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2008年5月的一天,在浙江绍兴的一个小院子里,一位八旬老人正在接受采访。面对镜头前的摄像机,他感慨地说道:

“义父离开我们已经有30年了,但是他的高风亮节和音容笑貌将会永远留在我的心中,他的教诲也会永远留在我的记忆里。”

这位八旬老人口中的“义父”就是深受中国人民爱戴的周总理,而他就是周总理唯一的义子王戌。在长达几十年的光阴中,王戌时刻谨记周总理的教导,将那份敬仰永远留在了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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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年的王戌

为了革命事业,邓颖超无法生育

作为我党的缔造者之一,周总理对党和国家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其高尚的人格以及品德操守成为了后人广泛赞扬的话题。不管是从哪个角度讲,他都是完美的,他以其独特的魅力征服了那个时代的所有人。

周总理严格要求自己,把全部的精力投身于中国的革命事业。然而他的一生没有自己的亲生骨肉,这也成为了周总理人生当中唯一的一个遗憾。

提起周总理的这个遗憾,还要从革命战争年代开始说起。1919年夏天,15岁的邓颖超来到了南开进行演讲,她虽然年纪不大,口才却是很好,声情并茂的演讲打动了在场的所有人。

“台上演讲的人叫什么名字?”周恩来站在台下,悄悄地问道身旁的同学。

“她是天津女界爱国同志会讲演团团长邓文淑(后改名为邓颖超),是直隶第一女子师范的学生。”

周恩来与邓颖超

周恩来点了点头,以赞赏的口吻说道:“她讲得可真动人.....”

在讲演现场初次见面后,周恩来和邓颖超相互赞赏,他们一个文笔绝佳,一个口才绝佳,各有自己的特色。此后,他们一直保持着密切的联系,共同组织学生爱国运动,邓颖超还经常邀请周恩来指导自己排练话剧。

经过长时间的相处,爱情的种子在他们心里生根发芽。1920年,周恩来来到了法国留学,尽管两人分隔两地,但是他们一直保持着书信上的联系,关心着彼此的生活动向。

经过五年的情感碰撞,他们于1925年8月在广州举行了简单的婚礼。婚后,他们在广州度过了一段甜蜜的时光,两人一同交流工作上的困难,一同照顾彼此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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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时候的邓颖超

不久,邓颖超怀孕了。此时的她刚满21岁,心里非常慌乱,现在又是革命运动蓬勃发展的时期。为了不影响革命事业,邓颖超让人打掉了这个孩子。

周恩来从东征前线回来后,严厉地斥责了邓颖超:“生孩子和进行革命事业完全就是两回事,你怎么能将它们对立起来呢。孩子不是他个人的私有财产,他属于国家,属于社会,你有什么权利将他随随便便的扼杀。”

经过周恩来的一番训斥,邓颖超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她低声说道:“我知道错了,我一定会改正的。”

一年后,邓颖超再度怀孕。想起自己的第一个孩子,邓颖超吸取了教训,她在一边工作的同时,一边让母亲帮忙照顾自己的饮食起居。

不幸的是,在生产过程中,由于胎儿体重超过了正常标准,邓颖超三天三夜都没能生出来,医生只好用产钳将胎儿取出来。可是在取得过程中不幸夭折,邓颖超得知后失声痛哭起来。

周恩来与邓颖超

可能是由于过度紧张和悲伤,也许是由于连日奔波没有得到及时的休养,邓颖超的身体出现了问题,导致其终生都不能再怀孕了。

两次的流产让邓颖超的心中很是伤心,为此他们找了多家医院,希望能够治好病症,可是跑来跑去都是一样的结果,邓颖超无法生育了。

无法生育,对于女人来说是一种巨大的伤害。虽然他们没有自己的子女,但是在革命的过程中收养了很多的烈士遗孤,他们对这些子女都非常好,逐渐弥补了他们心中的那份遗憾。

王戌申请参军被拒,周恩来:你就做我的干儿子吧

这件事情,对周恩来是一个巨大的打击,从此他以更加顽强的斗争投身到了革命工作当中。

1937年全面抗日战争爆发,周恩来以政治部副部长的身份来到了国民政府任职,他积极在内部进行动员宣扬,号召全国民众抵抗日本帝国主义的侵略。

1939年2月,周恩来接到了党中央的命令,要他视察新四军抗日运动的成效。工作完成后,周恩来在新四军军部返回桂林八路军办事处的途中,特意回到了浙江绍兴看望家乡的父老乡亲们。

周恩来的军装照

周恩来此行的目的有两个,一是动员家乡的人民积极抗战,二是了解地下党员的发展情况,但是为了不被人发觉他只好以回乡扫墓为由。

周恩来在周氏家族中,可以说是最为拔尖的子弟,周边的亲人对其充满了敬仰之情。王戌是周恩来姑妈家的儿子,他经常听母亲在嘴边念叨着周恩来,心中迫切的想要见到自己的表伯。

3月28日,周恩来身穿一身国民党军服,带着随行人员回到了自己的家乡绍兴。当时在绍兴工作的王贶甫带着儿子王戌参加了此次的祭祖活动,王戌第一次见到了自己的表伯周恩来。

40多岁的周恩来意气风发,一种敬仰之情在王戌的心中油然而生。在祭祀的途中,周恩来不断地与王戌聊天,王戌对各种历史事件都表达了自己的想法,周恩来非常喜欢眼前的这个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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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时候的周恩来

就在祭祀活动结束后的第二天,王子余(周恩来的姑父)专门在家中宴请了周恩来。此时的周恩来虽然是国民党的中将,却没有受到国民党的信任,经常有特务来监视他的一举一动。不久,王戌推门进来说道:“门外有两个戴着帽子,穿着短衫的人一直站着不走。”

周恩来知道这群人的来意,他对着在座的亲人们说道:“不要紧的,他们有他们的事情,我们继续做我们的,不影响。”

酒足饭饱之后,在众人的一致要求下,周恩来决定题词留念。周恩来在题词中写道“冲过钱塘江,收复杭嘉湖”,众人看后无不称赞。

与此同时,周恩来慷慨激昂地说道:“无论是工人、农民、知识分子还是其他人,只要不是汉奸,都应该在政府的领导下,全面支持抗日,年轻力壮的也可以去前线报名参军。”

此时正值全面抗战的岁月,年仅17岁的王戌听到表伯的一番讲话后,内心极为震撼,一时间热血沸腾起来。他在父亲耳朵旁边悄悄地说道:“爸爸,你替我和表伯说一下吧,我也想上前线保家卫国。”

周恩来在看报

王戌的父亲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就在众人散去之后,他把儿子的想法告诉了周恩来。

周恩来得知后,委婉拒绝了王戌的请求,他对着王戌说道:“革命工作不分早晚,你现在应该把主要的精力放在学习上,等你学好了知识将来一样可以报效祖国啊。”

对于自己表弟的儿子,膝下无子的周恩来自然是十分喜欢。可是周恩来心中明白如果让他加入新四军的话可能会引起反动派的注意,而且17岁的孩子没有什么经验,也没有吃过什么苦,时间一长只会影响新四军的作战进度。

年纪轻轻的王戌没有理解周恩来的一番苦心,他的心中充满了失落。周恩来望着王戌忧伤的表情,于是对着王戌说道:“你先留在学校好好学习,等到长大了再报效祖国。我的身边也没有孩子,你愿不愿意做我的干儿子呢?”

周恩来祭祖时与众人的合影

对于王戌来讲,周恩来是自己学习的榜样,如今有了这个机会,王戌十分欣喜地答应了,他连连回答道:“好,好。”

王戌一下子转忧为喜,父亲把他拉到了周恩来跟前,对着周恩来行了三鞠躬礼,并且让王戌当众叫了他一声“干爹。”从此,王戌成为了周恩来的义子,更是四个周恩来公开的义子义女当中的唯一一个儿子。

望着自己的义子,周恩来的心中感慨万千,他又为王戌书写了一幅题词:“乘长风破万里浪!慕向表侄义儿周恩来。”

几天后,因为工作的原因,周恩来离开了故乡。临走的时候,周恩来多次叮嘱王戌:“你年纪还小,当前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好好学习,如果你在今后遇到了什么困难,可以及时的给我写信。”

自从周恩来离开故乡之后,就再也没有回到过,王戌再也没有见到过周恩来。

周恩来夫妇与义子义女们

中央整理周总理遗物,王戌开始走向大众视野

1940年,抗日战争进入了相持阶段,日军为了破坏我军后方,派出大量的飞机对绍兴进行了轰炸。为了躲避战乱,王戌跟随父亲来到了福建生活。远离了危机四伏的家乡,对王戌而言并非是一件幸事。

他从出生的那一刻开始,就亲眼目睹了战争给平民百姓所带来的伤害,面对眼前的这一切,他下定决心要用自己的拳头去保卫祖国。可随着远离故乡,王戌心中的参军梦再一次破灭。

即使自己无法参军,王戌也时刻谨记周恩来的教导,他觉得只要学好知识,同样也可以报效国家,“努力学习,蔚为国用”的念头在他的心中越发的强烈。

1945年,王戌凭借自己的努力考取了上海交通大学。。学习期间,他一直在努力学习,他心中迫切地想要通过自己的知识来为国家和人民做出贡献。

抗日战争结束后,王戌积极响应中国共产党人提出的号召,多次在当地进行和平宣传动员。解放战争中,王戌一直在勤勤恳恳的工作,不断的为解放军提供一些力所能及的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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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地区获得解放

1949年,上海地区获得解放,王戌参加了南下服务团。之后他又来到了福州市政府和福建高级工业学校工作,他一直兢兢业业的工作,从来没有向周围的人提起过自己与周恩来的这层关系。

不过,令王戌感到不解的是,自己从上海交通大学毕业后,多次向“义父”写信,可始终没有得到周恩来的任何回信。

刚开始王戌觉得,周恩来参加了这么多年革命,如今又是刚刚建国,作为政务院总理有很多的事情要去做,所以义父才没有给自己及时回信。

其实,王戌收不到回信也是周恩来刻意为之。此时的新中国刚刚成立,国民党反动派以及西方的反华势力都在盯着中国共产党,如果中央领导同志在工作中出现了一些纰漏,他们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去攻击周恩来。

周恩来在讲话

王戌虽然没有收到过周恩来的来信,但是周恩来却在背后默默地关注着他。对于他寄来的每封信件,周恩来都会拆开去看,当他得知王戌的工作取得了一定的进步后,内心更是激动不已。

所以,周恩来不给王戌回信,其实也是对他的一种保护。他担心由于自己的回信,会让其他人心中产生不好的想法,而且很有可能还会影响王戌的持续进步。

1950年,王戌的父亲王贶甫来到北京。会议期间,他见到了周恩来。周恩来对自己的家人一向严格要求,为此,他特意制定了《告亲戚朋友书》,公布了十条不成文的家规,内容如下:

一、晚辈不能丢下工作专程去北京看他,只能出差路过时可以来看。
二、外地亲属不能进京看望他,一律住在国务院的招待所里,住宿费用由他来开支。
三、一律到国务院机关食堂排队就餐,有工资的自付餐费,没工资的可以由他代付。
四、看戏以家属身份购票入场,不得使用招待券。
五、不允许动用公车。
六、不许请客送礼。
七、凡是个人生活自己能做的事情,不要麻烦别人代劳。
八、生活要艰苦朴素。
九、在任何场合都不能说出与其他人的关系,不要炫耀自己。
十、不得以私谋利,不得搞特殊化。

同时,周恩来严肃的对着王贶甫说道:“这是我制定好的十条家规,你拿去看看,并教育好身边的亲属和子女,让他们都按照这个家规行事,谁都不能搞特殊化。”

周恩来

说完之后,周恩来再次告诫王贶甫:“你回去一定要好好地为人民服务,不得宣扬家族关系,也不能用我的名义来做什么事情。”

王戌看到周恩来制定的十条家规后,顿时明白了义父的良苦用心,一时间潸然泪下。他将义父的教诲铭记于心,一直在兢兢业业的工作。此后,他一直在教育战线默默无闻的工作,没有人知道他与周恩来之间的这段父子之情。

1976年,周恩来离开了人世,得知消息的王戌更是十分难受,他连着好几天没有吃饭,整个人都消瘦了很多。

1978年,中央在整理周恩来的遗物时,才发现周恩来有这样的一个“义子”。从此,王戌才开始走入了大众的视野。

周恩来逝世

随后,大量的采访蜂拥而至。面对镜头前的媒体,王戌回应道:

“对于我和伯伯的关系,我一概不谈。我只是一个普通人,只想在基层默默地扎根奉献,不求什么高官厚禄。”

作为教育行业的基层工作者,王戌把这种默默无闻的精神发挥到了极致,他的一生平平淡淡,但是却为祖国培养出了大量有用的人才,他们带着周总理为人民服务的思想继续投身到社会主义的现代化建设当中去。

王戌在接受采访

王戌作为周总理的义子,一生都在隐姓埋名,坚持在教育的第一线。我们也要时刻秉承革命先辈的理念,把我们的祖国建设得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