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是双向的,只有父母对孩子的爱,没有孩子对父母的爱,这种爱是不完整的。父母养育孩子,子女尊敬父母,爱是人间共同的情怀和关爱,你认同吗?说这段话的人啊,是著名作家梁晓声。文章有点长,我想用他的第一人称为你讲述,希望你可以听到。
最后,我的意识中,母亲像一棵树,父亲像一座山。他们教育我很多朴素的为人处事的道理,令我终生受益。我觉得对于每一个人,父母早期的家教都具有初级的,朴素的人文元素。我作品中的平民化倾向同父母从小对我的教育和影响密不可分。我出生在哈尔滨市一个建筑工人家庭,兄妹五人,为了抚养我们五个孩子,父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到外地工作,每月把钱寄回家。
他是国家第一代建筑工人,母亲在家里要照顾我们五个小孩儿的生活非常辛劳。母亲给我的第一印象像一棵树,我当时上学的时候看到那种树秋天不落叶,要等到来年的春天新叶长出来之后,枯叶才会落去。当时父亲的工资很低,每次寄回来的钱都无法维持家中的生活开支。看着我们五个正处在成长时期的孩子食不饱腹,邪男护足,母亲就向邻居借钱。他有一种特别的本领,那就是能隔几条街,借到熟人的钱。我想这是他好人缘所起的作用。
尽管这样,我们因为贫困还是生活得很艰难,五个孩子还是经常会挨饿。一次,我小学放学回家,走在路上,肚子饿得咕咕叫,正无精打采往家赶时,看到一个老大爷赶着马车从我面前走过,一股香喷喷的豆饼味迎面扑来。我立即向老大爷的马车看过去,发现马车上有一块豆饼,我本来就饿,再加上豆饼香味的刺激,当时只有一个念头,拿着豆饼填饱肚子。
我趁着老大爷不注意,抱起他身旁唯一的一块豆饼,拔腿就跑。老大爷拿着马鞭一直在后面追我,我跑进家里,他不知道我一下子跑入了哪个房子。我心惊胆颤地躲在家里,可没想到他还是找到了我家。你看到一个偷我豆饼的小孩儿吗?老大爷问我母亲。母亲对发生的事全然不知。老大爷就把事情的经过给母亲详细说了一遍,然后蹲在地上沮丧地说,我是农村的庄稼人,我们替别人给城里人家送菜,每次送完菜没有工钱就得到1/4块豆饼,可没想到半路上豆饼就被一个学生娃给抢了。
可怜我家里还有妻子和孩子,就靠这点豆饼充饥。母亲听完后,立即命令我把豆饼还给老大爷。他大约走了十几米远之后,母亲突然喊住了她。母亲将家中仅剩的几个土豆和窝头送给了他。老大爷看到玉米面做的窝头时,就像一个从未见过粮食的人一样,眼睛放亮,一边不停地说着感激的话,一边流着眼泪。母亲回到家时,我以为他会打骂我,可他没有,他要等到所有的孩子都回来。
晚饭后,他要我将自己的行为说了一遍,然后他才严厉地教训我。如果你不能从小就明白一个人绝不可以做哪些事儿,我又怎么能指望你以后是一个社会上的好人?如果你以后在社会上都不能是一个好人,当母亲的对你又能获得什么安慰?这些道理不在书本里,不在课堂上,可这些道理使我一生受益。
当时我家虽然非常穷,但母亲还是非常支持我读书,穷日子里的读书时光对我来说是最快乐的。当时家里买菜等事由都由我去做,只要剩两三分钱,母亲就让我自己留着,现在两三分掉到地上都是没人捡的。那时候五分钱可以去商店买一大碟咸菜丝儿,一家人可以吃上两顿,两分钱可以买一斤青菜,有时五分钱。母亲也让我自己拿着。
我拿着这些钱去看小人书,红旗谱,在同学那里借来读过之后才知道还有下集,上下两部加起来一块八毛,多一点儿。我还清楚地记得,书的封面是浅绿色的,画有红缨枪,颜色很鲜红,我很喜欢,非常想看这本书的下集。当时正读中学,我下了很大的决心,才鼓起勇气去找母亲要钱。
那天下午2点多,我来到母亲做工的小厂,进去一看,原来母亲是在一个由仓库改成的厂房里做工。厂房不通风,也不见阳光。冬天冷,夏天热,每个缝纫机的上方都吊着一个很低的灯泡,因为灯泡瓦数很高,所以才能看得见做的活儿。厂房很热,每个人都戴着厚厚的口罩,整个车间就像一个沙场一样,空气中飞舞着红色的棉絮,所以母亲戴的口罩上都沾满了红色的棉絮,头发上,脸上,睫毛上都是很难辨认。哪位是我的母亲?
我一直不知道母亲在这样的环境下工作,后来还是母亲的同事帮我找到了她。见到母亲,本来想找他要钱的,我一时竟说不出话来。母亲说,什么事?说吧,我还要干活儿,我要钱,你要钱做什么呀?我要买书。两嫂,你不能这样惯孩子,能给他读书就不错了,还买什么书呀。母亲的工友纷纷劝导。他呀,也就只有这样一个爱好,读书,反正不是什么坏事儿。
母亲说完把钱掏给了我。拿着母亲给的钱,我的心情很沉重,本来还沉浸在马上拥有新书的喜悦中,现在一点买书的念头都没有了。当时我心里很内疚,因为母亲是在那里工作了两年多,我一直不知道他在那里,我一次都没有去看望过他,我也没有钱孝敬他。我怀着这样的心情去用母亲给他钱,给他买了罐头,母亲看到我买的罐头反而生气了,然后又给了我钱去买书。
那时我就拥有了完整的红旗谱和播火记。我非常喜欢这两本书。这件事儿给我的印象很深,以至后来参加工作后,我的第一件事儿就是花了二三十元给母亲买回所有款式的罐头和点心。母亲看着我买的礼物泪流满面。他把这些罐头擦得很亮,整整齐齐地摆在桌子上。母亲最令我感动的事儿是发生在三年自然灾害期间的那件事儿。
当时因为我家里小孩儿多,所以居委会给了我们家一点粮食补贴,其实也没有补贴多少,就是补了五到十斤粮食吧。月底的最后一天,家里一点粮食都没有了,揭不开锅,母亲就拿着饭盆将几个空面粉袋子一边抖一边刮,终于刮出了一些残余的面粉。母亲把它做成了一点疙瘩汤,然后在小院子里摆上凳子。正在我们吃饭的时候,来了一个讨饭的,这是一个留着长胡子的老人,衣服穿得很破,脸上看上去也有几天没洗。
他看着我们几个孩子喝疙瘩汤的时候,显得非常馋。母亲给他端来洗脸水之后,又给他搬凳子,把他自己那一份疙瘩汤盛给了他,而母亲自己饿着肚子。然而这件事被邻居看到后,不知是谁在开居委会的时候把这个事讲出来了,说我们家粮食多得吃不完,还在家中招待要饭的人。从这以后,我们家就再也没有粮食补贴了。可我母亲对这件事儿没有后悔,他对我们说,你们长大后也要这样。
所以我觉得有时母亲做的某些小事都具有对儿童和少年早期人文教育的色彩。我现在教育我的学生也经常这样讲,少写一点初恋郁闷,少写一点流行与时尚,多想一下自己的父母,如果连自己的父母都不了解,谈何了解天下?我们这一代人的父母,几乎没有过过一天幸福的晚年。
老舍在写他的母亲时说,我母亲没有穿一件好衣服,没有吃一顿好饭。我拿什么来写母亲?我能感受到作家当时的心情。萧乾在写他母亲时说,他当时终于参加工作,并把第一个月的工资拿来给母亲买罐头。当他把罐头喂给病床上的母亲时,他已经停止了呼吸。季羡林在回忆他母亲时写道,我后悔到北京到清华学习,如果不是这样,我母亲也不会那么辛苦培养我读书。
我母亲生病时都没有告诉我,等我回家时,母亲已经去世,我当时就恨不得一头撞在母亲的棺木上,随他一起去。这样的父母很多。如果我们的父母也长寿,到街心公园打打太极拳,提着鸟笼子散散步,过生日时给他送上个大蛋糕,春节一家人到酒店吃一顿饭,甚至去旅游,我们心中也会释然。
如果我们少一点儿粗声粗气地对母亲说话,惹她生气,如果我们能多抽出一点时间来陪陪母亲,那就好了。我想全世界的儿女都是笑的,只要我们仔细看一下,老字和孝字,上面都是一样的。老子非常像一个老人,半跪着。人到老年要生病记性不好像小孩儿不再是那个威严的教育你的父母,他变弱势,在别人面前还有尊严,在你面前却要依靠。
最后,我想说,爱是双向的,只有父母对孩子的爱,没有孩子对父母的爱,这种爱是不完整的。父母养育孩子,子女尊敬父母,爱是人间共同的情怀和关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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