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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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杨迈今年37岁，服装店老板，现已出兑，不是因疫情，而是为儿子。
老公白能，今年40岁，一企业职工，早已买断，在医院陪护。
儿子白杨，15岁，以两口子的姓氏为名，左肩膀头长一肌肉瘤，刚刚做完手术，正接受化疗。
杨迈挣钱，白能护理，两个人分工很明确，原因也简单。
白能，人如其名，白活一回，无能一生。企业黄摊，他没靠脑力挣钱的道道。用他自己的话说，摊上这种病，叫真能也不行。
杨迈没和他计较，他爱说啥说啥，有和没有一个样，好在还能侍候儿子，总比雇人强。父母都已年迈，还想让他们多活几年。
开始是她护理，住院部各类骨肉瘤病人集中在一起，又都是年轻孩子，自己都几近崩溃，何况是老人。
一个病人已足够令她生无可恋，何必还要再催生一个互相折磨。
那还不要去全家人的命！
杨迈没有这个信心，老人不添乱已经是烧高香了，还求什么。
她之所以关店，一是疫情，三天两头关门；二是租金，一年租金能够两次化疗费用。
杨迈把店搬到了家里。
02
杨迈一直开店，没经过风吹日晒，总算还有一副好皮囊可用。她好庆幸。
杨迈是生意人，嘴很能说，现在一句话也不想说。在家开直播卖服装，靠的是嘴皮子和好脸子，她也笑不出来，生意一般。
她当了这么多年老板，深知人情冷暖，始终也没向好友们张口。
有钱是朋友，没钱啥也不是，又不是过命的交情！
她不想让人害怕还不起。
杨迈看这样不行，先后也雇了几个漂亮女孩子。行的，干熟悉后，人家自己回去开直播卖货了。不行的，挣得还不够开工资。
人情薄如纸，特别是牵涉到金钱和利益，连纸都不如。纸还能遮羞！
杨迈现在体会比谁都深刻。
“老婆，把房子卖掉吧，这样就不用作难了。”
杨迈接完白能要钱的电话，看着结婚照上的白能，抓起刚脱下的衣服砸了过去。
那花完以后呢？你这个无用的家伙！
杨迈光着身子对着镜子看来看去，一遍遍骂着老公白能。
身上很光滑，也没有赘肉，胸脯还算挺，除了小腹有点微微隆起外，还是有自信的。
她已经不止一次这样审视自己。
看来只能靠它了！
03
杨迈注册了某交友软件。
她也学着别人，穿上性感内衣，找好角度，认真拍了几张，发布了动态。
“我不想下贱，可无能为力。”
她没有办法，儿子肌肉瘤从发现到确诊，再到手术，一年时间花光所有积蓄，未来还遥遥无期。医生也没说再化疗多少次，只告诉她看检测结果。三周一次，一次5万，对于无钱可花的杨迈，同样是天文数字。
杨迈的照片没有露脸，只有身材。
她一直关注着，回复很多，说啥的都有。有的留言私聊，有的很露骨，有的直接是数字，有的不堪入目。
杨迈死死盯着手机屏幕，心脏砰砰跳得厉害，心里七上八下的。
这些人到底是真还是假？
她试着私信了一个，对方回复很快，直接发来微信号，还有照片。
杨迈一看是个小伙子，并没有加他。最后又私信了一个昵称“出差的中年人”。小鲜肉哪有钱！
她等了半天，也没见对方有动静。她不再看手机，而是四仰八叉躺在床上，望着屋顶，表情呆滞，手机来电她都没接。来电很执着，一连响了三次。
还是找朋友先借点吧！
杨迈躺了很久，最终还是做出了极不情愿的决定。她拿起手机给朋友打电话时，才看到是方绪打来的。
这家伙怎么突然来电？
04
杨迈很讨厌这个方绪。
方绪今年50岁，是她原来店对面的老板，一天拿眼偷偷瞄她。
杨迈清楚他想干什么，可她见不得方绪那猥琐的样子，特别是他还秃顶，戴个假发人模人样的，死老扣，根本不像个生意人，行内都瞧他不起。
杨万没理方绪，给以前隔壁店的刘芳打了电话，说自己遇到点急事，需要5万块钱临时周转一下。她没说自己儿子生病的事情。
刘芳比她大几岁，她们两个有很多年的交情，一起进货，还互相看店卖货，就像亲姐妹。
“好妹妹，太不凑巧了，现在生意不好做，三天两头关店的，就不想再搞那么大，刚把余钱买了理财，手头也没那么多，才一万多点，要不你等我卖够给你，或者这一万你先用着。”
都是一个套路！
杨迈太清楚了。她没拿那一万，还说了很多感谢的话。挂断后，直抽自己嘴巴。在熟悉的人面前没有尊严，比杀了自己还难堪。
看来只能出卖自己了！
她又开始看自己发布的动态，看哪个像有钱人，扒拉来扒拉去，始终没找到目标。
现成就有想要自己的，何必还舍近求远！
方绪又来电。杨迈看还是他，沉思了下，就按了接听。
“我知道你现在有困难，你也知道我想要啥……”
这家伙很直接。
05
杨迈让来家里，这样自己能掌控。
她害怕方绪的眼神，极其隐蔽，而又毫不掩饰内心的欲望，虚伪与直接融合在一起，令人不寒而栗。方绪这个样子已经好多年了。
会报复？还是可劲折腾？
杨迈无法预料方绪突然达到目的后会是什么样子，这也是明摆着的事情，垂涎那么多年，她心里怎能没数！
特别是看到自己和相熟的男人在一起时，方绪在店里那种坐立不安心神不宁的样子，杨迈想起后背就发冷。
方绪要去酒店，说他从不去别人家。
杨迈只能答应。她到酒店的时候，方绪已到，身旁还放着一个精致的手提袋。
难道里面是钱？这么大方！
她关上门背靠门呆站着，身体僵硬，面无表情，看着沙发上皮笑肉不笑的方绪和那个袋子，心脏却在打鼓。
真是下了血本！
杨迈知道方绪有多扣，这可是全市最贵酒店的总统套房，她知道价格，一晚一万。真是浪费！这钱给我多好，这事儿用不着这么高级的地方。她恨得牙直痒痒。
方绪眯着眼睛，也不说话，摆手示意杨迈过去。像主人在指使自己的女仆。
杨迈期待那袋子里有她想要的东西，很顺从地走过去，刚要在方绪身边坐下，方绪却示意她跪在自己面前。
你到底想干什么？
她站着没动，屈辱感瞬间变成千万根钢针，在扎遍全身，眼睛恨恨地看着方绪，嘴张了几张要问个清楚，却没发出一点声音。
“坐在面前脱，我不喜欢仰视。”
方绪的声音很冷。这哪像偷吃，分明是羞辱，是报复。
“你给多少钱！非得这样侮辱人吗？以前我不理你，不应该吗？我是一个有家室的人，不是婊子！”
杨迈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她知道方绪在报复自己，尊严让她愤懑之极，不由自主挣扎反击。
“你想要多少？”
06
方绪的话依旧很冷，但很有杀伤力。
杨迈听后再也没有抵抗的能力，儿子需要救命的钱，她瘫坐在地上，屈辱变成了泪水，开始脱衣服，还一边恳求。
“我需要5万，家里还有点货，能值个3万，兑给你也行，价格低点都行，帮我先把眼前这一关过去。”
杨迈彻底没有了尊严，声音很低。
她刚扯起上衣，露出白花花的腹部，方绪却制止了她。
“你知道我的感受吗，就像你现在一样！那么多年，你都不正眼看我一下，甚至话都不愿和我多说一句，我有那么可恶吗？你知道这有多伤人吗？”
方绪很激动，坐直身子，冷冷盯着杨迈。他不但咬牙切齿，还歇斯底里。
“我是一个男人，大小也是个老板，我不就是没头发吗，戴个假发，难道就让你这么嫌恶吗？你可以无视一个人的存在，可以装着高贵，但不能不考虑别人的感受！”
杨迈吃惊地看着咆哮的方绪，她明白了，是自己的嫌恶刺伤了方绪的自尊，那么多年，她竟然从来没有考虑过，还一直以为他在打自己的主意！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她由衷地道歉，甚至匍匐在地上，来显示自己的诚意。
方绪没再说下去，他拉杨迈起来，指着箱子，告诉她这里有10万，不算借，也不是白给，而是对杨迈生意的投资股金。
他很直接地进行了报复，又很委婉地维护了杨迈的尊严，也不理会杨迈的惊愕，说完就离开了。走时还告诉杨迈，他和这里的经理说好了，以后服务员的服装由她来提供。
杨迈呆呆坐着，她很懊悔，又很激动。
方绪走后不久，来了一个男的，说是方绪的发小，负责这里的后勤，还说方绪一直在关注她。
在回家的路上，杨迈把方绪和老公白能对比了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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