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丨西部菌

就在上海封控管理快要一个月的时候,一则“疫情隐匿传播一周”的消息,立马让北京人紧张了起来,朝阳区已经要求居民“足不出区”,还有人开始抢菜屯粮。

随着大范围核酸检测铺开,北京的防控力度也在升级。至此,这一轮疫情,北上广深四大一线城市已经无一幸免。

不过,相较于上海等经济龙头城市,还有一些感染人数绝对值不高,但受疫情影响很严重的地区,它们经历着更长时间的“封城”,但却被大家忽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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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据统计,截至2022年4月下旬,云南的瑞丽,断断续续封城160天;广西的东兴,持续封城60天;黑龙江的绥芬河,已经封城近90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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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云南瑞丽,估计很多人并不陌生了。这座三面接壤缅甸的西南小城,在去年下半年,因为一篇来自前副市长的刷屏文章《瑞丽需要祖国的关爱》,成功登上热搜,它的防疫压力为大众所慢慢熟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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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丽地处中缅边境,是西南最大的内陆口岸,这里进出口贸易相当繁荣,聚集了大量的珠宝玉石商人,也因为国内外的防疫政策不同,它成了抵御病毒、守护国门的抗疫防线。

据媒体报道:

自2020年1月26日以来,瑞丽共经历了9次封城,最长的35天。城区封城时长160天,而那些抵边村寨则每个村口都设置了卡点严禁出入,2、300天没出门的大有人在。

长时间的封城,意味着疫情这三年以来,当地的进出口贸易、玉石珠宝交易、旅游等时不时停摆,同时,当地物价水涨船高。

大量没有收入来源,还得应付房贷房租的打拼者,不得不纷纷出逃,剩下那些等待城市重启的当地人,在疫情的反复下,处在一种望不到头的煎熬焦虑中。

瑞丽毕竟是刷屏过的城市,和越南芒街市仅一河之隔的广西边境县城东兴市,同样经历了长时间的封城,而它的能见度还要更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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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媒体报道,从2月24日发现1名阳性感染者起,东兴进入全员居家隔离状态,持续了多天,有的市民表示“起码做了3、40次核酸”,他们经历着可能连上海人都无法想象的长时间封控。

好消息是,随着清零目标达成,东兴宣布4月24日零时起有序恢复正常生产生活秩序,正式迎来解封。但作为边境城市,在巨大的输入压力下,谁也无法预料下一次封城会不会来。

还有黑龙江的绥芬河市。它是黑龙江牡丹江市代管的县级市,与俄罗斯接壤。今年1月25日绥芬河市检出阳性12例,随后当地开启封闭式管理。

绥芬河的疫情早已控制,但在输入压力下,这座同样承担着守护国门重任的边境城市,不得不给自己的防疫加码。“一条”的报道《最长封锁160天,这些城市几乎被遗忘了》提到:

绥芬河自今年的1月25日以来,封城已经断续持续了快三个月的时间,快递、药店、医院门诊全线停滞。

2021年以来,这座边境城市在输入性病例前显得尤其脆弱。到了今年,断断续续几度封城,快递发不出也收不到。俄货一条街自疫情以来,已经倒闭了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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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统计年鉴,2020年中国的城市数量达到687个,这些城市按照一二三四五线被划分,那些金字塔尖上的一二线城市,集聚了更多的资源,享受着更高的流量和关注度。

但北上广深足够重要,不意味着那些中小城市就无足轻重。每一座城市,不论城市规模和经济影响力,都有着独特的使命,有着难以被替代的一面。

以瑞丽为例,早在1992年就获批成为沿边开放城市,它也是西南最大的内陆口岸。2019年出入境人员突破2063万人次,几乎占云南省边检一半的出入境流量,进出口贸易总额占中缅贸易总额的66%左右。

瑞丽的姐告边境贸易区,是云南省第一个经国家批准的经贸、旅游型的经济开发实验区,是中国第一个实行“境内关外”特殊模式管理的边贸特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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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外交往层面,瑞丽是通往缅甸和东南亚的要道,是对外开放的前沿,承担着为边境贸易探路的重任。

对内方面,瑞丽也是云南德宏州的重要支柱。2020年云南德宏州的GDP为575.54亿元,而瑞丽167.02亿元,占比接近三成。

名不见经传的广西东兴,同样是中国通往东盟国家的重要陆路通道,是和东盟国家贸易的重要边境口岸——2021年东兴市外贸进出口总额198.4亿元,而其GDP体量只有81亿元左右。

在之前的文章中《上海、深圳按下“暂停键”,张文宏最新发声!这些城市要做好准备了》,西部城事重点分析了疫情对口岸城市的影响。按照《国家“十四五”口岸发展规划》,截至2020年底对外开放口岸共313个。

而相对于海运口岸、航空口岸,或者那些作为主要入境通道的一二线门户枢纽城市,瑞丽、东兴、绥芬河等边境口岸城市的防控压力可能要更大。

一方面,它们经济欠发达,自身财力有限,医疗卫生资源也比较有限;另一方面,边境贸易带来的输入压力,又放大了传播的风险。

于是,为了达到外防输入的良好效果,这些边境贸易的重镇,不得不主动加码,做出巨大的经济牺牲,让自己成为抵抗病毒的缓冲地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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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年3月,云南发布通知明确提到,“以缓冲区的严格管控换取全省经济社会发展的安全环境”;而对于明明低风险却参照中高风险管理的防疫力度,东兴当地则回应称:

东兴属于边境城市,疫情来源因素比较复杂,卫健委针对八大边境城市疫情防控管理方法不一样。

在守护国门时,它们面临着一个尴尬的处境:由于无法像上海那样自带流量,所以城市哪怕封城了,也往往得不到应有的关注,市民求助的声音,则显得更加微弱了。

所以一等到封控解除,逃离就成了很多人的选择。

据媒体报道,2021年的此时,瑞丽核酸检测还有38万人左右,今年则只剩下19万人左右。至于广西东兴,2020年的常住人口21.6万人,今年4月全员核酸筛查中只剩下12.9万人。

这些城市本身的产业结构就比较单一,像云南瑞丽,以珠宝玉石交易为主,它的抗风险能力较低。在疫情之下,城市停摆,商铺关门,人口流失,城市经济面临着前所未有的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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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默默承受抗疫压力的,还远远不只是瑞丽、东兴或者绥芬河。

按照《中国陆地边境县(旗)、市(市辖区)一览表》,边境县市一共有136个。它们大多数可能连一次热搜都没有上过,但生活其中的居民,却可能和此时的上海人一样,为生计发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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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还有大量的中小城市也不容忽视。

前不久有媒体统计,全国共计22个城市或地区正在采取全域静态管理。说是静态管理,其实就是间接的封城。

像安徽芜湖市,在发现1例初检阳性感染者后,宣布自4月17日起对主城区实施静态管理。

发现一例即封城,还不是最扩张的。比如陕西渭南潼关县秦东镇,发现密接人员后,便果断宣布辖区所有人员保持静止状态。

更有甚者如河北邢台市南和区,没有阳性没有密接,也实施全域封控管理,目的只是“为全员核酸检测做好准备”。

在上海疫情的教训之下,对于传播力惊人的奥密克戎,不仅大城市严阵以待,越来越多的中小城市也开始严防死守。

如果说边境口岸城市,因为有外贸人员流动的输入风险,所以选择升级管控力度可以理解,那这些严防死守的中小城市,是否有过度防疫的嫌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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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问题留给大家思考讨论。

可以预料的是,在动态清零的思路下,随着深圳、上海、广州、北京等地先后遭遇反弹,这一轮年疫情波及的时间和范围,可能要比我们预计的更长、更广。

在此前提下,我们要关注大城市的抗疫,因为它们的稳定关乎着经济的平稳,但也要关心那些中小城市,尤其是那些缺少能见度的城市,多听一听生活其中的那些市民的呼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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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方面,要进一步平衡经济、民生和防疫的关系,对疫情不能“躺平”,但也不能矫枉过正,动不动让经济“躺平”,让一座城市动辄陷入停摆的生死考验中。

另一方面,对那些作出巨大牺牲的为国守门的城市,在处理好经济和防疫之外,需要有一些实实在在的救助,让它们渡过难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