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前不久我们讲过的关于变态的定义吗？如果忘记了也不要紧，小志再来带大家回顾一遍：心理学强调，“变态”的标准取决于社会，也就是说变态指的是行为偏离了社会普遍认可的准则。通常，人们总是把在群体中出现频率高的心理现象称为常态，反之则称为变态。
上次提及这个概念，是要给大家介绍一个在德国历史上非常著名的变态杀手彼得·柯腾，这次提到它，我们依然是要介绍另一个臭名昭著的变态凶手。和科腾不同的是，他不光杀人，还吃人。
1928年5月25日，一位非常有进取心的18岁少年爱德华-巴德在《纽约时报》周日版上刊登了一则广告：“我是一个正在待业的年轻人，希望可以找到一份在农场上班的工作，我的住址是西15街406号，欢迎有意雇佣者上门详谈。”这个身材魁梧的小伙子踌躇满志，希望靠着自己的艰苦奋斗，帮助家人摆脱现在这种极度贫穷的状态，让父母和妹妹们过上好的生活。为什么选择要去乡下工作呢？一是他觉得农活更容易上手，二是爱德华受够了城市的肮脏、臭气熏天和拥挤不堪。
广告的效果要比他预想中的好，5月28日，就有一个老人敲响了巴德家的房门。为他开门的是这个家的女主人，在得知老人的来意后，她差遣自己最小的女儿阿特丽丝去把出门拜访朋友的爱德华叫回家来。阿特丽丝出门时，那位老人家对她微微一笑，随后从兜里掏出了五美分给她，表示这是付给她的“工钱”。
▲费雪
在等待爱德华回来的空当，巴德家的女主人和这位老者进行了简单的交流。他自称弗兰克-霍华德，是个在法明代尔种地的农民。此人有一张非常和蔼的脸，一头灰白的头发，下巴上还挂着一把灰白的胡子。他向巴德夫人简单介绍了自己的发家史：过去的几十年来，霍华德一直在城里从事室内装潢，在退休之后用自己的毕生积蓄买下了一个农庄。原本生活还算美满，可在十多年前，他的妻子选择抛弃家庭出走，于是他独自拉扯着6个孩子长大成人。在他的孩子、五名农场工人和一个厨师的帮助下，他们成功地让这家农场运转了起来，养活了数百只鸡和6头奶牛。今天老者之所以登门拜访，是因为其中一个农场工人近期要搬家，所以想找爱德华来替代他。
就在这时，阿特丽丝带着霍华德回到了家。两人刚一见面，霍华德先生就对这个男孩的体型和力量表达了赞赏，爱德华也急忙向老人保证，自己是个相当勤快的人，让他绝对可以放心。两人很快敲定，霍华德以每周15美元的价格雇佣爱德华成为自己的农场工，还顺带在爱德华的建议下雇佣了他的好友威利。随后，霍华德表示自己还有约在身，不能再留了，并和爱德华约定，周六来接他去农场。
巴德一家兴奋不已，认为儿子的谦卑换来了好运。6月2日星期六，霍华德先生却没有如约出现，取而代之的是一张托人捎来的手写便条：“今日有事耽搁了行程，明日再行登门拜访。”
第二天十一点左右，霍华德果然来了，他还带来了新鲜的草莓、奶油和芝士，“这些都是我的农场生产的。”他向巴德一家介绍道。巴德夫人说服霍华德先生留下来用餐，巴德先生也借此机会和儿子的雇主攀谈，在得知他的庄园有20英亩时，这家人显得更兴奋了。
大伙坐定准备吃午饭，这时门突然开了，一个可爱的十岁女孩出现在大家面前，正是这家的大女儿格雷西-巴德。格雷西刚结束教堂的活动，进门时哼唱着一首歌，她巨大的棕色眼睛、深棕色的头发与她洁白的皮肤、粉红色的嘴唇形成鲜明的对比，白色的丝绸礼服、丝袜以及一串奶油色的珍珠项链让她比实际年龄看起来成熟得多。
▲格雷西
弗兰克霍华德和大多数与容光焕发的格雷西面对面的男人一样，无法将目光从美丽的女孩身上移开。“让我们看看你的数学怎么样。”他边说边递给她一大沓钞票让她数数。穷困潦倒的巴德一家被老人随身携带如此多的现金惊呆了。
“九十二美元零五十美分。”格雷西很快告诉他。“真是个聪明的小女孩。”霍华德先生说，之后给了她五十美分用来给她自己和妹妹买糖果。酒足饭饱之后，霍华德起身告辞，表示自己现在得去参加小侄女的生日派对，要晚一点才能来接爱德华。
临走前，霍华德邀请格雷西和他一起去参加这场生日派对，并向巴德夫妇表示自己会好好照顾她，确保格雷西在那天晚上九点之前到家。格雷西起初有些犹豫，但她父亲说服了她：“去看看吧孩子，下次再有这样的机会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了。”
于是，巴德夫人帮自己的孩子穿上了漂亮的套装，跟着她和霍华德先生走出门外，望着他们直到两人身影消失在街道尽头。她不知道的是，这是她此生最后一次见到自己的宝贝女儿了。那天晚上，霍华德和格雷西了无音讯，一夜无眠后，第二天清晨爱德华便前往警局报了案。
警方的调查结果让巴德一家绝望——一切都是假的，没有弗兰克-霍华德，没有农场，就连他姐姐家的地址都是虚构的，这个人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虽然这起案件困难重重，但纽约警方还是展开了调查，他们先是让巴德一家翻阅“流氓档案”，还调出了所有有案底的儿童骚扰者和精神病患者的照片，可惜这里面没有一个是霍华德。
▲寻人启事
6 月 7 日，纽约警方向全国各地的警察局邮寄了 1000 份传单，其中附有格雷西的照片和对“霍华德”先生的描述，这将保证他们能收到许多和这两者相关的目击报告。
其实，这两年纽约市的儿童失踪案称得上频发。1927 年 2 月 11 日，四岁的比利·加夫尼和他三岁的邻居（也叫比利）在居住的公寓的走廊里玩耍。期间一个12岁的男孩曾短暂的和这两个孩子玩耍过，可由于妹妹哭了，因此男孩回了一趟家，等他再回来时，两个比利已经不见了。
注意到这一点后，男孩很快就通知了三岁比利的父亲，经过一番拼命寻找，这位父亲在大楼的顶层发现了他三岁的儿子。“比利·加夫尼呢？” 男人问儿子。“那个笨蛋把他带走了。”小男孩回答。第二天，当警探们来调查加夫尼的失踪时，他们忽略了这个三岁孩子的证词。起初，警方认为加夫尼可能是溜进附近的一些工厂大楼，或者是掉进了几个街区外的运河。社区里的人因此组织了一次搜索，没能找到孩子的踪迹。
终于，有警员注意到了小比利提到的那个“笨蛋”，他是一位瘦长的老人，头发花白，留着灰色的小胡子。警方没有注意到的是，这个老人和臭名昭著的“灰人”是如此的相似。
▲年轻的费雪
“灰人”是纽约警方对一个儿童绑架犯的称呼。1924 年 7 月，8 岁的弗朗西斯·麦克唐纳在史泰登岛的查尔顿森林区自家的前廊玩耍，他的母亲坐在附近，正在喂她年幼的女儿。此时，她注意到街中央有一个头发花白、留着小胡子的憔悴老人，这人正望着弗朗西斯喃喃自语，随后用帽檐遮住了自己的脸，转身走开了。
那天下午晚些时候，弗朗西斯和其他四个男孩正在打球，这时老人又出现了。他把弗朗西斯叫到身边，几分钟之后，老人和弗朗西斯都消失了。弗朗西斯的失踪直到他错过了晚餐才被注意到，此时一个邻居回忆起来，下午他注意到一个看起来像弗朗西斯的男孩走进了一个树木繁茂的地区，身后还跟着一个老者。
弗朗西斯的父亲是一名警察，他组织了一次搜查，人们在树林里找到了这个男孩。他被藏在一堆树枝下面，脖子上还系着致其死亡的细绳，身上的衣服被撕裂，死前还遭到了非常严重的虐待。他的受伤程度一度让警方怀疑，那个老人是否有他看起来那么老。也有警员怀疑，此人还有同谋，老人只负责诱拐，而那个人才是杀人凶手。
很快，曼哈顿的指纹专家、摄影专家以及250名警探被调来调查此案，规模庞大的搜捕行动抓到了几个外貌上符合嫌犯的嫌疑人，可惜都被弗朗西斯的母亲否认，“灰人”就这样失踪了。
▲弗朗西斯
1934年，距离格雷西失踪6年后，这起案件被公开悬赏，没想到此案只公开了10天，巴德家就收到了一封奇怪的匿名信。巴德夫人是个文盲，于是给家人读信的任务就交给了爱德华，可这封信的内容太过惊悚，他几次中断了阅读，全身都因愤怒和恐惧而抖动：“我曾经偷走过两个小男孩，每晚折磨他们，最后把他们都杀了。在他们死后，我忽然对人肉是什么味道很感兴趣，于是他们的尸体就成了我的试验品，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小孩子的屁股最好吃……1928年6月3日，我带着草莓拜访了你们，当看到格雷西那一刻，我就决定吃了她。于是我谎称带她去参加聚会，你欣然同意，之后我就带着她来到了此前选好的空房子……我把她剥光，然后掐死了她，之后用了9天才把她吃完。”
没有人愿意相信这封信是真的，这一定是某个变态的、虐待狂的狂人的胡言乱语。但警方绝望地发现，这封可怕的信上的字迹，与六年前那张手写便条一模一样。这明显是一种挑衅，凶手认为警方不可能抓住自己，才敢放心地用这种方式来满足自己的变态心理。
可正是他的傲慢给警方留下了线索，警方注意到这个信封属于纽约私人司机协会，于是紧急调阅了他们的手写版会员表格，寻找有没有和那封信相似的笔迹，同时要求所有摆脱嫌疑的人员回忆都有谁曾拿过这里的文具。此时，一个年轻的看门人向警方报告，自己曾拿过一些信纸和信封到自己的公寓。警方顺着这条线索来到了那间公寓，房东太太在听完警方的描述后，立马发现凶手的外貌特征和几天前刚刚退租的老人一样！
这位房客自称亚伯特-费雪，女房东随即向警方提到，费雪在退房前，还请房东帮自己代收一封信，是他儿子寄给他的。几天过后，邮局方面联系警方，果然发现了一封寄给费雪的信，收信地址正是那所公寓！为了防止打草惊蛇，警方决定先静观其变。
▲费雪被捕
1934年12月13日，纽约警局接到了女房东的电话，费雪回来拿信了！警方紧急出动，当他们闯进公寓大门时，费雪正坐在大厅里喝茶，一个警员上前确认身份，费雪冲他点了点头，之后猛地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个刀片，准备割开自己的喉咙，说时迟那时快，警员一个健步上前打掉了刀片，就这样，灰人成功被捕。
费雪交代，在1928年夏天，他自己被一股嗜血的欲望征服，想要进行杀戮。其实一开始他的目标是爱德华，打算将他引诱到偏僻处杀死并分尸，并为此买好了作案工具，甚至还准备将爱德华和他朋友威利一起杀死，但当他见到格雷西的那一刻，他就更改了目标。
此后的事和他信中描述得差不多，他将女孩骗到空房子里并杀害，之后脱光了她的衣服，将尸体分成了两半，之后用报纸包起来并扔到了房子后面的石墙上。他还用同样的方式处理掉了自己的作案工具。当警方问及为什么他要做出这一系列案子时，费雪回答：“你知道的，我永远都没办法解释。”第二天，警方按照费雪的口供，找到了格雷西的尸体以及凶器。
亚伯特-费雪对被捕这件事并不陌生。1870年5月19日，他在华盛顿出生，值得一提的是，他的父亲比母亲大了整整43岁。这家人有非常严重的精神病史，费雪的母亲有严重的幻听和幻视，叔叔有躁郁症，一个表哥长期被关在精神病院，他的亲妹妹和另外三个亲属也陆续被确诊患上了精神疾病。
▲警方找到了作案工具
5岁那年，费雪的父亲去世，母亲要独自养育4个孩子，不得已将费雪寄养在了一家孤儿院，直到10岁才离开。在那里，费雪被虐待是家常便饭，但他发现自己被虐待后感受到的不是痛苦，而是享受，从此，这个男孩的内心逐渐变得扭曲。
1890年，20岁的亚伯特离开了家，独自一人去到了纽约，因为什么都不会，他曾做过一段时间的男妓，并在这个时期开始猥亵男童。1898年，亚伯特与一位比他小九岁的女孩结了婚，并生下了六个孩子。在他26岁时，他的妻子撇下家人逃跑了，之后她又结婚过三次，但都是非法婚姻。
被捕后，费雪的样子被公之于众，很快就又有人来指认他，声称在1927年2月11日见过费雪和一个小男孩在一起。费雪随即交代，自己将这个孩子诱骗到了一个废弃的垃圾场并杀掉，之后砍掉了他的四肢扔进了附近的运河中，将剩余的部分带回家里烹饪、吃掉。很快，一个和弗朗西斯同乡的女孩认出了他，并称他曾经想引诱自己进入那片树林，这时警方才发现，费雪就是灰人，而且他恐吓信上写的所有事都是真的！
罪行被揭穿后，费雪还向警方吐露，自己至少“捕食”过一百名儿童，通过他会选择非裔美国人，因为他认为这些孩子即使是受伤或失踪警方也不会太在意。这些罪行由于无法找到证据，最终被警方认为从来没有发生过。
▲费雪被行刑
1935年3月11日，针对费雪的审判开庭。警方当然想将其处死以彰显正义，可费雪却咬定了自己有精神疾病，声称是听到了上帝的指示才去杀人。但他的说法没有一个陪审团成员肯相信，随后被指派的精神病专家也证实，虽然他的家族有精神病史，但费雪是一个健康的人。最终，法官以杀人罪判处费雪死刑。
1936年1月16日，费雪被带进电击室，坐上了电椅，3分钟之后，这个食人魔结束了他罪恶的一生。在死前，他兴奋地大叫：“这是我生命的高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