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企业走入俄罗斯,开启在俄投资的历史很久,早在苏联刚一解体,中国就拉开了对俄罗斯直接投资的大幕。1992 年,《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和俄罗斯联邦政府关于鼓励和相互保护投资协定》签署后,这标志着中国对俄罗斯直接投资的正式启动。咱们通过中国对俄罗斯直接投资的规模变化的角度,给大家介绍一下中国企业在过去三十年中对俄罗斯的直接投资。

俄罗斯和中国之间的贸易经济关系有着悠久的历史,特别是近年来,两国的经济合作成果显著,双边贸易量不断增长,直接投资规模虽然有起伏波动,但基本上保持着一个平稳增长的大趋势。为了方便了解中国对俄罗斯投资的趋势和变化,咱们把对俄投资大体分为五个发展阶段。

这第一个阶段就是1992年到93年,这一阶段可以被称为是探索期,苏联刚刚解体,俄罗斯正面临着苏联解体后的经济恢复和重建。这一时期,俄罗斯的经济状况非常糟糕,经济严重衰退,通货膨胀惊人,GDP和人均GDP都是负增长,国内失业率非常高。在这个时期,外国对俄投资量非常低,合资企业在俄罗斯对外经济关系中作用是微乎其微,不过这一阶段中国企业已经开始了在俄罗斯投资的探索。然后从1994年到2005年,中国对俄投资就进入了一个平稳发展时期。1992年南巡讲话后,中国改革开放进入了一个新阶段,中国与俄罗斯的经贸伙伴关系也正式建立起来了,这种良好的伙伴关系带来了双方未来十几年经贸合作的稳定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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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经历了1997年亚洲金融危机,中国在金融政策上更加谨慎,但中国对俄投资仍然保持着稳定的增长。进入2000年,普京开始担任俄罗斯总统,这一阶段,普京抓住了世界各国对能源需求快速增长的机遇,成功吸引了大批中国企业对俄罗斯的直接投资。随着普京开始注重俄罗斯与中国的经济外交,两国关系迎来了质的变化,在2001年双方签订了《中俄睦邻友好合作条约》,进一步加强中俄互信合作,促使中国扩大在俄投资规模,使直接投资流量呈平稳上升。这一阶段虽然中国对俄投资金额不高,但增长迅速,2000年对俄直接投资比1999年增长了200%,达到1400万美元,2003年是3100万美元,2004年7700万美元,到了2005年直接就达到了2亿美元。从2006年到2013年,中国对俄投资进入了稳定增长期,因为2008年的金融危机,俄罗斯国内经济形势恶化,阻碍了中国对俄罗斯的直接投资,为了加速恢复国内经济,俄罗斯积极完善税法政策,建立了统一的13%的个人所得税,企业所得税税率降低到了24%,引入了统一社会税,并取消了营业税和销售税。此外,俄罗斯还进行了其他的社会经济改革:银行改革、福利货币化、劳动关系改革、电力和铁路运输改革等等一系列改革。在此期间,俄罗斯的工农业和建筑业生产总值不断增加,失业率也不断下降,投资环境改善很快。从2007年开始,从国家政策层面,中国开始大力鼓励国内企业对俄罗斯进行投资,2007年中国对俄直接投资上涨了1.23亿美元,2008年又上涨了1.672 亿美元,达到近四亿美元,2009 年直接投资也在3亿美元以上,由此迎来了中国对俄直接投资的快速增长期。

2009 年4月9日,中俄双方代表在北京签署了一项促进相互投资的协议,这份协议将致力于为投资者在两国各自境内为对方投资者创造有利条件,双方都认识到吸引和保护对方投资者的重要性。事实证明,这份协议产生了巨大效益,自2009年以来,中国对俄罗斯直接投资量不断增长,2010年中国直接投资额为5.677亿美元,同比就增长了63%,为同阶段涨幅的最高水平。之后就一路增长,到2013年,中国当年对俄投资突破了10亿美元。2014年开始中国对俄投资进入了快速增长期,本来2014年克里米亚危机爆发,西方开启了对俄制裁,俄罗斯也进行了反制裁,俄罗斯的经济陷入停滞,甚至倒退,这也严重影响了中国对俄的诸多投资项目,使得中国企业不敢投资甚至出现了撤资,导致当年中国对俄直接投资出现明显下降,2014年对俄投资只有6.3亿美元,比2013年下降了超过三分之一。不过,在2015年,中国开始发起一带一路倡议,俄罗斯作为一带一路沿线的重要伙伴国家,广阔的国内市场极大地吸引着准备走出去的中国企业。

在这个新的历史机遇下,中俄双方在投资贸易和能源开发领域都开展了大量合作,双方之间的投资互信水平提高了新阶段。2015年中国对俄直接投资比2014年创纪录地增长了367%,达到了近30亿美元。当然,这种投资额的迅速增长,是因为大型投资项目的带动,特别是大型能源项目的开展,西方对俄罗斯的经济制裁仍然抑制着中国对俄投资。2016年,因为东乌克兰问题,西方进一步扩大了对俄罗斯的经济制裁,导致中国对俄投资在这一年降到了不足13亿美元。面对不利的经济形势,俄罗斯也积极调整国内政策,改善投资环境,从2016年下半年开始,俄经济开始止跌回升,通过进口替代,农业的稳步发展,缓解了国内的通货膨胀,实现了GDP和人均GDP的增长恢复。这一系列变化,重新给中国投资者带来了信心。2017年,中国对俄投资开始重新增长,达到了15.48亿美元。

从中国对俄罗斯直接投资发展历程看,早期直接投资规模不是很大但一直发展稳定,中期特点是在小幅度波动中较快增长。而近年来,随着国际形势的变化和俄罗斯经济形势的波动,中国对俄投资在快速增长中出现了较大的波动和回落,这其中原因是多方面的。随着乌克兰冲突的爆发,西方对俄开启了前所未有的严厉制裁,未来俄罗斯经济将会面临更大的不确定性,与此同时,国际环境也出现了政治对抗性显著增强,阵营对立明显的新特点。在中美战略博弈日趋激烈的背景下,乌克兰冲突带来的新变化让中俄经贸关系变得日益复杂,今后中国对俄投资恐怕将会出现前所未有的新变化,这种变化方向如何尚难判断,但可以断定的是,来自国际政治的因素将会取代商业因素,在这其中起到主导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