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周六，儿子小六生日，我早早去菜市场买了两大袋蔬菜水果还有海鲜回家。
小六今年十三岁，脸型像他爸，眼睛像我，称得上是眉清目秀，个头也飙到162了，妥妥的大小伙。
对于唯一的一个儿子，我和陈绍自然是费尽心思去栽培，吃的喝的都给他最好的，花钱让他上各种辅导班培训班。
我们夫妻俩还经常互相告诫，不能溺爱孩子，以免让他养歪了。
为了培养他成才，我做了十年的全职家庭主妇，亲自一手一脚含辛茹苦把他抚养长大，教导他礼貌和知识。
小六也不负所望，性格活泼开朗，聪明伶俐，在哪都不怕生，总是落落大方，反应能力快，心思缜密，亲戚朋友见了纷纷夸他聪明懂事，将来必定有大作为。
我一直为有小六这样的儿子而感到骄傲，只是最近他的脾气却无缘无故发生了大变化，放暑假半个多月了，天天窝在卧室里玩手机，也不做作业。
为此，我经常念叨管束他，可他完全听不进去，总是沉默着，听烦了就大声嚷嚷让我别管他，多管管他爸更好……
对于陈绍这个丈夫，我是不想管也管不了，只希望能把儿子培养好。
唉，之前以为儿子能让我省心点，现在发现更让我抓狂。
他又这么大了，我打也不是，骂也不是，都不知如何是好。
怎么教育好一个小孩，可真的是世纪大难题。
2
小六从房间出来，亲戚们纷纷主动跟他打招呼，说他又高了，瘦了……
他随意点了点头，算是回应，直接落座，脸上不见笑容，一副高冷范。
陈绍看到他这表情这动作，不悦地瞪目道：“小六，你一天天的就会在房间里玩手机，爷爷奶奶，伯父伯母来了，让你陪着聊聊天，你也不出来……现在见了长辈还不主动打招呼，成什么样子了！！”
小六头也不抬，眼也不眨，只顾自己低头倒可乐，完全不搭理陈绍。
陈绍见此，更加生气，语气也更急了，“魏文六，我跟你说话，有没有听到？”
婆婆不舍得自己的孙子被责怪，连忙开口护短，“小六就是个孩子，今天又是他生日，随他怎么高兴怎么来。”
大哥大嫂也为小六解围，“小孩子都是这样的，我家那两个比小六调皮多了，学习成绩又糟糕……慢慢教就好，不必动气。”
“他现在变成这样全是因为他妈疏于管教，把他纵坏了。”陈绍边说边用手指指着我，“让你别去打工，照顾好大后方，家里不缺你那三五千块，你非不听……一点也不像个称职的母亲。现在的结果满意了吧？”
我被陈绍的话气得脑胀，嫌我赚钱少，又教不好儿子？
合着养育儿子是我一个人的责任，与他无关是吧。
还不等我开口回怼陈绍，小六直接一个刀眼甩过去，呛道：“我妈比你靠谱多了，她是个好母亲，就你不是好父亲……”
说完，他饭也不打算吃了，起身就想回房间。
我连忙拉住他，又对着陈绍劝道：“今天是小六的生日，大家开开心心吃顿饭，别讲那么多行不行？”
大家纷纷开口活络气氛，陈绍沉着脸不作声，小六也在我的多次拉扯下，终于愿意坐下来。
可最近半个月，不知为何，小六对陈绍的态度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只要两人一对话，小六便呛他怼他，没有了曾经的尊重和崇拜。
陈绍也因此经常骂他骂我，家里的气氛一度降至零下，冷若冰霜。
3
吃完饭，大家坐在一起聊天吃瓜子水果，小六又躲在房里，陈绍喊他出来切蛋糕，他紧闭房门不搭理。
陈绍让我去叫小六，我把新果盘摆好，然后过去敲小六的房门，敲了两次，他才出来。
这是一个三磅的篮球蛋糕，造型独特，里面是小六最爱吃的巧克力。单这蛋糕就花了七百来块，足以见得陈绍对小六的疼爱和在意。
小六见到蛋糕后，眼睛一亮。听到我说这是他爸特意给他挑的，他侧头看了陈绍一眼，神情复杂。
许愿时，小六闭着眼，直接把愿望大声讲了出来，“希望爸妈永远恩爱，家庭和睦幸福！”
大哥的小女儿听了，立马快速摆着手，“六哥哥，愿望不能讲出来的，讲了就不灵了。”
小六的眼睛穆然大睁，直愣愣地看着我，眼神一点点暗淡下去。
“没有那样的事。”我伸手拍了拍小六肩膀，非常肯定地说：“只要是诚心诚意许的愿，菩萨都会帮忙实现的。”
大嫂见她女儿还想张口说话，便扯了扯她的手臂，眼神瞪过去，示意她别再吭声。
我知道小六一直很想在现场观看NBA的球赛，以为他的心愿会是这个，实在料不到他居然说希望我们夫妻恩爱，家庭和睦。
陈绍点燃了手中的烟，用力吸了一口，然后呢喃着说出一句：“会的，肯定会的。”
小六低头专心切蛋糕，并没有听到他讲的话，我在一旁听到了，眼里水雾弥漫。
晚上送别完亲友，我推开小六的房门，把手里抱着的两份礼物拿给他。
他房间的墙上贴满了篮球明星的海报，桌子上摆满了篮球明星的模型摆座，在他的小世界里，篮球是无可或缺的存在。
对于他这个爱好，只要在不耽误学习的情况下，我是绝对大力支持。
之前他吃完晚饭，都会打一个小时的篮球，现在却总是躲在房间里，半天不出来，种种变化，不得不让我担忧。
我把手里的礼物放在桌子上，“小六，这是我和爸爸送你的礼物，看看喜不喜欢。”
小六从床上跳了下来，坐到凳子上，快速拆开礼物，惊呼出声：“是平板”。
见到他这样的动作和神态，我脸上的笑容忍不住露了出来，看来这礼物送对了。
“小六，爸妈送你这份礼物，是希望你可以在紧张地学习之余，放松放松心情……你可千万别辜负爸妈的信任，玩物丧志，无心向学。”
“我知道我知道。”
他随意应付了一句，低头兴致勃勃地玩起ipai，我犹豫了好一会，才小心翼翼地问出自己内心的疑虑：“小六，你是对你爸有什么意见吗？”
他停住了手里的动作，迟疑了几秒，摇头道：“没有啊。”
“那你最近怎么好像对他很不满？经常和他斗气？”
小六垂着眼帘不说话。
随后我又问了他两次，他依然不愿开口，充满了倔强，同时带着一丝与这个年龄不符的冷酷，似乎满腹心事无人能懂。
我见问不出一个所以然来，只好委婉地劝他不要和爸爸闹别扭，认真学习，继续做一个让父母骄傲放心的好少年。
他还是不吭声，就在我心生无奈，推开门准备出去时，小六突然说了句：“妈，你别总是操心我的事，有空还是多管管爸爸吧……男人有了钱就容易变坏……”
我的脚步一顿，站在门与走廊之间，客厅里传来电视剧的声音，小六的话仿佛被风吹散了，并不曾存在过。
可我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听到了！
4
我婚后第二年生下小六，由于婆婆不愿意照顾，陈绍又不信任保姆，便让我辞掉工作，在家全职带娃。
于是，我成了手心向上的宝妈。
小六上幼儿园后，我曾想重返职场，陈绍不同意，认为家里不缺我赚的那点钱，我要是忙着上班，容易忽略小六的成长。
我左思右想，觉得自己他说得对，家里不缺我去挣的那点钱，若是因为工作没把小六培养成才，遗憾肯定更大。
还有我不曾跟任何人提及到过的一点便是离开职场几年，我有些害怕再次去面对人群和上班了。
就是这一犹豫，我又缩回家庭的小天地里，自我囚禁了飞翔的能力。
时间匆匆，小六一天天地长大，学习优异聪明懂事，陈绍升职加薪魅力依旧，整个家庭都在向好的方面发展，只有我停滞不前，与社会脱轨了。
我的心惶恐不安，却又抱着鸵鸟心态，以为继续等下去，生活就能继续安然无恙。
直到两年前，我就发现陈绍经常和女同学，女同事，女客户见面吃饭聊天，并且关系匪浅。
我没有抓到他实质的出轨证据，但从他对我越来越不耐烦的态度，还有夫妻生活变成了一月一次，堪比月经，便能猜出他的心已经不在我身上了。
我觉得我们这样的相处不对劲，好几次主动找他聊天，以求通过沟通增加我们的夫妻感情，他却认为我是天天闲得慌才瞎想。
于是我不管陈绍的反对，托亲戚介绍了一份工作，成为一家游戏公司的推广。
现在的小公司经常一个人当三个人用，我领着推广的工资，做的事情却还包括人事。
每天我除了上班外，还要照顾家庭和小六，生活变得非常忙碌，时间完全不够用。但我也因此感到充实，不再患得患失，悲秋伤春。
若不是小六今晚说的那句话，我差点忘了陈绍已经有三个月没有碰我了，我们的交流也越来越少，除了彼此还同睡一张床外，实在看不出哪里还像是夫妻。
5
晚上十点，陈绍发了条微信给我，说有事要出去一趟。
他经常这样，明明两人都在家，可他有话就是不直接跟我说，而是通过微信传达。
我推开房门，发现陈绍已经不在客厅里了，我给他打电话，显示在通话中。
过了十几分钟，他才打回电话，声音冷淡地问我什么事。
“你去哪里了？和谁一起？”
“和几个朋友去坐坐。”
他那边很吵杂，还伴着巨大的音响声，应该是在酒吧或KTV。
“你什么时候回来？我有话要对你讲。”我用力握紧了手机，呼吸很紧。其实此刻，真让我跟他谈话，我一时半会也不知道从何讲起。
难道要跟他说，儿子觉得我们这样的关系不对劲，提醒我看好你？然后呢？跟他谈论这些，会有意义吗？
我忍着困意，一直等陈绍等到凌晨两点多，还不见他的人影，打他电话也没接。
我也不知道在和谁较劲，非要等到他。
结果，他彻夜未归。
以往有很多次，他大半夜没回来，我自己睡了，第二天也没去留意他前一夜是否回来睡。
现在看来，他之前应该没少在外面通宵鬼混。
我带着怒气再次给陈绍打电话，这次，他很快就接通了，“你打这么多的电话来干嘛？家里着火了？”
“你昨晚去哪了？睡在哪里？”
他没料到我会质问他彻夜不归的事，沉默了一会，才说：“喝醉了，就在旁边的酒店睡了。”
“你看你这样的行为像话吗？一个已婚男人还在外面喝酒鬼混，连家都不回。”
“我喝点酒怎么了？”陈绍不以为耻，反而振振有词，“哪个男人不应酬，哪个男人不喝酒，你少来管我这些……神神叨叨的，我看你是更年期到了。”
他说完又啪地挂掉电话。
我被他的话气得快要抓狂，只拿他的枕头来发泄，又揉又戳又扔，任然难解心头之火。
6
我对陈绍的怒火被他的行为彻底激发出来了，主动向公司申请了岗位，转做文员，能早九晚五，周末双休。
只要下班后和周末，陈绍没在家，我必定打电话发微信轰炸他，问他在哪里，和谁在一起，什么时候回来……
我让他失去自由，看他还怎么瞎混。
他由开始不耐烦地回应，到打十个才接一个，再到拉黑我号码，只用了半个月时间。
我俩的争吵次数也猛地飙升，离婚这个词语在彼此口中讲了也不下十次。
一对怨偶，这是闺蜜对我们关系的评价。
还真的是如此。
过了一段时间，陈绍不知为何突然开始转性了，不再下班迟迟未归，不再动不动玩失踪，不再对我说话粗声粗气……
他还会下厨做饭，周末帮忙一起大清洁，刮风下雨会接送我上下班，小六遇到不懂的问题，他还会耐心辅导。
整个人变得我都快不认识了。
我心生疑惑，是什么促使他无缘无故变成顾家爱妻宠娃的好男人？
面对我的询问，陈绍先是轻轻捏了一下我的脸颊，再亲一口捏过的地方。
我们在热恋时，就非常爱捏对方的脸颊，捏完再亲一亲。我都快忘了，有多久没有对对方做过这样的动作了，似乎当两颗心渐行渐远时，身体接触也变得越来越少。
现在他不过是亲了我脸颊一口，我却像瞬间回到当初相亲相爱的岁月里，脸红心跳加速，眼睛带着柔情的光。
在我脸红怔愣时，陈绍郑重地开口：“老婆，对不起，以前都是我的错，不懂珍惜家庭，不懂尊重你……直到最近看到身边太多朋友同事离婚，一个人生活得孤单，才知道我现在的生活是多么的幸福……老婆，给我一个悔过自新的机会，向你证明，我不会再让你失望了。”
从那之后，我对陈绍的戒心全部放下，不再紧盯他的行踪，他做什么事，我都全力支持。
家里的氛围开始变得其乐融融，温馨和谐，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亲戚朋友见了我，纷纷问我用了什么护肤品，还是去微整了，才会看起来脸色红润神采飞扬……
我笑而不语，爱情是女人最好的美容剂，能让一个女人由内到外散发出动人的魅力。
7
就在我沉溺在陈绍营造的爱情氛围里，一天天只顾着傻乐时，他开始愁眉苦脸，唉声叹气。
我问他是不是遇到什么难事了？
他啥都不肯说，只让我别担心，他能解决的。
在我第四次追问后，他先是低头不语，接着长叹一声，最后犹犹豫豫地开口，“老婆，我对不起你。”
“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你在外面有了女人？”我的心脏因他的话而瞬间抽紧，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不，不是的。”陈绍双手握住我的右手，眼睛直视我，“我心里只有你，又怎么会在外面乱来……是这样的，我跟朋友合作开了间公司，然后因为行情不好一直亏损，我们又不甘心就此打住，便各自从网上贷了十五万去做新项目，结果还是做不成……现在贷款还不上了……”
我整个身体晃了晃，只觉得头晕眼花，他手头上的存款大概应该有二十来万，现在不但亏掉了，还多出十五万的债务……
“你跟人开公司的事怎么没跟我商量？在网上借贷也没提过一声，有把我当是你妻子吗？”
“我……都怪我之前犯浑，是我的错……我对不起你……”陈绍边说边往自己脸上甩巴掌。
我连忙拦住他，不准他再做出伤害自己的事，“事情都发生了，你怪自己也没用……最重要的是想办法把窟窿给堵上。”
存款就别提了，单是十五万，我拼死拼活上班两三年才赚得到这么多钱，现在就这么白白不见了。
我不是不怨他盲目投资给家庭带来的损失，可又能怎样？骂他？打他？
只能希望陪他度过难关后，他将来会懂得记恩记情，待我更好一些。
我告诉陈绍，自己有四万块存款，明天再找姐姐和朋友，看看能借到多少钱，还让他跟公公婆婆以及大哥借钱，抓紧把贷款给还了。
“老婆，谢谢你，我这辈子做得最对的一件事，便是娶了你为妻。”
8
我侧头看着熟睡的陈绍，越看越觉得浑身不舒服，伸手拿起他的手机，试了两次发现密码都不对。
以前，我们关系疏远时，自己不曾看他手机，他的工作和生活，我也没多留意。
现在他嘴上一句投资失败，欠下十五万债务，没头没尾，具体情况啥样，我也不知道。
因为他一个月的甜言蜜语我便要掏空口袋，并且四处借钱给他还债，心里难免感到不忿。
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等语录接连在脑海里冒了出来……
我打定主意，必须先问清楚陈绍是和谁合作开公司，做的什么项目，是怎么亏损的，在网上哪里贷了款……
事情没搞清楚前，坚决不能把钱给他拿去还债，十五万可不是小数目。
第二天早上，我醒来时，发现陈绍已经不在房间里，我走到客厅，看到他正在厨房忙碌。
我刚走进厨房，他立马笑道：“老婆你醒啦，我煮了云吞，还煎了荷包蛋，我记得家里好像有榨菜，你放在哪里了？”
“在这个橱柜。”我伸手拿了两包榨菜，把它们倒到碟子上。
在我做这个动作时，陈绍弯腰在我脸上快速亲了一口，还满面笑容说是早安吻。
看着他神采奕奕的模样，我都差点以为他前几天的郁郁不欢是在梦里见到，并没有真实存在。
吃完早饭，小六进卧室做作业，陈绍把椅子拉近我身边，“老婆，你有跟大姐讲了吗？我爸和我哥大概能帮我五万，其余的就要靠你了。”
“老公，你还没告诉我，你是和哪个朋友合作开的公司，做的什么项目？你本来有工作，做事又谨慎，怎么会贸然去做其他投资？还亏损这么严重，还不会是人家设局骗了你吧？”
陈绍听完，眉头一皱，眼神流露出不悦，“昨晚不是跟你讲过了吗？就是想多赚点钱才会去投资，新媒体公司，主要做短视频。我的朋友你不认识，但都是信得过的人，绝对不会坑我。”
“你人在上班，把公司交给别人打理，人家坑死你都不知道……不然怎么可能几十万不到半年就亏完了？”
“都说了不会就是不会……我们是投资失败，朋友也亏惨了……你别纠结这些了，先打电话给你姐问问能借多少钱，再拖下去，我都要逾期了。”
我不愿意立刻帮他去借钱，让他带我去开的公司看看，以及把合作的朋友约出来谈谈。
陈绍见我不顺从他的安排，并且不断发出质疑，便生气地指责我不信任他。
还别说，看到他如此反应，我是越来越怀疑，他所谓的投资失败导致欠下贷款是在骗我。
否则的话，他为什么说公司已经关了没啥好看，又说去见他朋友会伤害他们的友谊……
呵呵，大哥，十五万哦，可不是十块八块，我不弄清楚，就听信他的话把钱给他，我不是傻吗？
况且一个月前，他根本没把我和这个家放在心里，大家差点搞到离婚的程度。
现在转眼就要我给那么多钱他，怎么可能？
反正他一天不向我证明他说的话都是真的，我一天不管他的债务。
9
小六悄悄问我俩怎么了？是不是爸爸要和我离婚？要是离的话，他选择跟我。
听了小六的问话，我觉得心里疑惑丛生，“爸妈是因为有些事情意见不合，你怎么会认为你爸要和我离婚？”
“哦哦……那没事了，没事了。”
我看到小六想跑，便伸手逮住他的衣领，让他把话讲清楚。
他犹豫了好一会，见我目光如炬，才在我的逼视下说出缘由。
半个月前，他无意中听到陈绍跟人讲电话，说自己很快会离婚的，让对方放心……
陈绍竟然有了和我离婚的打算，那他前段时间的殷勤是为了什么？是为了从我手里拿钱，然后再甩了我吗？
我叮嘱小六不要声张，要是哪天离婚了，一定让他跟自己生活。
从哪里入手去查陈绍呢？
手机是最好的工具，但我不知道他的手机密码，他也没设置指纹解锁。
我在网上搜索了一番，决定偷偷花钱请人调查陈绍。
陈绍见冷了我一周，我依然不为所动，便又转变态度，主动凑过来做小伏低地示好，当然，目的还是围绕着钱……
我依然咬定，要他拿出证据坦白交代，才会帮他还债。
他总是支支吾吾左顾右言，想靠忽悠来应付我，我则完全不接招。
陈绍急了，开始对我放狠话，“你要是对我见死不救，那我们这段婚姻，也没必要再维持了。”
“哦……你这是打算离婚对吗？好啊，房子和小六归我。”
“你……”陈绍被我的回应打得促手不及，他以为我会怕他的威胁，而乖乖选择妥协，却不知道我正等他开口呢。
“你什么你，不就是离婚吗？谁怕谁……离了后，你别影响我过新生活，我也不妨碍你去找凤霞，是叫这名字对吧？不过就怕你离了，人家不会要你……”
陈绍傻愣住了，眼里满是震惊。
10
果然有钱好办事，我花了五千块，就把陈绍的事查得一清二楚了，知道他在外面有一个情人，两年多了。
情人叫凤霞，今年才24岁，正是最年轻漂亮的时候。
他所谓的投资失败，不过是拿了存款给情人买房，十五万的负债是假的，他想拿这笔钱给情人买车。
他一直想离婚娶人家，人家不大愿意，嫌他老，赚他得不够多……
鬼迷心窍的他为了留住对方，就提出先给她买房买车，再离婚娶她。
他那一个月的殷勤示好，就是为了麻痹我，使我放下戒心。他计划从我手里套走十万，等再过一段时间后找理由和我离婚……
世上的渣男不少，可像他这般渣的也不多见。
自己出轨偷情，把存款拿给情人买房就算了，竟然还算计到我的头上，想让我掏钱给他情人买车……
我能忍住不撕烂他的脸不找人揍他一顿，已经是自己素质高了。
陈绍刚开始是打死不承认，反过来往我身上泼脏水，直到我拿出他和凤霞的亲密合照，他才闭嘴沉默。
不过他也算硬气，不道歉不求饶，直接谈论起离婚的事。
离婚我没意见，房和娃给我就好了。
“小六跟你可以，房也给你，但你要给一半房款我。”
呵呵，出轨背叛家庭，拿共同财产给情人买房，设计骗我的钱，现在还想和我平分房子。
“房款不可能分你，你若是不同意把房子给我，那这婚就先别离了。我要起诉凤霞，把夫妻共同财产拿回来，再跟你谈离婚的事……只是这样一来，估计你俩都名声扫地了，你认为那女人会继续跟你吗？小六以后还肯认你吗？”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
过了很久，陈绍整个人像被抽掉骨头，精神气全没了，耸拉着脑袋，“好，就按你说的，房和小六给你，将来每个月给5000块作为小六的生活费……但对外说是性格不合导致离婚，也不能在小六面前诋毁我。”
我考虑了一会，同意了，约定周二上午去办理离婚事宜。
事情一谈完，陈绍就迫不及待地收拾衣物离开家里。
看着他拖着行李箱离开的背影，我恍惚了半天。十五年的婚姻就这么散场了，仿佛梦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