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萍萍,恭喜你啊。”同事看见我就笑着说。
“恭喜什么呀?”
她看见我一脸懵,又笑着补一句:
“你们不是不是要结婚了么?黄仁河都在群里说了。”
我心里一颤,黄仁河要结婚了。
在我们分手两个月后,他竟然要结婚了?
我掏出手机,不可思议的看着工作群里黄仁河发出的通知。
在我20岁的时候我与年长6岁的黄仁河十指紧扣,走进我家。
在妈妈得知了他家里清贫,没车没钱买房之后,
一整天都没什么好脸色。
妈妈一直希望我能找个有钱人,希望我能飞上枝头变凤凰。
几年前,高中毕业的我来到广州一个电脑城上班,
同时也在学习电脑绘图,而黄仁河就是培训班的兼职老师。
他十九岁就来到了广州,
除了兼职教绘图之外还是一家广告公司的设计师。
培训课程结束之后,在黄仁河的介绍下,
我也来到他所在的公司做美工,我们俩成了同事。
因为每天朝夕相处,所以我们自然而然的日久生情在一起了。
那时我还年轻并没有听母亲的劝阻,依旧和黄仁河快乐地谈着恋爱。
但是黄仁河是有-精神衰弱,每天都需要服药。
有一次,在出差回家的路上,我突然接到了黄仁河的电话。
“萍萍,快救救我!”
我被吓得不轻,一路跑着冲回家。
回到家,我看到两扇家门敞开着,
门上还满是被刀砍过的痕迹,
屋里像被人洗劫过一样,同时还伴有阵阵恶臭。
在家里找不到黄仁河,我马上报了警。
最后,警方在小区楼下的小卖部找到了他。
他下身穿着睡裤,裸着上身,神志不清地坐在长椅上。
我赶紧脱下外套让他披着,问他怎么回事?
原来他加班干了两个通宵,回家倒头倒睡了两天两夜,没有吃药。
睡醒后就神志不清了。
出门买饮料回来发现门被风吹关上了,找不到钥匙。
不知所措之下就用菜刀把门给劈开了。
我听着心里升起一阵阵恐惧,
如果当时候我在家里,他会不会用菜刀砍向我?
那是我唯一一次陪着黄仁河去看医生。
黄仁河在旁边看着紧张兮兮的我,说:
“你一直不愿意跟我结婚,是不是就因为我有病?”
如果说之前是因为我家里嫌他穷,
那么现在就是因为我们真的不合适。
这件事没过多久,我们就分手了。
后来在家里的安排下,
我相亲认识了方平宇,一个名副其实的富家公子。
经过了在广州的多年漂泊,我真正明白了只有金钱才能享乐一世。
于是,我先去做了处女膜修复术,
趁着方平宇意乱情迷之下发生了关系。
确定了关系之后没多久就怀上了他的孩子。
方平宇是那种不折不扣的花花公子,根本不想跟我结婚。
可是婆婆知道了我是处女之身跟的方平宇,
现在又怀了他的孩子,立刻要求方平宇娶我进门。
由此,我如愿嫁进了潘家。
豪华的婚宴上,我看着自己手上鸽子蛋大的钻戒,
暗自庆幸自己没有嫁给黄仁河。
可是人永远也不能算计的过命运呢,
我竟然在孕二十九周时出了事故。
由于脐带绕颈,孩子胎死腹中。
而我在引产手术中大量出血,切除了子宫。
婆婆知道后,铁青着脸离开了医院。
方平宇毫不犹豫和我办了离婚,
我大梦初醒的徘徊在广州街头。
我打电话给好友说能不能收留我两天,
然而我等到的却是黄仁河,朋友把我的遭遇都告诉了他。
黄仁河把我安排到他住出租屋,他住楼上,我住楼下,方便照应。
离婚后的我整天闷在屋里,除了哭就是睡。
黄仁河每天把饭菜煮好,端到楼下和我一起吃;
把我换下来的衣服洗得干干净净叠整齐给我放进衣柜。
黄仁河说:“你放心住在我这,一日三餐交给我,工作也交给我。”
黄仁河动用了不少的关系东奔西跑地为我找工作。
最后终于帮我找了一份平面设计的工作。
看我心情渐渐找回了对生活的热情,
黄仁河便开始不停的对我表白。
他不嫌弃我离过婚,也不嫌弃我不能生育,
他只想要和我重新开始,和我结婚。
可是一想到当年他发病的一幕,我就犹豫起来。
日子,就这样稀里糊涂地过着。
黄仁河33岁这年,他终于存够钱买了套二手房。
“跟我走吧。”
搬去之后,我坚决要以租客的身份每月付五百元房租。
这样住了一年,黄仁河依旧对我照顾的无微不至。
这两年,广州房价暴涨,黄仁河的二手房升值了好几倍。
我渐渐发觉没有比黄仁河更合适的结婚对象了。
我决定在和黄仁河重新开始之前,给他设定半年的观察期。
如果黄仁河在半年内一切正常,我就和他结婚。
在观察期的第三个月。
黄仁河揽住我的肩说:“我爸妈要过来了咱们下班过来一起吃个饭。”
我明白他安排这次见面的意思。
“我后天有事,估计没有时间。”
因为观察期还没结束,所以我拒绝了。
在观察期倒数第十天,黄仁河下班回家,
给我两张香港邮轮的套票,叫我约朋友一起去玩。
我敏感的察觉出不对,追问之下,
黄仁河终于告诉我一个月前,他认识了一个女朋友,叫蒋月华。
这个周末会过来看看房子,黄仁河想我回避一下。
“我们认识十年了!你竟然为了认识了一个月的女人让我出去?”
“你也知道十年了!我今年三十六岁了,不想等了。”
“我是在观察你的病……”
“原来我不嫌弃你离过婚,不嫌弃你不能生育,你还嫌弃我有病?”
我当即收拾简单行李,搬去公司的宿舍。
我知道过几天,他一定还会乖乖来找我的。
可我没想道德是我搬出去一周之后,黄仁河的新女朋友就搬进去了。
我打电话给黄仁河,借口拿回我行李,
其实是想看看,他到底是找了个什么样的女人。
没想到,蒋月华普通得堪比路人乙,
因为黄仁河向她撒谎说,我是他曾经的同事。
蒋月华热情的邀我坐下,给我倒茶。
闲谈中,黄仁河说起前几天去复查,
医生说已经完全好了,可以不用去复查了。
这个蒋月华还真是捡了个大便宜。
见到蒋月华,我才真正面对了失去黄仁河的事实。
原本无论发生什么都等着我的人已经转身离去了。
这一刻,我才真正觉得失去和后悔,原本这个人是属于我的啊。
唉,人为什么总要在失去后,才懂得后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