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AT'S VIEWILL OF LIFE
是一种态度
作者:王耳朵
王耳朵先生 | 原创首发
这轮上海疫情,大家想必都已了解。
数字还在攀升,到今天无症状感染者都有5万多例。
正巧前两天,看到一篇上海原副市长谢丽娟回顾1988年上海甲肝大流行的文章。
才发现,当年的那场疫情,与今时今日有太多相似的地方。
01
1988年暴发的传染病,因一种叫毛蚶的食物而起。
长这样
上海人本来就爱吃毛蚶,而且不是熟吃,只是用开水烫一下,就图那口半生的鲜味。
当时,上海附近的启东在江里挖出一个大毛蚶带。
4000吨毛蚶,一半以上都销往上海。
那还是买肉要用票的年代,毛蚶好吃,不用票,还便宜,人们当然争相购买。
想象一下,小龙虾突然只要几块钱一斤,你抢不抢?
不过那时没人知道,那片水域其实已经被污染,运输毛蚶的船还运送过粪肥,导致那些毛蚶都带着甲肝病毒。
全上海有230万人吃了这批毛蚶,结果甲肝暴发,连续好多天单日新增1万以上。
两个月的时间,30万人感染。
这是什么概念?要是那时候有微信,估计朋友圈都炸锅了。
上海一处由单位礼堂改建的临时医院挤满了甲肝患者
铺天盖地的疫情里,出现了许多让人无奈的局面。
一是最开始的掉以轻心。
其实早在1982年底,上海就出现过一次由启东毛蚶引起的甲肝流行,只不过当时收治的病人总共就一万多。
一次小规模暴发,上海的医疗和卫生系统足以很快很好地扑灭。
所以,没引起什么重视,更没有做什么预防准备。
二是很多信息不够明朗。
谢丽娟回忆,那时正是改革开放之初,上海经济建设备受重视的时候。
秉着“家丑不可外扬”的想法,相关部门对疫情的具体情况还有所“保密”。
顾虑太多,搞得很多防疫措施不能很好地执行。
即便医生都知道,只要做好防护,讲卫生,就能把传染降低。但普通民众不专业、不了解,就会很紧张。
三是医疗资源被挤兑。
当时上海增设了一万多个隔离点、十几万张床位,但医护人员就那么多。
有次谢丽娟走访医院,一个病人跟她大声抱怨:
“我从早上发烧进来到现在,一口水都没喝上,你们就忙到这种地步?”
说实话,还真就忙到这种地步。谢丽娟说她现在回想起来,还觉得鼻子发酸。
你看,回顾当时的情况,再看看现在,是不是觉得似曾相识?
医院走廊里的患者
02
那34年前,上海是怎么把甲肝疫情摁下去的?
除了抓紧扩充医疗资源,首先做的,就是最大力度公开信息。
上海传染病医院院长频频在电视上通报实时情况,广播每天滚动科普,各种报刊都开辟专栏。
为的就是让每个人都知道,别生吃毛蚶了,也不必乱着急,好好洗手、讲卫生就是最好的防治。
再就是呼吁市民,少出门,别出门,减少接触,也就降低了感染。
也别疏忽大意,一旦有苗头,抓紧治疗。
信息都清楚了,大家心里也就没那么慌了,交叉传染得到了有效避免。
值得一提的是,当时上海的领导,担心防疫政策落实到基层会束手束脚。
于是公开表态:
“这是一场病灾,上海有什么事,要说责任,就得是我的责任。”
这话听起来轻松,但真的给压力巨大的防疫人员打了一针强心剂。
他们得以放开手脚,更灵活地推进工作。
比如说当时有个病例:一个孩子的满月酒桌上有毛蚶,大人觉得好玩,给宝宝舌头上舔了舔。
结果年轻的妈妈和两个月不到的婴儿都染上甲肝。
对这样的情况,上海因人制宜设置家庭病床328张,让大人带着孩子隔离。
还有针对孕妇,在了解甲肝不会导致胎儿畸形后,上海专门设立了甲肝产科病房。
非常时期,怀孕的妈妈也能很顺利被收治、生产。
当年上海的甲肝产科病房
信息的透明公开,媒体报道的到位,市民不再人心惶惶,当然积极配合。
有了兜底的声音,有了人性化的具体措施,大家也都更乐观,有信心。
感染人数30万的甲肝,短短两个月,就被上海消灭。
03
回顾完往事,再来看看上海当下的情况。
前两天,上海官方发布了一则道歉:
“面对传染性、隐匿性极强的奥密克戎变异毒株,我们的认识不足; 针对感染者大幅增长的情况,我们的准备也不够充分; 同时,一些防控措施执行不到位,落实不到位,有些封控地区群众生活保障不够周到。”
几句话,说清楚了上海正在面临的主要麻烦。
其实看看现在上海防疫出现的问题,不难发现,有些和34年前几乎如出一辙。
上海经历过迪士尼封控下的烟花、把奶茶店划分为最小的“中风险地区”,科学精准,一直被称赞。
但这次“精准模式”在与奥密克戎的赛跑中,却显得力不从心。
而且上海本来就是人口流动很大的大都市,稍不留神,疫情还会外溢。
所以我们不得不承认,病毒需要被重新认识。
有些传统的模式,比如封闭管理,虽然痛苦,但也是必要。
再就是很多时候,信息不对称,造成了人心惶惶。
新闻上陡然增加的数字,小区接二连三封控,有些小区还突然解封几个小时。
人人心里纳闷:为什么封,是疑似,密接,还是阳性?封到什么时候?
为什么临时解封,但出去买菜又被制止,到底应该怎么做?
不明不白的时候,小道消息最容易传播发酵,一时间大家不知真假,手足无措。
这也导致了接下来的民生问题:
封控期间去哪里买菜?网上买不到菜怎么办?家里有病人怎么办?
网上段子满天飞,土豆换萝卜这样物物交换的,没辙薅绿化带的,上海人只能开启自嘲模式。
他们哭笑不得,我们看着心疼。
包括这次上海疫情无症状患者数量非常多。
但网上很多人说,自己明明有症状,但却被归为无症状,不明白怎么回事。
根据浦东疾控中心一位朱医生说,上海现在所谓的无症状是无影像学肺炎症状。
但不是无发烧咳嗽的流感症状。
我们一直以为连发烧咳嗽都没有才叫无症状,事实却不是这样。
这种知识,公众没有被告知、教育,又造成许多误解,引起恐慌。
更重要的是,上海的医疗资源吃紧。
虽然现在的卫生体系肯定比当年更发达,但上海的人口数量已不可同日而语。
医护工作者筋疲力尽,意外状况还频频发生。
被医院耽误救治而去世的护士,被120拒绝帮助的老人......谁都不愿意看到这样的事情,但它们还是发生了。
如果制度上,不能给具体执行的工作人员一点灵活性,允许他们根据具体情况做出紧急决定。
那么次生伤害恐难避免。
这些,都是当年和现在,上海在经历的问题。
04
不过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只顾着嘲讽和吐槽。
而是真正要叩问,摸索前路。
我们不能只讨个教训,却不吸取经验。
当然,今日的上海已不是当年的上海,今日的新冠也不是当年的甲肝。
但有用的经验,依旧值得借鉴。
个人觉得,我们有必要把一些政策、信息,公开地更清晰一点。
哪些小区封了,为什么封,居委会应该做什么,居民应该做什么。
轻症、无症状应该怎么办,是居家隔离,还是要去挤兑医疗资源。
一件件慢慢来,说清楚了,大家明白了,自然不会焦虑,有条不紊,好好配合。
很多临时的政策,也要有弹性的余地。
谁都无法预料突发状况,特别的事情,也当灵活地去办。
不能让本来就生着病的人,因为小区封闭,无法就医。
不能让不会网购的老人,买不到菜,苦苦哀求。
不能让孩子一个人隔离在封闭的小区,妈妈从外买菜回来,却进不去。
规定严格,但人也该有温度。
前两天闵行区,有个阿姨独自拎着大包小包,要去医院。
但地铁停运,要走2.5公里,阿姨崩溃地掀起自己的假发大哭:
“我走不动了,我是要去化疗的人。”
两位民警看见后,核查完阿姨的核酸报告,马上开着警车送她去了医院。
这就是我们希望更多看见的人情味:既保证了防疫,又顾全了人的需要。
而我们普通人,也有权利讨论、提建议。
目前的讨论,很多夹杂着情绪,我们可以冷静下来,提出更理性的想法。
比如你小区被封过,遇到过不便,就可以想想,有些措施怎么调整会更合理更高效。
即便不一定都正确,但肯定比光吐槽有用。
更有能力的人,也可以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帮助更多人。
就像上海的一位大哥,悉心整理了民间防疫保护指南。
带小区居民们了解科学知识,积极自救。
告诉每个人,与其在家抱怨、恐慌,不如团结互助,积极抗疫。
当前的上海,正是焦灼期。
哪个城市突遇大规模暴发,都会措手不及。
再给他们一点信任、一点时间,相信很快就能调整过来。
每个普通人,也要先把自己妥善安排好,少添乱,再保护好身边人。
34年前,上海等来了春天。
相信这一次寒冷,也很快就能过去。
参考资料:
中国新闻周刊:上海市原副市长回忆1988年上海甲肝大暴发
三联生活周刊:从1988年的30万人甲肝到新冠肺炎:上海是如何应对的?
外滩TheBund:上海一座楼一群人的理性抗疫指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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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转载自:王耳朵先生。作者:王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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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陈花猫,一个三观极正,永远30岁永远浪漫的现实主义者,爱自己爱生活。关注猫的生活观(mmqinggan),为女性发声,剖析情感,感悟生活,传递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