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还很年轻的时候,特别喜欢看爱情悲剧。

那种明明深爱的要死,却死活不向对方说清楚的隐忍的爱。还有那种表面上伤害对方,背地里却为其付出巨大代价的感情,可实在是让人沉溺又敬佩。甚至会让我臆想一些情感悲剧是不是可能发生在自己身上,那会是一种怎样波澜壮阔又惊动人心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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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匪我思存的《千山暮雪》时,莫绍谦一边因为仇恨折磨童雪,一边又在她受伤之后保护她;还有张爱玲的《半生缘》,沈世钧和顾曼桢之间分明彼此相爱,却因为被命运捉弄而不能在一起的虐恋,可别提看得有多带劲儿了。

一边哭一边感叹,这样“不能得到又不能善终但彼此还惦记的爱”,真是让人刻骨铭心,永世难忘啊。

那时候谈恋爱,因为一件事非要和对方吵到不到黄河不死心,不惊天地泣鬼神不罢休的地步。会做出很多看似痴情实则很傻的举动,到头来自己都没有脸再回忆,真是羞愧。

现在不知是清醒了还是老了,再回头看看这样的感情,反而觉得伤人伤身又伤及无辜,既耗费体力又浪费时间。有这些体力和时间做点儿什么不好呢,搞得最后什么也没得到就算了,还在这么珍贵的时光里交了白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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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我是很沉溺于这样的“be美学”,毕竟只有“生死相隔”,抑或是彼此之间有些难以说出口的苦衷而不能在一起,甚至会互相折磨的悲剧,才能地动山摇地撼动我。

能让我为之恸哭,也算是这部作品的本事。

豆瓣高分榜的电影《胭脂扣》,盲猜大多数打高分的可能都是女性观众。原著作者李碧华,在小说里刻画了一个为爱痴情的风尘女子如花。

若是年轻的时候看《胭脂扣》,会为之愁肠千百回也有可能,就像看《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那样,敬佩这类女子的痴情和坚韧。

这次看《胭脂扣》这样的深情悲剧故事,我却有点儿嗤之以鼻。

如花和十二少地位悬殊,一个是烟花女子,一个是富家大少爷。两人彼此相爱后自知无法在一起,还抱有一定的幻想。几经周折,遂决定共同赴死。

死后,如花才发现寻那人不见,为此迟迟不肯投胎,苦苦地等了找了他五十多年。最后找到时,只为了把十二少送给她的胭脂扣还给他。

“这个胭脂盒,我戴了五十三年,现在还给你,我不想再等了。”

整部电影的情感也在两人阴阳相见,如花说出这句话时达到了高峰,可它很快就落了下去。

因为这种感情立不住。

这样死守着的痴情固然是有些可贵的,可是这可贵,于己于他都不实用。不仅会给对方带来压力,也恨自己为什么始终不能放下,不能早早地步入新生活里和过去告别。

等到某些时候自己想清楚,其实都会觉得为了十二少这样的人不值得,不划算,也没必要。

如花的悲剧,不仅仅是十二少造成的,更是如花所处的时代带来的。

想要在那样的时代里生存和养活自己,如花又还能有什么过多的选择。就像《魂断蓝桥》身处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的女主角,决定追随男主角为其离开芭蕾舞蹈团之后又与其失联,在那样的年代里,她也毫无选择。

回想两人在一起整日浑浑噩噩地度日,不顾家人反对依然和如花在一起的十二少,看似好像为爱很任性,让如花这样的女子更是甘愿为他付出。不过在相处过程中,没有任何能力的十二少,也只能靠着如花“卖身”来养活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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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凄凉又颓废萎靡的爱情故事,在艺术品里算得上是“美”的,有一定的欣赏价值和文学价值。可是在实际生活里,这种悲剧只会让当局者痛苦,旁观者叹息,在生活阳光的照耀下也无法久存。

再如渡边淳一的《失乐园》,它们的共同点都是“颓废”。这种与所爱共同奔赴黄泉的做法,尽管令人唏嘘和心碎,但我不赞同,也不同情。

不过十二少和如花之间也必须要死一个,才能成就这部经典的《胭脂扣》。

不管是如花对十二少,还是十二少对如花,他们彼此的这段感情都不那么正常,是一种有些变态的极端的感情。

真正的,好的爱,应当是积极的,是让人上进且充满正向的能量的。

《胭脂扣》里的这段感情,它只能当做艺术作品来欣赏,现实生活里,还是不要效仿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