，在本轮疫情防控管理中，任营村没有聘请任何外来人员。刘越表示：“我们村两委干部齐上阵，实在不行就让干部家属和村民做志愿者。”任营村的村两委班子及工作人员共计14人，在疫情管控期间，每天只睡几个小时，只为守住村庄。刘越和任万权什么都干、什么都管，用刘越的话来说就是万金油，哪里需要就往哪里去。
任营村和周边的几个村子，是南北走向的布局，任营村恰好是最北边的一个村子，被划入管控区后，上级要求在任营村设置一个管控卡口，负责经过村庄的所有外来车辆的劝返工作。刘越回忆：“这个任务对我们来说太难了，它不只关乎我们村，还涉及到了周边五六个村。”
任营村管控卡口。受访者供图
当天夜里，刘越和村两委干部们连夜集合了24名本村村民，设置了三班倒工作制，在公路上安排了两个南北双向卡口，一直忙到凌晨，刘越说：“隔天我们所有人嗓子都哑了，因为要不断向来往的车辆解释。”
将近一个月时间，任营村在任万权和刘越的带领下，为特殊人群开辟通道，帮助村民带药，截至5月24日，共计完成了26轮全员核酸检测工作，无一例确诊病例。在这期间，也让刘越与村民的关系更加紧密。他说：“村民把我们的辛苦看在眼里，想帮助我们改善伙食，我到现在都记得，有个村民为我们工作人员做了近两百个包子，特别香。”
任营村村民为村两委干部及工作人员蒸的包子。受访者供图
希望看到村民脸上有更多笑脸
“村民都是把喜怒哀乐写在脸上的人，我的工作做得好不好，都能从他们的脸上得到反馈。”刘越说，这是他感受到的村庄与城市的最大不同，人们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生活过得单纯而自然。
近半年的相处时间，让刘越渐渐融入其中。他说：“我有时候走在路上，会被村民邀请去家里吃饭，我知道，这意味着他们接纳我、肯定我了。因为他们不会直接说工作上做得如何，而是以这种更亲近质朴的方式来表达。”
刘越的任期是两年，在这半年时间里，他已经学会了修各种东西。他说，村民的动手能力很强，在城市里有东西坏了，总是要找各种师傅，但是在村子里，桌椅坏了，大家的第一反应是自己动手修。刘越表示：“我现在已经会修桌子了，几乎所有有过乡村工作经历的人，都会把它当成人生最珍贵的回忆，我想我也是这样。”
刘越说，如果有遗憾，那就是不能陪伴女儿这个阶段的成长。刘越有一个刚满一周岁的女儿，当她喊出第一声“爸爸”的时候，刘越正在村子里。他说：“我们正在视频通话，她发出磕磕绊绊的音，但能听出来是喊爸爸，我第一次听她喊我，心里特别开心。”
刘越工作照。受访者供图
夏天到了，任营村傍晚的风能把人身上的燥热带走，刘越走在任营村的路边，夕阳将他一个人的影子拉长。对于刘越来说，他有两个愿望。往近了看，他希望打赢疫情防控阻击战，让村庄尽快恢复正常的生活；往远了说，则是完成乡村振兴的任务，他说：“我希望未来的村庄树更多，路更平，任营村村民们脸上的笑容更多。”
新京报记者 陈璐
编辑 张树婧 校对 柳宝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