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天气晴朗,在荆门市的一座天桥上,一个女人左手拿着掉了漆的铝碗,右手拄着木棍做的拐杖。

她眼睛里倒映着一个跪在地上讨钱的中年乞丐,那人嘴里还喃喃自语:“谢谢,谢谢。”

女人模仿着膝盖半弯,足足僵持了有十分钟,最终还是没能跪下去,蓦然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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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女人就是有名的“脑瘫诗人”余秀华。

她热爱文字,她被困“囹圄”,勇敢追爱;

她没有沉浸于憎恨命运给予的不公,而是以痛苦取悦这个人世。

余秀华的前半生,活脱脱就是一部自我拯救史。

01命运不公,出生即残疾

1976年,余秀华在湖北省的一个小村庄里出生。

不幸的是,她因倒产、缺氧而导致天生脑瘫。

小脑脑干的受伤使她很难保持平衡,直到六岁才学会摇摇晃晃地走路。起初,行走对她来说难如登天。她只会在门口爬来爬去,直到父母给她做了学步车才有了起色。

这样的余秀华让父母不喜。

于是,在她19岁辍学后,父母早早给她寻了大她十二岁的尹世平嫁了,对他们来说,也算把闺女这辈子安顿下了。

02夫家不喜,女人就是猪

在尹世平心中,余秀华就是一个生子工具,自己娶了她,对她来说就是莫大的恩赐。

因此,尹世平打骂嘲讽余秀华成了家常便饭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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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在余秀华出名后,尹世平面对采访镜头仍然大言不惭地说:“女人就是猪,只会靠你哄。”他的脸上是满满的不屑。

余秀华只是身体有缺陷,智力并没有任何问题。

娘家的不喜,丈夫的轻视都看在眼里,她必须为自己谋一条出路。

于是,余秀华想到了乞讨。她准备好了所需物品,站在桥上打算和老乞丐们学学。但内心的自尊愣是没让她跪下去。

怎么办呢?如何能在这儿绝望的境地走出一条路来?难道就要在着牢笼里被困一生吗?

03沉浸写诗,梦想会发光

现实的无奈无法言说,余秀华就用键盘一个字一个字敲出来。

“我的身体倾斜,如瘪了一只胎的汽车
所以它随时会制造一场交通事故
为此得准备大篇的
说辞,证词
以及证供下来的水和营养
这样的事情总搞得我虚脱
虚脱让人产生遗忘”

悲伤藏在诗词的字里行间。

现实的缺爱和骨子里的渴望被爱在余秀华的身体里极度拉扯。

她的诗歌越来越张扬,每一首都诉说着她对爱的渴望。

终于,一首《穿过大半个中国去睡你》引爆网络,用词大胆到让网友咋舌。

什么样的女子才会写出如此露骨的诗句?

是一个压抑到极点的农村妇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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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有能力游遍祖国的大江南北;没有机会享受夫妻间的脉脉温情;她甚至无法得到身为一个人最基本的尊重。

所以,她写下了:

我是穿过枪林弹雨去睡你
我是把无数的黑夜摁进一个黎明去睡你
我是无数个我奔跑成一个我去睡你

一句句诗句,都散发着来自余秀华内心的凄凉与孤寂。

和尹世平离婚,找寻到和她双向奔赴的那个人是她一生所愿。

幸好,老天待她还是不薄的。

《穿越大半个中国去睡你》在引来骂声的同时,也带来了能够与余秀华情感共鸣的人。

04情路坎坷,余秀华一直在路上

在余秀华“火”了之后,她有了与尹世平离婚的资本,终于可以逃脱这个牢笼。

尹世平狮子大开口,张嘴就要一百万,还有在村里给他盖一套房。余秀华当然不会答应。

“这个月离婚,我给你15万。如果等到下个月,那就变成10万了。”

尹世平见捞不到更多的钱了,答应离婚。

余秀华二十多年压抑的婚姻生活终于结束,她呼吸到了自由的空气,自己也有机会去找寻心意相通的爱人了。

余秀华从骨子里就爱诗人。

拍摄纪录片时,她曾爱上了一个年纪大她很多的文人。但落花有意流水无情,那个夜晚,余秀华哭肿了双眼,哭疼了胃。

她后来又爱上了歌手李健。李健为人幽默、稳重,他的歌却和诗一样朗朗上口。

与前段暗恋不同,余秀华毫不掩饰对李健的爱意。

《我喜欢你,李健》 《远方的你》 《我们何以爱着荒唐的人世》 《我要拄着拐杖去和你相爱》,短短五个月内,余秀华就为李健写了四首情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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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曾表示自己要给李健写十首情诗。

这狂热的模样再次引发网友对她的谩骂。虽然李健本人表示很喜欢余秀华的诗,李健妻子也没有过多苛责,但网友们心中的道德感不能忍受余秀华这种肆意表达爱意的行为。

也许正是因为余秀华从来没有得到过爱,所以她在爱上一个人时才会恨不得昭告天下,只为让心上人看到她满满的心意。

这段感情只不过是余秀华一个人的独角戏。

什么时候她才能遇到对的人呢?

终于,在一次直播时余秀华结识了养蜂的杨槠策,两人相谈甚欢,更巧的是,两人都对诗歌十分痴迷。

这次的余秀华再没有上次的大肆秀恩爱,只是在网上更新了一条动态,表明了感情已有归处。

或许是因为男友比自己小十四岁,她想要好好呵护着来之不易的感情吧。

从此,余秀华对自己的感情没有过多的回应。

生活给余秀华的前四十年下了一场大雨,余秀华却在雨中狂奔,并对天空大喊:我不服输。

董卿曾这样评价她:用最摇晃的步伐写出最坚定的诗句,这些诗句像阳光透过了水晶,折射出她的灵魂和光芒,她不惧怕命运的不公带给她的伤害。选择在诗歌里释放自己。

余秀华或许比不上爱迪生带给人类光明的伟大,但她的不屈不挠同样值得我们敬佩。

我们常说要做新时代的独立女性。

那么,面对生活给的困境,冷静自持,大步迎向前就是迈向独立女性的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