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就要过圣诞节了，天气也越来越冷了，近来扬城市一片安宁，重案组也过了几天好日子，韩玉超主张出去搓一顿，趁着难得的悠闲时光，话还没说完，手机就响了起来，在某小区，发现了一具尸体……
1
时间的河，慢慢的流。自从进入了12月之后，扬城的天气是越来越冷了。在没有大案子发生的日子里，重案组的成员们的生活，还是很幸福和舒适的。
与此同时，江重郎和蒋岚杉之间也有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微妙关系。只是两个人始终没有把窗户纸捅破。也许有些东西，就是在朦胧暧昧的阶段最好，也最有遐想的空间吧。
还有一个多礼拜，就要到圣诞节了，韩玉超提议一起出去大吃一顿。但是江重郎却说：“圣诞节是西方人的洋节，有什么可过的。你这是崇洋媚外的表现。”
韩玉超可不高兴了，说：“重哥，我就是想找个理由，让大家在一起聚一下吗，你再叫上岚杉姐，平时大家都这么忙。难得轻松一下，万一这个时候又有了什么案子，什么尸体。那咱们的计划不就得泡汤了，而且说不定元旦计划啊，也得泡汤。”
没想到韩玉超的乌鸦嘴，很快就得到了应验，几个人的手机又都响了。在某小区里，发现了一具尸体，已经死了好几天了，要求警员们马上出现场。
挂掉电话之后，韩玉超不出意外的收到了大家伙手机爆头的赏赐。在警车上，队员们都在抱怨韩玉超的乌鸦嘴如此之精准，让他们又要开始忙碌了。
警车很快就到了该小区，这个小区的楼都非常的高。死者的家在13栋28层，因此江重郎他们坐了好久的电梯才上去。进了死者的家，就看见一个年轻姑娘坐在沙发上哭，有几名女警在旁边安慰，死者是她的男朋友，尸体就是她发现的。
尸体是在浴室里被发现的。是一名男性，看上去也就不到三十岁。死者全身几近****，只穿着一条内裤，光着脚。正面吊死在浴室的横梁之上，吊死他的是一条普通的长毛巾，被剪成两半，系成两个结。死者脚下有一个被踢到的小板凳，蒋岚杉正在和她的助理，对尸体进行初步的检查。
“根据尸体表面的僵化程度来看，应该是死了好几天了。”蒋岚杉一边说着，一边踩着凳子观察死者的脖颈。“死者的后脖颈处，并没有缢沟交叉的痕迹，应该是自缢而死留下的。”
“那初步判断，死者应该是自杀的？”江重郎一边问，一边拿起死者上吊用的毛巾，放在自己的鼻子下，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水味道。
“初步判断应该是，但还是要回去做进一步的分析。”蒋岚杉回答。
“不会的，不会的。我不相信阿韬会自杀，虽然我们之前吵过架。但是他绝对不会自杀的，他有什么理由自杀啊。”听到两人的对话，那个年轻姑娘哭喊道。
蒋岚杉走过来，拍了拍她的背让她安静下来：“姑娘，有什么慢慢说，我们都会记下的。如果你男朋友是被人谋杀的，我们会为他讨回公道的。”
2
年轻姑娘点点头，又坐在了沙发上。据她说，她叫胡妍珠，死者是她的男朋友，名叫任铭韬。两个人在一起同居将近一年了。不过最近他和任铭韬经常因为结婚的事情争吵。
大约在一个月前，胡妍珠发现任铭韬经常鬼鬼祟祟的偷着接电话，而听电话的那头，似乎是一个女人。于是两个人争吵得更加剧烈了。两周前，胡妍珠主动申请要去别的城市出差，但是由于其他原因，胡妍珠比原计划晚回来了四天。结果她出差一回来，就在家里看到了男朋友的尸体。
重案组的其他成员对案发现场进行了勘察，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只能等蒋岚杉验尸之后，有什么发现吧。
解剖室里，任铭韬的尸体被平放在手术台上。蒋岚杉正在查看他的脖颈处，说道：“死者的上吊类型属于前位缢型。”
所谓前位缢型：绳子被挂在死者的脖颈前部，再通过脖颈的左右两侧，斜行向后上方，沿下颌骨角经耳后升入发际，到达头部形成提空。而后将绳索系在后面上面的固定点处。
然后蒋岚杉继续说道“死者的后脖颈处没有缢痕。死者的上肢，腋下，腰部也没有明显挤压的痕迹，下肢也没有拖拉造成的损伤，说明没有死后被人拖拽。应该就是自行上吊的，也就是自杀。”
很快，详细的尸检报告出炉了：任铭韬具体的死亡时间是5天前，也就是12月17号晚上的10点到11点左右。死亡的原因为窒息死亡。对于任铭韬是自杀还是他杀。蒋岚杉给出的是前者，原因如下：1.死者颈部的缢沟确实是上吊造成的，而且脖颈上缢沟的性状与案发现场的长毛巾的性状相同；2.死者身上并没有任何与人发生暴力冲突而留下的损伤；3.死者缢沟处的损伤有生命反应，可以证明是缢死而非死后悬尸。以上三点可以证明任铭韬是自杀。不过蒋岚杉还在尸检报告中体现道：通过检查死者生殖器官，发现在死者死前，曾进行过性行为。
重案组的警员们经过调查走访，还查到任铭韬的经济情况，发现他在最近在股市赔了一大笔钱。四处想办法补救但是效果甚微，而且好像曾经去找前女友了。对于任铭韬的前女友，胡妍珠表示自己从未见过那个女人，并不知道她是谁。
尸检报告被递到胡妍珠手里的时候，尽管胡妍珠情绪激动，不愿意相信男朋友自杀的事实。但还是在蒋岚杉的劝说下，情绪变得平静了许多。
江重郎告诉她，任铭韬很有可能是因为炒股赔钱，所以一时想不开走了极端，这也是有可能的。同时蒋岚杉表示，逝者已逝，再不可追。希望胡妍珠能够去接受一些心理辅导，对此自己也愿意帮助她。希望胡妍珠能够快些走出失去男友的阴霾，胡妍珠点点头。
离开胡妍珠的住所，两个人又有些沉默。曾经的枕边人没有意思预兆的生死两隔。都让两个人想起了自己逝去的亲人。
走的时候，江重郎突然问道：“岚杉，如果你生命中一个珍贵的人离开了你，你是什么感受，多久才能恢复出来。”蒋岚杉一愣，回答道：“这种事，如果我能早知道的话，首先我会珍惜和他相处的最后的时光，再次会慢慢学着自己面对，就像我毕业的时候各奔东西的同学，还有久病不愈的病人；但是如果有一个人毫无预兆的离开的话，这种情况我也有过，刚开始那几天我都蒙了，什么反应都没有。所以还不是太伤心，知道几天之后，我终于承认了这个事实。那个人再也不会回来了，我永远都不可能再见到他了。这才是最伤心的时候。可是我想，天下没有过不去的坎，每一个人都是另一个人生命中的过客。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离开。如果离开的，我知道永远都不可能挽回的，那我只能继续向前看，向前走。所以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珍惜当下，好好对我身边的每一个人。”
“失去的永远都不可能再回来，那个人你永远都不可能再见到了。所以要珍惜当下，用心的对待身边的每一个人。”江重郎反复回味了几遍，他的心里好像明白了什么。
3
回到家里，江重郎对韩玉超说：“小超啊，明天就是平安夜了。你不是很早就吵着要聚餐吗，好啊你张罗一下吧，我请客，你尽管去叫人吧。”
听到江重郎这么说，韩玉超吃了一惊：“重哥，你什么时候这么开明的，不说我从洋媚外了。”
“什么时候，我本来就是很开明的。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既然任铭韬是自杀，我们就不需要查了。那我们圣诞聚餐的计划可以照常进行。”
其实江重郎想的是，蒋岚杉和他说，要珍惜当下，爱护身边的每一个人。让自己身边的每一个人都开心。既然韩玉超想要出去吃饭开心一下，自己又干什么拒绝呢。
12月24日平安夜，江重郎带着韩玉超，薛然，徐蒙，沈彬几个人，还有其他组的其他同事来了。蒋岚杉却没有过来。
韩玉超问：“重哥，岚杉姐怎么没来？”
江重郎回答说：“你岚杉姐本来是也要来的，可是她的一个小徒弟，那个男人婆，纯爷们，女汉子孟瑶，心脏病突发，章医生送她去医院了。”
聚餐的时候，大家玩得很开心。但是聚餐之后，江重郎匆匆赶到医院，去看望蒋岚杉和她的徒弟孟瑶。
幸好，孟瑶的生命已无大碍，但是需要马上住院，医院表示：孟瑶早就患有心脏疾病，如果需要的话，将做心脏移植手术。
蒋岚杉一边给孟瑶的父母打电话，一边帮她办理入院手续，到了住院部。几个人突然听到了医院尽头传来了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在医院，生离死别每天都在上演，相比早已经司空见惯了。
一个病人走进来，另一个病人问道：“又是谁死了？”
“407的老秦，心脏病。”
“老秦，前几天不是好转了吗，怎么有死了？”
“哎，不知道。不过最近心脏病的病人死的真多，可能是天越来越冷了吧。”
从24号晚上到25号早晨，蒋岚杉一直忙着照顾孟瑶。现在孟瑶的父母赶到了，蒋岚杉就要回去上班了。
江重郎一大早赶到医院来接蒋岚杉。这时候一个女医生走了进来，来到孟瑶的身边：“你是孟瑶吧。我是你的主治医师连惜娇，以后你的病就由我来负责，想要让自己的病赶快好起来，必须听我的。”
连惜娇，好娇滴滴的名字。不过眼前的连医生确是一脸的干练，一看就是个职场上的女强人。
“孟瑶，你的疾病非常严重，需要做心脏移植手术。我们扬成X大医院在整个扬成市，甚至整个省的心脏移植手术，都是最厉害的。每天有多少人都在排队等着做手术。所以在给你寻找合适的心脏之前，请你积极配合治疗。不许抽烟，喝酒。克制自己的情绪，禁止大悲和大喜，大喊和大叫，你知道吗。”
孟瑶点点头，平日里的女汉子此时躺在病床上，再也没有了当年的威风。蒋岚杉在旁边看着，也是一脸的心痛。安慰道：“阿瑶，没事的，你会好起来的。”
看着孟瑶现在的这个样子，不禁再次让蒋岚杉感慨人生无常。刚才还是活蹦乱跳的一个人，转眼就躺在了病床上。虽说理性上必须接受，可是在感性上，蒋岚杉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一个人偷偷在墙角抹眼泪。
江重郎走过去，把手放在她的肩头上，安慰道：“你忘了当初你是怎么安慰我的了，每一个人都是另一个人生命中的过客。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离开。所以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珍惜当下，好好对我身边的每一个人。”
蒋岚杉点点头，两只手抓着江重郎的手臂。把头靠在了江重郎的怀里。江重郎这样静静的抱着她，心里也有一种莫名的感觉。
令他们没想到的是，第二天一早，他们又接到了电话，又有人死了，而且也是上吊自缢。
4
接到消息后，江重郎再次马不停蹄的赶到案发的居民楼，一下车就看见一个四十多的阿姨在那里不停的哆嗦，身边有几个人在安慰她。阿姨嘴里不停地说道：“吓死我了，吓死我了。那个人是不是存心恶心我，非死在我眼前，还让我看见。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江重郎顺着指引，来到了死者的住处。死者住在四楼，一进门就看见一个男人吊死在窗户前面，和任铭韬一样。全身上下仅穿一条内裤，被一条长毛巾吊死在窗前的晾衣架上，长毛巾和上次一样，被剪成两半，系成两个结。死者脚边有一个被踢倒的凳子。
蒋岚杉首先检查了死者的全身：“根据尸体僵硬程度，以及尸体表面刚刚出现尸斑来看。死者应该是在昨晚半夜死的，死者身上没有明显的与人发生暴力冲突，而留下的损伤，而且手脚上也没有被绑的痕迹。如无意外，应该也是自杀。”
江重郎突然把目光盯在了死者的裆部，发现他的生殖器官是呈半勃，起状态的。江重郎把手伸进死者的内裤里，发现死者的生殖器和内裤，粘黏在一起。也就是说死者在死前，曾经射，精过。蒋岚杉看到江重郎的举动，白了他一眼说道：“人在缺氧的情况下，会产生兴奋的感觉，这其中就包括性快感。所以有人喜欢在XXOO过程中使用捆绑或是勒住脖颈来增加快感，就是这个原因，并不能说明什么。”
这时，其他警员正在对死者的里屋进行搜查，结果在死者的电脑里面发现了大量的裸男和裸女的照片，以及上百部的日本动作爱情片，在死者的床头还发现了各种自慰工具。江重郎找到了死者的身份证，死者名叫顾永震，今年31岁。
江重郎又在抽屉里翻出了顾永震手机，在里面发现了许多死者的自拍果照，甚至还有裸露性器官的照片。江重郎又翻看了手机里面的短信，微信，通讯记录。说道：“看来死者的职业，八成是个男妓。”
紧接着，江重郎又把目光转向了死者的床，凌乱起皱的床单上显示，不久前，在上面应该是有过一场云雨之欢。走到了浴室，在浴室里发现了几件性爱工具，其中还包括SM用工具。江重郎眉头一皱，正要离开之时，抬头看了看浴室的上面的天花板，“咦”，江重郎心里泛起一丝疑惑。
这时韩玉超走了过来，“重哥，刚才我给办案人和死者周围的邻居做了笔录。报案的阿姨和死者不认识，他们住在相邻不远的两栋楼的同一楼层，阿姨说她今天早起一拉开窗帘，就看见对面楼的死者挂在他眼前了。死者据说是在一家夜总会工作，跳脱衣舞的，而且还做肉体交易。经常有人看见他和不同的人回家。”说到这里顿了顿，“其中包括女人和男人，老的和小的，有的时候据说，还有黑人，至于有没有不是人的，就不知道了。”
江重郎点了点头，让韩玉超把床单拿去做化验，同时摘下了顾永震上吊的长毛巾，装进了证物袋。
这条长毛巾看上去和任铭韬上吊用的长毛巾很相似。而且在这条长毛巾上，江重郎又闻到了那股似曾相识的香味，这股味道和任铭韬用自杀的长毛巾上的味道很相似。这种长毛巾什么地方都能买到。所以也没什么特殊的。
解剖尸体是一个漫长而又无聊的过程，至少这是从江重郎看来。他也不明白蒋岚杉为什么会对解剖尸体那么起劲。很快，蒋岚杉就提供了顾永震的验尸报告：顾永震的死亡时间是12月26日的10点到12点之间，死因是上吊导致的窒息。至于是自杀还是他杀，蒋岚杉说，从尸体检验上来说，恐怕他还是偏向于前者。原因和任铭韬尸检的时候一模一样：1.死者颈部的缢沟确实是上吊造成的，而且脖颈上缢沟的性状与案发现场的长毛巾的性状相同；2.死者身上并没有任何与人发生暴力冲突而留下的损伤；3.死者缢沟处的损伤有生命反应，可以证明是缢死而非死后悬尸。
徐蒙表示已经确定死者职业，不出所料。顾永震表面是夜总会的服务人员，其实背地里就是一名男妓。还经常为一些色轻杂志拍摄大尺度照片，和多名不同年龄的男性女性有染，不过据说最近因为钱的问题，和自己的一些“老主顾”关系搞得很差，说是要把他的一些不雅照公之于众。
联系这两起案件，重案组的警员们都觉得这里面有些问题：1.死者上吊的时候，居然用的都是相同的长毛巾；2.两位死者死前都有过性行为，而且在顾永震床上的床单发现了几名女性的毛发和皮屑纤维。
还有一个很重要的疑点，是由痕迹科给出：在两名死者上吊用的两块长毛巾上，均发现了相同的香水成分，来自于一个法国品牌。
以上疑点引起了警员们的争论，有人认为这就是两起自杀案，死者确实是自杀，现场没有其他搏斗的痕迹，死者身上也没有拖拉的迹象，而死者确确实实是被现场发现的长毛巾吊死的；但是也有一部分人认为，在这两起案子中，吊死死者的长毛巾上，都沾有相同品牌的女性香水。这也许不是巧合，很有可能在两次案发的时候，都出现了同一个女人。这个女人与两名死者都发生了性关系，恐怕这两个人的死，都与她有关。最后，江重郎拍板决定：先找到那个女人，再做定夺。
一个女人和两个男人都发生过性关系，其中一个男人还是个男妓。那这个女人八成就是个妓女。江重郎决定，从这两个男人的社会关系开始查起。其中顾永震那边社会关系发杂，线索多，但是一一排查难度较大，所以还是从任铭韬那里开始入手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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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玉超和沈彬再一次去找胡妍珠了解情况，现在的胡妍珠已经从原来的小区里面搬出来了，和自己的父母住在一起。任铭韬死后，胡妍珠与单位提出了暂时休假一个月来平复心情。
听到警察的来意，胡妍珠很吃惊。她表示，如果任铭韬是被人杀死的，一定会帮忙找出凶手的。
韩玉超问道：“任铭韬私生活怎么样吗，是否经常去酒吧，夜总会这样的地方？”
胡妍珠想了想说：“他在不认识我之前，是经常和他的朋友去那种地方。不过他认识了我之后，就不常去了。”
沈彬接着问：“那最近他去过吗，有没有和他关系比较好的小姐什么的？”
胡妍珠摇摇头：“我不知道，自从他遇到我之后，就不再和那些人联系了。”
韩玉超突然想起上次胡妍珠曾经说过任铭韬和他前女友的事情，就问道：“你说过他和前女友联系的事情。你见过他前女友吗？”
胡妍珠摇摇头：“没有，在我和他确定关系之后，我就逼着他，把他和前女友的一切都给删光了。不过他说两个月前，他说他体检的时候遇到了他的前女友，当时和他通过几次电话。我以为他们之间有什么，和他吵了几架。现在想起来可能就是为了借钱，补他在股市上的亏空吧。”
体检的时候，那就应该在医院，江重郎问道：“在哪所医院？”
“扬成X大医院。”胡妍珠回答。回到了公安局，那边薛然和徐蒙也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和顾永震有过关系的女人，不，恐怕还要再加上男人，用网上的话说，那就是“上到九十九，下到刚会走”，把他们一个一个查明白恐怕得一个多月。不过两个人表示一定会继续排查的。
案子遇到了瓶颈，大家伙都有些郁闷。这时候，蒋岚杉走了进来，看到大伙们的表情，就知道一定是案子查得不顺利。她正要说话，江重郎就看到了她的右手手臂上有一块擦伤。“岚杉，怎么你受伤了。”
蒋岚杉看了一眼手臂，不在乎的说道：“啊，今天我在医院看小瑶的时候，又碰到病人家属来闹事了。医院里有一个心脏病人今天去世了，可是他的家属非要说是因为医生的无能，才给害死的。有一个病人男人挥着一把刀，大吵大闹着，嚷着要砍一个男医生，幸好被人拉住了，才没酿成大祸。那个老医生的手都给划伤了，我的伤就是被他给撞的。”
大家伙纷纷感慨现在医患矛盾的尖锐，蒋岚杉继续说道：“你们知道是谁一把拉住了砍人的人吗，就是连医生。”
“连医生，就是那个连惜娇吗？”
“对呀，没想到连医生听名字是个娇滴滴的小女人，但是现实中没想到却是个力挽狂澜的女汉子，否则今天我都成了那个男人的刀下之鬼了。”
江重郎沉默了一会说：“既然这么不安全，那以后你去医院的时候，叫上我，我陪你去。”
蒋岚杉显然没听出来他的意思，继续说道：“对了，今天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想再检查检查那两具尸体，看有没有新的线索。”
接下来的消息恐怕会令蒋岚杉失望了，江重郎回答道：“你一解剖完，就立刻来人把尸体领走了。上次任铭韬的也是，验尸之后几乎立刻就有人来领走尸体。”
听到这样的消息，蒋岚杉很是遗憾，说：“我今天看到一个案子，死者的死状和本案很像。于是我就想再看看尸体，看能否在尸体上再找些线索呢。”
江重郎安慰她道：“算了，既然尸体找不到了，那你们法医就好好休息，余下的工作由我们来完成。我们那么多人呢，一个一个查总能把凶手查出来。”
就这么查了几天，依旧没有什么清晰的头绪。顾永震的社会关系实在太乱了，一个一个排查真是大海捞针，然而依旧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
6
就在重案组的警员们又快要崩溃的时候，江重郎的手机又响了，神情骤变：“什么，又有人死了；什么，又是男的；什么，又是上吊，什么，又是在窗户边上。”一声什么高过一声，惊呆了周围的人。
蒋岚杉听江重郎接电话的反应，心想估计是又有新案子发生了。果不其然，又有一名男子被发现赤身裸体吊死在家中。
江重郎他们赶到案发现场的时候，在外面已经围满了人。和上次顾永震案子一样：尸体也是被一个阿姨发现的；这位阿姨家的窗户和死者的窗户也是相邻不远，所以早晨阿姨一打开窗户，就看见死者被吊在窗户旁边。当然报案的阿姨，也是被吓得够呛。
死者家在三楼，一进死者家。就看见窗户前面的男尸。不同于前两起案子中，尸体被高高的吊起。这次死者竟然是被后悬式的体位。
所谓后悬式体位：就是一个人背面朝着你站好，突然向前倒过去，身体与地面成一个锐角，然后用绳索状物套在脖子上，利用重力造成窒息死亡。
与上两名死者一样，死者全身上下仅穿一条内裤，光着脚。而吊死死者的工具，依旧是一条被剪成两半的长毛巾。
蒋岚杉对尸体正在进行初步的检测：“尸体表面的尸斑较浅，形成的尸僵尚不明显。死者死了不超过5，6个小时，应该实在昨天晚上的半夜。”蒋岚杉掀开死者的内裤，把手伸了进去。然后点点头：“看来我的推测是对的，如果是他杀，凶手就应该采用的是这种方法。”可是同时疑惑道：“那这个体位，死者是很容易就会逃出来的，他是怎么样才会被凶手轻松地吊死的呢？”
这时，江重郎刚从里屋走出来，带着一脸的疑惑茫然。蒋岚杉问他疑惑什么，江重郎指着里屋说：“你看，我发现里屋里面的横梁，又高又结实。如果死者是自杀的话，为什么不选择在里屋；如果他是被人谋杀的话，吊死在里屋的话，又隐蔽声音又小，尸体还可以好几天不被他人发现。上次发现顾永震尸体的时候，我就有疑问了。凶手明明可以把尸体在浴室里或者屋内这类不容易被发现的地方，可是凶手偏偏把这两具尸体，悬挂在最引人注意的窗口。外面的人一拉开窗帘就能看到。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在现场很快就找到了证明死者身份的物件，死者名叫谢凉，37岁。是个小公司的经理。3年前与前妻离婚后，自己一个人独居。据周围邻居反映，谢凉虽然平时很少在外面沾花惹草，但是有时候也会带个女人回来一解自己的“午夜寂寞”。
这次在案发现场，没有什么新的发现，可能凶手经过几次杀人后，手法越来越纯熟，反侦察能力也是越来越强，行为也是越来越谨慎吧。
蒋岚杉对谢凉的尸体进行了详细的解剖检查，结果得到的结果和上次是一样的。死者是自己吊死的，颈部的缢沟和颈部的伤痕吻合，但是这次死者死前也有过性行为，因为在他的内裤里也发现了精斑。而且在吊死死者的毛巾上，依然有与前两个案子里，同一品牌的香水成分的残留。
江重郎想起蒋岚杉检查谢凉尸体下身时，曾经露出果然不出我所料的表情。问她是什么原因。
蒋岚杉回答道：“刚开始我观察这三具尸体时，发现他们都是自己上吊自杀的。但是三人死的时候的表情都有些怪异，而且这么冷的天，居然几近全身****。当时我觉得有些奇怪，但不明白是怎么回事。直到有一天晚上我上网和我远在国外的同学讨论起来。再知道，如果这三个人是被谋杀的话。那被害人可能采用的就是这种手法骗他们上吊，那就是——性窒息。”所谓性窒息，就是某些心理或性行为变态的患者追求快感和高潮的一种方式，采用缢住或者勒住脖颈等控制呼吸的方式，使大脑处于缺氧的状态。再次条件下刺激并增强其欲，从而达到性高潮。但是实施过程中很容易发生意外，因此这种行为有很大风险会导致窒息性死亡。
江重郎和蒋岚杉翻看这三名死者死时的照片，发现三人的死相确实很扭曲，而且还有点相似。江重郎慨叹说：“这就是追求一时的欢愉，将生死置之度外。”
蒋岚杉说：“案发的时候，凶手说动了被害人可以以上吊的方式获得更高的性快感，于是把被害人骗上了板凳。趁着被害人飘飘欲仙的时候，一下子撤走了板凳，杀死了被害人。所以现场并没有留下凶手拉拽的痕迹。”
蒋岚杉接着他说：“前两个人可以说通，但是第三个人却说不通。因为以第三个人的上吊方式，他完全可以从绳结里面挣脱出来，可是他还是死了。而且我仔细地检查过，他的手脚没有被捆绑过的痕迹，头部也没有被击打的创伤，脖颈上也没有掐痕，不知道凶手是如何使他晕倒的。”
对此，江重郎表示也非常疑惑：“照理说，凶手应该是一个女人，专门约男人出来，然后利用性窒息的方式将他们杀死。可是为什么凶手不在里屋实施杀人计划，而非要在能够让人发现的窗户边上进行。如果在这个过程中凶手挣脱绳索，一个女人，根本就不可能有那么大的力气，和一个大男人搏斗。”
听到这话，蒋岚杉不高兴了，白了他一眼说：“谁说的，昨天病人家属闹事的时候，我还不是被医生救下的吗，否则我今天就躺在医院里了，看谁来帮你工作。”
江重郎陪笑道：“好好好，你说得对，我说错了。一会我们去看看孟瑶吧，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两个人来到了医院，现在孟瑶的情况不好也不坏，连呼吸都需要靠机器才行。连惜娇连医生正在记录她的各种生命特征。蒋岚杉说，由于孟瑶的血型比较特别，因此能寻找合适的配型并不容易。看着孟瑶这个样子，蒋岚杉心里很难过。江重郎只能安慰她：“没事的，吉人自有天相。老天会保佑他的。
”这时候，连惜娇走了过来，对他们俩说道：“病人需要休息，你们最好不要总是去打扰她。”
蒋岚杉看到连惜娇手臂上缠着一块白纱布，忙问道：“连医生，你的手怎么了，是不是那天被病人家属伤到了。”
连惜娇看了一眼手臂说：“小事，没什么大不了的。”说完就又回去了。
“连医生是挺好的一个人，她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对每个病人都很关心，简直就是个女汉子。”看着连惜娇的背影，蒋岚杉说道。
“得了吧，表面上跟个人似的，背地里还不知道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呢。”有一个病人恰巧路过，听到蒋岚杉的话之后，不屑的回答道。
两个人听到这话倒是一愣，“大爷，您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怎么连医生，她不是个好人吗？”
那个病人眼睛一白，没说话，却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手术室，那里边灯亮着，应该是有人正在里面做手术。外面的家属在焦急的等待着。
7
江重郎和蒋岚杉不知道这个人的话是什么意思，也许连惜娇是靠的是裙带关系，或者是权色交易，才走到今天这个位置的。两人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但是从连惜娇这些天来对孟瑶的照顾，大家伙都看在眼里，她应该是一个尽责敬业的好医生。
两个人回到警局的办公室，就看见韩玉超，薛然，沈彬，徐蒙他们几个人在一起。又是搂搂抱抱，又是做亲吻状，还有的居然像是在做XXOO的姿势，更配有各种各样奇奇怪怪的呻吟声：“啊啊啊，亚没带，亚没带，一带，一带。”江重郎大吼一声：“你们几个干什么呢，都给我注意点形象，你们这让别人看见了成何体统。”
几个人转过身来，尴尬的笑了笑。说道：“重哥，章医生。我们只是在模拟案发过程。”
江重郎蒋岚杉两人一愣，江重郎白了他们一眼道：“模仿什么，就模仿床上那点事啊。”
“不是，重哥，你仔细看看，看我们模仿的想不想。”说着几个人就开始演了。
首先，先模仿的是任铭韬的被害过程。薛然站在凳子上，韩玉超站在地上，模仿女人的声音说道：“来，把脖子伸进去，我会让你如在云端。”说着假装一脚要要踢了凳子。都得大家伙哈哈大笑。
然后是要模仿顾永震的死亡过程，韩玉超他们非要江重郎上来模仿死者。还没等江重郎同意与否，一把把江重郎拉到凳子上。韩玉超说：“重哥，顾永震死前不是射了吗，所以我们要认真还原当时的环境。”
不由江重郎分说，几个人的好几双手都在江重郎的下身处一顿乱抓。一边抓一边说：“哇，江队，你这是器大活好，身怀巨物呀。”“江队，你将来的女朋友一定很幸福。”，“对，bigbird，大鸟，大仲马。”
当着蒋岚杉的面，这样的笑话他们说起来也是毫无顾忌。江重郎这才知道被手下人整了。连忙从凳子上跳下来，喊道：“查案呢，你们这么做是不想干了。”
几个警员这次胆子似乎也比以前大了许多，听到江重郎这么喊居然没有生气。继续笑嘻嘻的和他开着玩笑。也不知道是谁的手往他背后一点，说道：“葵花点穴手，江队长，按照游戏规则，你不能动了。”
江重郎感觉背后一紧，还真是不动了几秒钟。蒋岚杉看到她这样，开始是哈哈哈笑了几声。突然，她表情一愣，大声说道：“我明白了。”说完快步走了出去，其他人看她这样，也都是一愣，然后都接着跟她一起走了出去。蒋岚杉大步流星的在前面走着，其他的人在后面紧跟着。只看见蒋岚杉来到了停尸房，从冷库里找出了谢凉的尸体，放在手术台上，在尸体的头部仔仔细细的看了好几遍，好像是在找什么东西。突然后脖颈指着尸体说道：“找到了，找到了，你们看。”
江重郎拿着一个放大镜，顺着蒋岚杉的手指往尸体上看，但是却什么也没看到，蒋岚杉说仔细看。江重郎反反复复看了好几次，终于发现，在死者后脖颈两筋中间，有一个很小的针眼，看上去像是被针扎的。
蒋岚杉对江重郎他们说：“这个位置，后脖颈处两筋之间，有一个穴位叫做风府穴，又叫做天星。如果被突然强烈的刺激，如针扎的情况，下会造成短暂的昏迷。如果凶手懂得针灸的话，一定是趁着被害人兴奋的时候偷着用针刺进了他的天星处。造成受害人昏迷。然后将被害人脖子上套上绳索，继而吊死。这就解释了为什么谢凉会在那样一个体位下，也会被凶手轻而易举的杀死。其实一开始我也没想到是怎么回事，知道看到刚才你们和江队长这么一闹，我才突然想到的。”
众人纷纷恍然大悟，蒋岚杉接着说道：“既然凶手会使用的针灸，那么她有可能是一名医生。”
这个时候，韩玉超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对了，重哥，岚杉姐，今天一早有人来认领谢凉的尸体。说是什么一家医院需要器官移植。不过被我拒绝了，说解剖验尸工作还没有结束，没有让他们带走。”
“医院，什么医院，干什么来的。”既然凶手可能是个医生，医院让江重郎格外敏感。
“不知道，还有前两个上吊死的人，好像也是要送到什么医院去，所以就匆匆忙忙的把尸体带走了。而且其中有的人，我们都认识了。”
听到这个消息，江重郎，蒋岚杉吃了一惊，原来三个互不相识的死者的交集在这里。江重郎连忙调取这几次来领取尸体的监控视频。并联系了死者家属询问情况。
案情终于有了重大突破，韩玉超笑嘻嘻的说：“重哥，章医生，这么说时候是我们帮忙的啦。等案子破了，请我们吃饭啊。”
江重郎假装要扇他一耳光，说道：“说个鬼呀，赶紧干活去，你们去查查谢凉最近去过哪些医院，见过哪些医生，或者他的朋友圈里，有没有医生，特别是女医生。”
韩玉超他们点点头，不过在临走前，韩玉超悄悄的在江重郎耳边说了一句话，让江重郎一脚没把他踹出二里地去。蒋岚杉没听清楚，韩玉超说的是：“重哥，你的那个，其实一丁点都不大嘛。”
又是新的一天，江重郎再一次去找胡妍珠，胡妍珠对他们的到来并不意味。因为她已经知道，自己的男友可能是被谋杀的。
江重郎问胡妍珠：“任铭韬最近的这段时间，有没有去过医院。”
胡妍珠回答：“有啊，就在几个月前。他在医院里体检的时候，还遇到了自己的前女友。结果两人又联系上了。而且他好像还在前女友的鼓动下，签了个什么器官捐赠协议书，还想让我跟着他一起签。我不同意，为此和他还吵了好几架呢。”
这个点，胡妍珠以前提过。只是江重郎当时根本没注意：“是哪家医院，他的前女友是碰巧也在那里看病，还是就是那里的医生。”
“是扬成X大医院，他前女友好像就是那里的医生，好像是治心脏病的。”
“扬成X大医院，不正是孟瑶住院的地方吗。治心脏病的，应该是心脏内科。说不定连惜娇应该认识，也说不定就是连惜娇呢。”江重郎突然想道。
“那你有任铭韬和他前女友的照片吗？”
胡妍珠摇摇头：“没有，都让我逼着他删除了，或者都销毁扔了。”
江重郎有些失望，点点头离开了。不过回到警局却得到了两个好消息，薛然他们查到，顾永震和谢凉几个月前，都曾经去过扬成X大医院。而且居然都签署了器官捐献协议书，也就是说。如果他们死后，他们的器官将被捐献给其他需要的人。
9
下午蒋岚杉又去了医院看望孟瑶，看到连惜娇正在给孟瑶进行常规检查。这时候，孟瑶同屋临床的一位病人的家属，带着一束鲜花进来。这花的香气太浓，呛得蒋岚杉有些不舒服。连惜娇见状，连忙拿出自己的一张纸巾给了她。并对那位病人说：“看望病人最好不要送香气太浓的花，这样会刺激病人的呼吸系统。”并叫那人赶紧把花拿走。
蒋岚杉谢过连惜娇，却发现纸巾上的香水味很熟悉。结果拿回来叫痕迹科一做法政化验发现，竟然与三位死者上吊用的白毛巾上的香水成分一致。
听她说完，江重郎也吃了一惊，紧接着也把自己在网上和“媚眼何处寻”的聊天记录，给蒋岚杉看了看。
说实话，自从确定凶手是X大医院的医生，而且很有可能是心脏内科的医生的时候，连惜娇也就成了重点嫌疑对象之一。
很多疑点自然而然就解释清楚了：凶手杀人，是为了得到受害人的心脏，这也解释了为什么杀完人后，要把尸体悬挂在窗边：因为这样很容易被人发现。毕竟等到尸体腐败之后，身体里面的器官也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了。
连惜娇现在是孟瑶的主治医生，孟瑶在她的治疗和看护下，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万一连惜娇真的是凶手被抓走的话，那谁继续来治疗孟瑶的病，这也是蒋岚杉最担心的问题，所以他希望江重郎在调查连惜娇的时候，不要打草惊蛇。
江重郎点点头：“我们会这样做的，但是如果连医生真的是凶手。我们一定会抓他归案的，而且一个杀人犯在治疗孟瑶，我们也不放心。”
第二天，江重郎和蒋岚杉穿着便装来到医院，看望孟瑶。连惜娇已经看过他们好多次，已经熟悉了。江重郎用开玩笑的语气说：“连医生你好细心呢，以后谁娶了你，一定是上辈子积下的福气。”
听了这话，连惜娇不咸不淡地看了他们一眼，说道：“你们是来看病人的，还是来扯没用的。病人现在需要休息，如果没事的话，你们别打扰她了。”
等她走远了之后，江重郎偷偷问旁边的小护士有关连惜娇的问题，小护士“噗嗤”一笑：“怎么了，你看上我们连医生了，我们连医生人不错，女汉子。不过她好像在爱情上缺了根弦。两个月前偶遇自己的前任，那个男人还找过他几次，我们原本以为他们还有机会开始，结果那个男人，后来也不来了。”
江重郎拿出手机，翻出里面任铭韬的照片，问道：“你看，那个男人是不是他。”
小护士点点头，表示承认：“就是他。”这个答案，江重郎和蒋岚杉心里早有准备。回到局里，江重郎开始派人盯着连惜娇，与此同时，继续以“冲上云霄”的ID与“媚眼何处寻”联系。终于有一天晚上，警员看到了连惜娇开车外出。
警员悄悄地跟着连惜娇，发现她的车开进了一个住宅小区。她拿出电话，打了个电话，但是好像没有人接，但是很快就有一个男人走出来接她，两个人很快就走进了一栋楼，据监视的警察说，他们进的是24栋一单元。
其实自从看到连惜娇离开家出门之后，江重郎就火速找来技术科的电脑高手。破译登陆了“红尘俗世男女”中“媚眼何处寻”这个ID的密码，登录了该论坛。
果然不出大家伙的所料，查看了这个“媚眼何处寻”的个人资料，确定就是连惜娇无误。查看她的聊天记录，发现她和一个名叫“森林猛男”的ID约定今晚见面，见面的内容就是“玩上吊”，约会的地点就在连惜娇去的那个住宅小区，可是他没说自己在几层楼几门。
只知道是哪个小区，哪栋楼，却不知道是几层楼几门。万一去得晚了，可能又是一条人命。江重郎和他手下的警员心里都很着急。不过很快，科技组的成员在两人以往的通话记录里，发现了这位“森林猛男”发给“媚眼何处寻”的一张仅穿内裤的照片，但是没有正脸。从后面的背景来看，他住的楼层高度至少在15层以上，而且从后面的窗户能看到一个小广场上的喷泉水池。
如果在这个角度能看到这个喷泉水池的话，而且应该是房间应该是阴面窗户。可是具体是哪一层，哪一扇门。仅仅通过这一张照片根本看不出来。
不过科技组的成员又在两人的通话记录中找到好几张照片，其中一张“森林猛男”的图片，看上去是在他家的厨房拍的，是“森林猛男”做饭的图片。从照片里看窗户外面的环境，能看到相邻的那栋楼的一个窗户外面挂着——XX初高中辅导中心。
这个辅导中心的位置是个明显的标志。江重郎带着警员一顿好找，终于发现了这个培训机构的所在位置。现在已经是晚上九点多，快十点了。这个辅导中心居然还没下班，估计都是刚刚放学的中学生，又直接就被送到了这里二次学习。
江重郎从手机里翻出“森林猛男”的照片，没想到辅导中心的人马上就提供了线索：“这个男的呀，哎呀，成天在家里面不穿衣服，有时候还带女人回来乱搞。所以学生来的时候，我们都不敢开窗户。他家呀，就是那个窗户，16层。”
终于找到具体位置了，警员们匆匆跑了上去。来到了这家门口。敲门问道：“有人吗，有人举报这里有人组织卖，淫，开门”，里面没有任何声音，再次问的时候，就听见里面有剧烈的挣扎声。江重郎他们撞门而入，就看见一个只穿着内裤的男人吊在窗户旁边的横梁上，看样子已经没气了。而连惜娇就在旁边看着。
几名警察连忙跑过去按住连惜娇，剩下的几个人赶紧去把男人放下来，韩玉超摸了摸鼻孔。摇摇头，叹息道：“还是来迟了一步，已经断气了。”
江重郎观察到，连惜娇听到这话时，脸上露出了一抹得意的神色。
10
在连惜娇的电脑里，警方调出了他与几名死者的通讯记录，还有连惜娇写的几篇关于心脏移植的论文，这些论文在一些期刊上都能搜到。只不过她发表的时候用的都是化名，当然在衣柜里，还有十几条长毛巾，估计都是准备给别人上吊的。
在审讯室里，连惜娇很轻松就承认了自己的罪行，她承认任铭韬，顾永震，谢凉都是自己杀的。因为自己正在做心脏移植方面的研究，需要实例来支持自己的观点。
据连惜娇交代：自己从事医生行业这么多年，一直对心脏移植有着巨大的兴趣。刚工作的时候资历浅，经验少，手术的时候只能在一边当助理。几年之后，终于可以参与手术。但是对于心脏移植术，还有她自己的看法，尽管发表了很多论文，但是想要有进一步的探索，就需要事实来帮忙了。
连惜娇在看到了许多关于杀人取器官的报道之后，想到了铤而走险，杀人取心脏，来完成自己的实验。
想法归想法，但杀人这件事，行动起来却并不容易。可是有的时候机会天赐，连惜娇有一天遇到了顾永震。由于顾永震的特殊职业，连惜娇了解到了“性窒息”这一特殊而又变态的XXOO方式。通过这种方式可以将他杀伪装成自杀，同时连惜娇还曾看见顾永震经常浏览一个叫做“红尘俗世男女”的论坛。于是连惜娇的计划，悄悄的就开始了。
更让连惜娇没有想到的是，这个时候。他居然在医院里偶遇了自己的前男友任铭韬，此时的任铭韬因为炒股票赔钱，正在病急乱投医的时候。遇到连惜娇，也要管连惜娇借钱。借此连惜娇和任铭韬联系了起来，连惜娇也以借钱给任铭韬为要求，要求他签了器官捐赠协议书。与此同时，连惜娇以“媚眼何处寻”的ID登录“红尘俗世男女”论坛，以各种方式要求了顾永震，谢凉等好几个人见了器官捐赠协议书。
眼看着这几个人，一手落入了自己的桃色陷阱中，自己的计划一步一步变为现实。连惜娇很是得意，她终于准备下手了。而她第一个下手的对象，就是曾经辜负过自己的前男友——任铭韬。
任铭韬曾和连惜娇说过，自从两人重新联系之后，自己的现女友胡妍珠很不高兴，经常和他发脾气。连惜娇安慰他说没关系，她会理解的。而且在任铭韬炒股赔钱的时候，连惜娇还主动拿出自己的钱来，让任铭韬补上亏空，还和他说什么时候有钱了什么时候再还。这让任铭韬很是感动，于是两人关系加剧升温。
有一天，任铭韬告诉连惜娇：胡妍珠因为和自己赌气，主动和公司申请出去出差连惜娇感到自己的机会到了，并问到胡妍珠想什么时候回来，任铭韬告诉她大约半个月之后。
连惜娇确定了杀死任铭韬的时间和方法。杀死任铭韬的时间选择在了胡妍珠回来的前一天，因为如果太早的话，尸体一旦腐烂，他的器官也没有任何用途了。连惜娇提前买了不少的长毛巾，放在自己的包里，装了回来。只是她忘了的一件事，就是一天前，她的一瓶香水，不小心洒在了这个包里。12月17号，胡妍珠回来的前一天。连惜娇来到任铭韬的家里，很快干柴烈火的两人就上了床。云雨之后，连惜娇表示自己尚未过瘾。而且自己学会了一种新鲜玩法，就是性窒息。不知道任铭韬可否与自己一试。任铭韬表示当然可以，于是在卫生间里面。任铭韬在连惜娇的引诱下，钻进了打成结的毛巾里。
连惜娇把手放到任铭韬的下面捏了几下，此时的任铭韬正飘飘欲仙中，连惜娇把心一横。一脚踹走了任铭韬脚下的板凳。只留任铭韬在那里垂死挣扎，很快他就不动了。
临走前，连惜娇整理了任铭韬卧室的床铺，没有留下两人云雨的痕迹。这样警察就不会发现了。
可是还是有一件事，是连惜娇没有预料到的。就是由于胡妍珠临时有事，出差晚回来了好几天。导致任铭韬的尸体进一步的腐烂，里面的器官已经没有使用移植的价值了。
经过这次的失败之后，连惜娇在使用同样的方法杀死顾永震和谢凉的时候，把他们的尸体都吊在了靠近窗户的位置。第二天一早，对面的人一打开窗户，就会有人能够发现尸体。以防止出现类似任铭韬这样的事情。
连惜娇杀了四个人，却救活了两个人。顾永震和谢凉死后，他们的心脏被移植到了两个心衰病人的腹腔，这两个人的生命因此而得以继续下去，病人的家属对连惜娇感恩戴德。但他们不知道的是，这背后的一切竟是这样的血腥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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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通过这两次心脏移植手术，连惜娇自己的研究也取得了了巨大的突破。但是这个研究还有一些没有解决的疑点，所以连惜娇决定再杀第四个人，拿他的心脏作进一步的研究，就是今晚死在江重郎面前那个“森林猛男”。
经过调查，死者名叫马雷。是一名健身教练，从他在论坛上发给连惜娇的照片和两人之间的聊天记录就能看得出来。马雷喜欢到处沾花惹草，四处撩妹子。结果他刚和女朋友分手，就被连惜娇成功钓到，成了她下一个下手的目标。
得知连惜娇果然是连环杀人案的凶手，蒋岚杉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沉默了很久。江重郎问她此刻在想什么，蒋岚杉说：“在我照顾孟瑶的这么长的时间里，亲眼看见连医生忙前忙后，跑来跑去。除了孟瑶，她对其他的病人也是尽心尽责，是真心真意的把病人当成自己的家人来看待的。我曾经真的把她当成天使来看的。怎么没想到，她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江重郎拍拍她的肩膀，说道：“天使与魔鬼，就是一念之间。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不是除了黑就是白。而是有大部分的灰。小时候父母还跟我们说要做一个好人，不要当坏人。可是究竟什么是好人，什么是坏人。他们有明确的定义吗，没有。就算我，小时候也曾经混过社会，欺负过别人。恐怕在他们眼里，我也是个坏人。”
蒋岚杉回答道：“是啊，到底什么算好人，什么算坏人呢。连我们自己都无法分辨。我更担心孟瑶，新接手的医生会不会更好呢。”
“会的，会的。孟瑶她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的。”
这时候，韩玉超走了过来。看到他们俩在这里“你侬我侬”，于是在后面大声咳嗽一声。吓了两人一大跳。不等江重郎要说话，韩玉超抢先说道：“重哥，连惜娇已经依法被起诉了，这个案子是不是可以结了。”江重郎点点头。
“那马雷的尸体怎么办，医院有来领尸体了。”
江重郎想了一会说：“让他们拿走吧，就让他再为社会尽最后一份力吧。”
韩玉超刚要走，江重郎突然叫住了他。说道：“小超，你先等等。”
“什么事，重哥。”
“小超，我总觉得连惜娇还有什么事在瞒着我们，我觉得这个事情应该还有后续，你先去帮忙吧，我再想想。”
到底有什么问题，江重郎也想不明白。蒋岚杉劝他说：“算了，想不清楚就不要想了。下午一起去看看孟瑶吧。连惜娇被抓起来了，不知道接替她的新医生会是谁呢。”江重郎点点头，答应了。
两个人到医院的时候，正巧碰上有人做心脏移植手术。如果江重郎没猜错的话，就应该是马雷的心脏了。连惜娇杀死了一个人，但是同时又救了一个人。当然，不会有人为他这种做法表扬点赞。不过在卫生间里，蒋岚杉听到刚刚从手术台下来的两个护士在聊天，结果令她震惊。
“今天手术差点失败，如果失败了。恐怕病患家属又要来闹了。”
“是啊，本来刚开始手术进行得好好的，不知道怎么突然就失控了，差点出人命。”
“那是因为那部分主要都是连医生负责的，但是连医生，哎，你也知道，所以就剩张医生一个人了，所以就出问题了呗。不过幸好张医生资历深，经验丰富，硬是转危为安。”
“算了吧，你没发现吗。凡是张医生主治的病人，最后都在快好的时候，莫名其妙的挂了。简直都邪门，上次不就是吗，病人家属都过来闹了。张医生都差点被抽了风的家属给砍了。幸亏连医生护着，才没出事。”
“是吗，不过我发现连医生和张医生关系听不一般，两个人会不会......连医生犯了杀人罪，你说张医生会不会也有份参与。”
“不会吧，张医生都多大岁数了，都可以当连医生的爹了。不过他们俩关系确实不错，在半个月之前，我还看见连医生还和张医生学习怎么针灸呢，本来连医生根本不会的。可是她非要学习，我猜八成是为了要杀人吧。”
这些话震惊了蒋岚杉，她在卫生间里偷偷用手机录下了这两个人的对话，然后放给江重郎听。
放完之后，蒋岚杉说：“你记不记得有一天，我从医院回来后手腕受伤了。就是那天，一个病人家属拿着刀要砍一个年纪很大的男医生，后来被连医生救了下来，当时我没注意是谁，现在我想起来了，那个人就是张医生。你记不记得，咱们刚送孟瑶到医院的时候，就看见有一个心脏病病人去世，而且还有那几个神神叨叨的病人，我还听说这家医院的心脏病病人最近的死亡率很高，很多人莫名其妙的就突然死了。现在想想，可能里面真的有很多说不清，道不明的事啊。”“这家医院的心脏病病人最近的死亡率很高，里面可能真的有很多说不清，道不明的事情啊。”江重郎几个人快速赶到医院，走访了医院里的病人，翻阅了医院里最近的心脏病人的死亡记录。
果不其然，经过调查发现：在近几个月内，该医院心脏科的病人死亡人数激增，而其中大部分的病人，都是由一名名叫张佰跃的老医生主治的。
正好在两天前，又有一名心脏病病人刚刚去世，由于家属对其死因存疑。所以不同意火花。因此尸体尚在太平间里。江重郎连忙派人将尸体带走检验，并控制了张佰跃。
尸体经过蒋岚杉详细的解剖检查之后发现：死者在生前，曾长期被注射过量的肌肉松弛剂——氯唑沙宗，正如死者家属所证明，死者死前几天经常头昏，嗜睡，而且血液中的钾离子浓度超标。
氯唑沙宗，是一种常见的肌肉松弛剂。别名氯羟苯恶唑；5-氯-2-羟基苯并恶唑；氯苯恶唑酮；氯羟苯恶唑；氯羟苯恶唑等。
氯唑沙宗主要作用于中枢神经系统，在脊椎和大脑下皮层区抑制多突反射弧，从而对痉挛性骨骼肌产生肌肉松弛作用，达到止痛的效果。用于各种急、慢性软组织（肌肉、韧带、筋膜）扭伤、挫伤、运动后肌肉劳损所引起的疼痛，由中枢神经病变引起的肌肉痉挛，慢性筋膜炎等。
但是如果人体被注射过多的氯唑沙宗，会造成呼吸道肌肉松弛从而呼吸困难，严重的话还会窒息而亡。巴西一名名叫维吉尼亚·索尔斯·德苏扎的女医生，通过给重症特护病房的病人注射致命过量的氯唑沙宗，同时减少对病人的氧气供应，导致病人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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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调查，至少20名病人的死亡与德苏扎有关。另外，恐怕超过300名病人的死亡，都与维吉尼亚脱不了干系。而她的作案动机：仅仅只是为了空出病床。
同时，如果血液中钾离子浓度过高的话会导致心律不齐，心跳过速而死。
KCl是一种无色细长菱形或呈一立方晶体，或白色结晶小颗粒粉末，外观如同食盐氯化钠。
KCl无臭、味咸。因此KCl常被用于作为低钠盐以及矿物质水的添加剂。KCl是临床常用的电解质平衡调节药，临床疗效确切，广泛运用于医院的临床各科。
但是KCl有一定的毒性：口服半数致死量约为2500mg/kg；静脉注射的半数致死量约为100mg/kg，它对心肌有严重的副作用：高剂量的注射会导致心脏骤停，甚至会引起注射者的猝死。针刑注射死刑就是利用的这种原理。
经过审讯，张佰跃也很快承认了自己的罪行，自己已经用此种手段，和连惜娇杀死了医院里的数名心脏病人。两个人之所以这么丧心病狂的杀这么多人，是因为连惜娇正在和张佰跃的儿子张裕是恋人关系，而张裕几个月前就因为突发性心脏病入院，正在等待心脏移植。
两个人所在的医院是整个扬州市中，治疗心脏类疾病最好的医院，因此来到这里治病的病人很多，排队等待心脏移植的人也很多。因此张裕的手术日期，迟迟无法提上日程。
而且张柏越对现在医院里的心脏移植手术方式存疑，认为其风险较大，患者在想移植后会有明显的排异反应，存活时间不长，所以不敢贸然给儿子进行心脏移植。恰巧这个时候，自己未来的儿媳妇连惜娇，向张柏越提出，自己正在从事心脏移植的研究，并给张柏越看了自己的研究进展，只是自己的职称较低，资历太浅。恐怕医院不会同意自己的想法。连惜娇表示，如果自己的研究成果被证明是可行的，一旦成功。不光可以使张裕活下来，还能得到一大笔奖金，对自己以后的职业生涯，也有莫大的帮助。
对于连惜娇目前的研究成果，张柏越既有赞成的地方，也有存在意义，从而反对的地方。但是在金钱以及自己亲人的生命面前，张柏越和连惜娇决定铤而走险。连惜娇商议，找几个人的心脏来试验一下自己的研究成果，她有办法将他杀伪装成自杀，使别人看不出来破绽。于是，连惜娇运用性窒息，接连杀死了任铭韬，顾永震，谢凉和马雷几个人。针灸的技术也是张柏越教给连惜娇的，因为他害怕有些男人身强体壮，连惜娇对付不了他们。
与此同时，张佰跃也通过给一些病人通过口服或者过量的肌肉松弛剂，以及用KCl溶液代替氯化钠溶液对病人进行静脉注射，来加速他们的死亡。
张柏越在杀人过程中，选择的受害者一般都是一些年纪大的病人。因为这样不容易被病人家属怀疑，不过仍然被有的死者家属看出蹊跷，又一次一个病人家属医闹，拿着刀闹上门来要砍张柏越，被连惜娇给拦住了，而且还弄伤了在场的蒋岚杉。
审讯渐进尾声，张柏越也流下了悔恨的泪水。江重郎没敢告诉张柏越的是：就在几个小时前，他的儿子张裕知道了自己的父亲和女友同时因为杀人被捕，受不了打击而病情急速加剧恶化，经抢救无效后身亡。
到此为止，这起连环杀人案真彻底大白。天使与魔鬼，地狱与天堂。其实就在人的一念之间，雪白的口罩背后，究竟是妙手仁心，还是刀子嘴豆腐心。这些都不重要，千万不要是佛口蛇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