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篇文章的起因,是一位正直朋友的留言,她告诉我说:“陈晓旭和欧阳奋强人品差”。我相信她也是真心喜爱《红楼梦》的朋友,所以很诧异,便追问这话从何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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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给出了上面的截图,还气愤地说:“干嘛专门欺负家境不好的郭霄珍?怎么不欺负别人?八十年代那时候恶劣案件还少吗?一个大姑娘独身去外地要是出事了算谁的?”

我印象中事情不是这样的,但是又怕时间久远记忆有偏差,专门去扒了当时的访谈节目。

我找到了一期欧阳奋强和郭霄珍肩并肩、面对面坐在一起,专门回忆这件事情的节目(当然晓旭已经不在了)。欧阳当着全国观众的面,讲述了当年事情的经过,并且郑重向郭霄珍道歉。我想,这应该是还原度最高、可信度最高的事件详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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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奋强讲述的内容大致如下:

当年他进组后(他进组很晚),王扶林导演要求他尽快放松、进入贾宝玉的状态,要找到顽皮淘气的感觉,尽量跟姐姐妹妹们打成一片。因此,王扶林导演要求他多跟姐妹们开玩笑,允许他搞任何恶作剧(他还很拘谨,跟姐妹们不熟,所以总是陈晓旭给他出主意)。

郭霄珍当年可爱、单纯,当然也是他们捉弄的对象。欧阳冒充导演给郭霄珍写了一封信,说要到剧组来见她。这个导演名叫王凤景,其实就是谐音“望风景”的意思。郭霄珍深信不疑,到了时间,就出门去接王导演了。

郭霄珍出去了两个多小时,没等到人只好回来,欧阳迎上去故意问你干什么去了,然后就忍不住笑喷了,告诉郭霄珍说你上当了。这件事对郭霄珍的打击很大,她当时极为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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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隔多年,欧阳终于有机会公开说清楚了这件事,他说自己内疚了很多年,郑重向郭霄珍道歉,请求她忘记这件事。郭霄珍笑着回应说,她不会忘记,那时发生的事情,现在回忆起来,都是幸福的。

关于这件事,那张截图上给出的信息,跟事实的出入还是很大的:

第一, 因为剧情的要求,欧阳奋强和陈晓旭肯定接触最多,晓旭本身有古灵精怪的一面,由她出点子、欧阳执行的,其实本来是导演的要求。但是那时他们都是二十岁上下的年轻人,做事没有分寸、考虑不周,这是肯定有的。当时受到过伤害的,肯定不止郭霄珍一个人,这样的事情当然是他俩的错。但是如果真的“人品差”,就不可能记了那么多年,还在电视节目上当众道歉。

第二, 信的内容是“王凤景导演”要来,而不是让郭霄珍去电影厂报到,并没有在北京的严冬来回六七个小时。

第三, 有了王扶林导演的特许,欧阳奋强和陈晓旭开玩笑、恶作剧是不分对象的,并不是因为看到郭霄珍家境困难,所以“专门”欺负她。

第四, 郭霄珍一开始进组是在“宝钗”组的,后来张莉来了,就让她演袭人,她一气之下准备回安徽老家。是王扶林导演把史湘云的角色给了她,她才留下来了。导演还特许她同时拍别的戏,她出演了《末代皇帝》里的谭玉龄。郭霄珍的梦想是留在北京,先后报考北电和中戏都没录取,所以这件事对她的打击确实应该比较大。

第五, 还是考学落榜的事,她本来可以自费旁听,但是因为家境的问题放弃了。电视剧拍完之后,她没能留在北京,只能回老家继续演黄梅戏,心有不甘的她烧毁了三年里写下的全部日记。后来她还拖家带口回京打拼过,最终的结局还是跟北京无缘。所以很多年她都不跟当年剧组的同事们联系,也基本不参加《红楼梦》剧组的活动,这个心结一直没有解开。

第六, 郭霄珍最终还是来了,欧阳奋强才有了机会解释当年的事情,并且真诚道歉。当她笑着说回忆往事很幸福时,希望她真的卸下了包袱,轻松面对生活。

郭霄珍现在是优秀的黄梅戏老师,有美满的家庭。当年的史湘云面目依稀,我们衷心祝愿她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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