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雅是个主播,网名叫“摇摆的秀丫”,本身没什么才艺,但胜在身材劲爆,前凸后翘,又舍得展示给别人看,因此着实拥有一些忠实的铁粉。

粉多了,自然就有人打赏,一开始有人打赏几百元就够她高兴一阵子了,后来,心就渐渐大了,几千块也就只能换她嗲嗲地叫一声“哥”。榜一大哥是个网名叫“爱你一万年”的人,听这网名,就知道一定是个中年大叔了。此人在两个月多前进入钱雅的直播平台,然后每天雷打不动准时报到,花钱如流水。

如此,两个多月后的一天,这个“爱你一万年”私下联系钱雅,说自己来本市出差,想见她一面。做主播的,哪会不知道见一面的意思,她并不反感,只是需要问一下男朋友张端。

张端无业,是一个混得不好的混混,靠着钱雅做主播过日子,说白了,钱雅就相当于是他控制的一个挣钱工具。张端听了她的询问,毫不在乎地说:“去啊,这傻X在你身上花了十二万了吧,门槛费也够了。”

“可是,万一他对我不怀好意怎么办?”

张端从鼻子里哧笑一声,拧了一把她饱满的胸脯,说:“你这个骚货,这不正是你想要的吗?不过,咱也不能便宜了那家伙。”

两人商量,榜一大哥要上床可以,但至少得拿出诚意,而诚意,十万块钱应该不多。当然,到时他要嫌多了,也是可以讲价的,但两万是底线,绝对不能少。

这天,钱雅见到了“爱你一万年”,不出所料是位中年大叔,只不过大叔并不油腻,高高瘦瘦的,衣着言语都很得体,从内到外透着一股儒雅的气质。双方互通真实姓名,原来他叫许志国,开了一家房地产开发公司,这次到本市是来考察城中村张村的拆迁项目。

两人去了附近的高档饭店,点了一桌价值不菲的饭菜,一边吃一边聊。许志国没有别人看到她刻意突现的身材时那般猴急,始终很有礼貌,让钱雅的担心减轻了很多。但看他再怎样顺眼,终究还是有目的的。她手托腮帮子,眉目含情地问:“大哥,有没有熟悉的酒店?”

许志国笑道:“第一次来这个城市,还真不清楚,要不你介绍一个?”

“我收费可是很贵的哦,十万起步。”

许志国轻轻笑出声来,说:“真心不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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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近的华丰酒店是一家准五星级酒店,许志国开了房,和钱雅一起走了进去。关上门,钱雅用手掌扇了扇风,埋怨地说:“这酒店服务太差了,也不早点把空调打开,天可真热。”随后,便脱了外衣,刻意挑选的小一号的内衣紧裹着她傲人的身材,一举一动之间,似乎要将内衣撑爆了一般。她杏眼含春,问:“大哥,你不热吗?”

许志国似乎是花丛老手一般,并不急于表现自己的急迫,而是默默欣赏了半晌,说:“多美好的身材呀,只可惜马上要成为一堆臭肉了。”

垃圾场上的尸块

程文远正在为一件家事烦心,他表哥的儿子、也就是他的表侄,今年十岁,居然盗用家长的手机给一个美女主播打赏了五万元。当父母的知道这事后,差点把小孩给打死了,程文远也觉得小孩应该狠狠打一顿,成年人也就罢了,怎么连十岁的小孩也跟风打赏。最让他崩溃的是,他顺藤摸瓜找到那位“美女网红”时,发现对方居然是个男人,而且已经快四十岁了。

只能说现在的美颜太疯狂了,连他一个刑警都走眼了,更别说那些深夜孤寂的男人和什么都不懂的小孩。他很纠结是不是该给侄儿来一剂猛药,把他带到那位主播面前见识一下人性险恶,手机突然响起,队员何花花在里面说:“程队,城南垃圾场,碎尸。”

城南垃圾场是市三个垃圾处理中心之一,每天全市三分之一的垃圾都会集中到这里来。程文远赶到时,戴了两个口罩的何花花立即递了个新口罩过来。眼下正是三伏天,垃圾堆散发出来的恶臭简直如同翻江倒海一般。

报案人是附近的一个村民,他每天都会带着只老黄狗来垃圾山翻找可以变卖的废品。今天,他刚发现一个大纸壳,正高兴时,老黄狗突然叼了个东西来到他面前,他定睛一看,吓得嗷一声从垃圾山上翻滚下来,老狗护主心切,也跟着跑了下来,但嘴上叼的那东西却不舍得丢。

那是一条人的胳膊,齐肘而断的左胳膊。

先期赶到的派出所民警在简单的搜寻之后,又发现了一个黑色塑料袋,打开,里面是一堆肉。

程文远看着垃圾山,不禁苦笑,这意味着,要想获得更多的线索,就需要将这里翻个遍,至少,最上一层要过一遍。

十多个刑警外加雇佣的二十多个工人,用了两天时间,找到了几个装有人体碎块的黑色塑料袋。法医田蓉像是在拼图一样,在法医室里的铁床上把碎尸拼在了一起,很明显,少了头颅和右手,以及内脏等器官。

田蓉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刺鼻的香味,连她也无法忍受三伏天连续在垃圾堆工作三天后那沁入皮肤的恶臭,需要香水来抵消。她指着那只左胳膊示意程文远看,胳膊上有明显被狗啃咬的伤口,但也可以看出来,这条胳膊从肘处断开,断口干净利落,只是切开皮肤,割断韧带,甚至连软骨组织都没有损坏。

程文远说:“这手法,像是医生或者职业屠夫。”

何花花像个老刑警一般,说:“有这可能。不过有这种刀法的人不止这两个职业,法医应该更驾轻就熟。”

田蓉丝毫没觉得她冒犯了自己的职业,点头说:“没错,除了法医,还有法医和医学院就读学生,当然,退休的医生和退休的屠夫也能办到。”

这只左手虽然已腐烂得连指纹也不可提取了,但可以看出虎口及指关节处没有老茧,再结合其他部位的细节,可以断定死者是一名生活条件优越的女子,年纪在25到28岁之间,身高168,体重55公斤左右。另外,手腕处的皮肤有一道明显与其他皮肤颜色不同的环形印迹,猜测是常年戴手表或是手镯形成的。

因为天气和环境原因,且内脏没有找到,无法准确判断死亡时间,只能模糊地框定一个时间点。报案那天是3月12日,田蓉给出的死亡时间在3月4号到7号。

田蓉凭着一部分残骸,给出这些信息已属不易,但毕竟太过笼统,没有可供调查的线索。程文远仍然是按照程序,先查失踪者的信息,但一番辛苦过后,一无所获。

正当程文远毫无头绪时,技术中队传来了一个好消息,他们在一个装尸块的黑塑料袋上提取到了一枚指纹,与指纹库中比对后,确认了该指纹是一个名叫钱雅的女人。

钱雅,26岁,本市人,直播网红,一年前因与榜一大哥约炮,谈妥的价钱被对方认为不值而拒付,钱雅愤而报警,后又让男友张端将对方打伤而留下案底。张端,34岁,曾因故意伤害罪被判入狱6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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榜一大哥是谁

警方找到张端的时候,他正在大排档喝酒,被程文远拍了一下肩膀后,醉醺醺的他抄起啤酒瓶就要砸下去,但立即就被摁在了地上。看到工作证后,他放弃了挣扎,茫然地说:“警官,我没犯事啊。”

把张端带到局里醒酒的同时,程文远也带着技术中队去了张端家。这是一间出租屋,除了用作直播的一个角落,其他地方都显得杂乱不堪。田蓉提取了钱雅的毛发和指纹,DNA比对需要时间,但指纹比对后,与装尸块的塑料袋上提取到的一致,因此最终结果虽然没出来,但死者已经基本确定是钱雅了。

天亮后,张端的酒醒了,但仍是一脸茫然:“警官,我是好人呀,没犯事啊。”

程文远问:“钱雅现在在哪?”

“钱雅?不知道呀。”

“你最后一次见到她是在什么时候?”

张端想了想,说:“应该是大前天吧,3月6号,对,3月6号,警官,到底咋了?”

“她死了。”

张端眨巴了几下眼睛,这时才似乎突然反应过来,要不是审讯椅束缚,他几乎要跳起来了,“警官,警官这事跟我可没关系,我以为她跟榜一大哥走了,没想到她、她……”

“榜一大哥是谁?”

张端定了定神,说出了事情的经过。他与钱雅都没工作,也不想辛苦工作,于是,他就让她玩直播,靠着傲人的身材求粉丝打赏。大概两个月前,一个叫“爱你一万年”的人开始追她直播,这人出手阔绰,两个多月里,打赏了她十二万元。

3月6日这天,这位榜一大哥说自己要来本市做生意,想跟她见一面。张端和钱雅都明白,所谓见面无非就是上床,毕竟人家的钱花出去是要有回报的。张端想得开,只要有钱挣就行了,于是让钱雅去了。哪知道钱雅这一去就再没回来,而且也联系不到了,张端还以为她是被榜一大哥诱拐跑了,因此虽然沮丧,却也没报警,现在才明白了,她不是跟人跑了,而是被人杀了。

张端交代了两个细节,钱雅左手腕常年戴着玉镯子,这一点与法医验尸的情况对上了,更加佐证了死者就是钱雅。

一场你情我愿的约炮,怎么还死人了?是在发生性关系的过程中因激情过度出现意外,还是蓄谋?

程文远带人走访本市各家上档次的酒店,他判断,那位榜一大哥既然出手阔绰,他们约见的地点应该不会是低档次的酒店。果然,很快就在一家为名“华丰”的准五星酒店的大堂监控里找到了钱雅,画面中,钱雅手挽一位戴着帽子和口罩的高瘦的中年人。虽然中年人明显有些遮遮掩掩的,几个监控都没能看到他的脸,但查看登记记录,中年人叫许志国,让人意外的是,他不是外地人,而是本地人。

但技术人员在他们入住的房间里,并没有发现血迹,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第二天一早,大堂监控里出现了钱雅与许志国双双出门的画面。也就是说,3月7号上午,钱雅离开酒店时还是活的。

三年前的碰瓷事件

通过酒店登记的身份证,程文远在城中村找到了许志国。只一眼,心情就不由得跌落谷底了,那是一个蓬头垢面的中年人,身上的衣服都已经分辨不出原来的颜色了,看着就像城市里经常看到的流浪汉一般。他痴痴傻傻地看着程文远一个劲地乐,程文远心里明白,这虽然是许志国,但不是他们要找到许志国。

很显然,是有人在利用许志国的身份证搞事。

随后的调查证实了他的推测,给钱雅打赏的钱是从许志国的银行卡里出来的,那张卡已经沉静了两年多,但近三个月开始有流水,存入方式均是通过从自动取款机存入的。通过存款的时间,警方调取当时的取款机监控,但每一次,对方都戴着口罩和帽子,技术中队通过身材比对,确认此人与酒店监控拍的那个男子为同一个人。

当地派出所民警介绍,许志国曾是一名环卫工,三年前一个中午,其妻张芝来给他送午饭,一辆违章的汽车剐蹭到她,车主不顾她的伤势,反而怒斥她碰瓷。当时,市里正好发生了一起老太太碰瓷小学生的事件,围观者第一印象就认定了这是碰瓷,于是纷纷对张芝冷嘲热讽。有了围观者的支持,车主将她拖至路边,扬长而去。当晚,张芝悲愤而跳河自尽,没多久,许志国疯了。

而那个车主,正是钱雅。

钱雅有没有可能是因为这件事而招来杀身之祸?只是,许志国经由市精神病院的医生确认,他确实是疯了,以他的状态,不可能布置得了这么细密的一个局,就算是他演技惊人,瞒过了医生,但碎尸上那熟练的刀法也不是他能掌握的。难道,钱雅是因为别的事惹来大祸?又或者是别人在代替许志国复仇?

从嫌疑人盗用许志国身份来看,程文远更倾向于后者。

DNA比对结果出来了,这回可以确定死者是钱雅。

警方兵分两路,一组调查钱雅生前是否还与人结过怨恨,一组由他亲自领队,调查许志国的亲朋好友。

连程文远都没想到,这两件事竟耗费了警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一来,钱雅可以说是天生就是惹祸的人,骄横,不可一世,不仅朋友、闺蜜,就连跟男友张端也经常发生矛盾冲突。线索越查越多,警方只能一一排查,结果却一无所获。

二来,许志国的身份虽然卑微,但与其妻张芝素来与人为善,二人没有子女,但街坊邻居受过他们恩惠的人不少,甚至张芝去世后,许志国也将她的角膜捐给了需要的人。

张芝眼角膜的受捐者是一个16岁的女孩,按照规则,捐献者和受捐者不能见面,也没有任何联系,她并不知道捐给自己角膜的是什么人,只是很开心,也很感激对方。于是,警方的这条调查思路也断了。

程文远觉得自己的方向并没有错,而凶手迟迟没有露面,很可能是因为自己漏掉了什么。于是,他一个人来到城中村。正是傍晚,许志国捧着一个干净的海碗在吃饭,菜很普通,但量十足,显然,这是好心人给他送来的。

这时,有人拿了两瓶矿泉水过来,见到程文远,愣了愣,随后将水放在了许志国身边。看得出来,许志国对他很信任,冲他咧嘴一笑,他也笑,说:“你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一旁的程文远看了他一会儿,亮出了身份,问:“你跟他很熟?”

那人点头说:“老朋友了,给他送点吃的喝的。”

程文远“哦”了一声,又问:“你叫什么,是干什么的?”

“杨清,开了家书店。”

程文远点了点头,没再问什么,但在他走后,拿出手机对着他的背影拍了张相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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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世界越来越让人看不懂了

之前,程文远综合调查得来的信息,给凶手画了像,一,凶手身高176左右,削瘦,外貌特征与真正的许志国比较相似,从事或曾经从事过与刀有关系的职业。二、凶手很可能与许志国夫妻很熟,熟悉到可以盗取他身份证的地步。三,凶手很可能人之将死,不论是出于报恩之心还是为了解开某个心结,杀了钱雅。

程文远见到杨清的第一眼时,内心里就有某种异样的感觉,这很可能是出于一个老刑警本能的敏感,也可能是因为他发现杨清的身材和脸部轮廓都与许志国相似。

技术中队通过程文远拍下的杨清的背影,与酒店及自动取款机监控上的嫌疑人的背影进行比对,相似度达82%。这一消息让警方喜出望外,大海捞针自然没有头绪,但确定了坐标之后,接下来的事就容易了。

杨清,“静思书店”老板,身高177厘米,与许志国从小是邻居,因为长得像,经常被人说成是兄弟俩,两人关系也情同手足。20年前,杨清离开城中村,半年前,卖掉市区住宅又回到村里。

随着调查的深入,警方更是喜上加喜。杨清少年时因为穷,当过几年屠夫,最终离开了这一行,转为开书店,曾向许志国借过钱。因为那年代人们还愿意看书,因此生意不错,但到2010年初,他儿子突然得了一种怪病,一夜之间花光了所有积蓄,许志国夫妻主动借了两万元给他。这对于儿子的病情来说是杯水车薪,但这世上除了真正的朋友,谁会在你最困难的时候主动伸手呢?所以可想而知,他们的交情之深。

同时,调查人员在城中区所属的派出所里,找到了杨清报案的笔录。他那死里逃生的儿子成年后,因为身体孱弱,只能在书店里看店,现在书店不景气,养不了两个人,杨清就把店交给了儿子,自己则出去打工。

但有一天,他突然发现书店账上已经没钱了,而且也没有进货,一问,这才知道儿子迷上了网络直播,短短三四个月,就给一个叫“摇摆的秀丫”的主播打赏了7万元。他来派出所报案,但民警表示,他儿子已是成年人了,成年人打赏主播在民事上属于赠与行为,是不可以追回的。

而那个“摇摆的秀丫”正是钱雅。

不久,儿子悔恨跳楼自尽。杨清卖掉市区的房子,关了书店,还了儿子欠的各种账,回到了城中村。

杨清都有作案动机,同时,城中村有人曾亲眼目睹,在3月7号上午见到他带了一个身材火辣的女人进村。

程文远决定,立即实施抓捕。

杨清不在家中,但在他家的冰箱里,找到了钱雅的头颅。同时,技术人员在卫生间里,利用荧光素标记法发现了大量被清洗后的血迹,可以证实此处便是第一现场,而杨清就是真凶。

他会不会逃了?

程文远想了想,带人去了许志国家。在一张摆了张芝遗像的桌前,杨清和许志国对面而坐,桌上摆着一瓶酒和三个酒杯,就好像三个人在喝酒一样。已经疯了的许志国此时不见疯状,一声不吭地看着妻子的相片,即便程文远进来,他也一动不动。

杨清冲程文远笑了笑,站起来,举起了双手,说:“没错,钱雅是我杀的。”

审讯室里,杨清的第一句话就是:“三年前,我亲眼见到张芝被人冤枉碰瓷,但当时我没有勇气站出来。”

三年前的那天,张芝被钱雅冤枉碰瓷,杨清是众多旁观者之一。他亲眼见到了事情的经过,但,并没有站出来帮她理论,经历过儿子病重一事后,他变得既卑微又胆怯,他害怕自己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生活又会再次变坏,所以,在张芝饱受屈辱的时候,他只是怯怯地躲闪着以避免她看到自己。

然后,他就听说了她跳河自尽了,后来,又听说许志国疯了。老友夫妻的命运让他羞愧、内疚,但也只能如此。直到几个月前,儿子打赏主播7万元,又悔恨跳楼,本已不堪重负的他彻底失去了对生活的信心。而当他得知那个主播正是害老友夫妻今日这般田地的钱雅,更加懊恼,也更加相信这是因果报应。于是,他卖房关店,回到城中村,一边照顾许志国,一边开始了长达两个多月的谋划。

“可笑那个女人,死到临头了还想要钱。”

在宾馆睡了一觉后,钱雅跟他要约定的那十万钱,他说先带她去看一下自己将要拆迁的工地,钱雅以为自己这回真遇到了个富人。于是,满怀欢喜地跟他去了城中村,又去了他家。在这里,杨清对她说了两个家庭因她而毁灭的事,然后杀了她,分尸抛尸,只是头颅一直没想到怎么处理,就一直放在冰箱里。

杨清说这些话时,神色很平静,就好像在说一件跟自己无关的事,他摊开双手,说:“这世界越来越让人看不懂了,干脆,我就不看了。”

程文远想到自己那才十岁就敢打赏主播五万元的侄儿,在别人看来,这是一件无法想象的事,但沉浸在其中的人,却觉得这是很理所当然的,因为大家都在这么做呀。他突然想到一句话:娱乐至死,我们终将毁于我们所热爱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