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宝蟹从海中捕捞上船的过程中氧气含量对其至关重要,如达不到合适的氧气含量,这一“笼”蟹很可能就会出现大量死亡,如何保证从原产地到我们国内餐桌的珍宝蟹活度满满?我们跟着渔民一起来揭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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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勒冈州新港的捕鱼码头上,蟹笼堆得高高的。停车场里堆满了轮胎大小的捕蟹陷笼,上面挂满了彩色浮标和磨损严重的绳索。每年的7月份,大多数商业渔民称之为珍宝蟹捕捞季。

一个晴朗的早晨,渔民贝利登上一艘白蓝相间的捕蟹船,这艘船建于1967年,自1992年以来归贝利所有。他绕过一个巨大的金属水箱,用来储存出海捕捞上船的珍宝蟹。一般出海的渔民都会在渔船上贴上自己的寄语,用来祈求丰收和平安,贝利也不例外,船长室的墙上挂着一个渔民的祈祷文:“亲爱的上帝,对我好一点。你的海那么大,我的船那么小。”

颠簸变幻无常的海洋只是贝利和他的捕蟹伙伴们必须面对的挑战之一。最近几年,软骨藻酸爆发,使得螃蟹食用不安全,同时露脊鲸被螃蟹用具缠住的事件越来越多。都给珍宝蟹商捕行业带来了不小的冲击。

然而,另一个新出现的问题不仅威胁着贝利的生计,也威胁着珍宝蟹赖以生存的生态系统——氧气。

在小厨房的柜台上,在一碗碗方便面和罐装牡蛎中间,贝利向展示了一根大约60厘米长的结实的黑色管子,它正好可以放在一个蟹罐里。当潜入水中时,这个装置测量水中的氧气水平,当取回时,在一个单独的带屏幕的盒子上显示出来,供贝利阅读。这个盒子还将数据传送回俄勒冈州立大学(OSU)的科学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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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意陷笼前部黑色的管子,右图为传感器

大多数海洋动物不呼吸空气,但它们需要氧气来生存,在海洋中它们通过游泳、挖洞或附着在海底时从水中吸收氧气。但是最近,一阵阵危险的低氧水平——或缺氧——折磨着北美西海岸的部分地区,影响着从大比目鱼到海星的动物。这些“死亡区”给像贝利这样的渔民造成了生态破坏和经济痛苦,他们无法出售在陷阱中窒息而死的螃蟹。

这一现象为地球海洋的许多其他部分提供了气候变化的预演,这些部分已经受到人类影响的压力。随着海水变暖,海水中的氧气越来越少。温度较高的表层水也像一顶帽子,阻止气体从大气中混合到深层。气温上升会改变天气模式,使问题恶化。

这是一个微妙但意义重大的变化。虽然含氧量充足的水每升含有约8毫克的氧气,但含氧量低的水含有不到2毫克的氧气,有时甚至接近于零。总的来说,在过去的50年里,世界海洋的总氧含量减少了2 %,科学家们估计,在下个世纪,海洋的总氧含量可能会再减少2%到4%。到2100年,一些与气候相关的氧气损失可能会影响超过四分之三的海洋面积,对海洋生态系统和依赖它们的数十亿人造成广泛破坏。

在太平洋西北部这样的地方,除了大幅减少温室气体排放,几乎没有其他解决办法。即便如此,像贝利这样的渔民也将不得不适应已经发生的变化——这就是氧气传感器的用处。研究人员将它们分发给俄勒冈州螃蟹船队的志愿者,以更好地了解缺氧,并帮助螃蟹适应不断变化的环境。

像许多在海上度过一生的人一样,贝利是海洋的敏锐观察者,适应海洋微妙的模式和多变的情绪。但是直到现在,他都没有办法知道氧气含量何时会低到足以杀死螃蟹。

沿着陡峭的森林海岸航行了三个小时后,渔船到达了一条长长的浮标线,标志着贝利的第一串螃蟹陷笼。他的两个船员在旅途中玩克里比格游戏,在狭窄的铺位上打瞌睡,他们立即行动起来。沉默寡言的资深捕蟹人罗伯特·韦达走进一对橙色围兜,点上一支烟,站在安装在船舷上的一个巨大的电动滑轮旁边。

当贝利驶过一个浮标时,助手用一根木棒钩住连接浮标和捕蟹笼的绳子,然后把它套在滑轮上。滑轮抓住绳子,开始把它拉进来,在回绳的同时把海泥抛向各个方向,当陷笼浮出水面时,两个船员把它吊到船上,打开盖子,把珍宝蟹分类,把雌蟹和规格不够的蟹扔回海里,大的雄性珍宝蟹装到储存罐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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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螃蟹正面朝上着地,它们橙色的装甲腿蜷缩成防御姿势,而另一些则无助地拍打着它们凹凸不平的紫色背部。大多数似乎接受了他们的命运,并在一分钟左右后安静下来,还有一些珍宝蟹爬过它们的身边的蟹试图逃跑。但每一次,就像受到第六感的指引,惠蒂尔或云达都会用戴着手套的手把它们抓回去。

船员们争先恐后地重新装满鱼饵盒,并在船到达下一个浮标前将鱼饵罐推到船外。

贝利对未来不抱任何幻想,作为一名捕蟹人,他在季节后期捕鱼,当缺氧达到高峰时,他已经失去了收入,并在非捕捞季期间开出一定工资维持船员。他说没有什么比拉起一个装着死螃蟹的锅更让人难过的了。”

这次收获很好,船员们没有发现任何死蟹,随着夜幕降临,储水池终于开始注水。深夜,贝利驾驶着小船穿过悬挂着月光的薄雾。他称之为“狼人迷雾”。海鸟穿过流动的灯光,停在起伏的海面上,突然出现在视野中。它们看起来很像贝利在黑暗中寻找的浮标;他花了整整一夜围着他们转。

工作人员在凌晨3点完成了工作,他们总共捕获了430只螃蟹,约400公斤,贝利将以每只20美元的价格出售这些螃蟹,在海上度过16个小时后,他宣布,“我们完成了今天的工作。”在码头交割完珍宝蟹后,他把船头指向北方,让自动驾驶仪载着大家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