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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古代的知识分子,书读得越多越清高,因为他们有对抗世俗的资本。大不了南山种豆,带月荷锄,有吃有喝,没必要为五斗米折腰现在这个社会,许多人身后已经没有任何退路。最近,俞敏洪直播时说了段扎心的话,他说:

现在人的退身之所变少了,甚至没有了。现在城市的孩子,如果失业了或者找不到工作,他们立刻连房子都没了,即使回到家乡,可能在家乡也没什么资源的。

其实,没有退路的何止年轻人,城市化发展到今天,谁都没有退路。新东方经营惨淡,60岁的俞敏洪只能焦虑地靠安眠药入睡。连老板都混不下去了,员工的日子就更不用说了。今天,大家都在讨论一件事,居然有清华女博士报考长沙岳麓区协警岗位。据说这位博士因为在校生身份,不符合招聘条件,竟遗憾落选。博士落选了,还有通过审核的359名考生,本科生349名,研究生10名。大家惊讶并非对协警存在什么偏见,而是无法理解到底是一种什么动力促使那么多硕博角逐这类普通岗位。有意思的是,当媒体向清华大学求证时,居然在校生、应届毕业生、往届毕业生中均没有查找到那位报考协警的女博士信息。难道这是一场弄虚作假的骗局,难道骗子的天花板是清华博士?

相比这位真假难辨的清华博士,另一位当城管的北大博士则货真价实。北京朝阳区公布的2022年拟录用公务员名单显示,酒仙桥街道“城市管理执法岗”录取了一名女博士。北京大学,核物理专业。这位女博士并不孤独,还有外交学院、中国社科院两名硕士考取朝外街道城管队员,曼彻斯特大学一名硕士考取崔各庄城管监察岗。别以为这只是大城市的吸引力,小县城亦不输于人。浙江丽水遂昌县,一个普普通通的县城,引进了24名著名大学毕业生,其中4人是博士,19人是硕士,唯一的本科生毕业于浙江大学。这些人才放在哪些岗位呢,无一例外为县级事业单位、乡镇和街道。广东和平县,也抛出招聘人才的橄榄枝,让700多个硕博生为之心动,不乏清华、人大和国外名校。让优秀人才到一线去,到艰苦落后地方去,并不是什么坏事。问题是无论去哪里,他们都是选择了稳稳当当、旱涝保收的体制。抖音上有个视频,同宿舍几个大学生在举杯相庆,庆祝全部考公上岸,成为体制内一员。寒窗苦读,华发白首,就为了一张体制内的入场券。这是谁的悲哀,又是谁的无奈?有人认为,博士当城管干协警是人才浪费。其实,当他们屈服于五斗米那一时刻起,就与人才没什么关系了。人才不等于学历,更无关出身,而在于创造力。一种不为世俗名利所累的创造力。我们在教育上付出的成本太大,有时间成本、经济成本,更重要的是创造力成本。从小学读到博士,学历越来越高,创造力却被扼杀得越来越少。这样的人进入社会,已经变成高学历的机器人,留给他们的机会和空间并不多。纵使仍残存着雄心壮志,沉重的生活负担又逼迫着他们向现实妥协,寻找一条回报和补偿的最短最安全路径。清北发布的《2021毕业生就业质量年度报告》显示,清华大学毕业生7441人,近七成进了体制内。他们的首选是公务员,其次是教师和国企员工,最后只有26.8%去了民营企业。北大毕业生也大差不差,有到酒仙桥当城管的,有考杭州街道办的,有去深圳当中小学老师的,不一而足。清华、北大的学生都不爱搞科研、搞企业,可不是什么好现象。我们常对经济总量进行自夸,却不知道外人到底怎么看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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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一公讲过一个小故事,参加瑞典皇家科学院年会晚宴时,有位瑞典知名教授对中国科技发展不屑一顾,他感到很恼火,就对那个教授说:不管怎么说,我们国家登月已经实现了,你们在哪儿?结果那位教授回怼说:如果我们有你们中国的经济体量,我们能把五百个人送到月球上,并安全回来。施一公认为,研究型大学从来不以就业为导向,就业只是一个出口,大学办好了自然会就业,怎么能以就业为目的来办大学。大学,尤其是研究型大学,就是培养人才的地方,是培养国家栋梁和国家领袖的地方。让学生进去后就想就业,会造成什么结果?就是大家拼命往挣钱多的领域去钻。读懂这段话,就不难理解为什么清华 70%至 80%的高考状元选择经济管理学院,也不难理解为什么现在又扎堆往体制内钻。我们以前只讲人口红利,从来没人敢讲人才红利,确实缺少这方面的自信。不是没有人才,而是缺少激发人才创造力的基本环境条件。只不过现在就业形势严峻,让这个问题暴露得更加明显而已。一入侯门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惨烈的内卷,无情地消耗着年轻人的灵气和创造力。不为五斗米折腰,已成为遥远的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