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上,同时当过夏季和冬季奥运会开幕式导演的,目前只有张艺谋一人。作为“双奥”第一人,张艺谋的艺术造诣已经无需赘言,即便不喜欢他的人,也不得不认同他在艺术界的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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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何出类拔萃的人,在性格上都有异于常人的地方,张艺谋也不例外。作为土生土长的西安人,张艺谋身上既有生、冷、硬、直爽等关中人显著的性格特征,同时,他也有一股内秀和大巧不工的机灵劲,两种特点在他身上混合之后产生了奇妙的反应,使得张艺谋形成了一种热爱冒险的行事风格。

如果不爱冒险,他至今可能还是一名纺织工人;如果不爱冒险,他也不会在《一个和八个》中创新拍摄手法,从而失去从电影界脱颖而出的机会。他爱冒险的性格,在下乡插队时就可看出端倪:用一场赌命式的冒险,换来别人的尊敬。

1951年11月14日,张艺谋出生于西安市,原名张诒谋,意为始终不渝为事业而谋。张艺谋在西安北大街的通济坊小学接受了启蒙教育,随后升入了同样地处北大街的第三十中学。虽然住在市中心,但张艺谋的家庭情况一般,并没有给他创造娇生惯养的成长环境,站在旁观者的角度看,较早地接受生活的锻炼,其实是张艺谋的优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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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8年,三十中停课,张艺谋加入了知青大军,被分配到咸阳地区乾县乾陵旁的汉阳公社倪家村插队劳动。生产队条件不好,没有多余的空房,几个知青只能挤在两个窑洞里,张艺谋没有怨言,一切都随大流。

张艺谋作为关中汉子,虽然看上去身高普通,也没有虬结的肌肉,但脱了衣服全是精瘦的腱子肉,很有力量,似乎有使不完的劲,因此,下乡插队的几年中,他一直是队里的头等劳动力,重活、脏活也不嫌。

村民们后来回忆,当时村里缺少牲畜,拉东西主要用人力架子车,大家每天都能看到张艺谋拉着一车肥料,在田埂上飞驰,好像从来都不知道累。不少村民啧啧称奇:“这个城里娃不简单,能吃苦。”

张艺谋不是圣人,不会干那些出力不讨好的事情,之所以主动揽活,是因为那些工作最划算,能给他带来当时最好的收益。他自己曾回忆说:“我爱干那些出大力、时间短、工效快、工分高的活儿,不爱干那些熬得人难受的‘磨洋工’活儿。”

从这里也能看出,张艺谋虽然干的是体力活,但出手之前已经进行了性价比和效率的筛选,实际上最后干的是巧活儿。

下乡后不久,全国兴起“农业学大寨”运动。汉阳公社组织大会战,张艺谋被派到乾陵后的大北沟修水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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抽调去修水库的知青来源复杂,临时在一起劳动,谁干多了,谁干少了,难免生龃龉,都是十几岁的年轻人,互相不服也正常。然而,也正是在这种环境中,最能看出一个人的潜质,所谓乱世出英雄,如果在这群知青中树立了威信,无疑就是雄狮,否则只能算普通人。

1970年11月中旬的一天,知青们工休时坐在水库边聊天。水库因为积水已经变成了人工湖,湖面结了薄薄一层冰。有知青站起来喊道:“谁敢跳进湖里游一圈,牛皮!咱们就服他!”

大冬天跳进冰湖,这完全是找死,知青们面面相觑,没人应声。平时有看不惯张艺谋的人开始拱火:“西安娃,你不是能得很,敢试一下不?”

一同劳动的民工也拱火:“知青娃,有没有胆子?”

张艺谋本来不想理会,但看热闹的人都围了过来,为了维护知青的形象和声誉,只能争一口气了。

“那有啥不敢的。”张艺谋笑着脱了棉袄,走到岸边一跃入水,没了踪影。

开始还有女知青在岸边大喊“加油”,过了一会儿,大家见水里没动静,气氛开始紧张。

“咋回事?扎下去咋没有起来?”

“不会把娃淹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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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摇头叹气:“玩出人命了!”

30秒、40秒、50秒,快一分钟了,张艺谋依旧没有露面,大多数人都后悔刚才的起哄。

突然,有人指着远处说:“看,在那呢!”

大家顺着手指的方向望去,40米外的薄冰被顶裂,露出一个人头,正是张艺谋。

坝上一下子沸腾了,不管认识的还是不认识的,服气的还是不服气的,此时都高喊:“好样的!”从此之后,张艺谋在知青中成了名人,大家都知道了这样一个敢说敢干的冷娃。

村民们喜欢干活肯出力的实诚人,没有把张艺谋当成外人,经常邀请他去家里吃饭,张艺谋更不见外,进人家门就脱鞋上炕等着吃饭,吃饭时候也不装斯文,大老碗盛多少吃多少,不够还要。当然,吃也不白吃,他没事就去帮人家挑水,半人高的大水缸,必须灌满才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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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艺谋爱聊天,喜欢跟村民谝闲传,在外人看来不务正业的闲聊中,他记下了不少诙谐有趣的民间故事,对关中的风土人情和习俗也愈加熟悉,近三年的下乡生活,使张艺谋与黄土地融为了一体,在熟悉的土地上,他奉献过自己的青春和汗水,也从黄土地吸取了无穷的养分。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不积小流无以成江海,正是由于年轻时的积淀,他才拍出了荣获金鸡奖的《黄土地》,从此开始了名导演生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