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在喟叹没有收入的全职妈妈,请你们认真看完此文,你就知道,你现在的这些苦,总会有云开雾散的时候,因为,我已经苦过来了。

大多数人都会约定俗成地认为成熟的标志就是不再哭,其实,成年人的泪水,实在忍不住时,就任它流吧。

记得,哭过后擦干泪,接着往前跑就好。

我后来再看那篇《他去别人家过年,让我看到男人没钱的辛酸》,文笔没什么好,全是大白话,却能在首日破两万阅读量,也不过是因为我引发大伙对没钱时的辛酸的共鸣。

评论区炸开了锅,大伙都把这篇文章当树洞,倾吐自己的郁闷,其中,有一条评论让这些年在外打拼见惯世态炎凉,自认已经百炼成钢的我又一次哭出来。

这个男人提到他为了业绩,有一次和生意伙伴喝酒喝出胃出血,吐完看到万家灯火时的无奈和悲凉。

我有过两次在医院过年的经历。一次是陪我因胃出血住院的老妈,另一次是陪我脑溢血的前公公。

这两次都是在我最难也最无助的时候。

那年,我妈攒了好久的钱刚买下的房子被百年难遇的洪水冲塌了。

那年,我勉强考上这个被誉为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专业技校,以后能保分工作。已经下岗多年的老妈借遍了亲友才勉强凑够学费,原本我都想把这个名额卖掉换些钱了。

那年,老妈看着被冲塌的房子,想着过完年又要交的学费和生活费,终于没忍住,病倒了,最危险时,身体里只剩下400克血。

那也是我为什么一直恨我二舅至他死都没有释怀的原因,在我们娘俩最难时,我妈宁可放弃治疗,都不肯如他说的那样让我退学。

当时我家的亲戚里最有钱的就是他,在我为缴费单上红彤彤的数字急得直哭时,我二舅和二舅妈双职工的家庭在为孩子买小提琴好还是买钢琴好而纠结,只拿了二百元钱装面子,丝毫不提银行里几万元的存款。

那年也在纠结的,不止有我二舅,还有我三舅。小两口刚生完孩子,已经看好一处房子准备下订去买下来,这样三舅妈就可以离开我姥,少很多婆媳矛盾。

我三舅妈是否因为我三舅执意把钱拿来给我妈交医药费而闹离婚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即使我妈出院后就把房子便宜卖了把钱还给我三舅,到底因为这一个月的耽搁,我三舅后来买房子时多花了一千元钱。

那年除夕那晚,整个医院走廊都静悄悄的,能硬挺着回家的病人都已经回家,剩下的就是无法办出院的,里面就有我妈。

我姥之前来看我妈时就告诉过我们,过年时自己想办法,她不会让人来给送饭,怕这一家老小染上医院的晦气。

亲妈。

我不能说我姥厚此薄彼,在老太太的心里是真的有这种老传统的,她提前一天让我三舅把孩子们拿回来的一些能吃的熟食点心都拿过来给我们了。

那晚的灯光都渲染了寂寥的黄晕,老妈硬挺着和我没话找话说的安慰我,说不了几句就头晕地在那费劲地喘气。

刚十八岁的我,连哭都没心情,什么话都提不起兴趣去说。

到如今都已经24年过去,我依然难忘那个夜晚,那位值班医生端过来一碗不太热的饺子。老妈只吃了两个饺子馅,其余的全被我吃进嘴,忘了是啥馅的,只记得顺着脸颊留下来流进嘴里的泪,很咸。

那位大夫姓崔,是一位很温柔的中年女人,她很平和地劝着我和我妈,谁不是三灾九难的过日子,孩子已经长这么大,再挺几年就能赚钱,到时候好日子就来了。

后来我过过许多个灯火璀璨的新年,也吃过许多山珍海味的年夜饭,更听过无数遍动听的场面话,但是,那盏昏黄的灯光下的那几句很温和平静的话,一直留在我记忆深处,不时跳出来温暖着我,鼓励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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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妈后来和我说,她曾经想过放弃治疗,把那房子卖了供我上学,甚至,连后事都想简单办,就为了能省下钱给我。

她当时真的好怕,明明曙光就在眼前,她却怕她的手太短,够不到明天。

我第二次在医院过年时不但前老公公因为脑溢血每天都在哗哗地花钱,雪上加霜的是,本来最该掏钱的我前夫(当时还没离婚)刚入狱一年,而我的孩子刚两岁。

请原谅我后来很卑鄙的想,当年前婆婆和前大姑姐一直张罗着坚持给老爷子治病,未必没有用医药费来抠我钱的因素。毕竟,掏钱时有我份,报销回来时根本不通知我。

这一点我没有真凭实据,只是后来闹到离婚时老太太口不择言地叫嚣着,幸亏她长心眼保住钱,要不我的钱就全抵挡娘家去,她们一点便宜都占不到的一番话引起我怀疑。

当时我被这种种困难压得透不过气来。

那种感觉就像是你失去了味觉和嗅觉,你的世界里一片空白和寡淡无味,你甚至感觉不到你还在呼吸。

我不知道凭借着我微薄的工资我还能挺多久,

我不知道我自己一个人能否挺过五年后曾经的主心骨回来主持大局,

他回来后我们的生活会有怎么样的翻天覆地的变化,

我不知道我一个人能否应对孩子未来五年里长大带来的种种风险,

我不知道老爷子还要病多久,还要花多少钱,

而我还能凭我的人缘管同事和朋友借到多少钱,

我的工资既要交前夫的生活费,孩子的托儿费,还要交老爷子的医药费,我的生存空间已经完全被压榨到虚无,哪里还有能让我为自己花钱的地方。

孩子这么小,我根本脱离不开去干兼职,仅凭我的工资,得还多久才能还完这些饥荒。

我唯一庆幸的是,病的人是我公公而已,不是我亲妈,我实在挺不住时可以撂挑子。

除夕那天大姑姐在单位值班,老太太200斤的身子熬不了夜,留在家看孩子,只有我留下来陪护。

老爷子睡下后,我在空荡荡的医院走廊里走过来又走过去,就像在我脑海里给自己划定的逼仄的生活里徘徊着。

人吧,本来没多大事,架不住场景的烘托啊,尤其医院这种很凄凉的环境,丈夫入狱这种很孤独的氛围。

像一道惊雷一样,响起了呼叫铃,原本我没认为是什么大事,没多久就听见隔壁病房传出来哭声,那家的老人,在除夕夜走了。

我这么说百分百会招骂,人家那面哭天喊地,我这里却如拨云见日——我们还活着啊!

我没亲自经历过,但是听说过很多绝地反击成功的案例,如褚时健,如麦当劳那老爷爷,还有渭水垂钓那老头,

人生啊,永远没有真正的绝境,每一刻,都可以成为新的开始,

一天不曾盖棺定论,一天就不能成为永远的落幕,

活着,就有希望,一切,都可能经历,也可能发生。

我不想复盘那些心灵鸡汤,但是,人啊,吃些苦,遭些罪,没什么大不了的,谁能一直泡在蜜水里不真正长大呢。

我当然期望着我的人生能够也无风雨也无晴,就那么平静着过完就好,但是,真正遇到事时,你不愿意也没招啊,挺着,就是一切。

我从来不说自己很伟大,我所遇到的难关其实真正深究起来,和我二姨、我妈、我大姑姐比,都不值一提,我只做了一件事,挺着,挺到云开,挺到雾散,挺到艳阳天。

即使到今天,我知道哭泣没用,可我依然爱哭。

前夫回来被挑唆着把我踹晕扔楼道里,后来我被警车送到医院后又被扔到医院里时我哭,

好不容易还完饥荒后攒的创业资金被前夫反手就交给老太太当这些年的赡养费时我哭,

被法院以我没有住房为由把孩子的抚养权判给刚出狱的前夫时我哭,

一次次上门探视被擀面杖打得头上起大包时我哭,

干兼职被老板训的灰头土脸时我在哭,

半夜回家时遇到抢劫,后来半个月只能啃干馒头时我在哭,

费好大事才攒够买房子钱却只能先给老妈买房子,离接回孩子又远一步时我哭,

我一直在哭啊,可是,我一直在哭过后还接着往前跑啊。

一次在公交车上偶然看到周星驰在华府门前抱着旺财哭的表情短视频——谁敢和我比惨?

突然,在周围人的笑声里,我又哭了。

真正的强者不是没有眼泪,而是含着眼泪还继续奔跑。

许多年前,我看刘墉的一篇文章里说,如果我有女儿,我希望她能作豌豆上的公主,也能作蹲柴房的公主。

世事难料,谁不是三穷三富过到老。我辈平民百姓,没能含着金钥匙出生,没能拿到一副好牌,除了用尽心机把这副牌往好了打之外,你还有啥招?

我妈告诉我,人这一辈子吃多少苦,享多少福都有定数,年轻时把所有的苦都吃遍了没坏处,老了就可以享福了。

后来我才知道,未必是我年轻时吃过所有苦,就一定能够把福气全留下来晚年时用,

而是,你吃过苦后,能够有更睿智的思维,有更平和的心态,有更坚强的意志,还有更豁达的人生态度,去应对你所要面对的挑战,

也能用更慈悲的胸怀,去体恤那些正走在我曾经走过的路上的后辈们,更能多一些宽容和忍耐。

我总感觉,这苦啊,也像梯子一样,循序渐进的,即使你身处枯井,你一步步抖落落在你身上的土,踩上去,踩实诚了,慢慢的,那些想要埋葬你的土,反而会成为助力你攀升的阶梯。

那些年曾经受过的苦,当时不觉得,但后来再遇到事时,内心里总有一个声音在提醒我,这算嘛呀,姐可是见过大世面的人,这点困难,洒洒水啦,你能挺过去的。

就这么自我催眠着,我一次次很怂地哭着,哭完还接着往前走,

没有退路的我们,前进,是唯一的方向。

今年疫情之下,我们这里好多小买卖家都摘牌歇业了,街上也少了往年那种年关前的热闹,让人很是唏嘘怅然,

我们都觉得眼前的苦难是灭顶之灾,其实,你先哭,哭完擦干眼泪再好好看清楚,不过是纸老虎而已。

说说我最敬佩的俞敏洪吧,那样一个农村娃,经历过三次高考失败,经历过改革初期丢掉北大老师的铁饭碗,现在又经历国家教育改革取消补课机构,我不敢去想他损失有多严重,谁都认为这已经被逼上绝路,可人家愣能绝地反击,转换思维,构筑又一次教育界的神话,

牛不牛?牛啊!

所有不曾将你打倒的,都会让你变得更坚强。

在这个竞争日益激烈的社会,无论男女老少,都有他为难的地方,唯有挺过去了,才更知道你现在拥有的有多珍贵,知道自己有多能干,知道自己还有多少潜力在等待开发,

人啊,不逼自己一下,你真不知道自己多值得给自己点赞。南非总理曼德拉的传记里有一句话一直激励着我——太阳的伟大不在于永不坠落,而在于坠落后还能再次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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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不易,且哭且行且珍惜。再远的路,你走着走着,哭着哭着,也就哭到终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