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当代书法,山东魏启后是绕不过去的书法大家之一。他那由米芾为根基,糅合章草的书法,率性自然,不落俗套,成为齐鲁书坛的领军人物。魏启后先生出生于1920年,于2009年去世,今年恰是他的诞辰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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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启后的书法,初看不衫不履,似乎没有什么看头,但要知道,洗尽铅华的朴实,对于艺术来讲是很可贵的。刘熙载说“字如其人”。

魏启后的书法的确与他的为人一样:魏启后晚年得享大名,求字者众多,但他就是不涨价,让身边的书法名家们恨得牙根发痒。让自家翰墨“飞入寻常百姓家”,而又不担心艺术被贬低,这正是对魏启后真实人格的写照。

“酒无人劝”这句话指的是创作中放松的心态,是当代书法大家沈鹏对魏启后书法的印象。魏启后对待名家指导的态度上从来是自取所需,合则流,不合则去。他曾经多次写过徐悲鸿先生集泰山经石峪句:“独持偏见,一意孤行。”这种近似于古代文人“雅玩”式的思想,与其同辈的书家并不多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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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这种文化心态上的轻松,毫无功利、随心所欲的“游于艺”“散怀抱”的人生观、艺术观和创作观,打开了魏启后书法创作上的精神枷锁,实现了他书法艺术实践不落俗套的美学追求,创造了独特的艺术风貌,终成一代大家。

魏启后认为,书法创作要有健康的心态,既要有给人看的意识,又不能过于讨好、故意造作,不要想出风头,否则就会出毛病。魏启后是这样主张的,也是这样做的。正如他的《自述》所言:

在我的少年时代,毛笔字已经不是糊口之具,更不是进身之阶,正是由于这样,在这门艺术的道路上,就根本没有向别人讨好的必要。除了艺术的追求而外,别无他想,因而在艺术的态度上也就不得不纯洁了,所以我有了充分的自由。

他之所以毕生没有丢下书画,完全是从来没有把它当作事业,只是业余娱乐而已。所以在从事书画理论的探索和技法的练习上,从来是任性所为的,愿意玩儿谁的就玩儿谁的,不愿意就不“玩”儿了,完全出于兴趣,一点也不向人讨好。

魏启后“真书以学欧、虞、褚三家为主;隶书以学《礼器碑》《汉石经》《石门颂》为主;章草学《急就篇》,兼习宋克。又从出土汉简和西域残纸中观察由隶书向真书过渡的痕迹,从中吸取他们的手势和字势”。

沈鹏认为,魏启后的行书创作以米入手上溯王羲之整个体系,几十年间虽然有拓展,有转换,有多种尝试,但基本方向始终不渝,走出了一条属于自己的“由帖入碑,由碑而帖,以书写意,以意作书”的书法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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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启后既从启功那里得到“临二王帖,参老米笔意,自运有古法,庶几有成”的指点,同时也从丰富的资料和简牍章草中吸取养分,进而摆脱陈垣所指出的抹杀艺术性格的科举字、具有低劣而又熟练习气的一般公文字、买卖字以及追求石刻效果造成矫揉造作的风气,获得了充分的创作自由。作为用汉简活参二王、米芾的先觉者,魏启后的学书路径走出了一条自己解放自己、拒绝“缠小脚”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