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节选自W网文,作者:秋心,有删减,如有侵权,请联系删除,图片源自网络】

01

于鸣放,今年17岁,刚读高二。从小生活在单亲家庭,由母亲独自带大。同学们都很羡慕,他有一个漂亮又有钱的妈妈,每天开宝马接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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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王紫涵,也确实漂亮。个子高挑、身材苗条,皮肤细嫩,38岁了还像个小姑娘,身上有着一种看上一眼就能让人很有想法的独特魅力。

她舞跳得特别好,被社区聘为舞蹈老师,别看工资不高、少言低调,可穿着却入时讲究,特别是那个异性缘,在社区有很强的影响力。

这天,母亲的白色宝马刚把他放到校门口,猛得想起忘了带季度考的作业。上午课程一结束,于鸣放午饭都顾不上吃一口,便赶着回家。

谁知打开房门,却是老妈如炸雷般的声音。

“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于鸣放吃了一惊,只见沙发上的妈妈上身僵直,头发凌乱,满脸惊慌,一只手紧紧抓住半开的睡衣,连沙发垫也掉落在地板上,看上去惊慌失措。

他嘴里应付着,径直跑回自己的卧室取作业,经过茶几时,看到上面放着一沓钱。

等儿子进了屋,王紫涵随手抓了本旧杂志,盖住那打钱,像烫着了一般,极其慌乱,随后紧忙系上睡衣扣子,拢起头发,朝屋里的儿子发话:“以后再忘带东西,你一个电话,我开车给你送去。看你着急忙慌的,多不安全!”

于鸣放嗫嚅了两声,就一溜烟地跑出来了。

“难道老妈处对象了?”快18岁的于鸣放,当然能猜到老妈披头散发的样子是干嘛了。可那打钱又是怎么一回事?

02

第二天上课,于鸣放心不在焉,满脑子都是母亲花容失色的样子,和那打钱。以至于物理老师连叫三遍回答问题,他都没听见。

“就你这样还想考大学,我看想都别想!”

于鸣放顾不上羞愧,头脑里似乎有更重要的谜题等他破解。这些年都没见妈妈正式约会过哪个男人,小区给介绍过的对象都以各种理由推脱。

那个男人是谁?为什么给妈妈钱?如果是正当关系,妈妈惊慌做什么?

因和同学约好去科技馆,第二天八点刚过,他和母亲便急着去地下车库,同学志刚和他爸已在车库等候了。

他和志刚从初中开始就是同学了,两个小子经常约着出去玩儿。志刚他爸是居委会的领导,他妈跟王紫涵一起学跳舞。

看到王紫涵,志刚他爸表现得很兴奋,眼里发着光,脸上堆着笑,快步走到王紫涵面前伸手去接东西,一下没抓住袋子,倒是把她的手结结实实抓了个正着。

王紫涵敏锐地抽出手,给志刚他爸使了个眼色。他爸倒是没打怵,见两个孩子正忙着往车里捯饬东西,手伸到她身后,用力捏了一下她的臀部,王紫涵避开了他。直到听到志刚从车里探出头来。

志刚从车里钻出来,绅士地拉开车门:“阿姨请!”

王紫涵被逗乐了,从刚刚的尴尬中醒过神儿来:“就你鬼道!你和鸣放是好朋友,可以来家里一起复习,我给你们做好吃的。”

“那也带上我一个呗,让我也尝尝你的手艺!”志刚他爸还在一旁开着玩笑。

于鸣放躲在车里没说话,他总感觉气氛不对。那天给钱的,到底是不是他?

03

“老妈,你教她们跳广场舞挣钱多吗?”晚饭前,于鸣放不经意地问。

“还行吧,外面来请的时候会多一些,够咱们生活和你上大学的。有妈在,钱的事你不用担心。”

于鸣放继续试探:“老妈,志刚他爸那个人看着不错,又是个领导,可惜人家有家了。你不考虑找个对象处处?”

“妈现在不考虑这个,你才是最重要的。考个好大学,以后有个好前程。”王紫涵端着倒好的水杯走向儿子。

母亲的回答天衣无缝,于鸣放有些失望。他趴在床上,有一搭无一搭地拿着平板看会儿电影片段,一会儿还要刷题。影片中,男主打开监控,发现有男人来到家里,发狂地质问女主。于鸣放腾地坐了起来,端着平板再回放,一连看了好几遍。

他快速打开笔记本电脑,开始搜索如何安装监控,哪个牌子性能稳定等等。在网上商城搜索隐形或针孔摄像头,都是“非常抱歉,没有找到相关的宝贝”的提示,他滑到底,也没有找到想要的东西。

最后,他不得不搜索能在哪里买到,并浏览了好多论坛。

第二天上午,于鸣放和老妈说要买书和U盘,他拿着五百元钱零花钱,去了记者暗访报道有卖隐形摄像头的电子城。

“这是好的,600元,支持远程实时监控,自动人体感应,能待机一年不充电。”老板神秘地从收款台下拿出一个小纸盒,打开让他看,只有手指肚大小,还边演示边介绍说,免插电免布线,放在玩偶、花盆等不规则隐蔽处也没问题。

可不能存储!他没要,然后又来到另一处柜台,看到一支圆珠笔式的,能插内存卡,待机又长,最终选择了它。

他连价也没讲,直接付款走人,还特意选择了能支持五天视频存储的内存卡。

回到家,母亲洗完衣服,紧接着洗澡。当听到卫生间里传出哗哗的水声后,于鸣放直接进了妈妈的卧室。

衣柜、梳妆台、床头柜、窗户都看了遍,最后,他把那支“笔”插在了门后挂着的,妈妈多年不用的褐色帆布包口,这才深吸一口气慢慢走出卧室。

可他刚一出门,又立即走进去把“笔”取了出来,还拍了拍自己的脸几下。

最后,他把针孔摄像头放在了电视墙左边,挂着的那幅牡丹斗方画框上面,一边对着客厅和房门调整好角度,一边观察着卫生间。

于鸣放做完这一切,坐在沙发沉思了好久,感觉自己像是丧心病狂,又想拿下来,又想破解心中的疑虑。

好奇害死猫,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

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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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放学,他和往常一样,坐着妈妈的宝马,却细心观察着她的表情,并没发现有任何异样。

到家一进屋,他先去客厅倒杯水,边喝边瞄着那幅牡丹。

于鸣放看妈妈收拾完下楼跳舞,迫不及待走到窗户前,紧紧盯着楼下,当看到她的身影走向小区大门时,就迫不及待取下那支笔,回到卧室,锁上房门。

他坐在学习桌前,眼睛死死盯着电脑屏幕,手里紧紧攥着那只笔,静置了好久后,才站起身把它放回了原处,最终他也没取出内存卡。

那只笔记录了4天的日志,到了周五,于鸣放仿佛再也等不及了。

他锁上卧室房门,拿着读卡在窗前站了很久,这才慢慢坐下打开电脑看起了视频。

刚开始,画面不是一动不动定格在那里,就是只看到妈妈的身影,或走动,或看电视,或忙碌。

突然,他滑动着鼠标的右手静止了,刚才一起一伏的上身也静止了,只有那两只紧紧盯着电脑屏幕的眼睛越睁越大。

视频中的母亲,紧紧裹着一件红色呢子大衣,赤裸着腿,出现在画面里,在地中海式装修的客厅里,显得异常醒目。

她先是昂着头,掂着脚尖,转了一圈,然后又低着头,双手猛地敞开了衣襟,雪白的身体挺立着,红色的大衣张开着,里面的景色全部展示了出来。

05

于鸣放静静地坐在那里,左手捂着心脏一直也没有放下,胸部一胀一缩很明显,带动整个上身也一高一低不停起伏着,似乎在做着深呼吸。

画面一动不动短暂停留后,王紫涵又紧紧地把自己裹了起来,然后转身向门口走去。开门,进来一个中年男人。关门,两人站在一起。男的手里举着一沓钱,王紫涵接过看了一眼,顺势扔在了鞋柜上,然后缓缓伸出右臂,牵着那个男的手,一前一后,步态优雅,直接走进了卧室……

于鸣放都没来得及闭上眼睛,她妈妈拉得太快了,等他闭上眼睛再睁开时,客厅里已经没人了。

他再次往前点击进度条,看到的正好是那个男人举着一沓钱的画面,立刻狠狠地一下子合上了电脑屏幕,整个上身又开始一上一下起伏起来,足足延续有五分钟,然后又狠狠地掀开屏幕,把脸凑得很近,似乎要看清那个男人。

他暂停画面,认真辨析,他认出来了,画面里的中年男人是社区的,他见过!

再看时间,是周一的下午两点十一分。

他继续播放……

周三上午。

王紫涵披垂着长发,穿着黑色短衫,裸露着修长的大腿出现在画面里,走起来的样子特别夸张,抬着小臂左右有节奏地摆动,大幅度扭着屁股,看上去兴高采烈。

她一扭一扭走到沙发旁,半躺着坐下,并高高抬起右腿,伸出右手从脚脖慢慢滑向腿根,像是在欣赏一件艺术品,显得极度自恋。

然后起身走向门口,紧接着一个年轻小伙出现在画面里。

“你怎么才来,我都等不及了……”电脑里还传出了妈妈的嗔怪声。

于鸣放左手猛地合上了屏幕,右手用力捶击着桌面,震得鼠标都跳了起来。

这个人他也认识,是隔壁小区的年轻保安,自己总去那个小区的操场打球,可以说是化成灰都能认识,因为进小区问题,他们还曾争吵过几次。

过了一会儿,他又掀开了屏幕,继续点击。

周四下午。

视频里,出现了同学志刚的爸爸,他闭上了眼睛。

女:“这回在卧室还是客厅?”

男:“先客厅,后卧室,我喜欢客厅准备,在卧室放纵!”还发出一阵阵贱笑。

王紫涵也是咯咯笑着,快步走向窗户拉上窗帘,又快步走回沙发旁,一下子骑坐上去,显得很是急切。

突然,于鸣放一下子站了起来,然后双手抓起笔记本电脑举过头顶,就这样直直地举着,忽然又猛地一下子瘫坐在椅子上,佝偻着背,瞪着暗淡无光的眼睛,一眨不眨,麻木地盯着屏幕,仿佛是在看着一个与他毫不相干的陌生女人。

女:“那天我一个劲给你使眼色,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男:“我忍不住啊,和你在一起感觉太好了,我现在是天天盼望他们上课……”

女:“快点吧,别磨叽了,该接孩子去了……想时间长点,以后就上午过来,但钱也会多的……”

于鸣放直接合上了屏幕,双手捂着脸,把头放在电脑桌上,仿佛连支撑起头的力气都没有了,脑袋嗡嗡作响。

他猛地站了起来,用力推开了桌子,走到窗前慢慢打开,并抬起腿。

他没有继续抬高,而是狠狠地跺了下地板,然后急急转身往外走,他刚到门口,跳完广场舞的妈妈就推门进屋了,还问:“这么晚还出去?”他理也不理,而是狠狠推搡一下,逃也似的下楼了。

06

王紫涵看着气急败坏的儿子,怔怔站在门口,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鞋都来不及换,直接快步走向儿子卧室,她被面前的一切惊呆了,双手掩面抽泣起来。

但没有动一样东西,而是缓缓走进自己的卧室。

于鸣放开始找各种理由请假逃课了,因为一上课,他满脑子全是视频里的画面,耳朵里听到的不是老师讲课声,而是视频里传出令他倍感羞耻和恶心的声音。

他也不再让妈妈接送,而是早早地走,晚晚地回,他不想再看到她。

王紫涵非常清楚这是为什么,但只能装着不知道,这个盖子不能由她打开,不然一点机会都没了,她考虑的是该如何与儿子谈,必须尽快换个地方住了。

可还没等她付诸行动,班主任的电话就打过来了,说儿子这次月考全班倒数第一,竟然还有两科交了白卷,不但如此,还动不动请假。

王紫涵没再出去跳广场舞,而是一遍遍打儿子手机、发微信,但一直没人接听,也没有任何回复,她只好呆坐在家里,焦急地等待儿子回来。

她每天都做很多好吃的,要让儿子明白,她是爱他的,自己也是命运的受害者。

于鸣放放学后在外漫无目的转悠着,肚子咕噜噜地叫着,他手里的钱花完了。

这一周,他没向妈妈要过一分钱,嫌那钱肮脏。

他一想到这些年妈妈给他买这买那,让自己在同学面前撑面子、讲排场,心里羞愧难当。特别是一想到同学们知道自己是拿这样的钱来装体面的嘲笑,都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一周,于鸣放卑微得像个弃儿,不敢面对同学,不愿和人说话,如行尸走肉一般。

可他实在是忍受不了饥饿,最后还是回家了。

07

于鸣放到家时,已经晚上九点多了。

王紫涵一看儿子进屋,一时也不知道说啥好,只是赶紧去厨房热着饭菜。热好后敲门,儿子一声不吭,阴沉着脸走到饭桌前,低着头大口吃着东西。一看就是饿坏了,王紫涵心痛得掉下泪来。

“你还有脸哭,要是传出去,我还有法见人吗?”正在吃东西的于鸣放,瞬间被妈妈的眼泪激怒了,再也隐忍不住,狠狠地说道。

“我们搬家,不在这里住了,换个地方就没人认识我们了。”王紫涵小声说。

这是王紫涵的秘密武器。这些年,她在一个小区居住从没有超过三年的,都是住两年左右就搬走了,很多时候是跨区,即使不跨区,也和原居住小区离得很远。

原因很简单,她不想让更多的人认识儿子,怕自己的事一旦传出去,对儿子成长不利,只要一看到儿子有熟悉或要好的,准会搬得远远的。这次也是,当那天她得知和儿子要好同学在一个小区时,就计划着搬家了。

听到这里,于鸣放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大声说:“就知道搬家、搬家,搬走自己就干净了吗?我一个亲戚都没有,你是不是觉得没脸见他们?”

儿子恶狠狠的话,一下子触到了王紫涵的痛处。她不受控制地蹲坐在地板上,人格分裂一般,满脸惊恐,脚蹬手扒,发疯似地退缩到墙角,退无可退后,胡乱地摆动着双手,嘴里哀求着,“爸,求求你,别这样,我才13岁啊!妈,救我!救我……”

于鸣放被眼前这一幕吓坏了,他站起来一连后退了好几步。

当看到妈妈眼里充满惊恐绝望的目光和那生不如死的表情时,他又跑过去紧紧抱住了妈妈。

“妈,你怎么啦?我是鸣放,我是鸣放……”于鸣放惊慌地呼喊着,使劲地控制着妈妈乱抓的双手。

王紫涵还在不停地挣扎,似乎想要挣脱儿子的臂膀,也许是儿子的呼喊声惊醒了她的臆想,停止挣扎后紧紧抱住儿子,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但身子仍在瑟瑟发抖。

于鸣放感受到妈妈是在渴求保护,也意识到一定有着不堪的过去,轻轻拍着妈妈的肩膀,并不停地说着别怕、别怕。

他等妈妈安静后,搀着她进了卧室。

清醒后的王紫涵泪流满面,拉着儿子的手,在哭泣中讲述了自己的过去。

08

那一晚,于鸣放知道了妈妈的一切。

妈妈13岁那年,被继父性侵。她的母亲,也就是于鸣放的姥姥没有阻止,在隔壁房间沉默。而后的几次,姥姥直接躲出去不再面对,理由仅仅是自己没有经济能力,还要靠继父这个唯一的经济来源,确保全家衣食无忧。亲妈的懦弱助长了继父的淫威,直到一年后他车祸死亡,王紫涵的噩梦才算了结。

外婆用赔偿款送妈妈学舞蹈,想以此弥补自己的过错。妈妈带着报复心理花掉所有赔偿款后,也没有原谅外婆。

妈妈和爸爸结婚并有了自己,两岁时,爸爸于辉知道了性侵的事儿。他是个大男子主义,容不得这样乱伦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老婆身上。离婚后,妈妈把这一切归咎于外婆没有保护自己,开始往家里带男人。

外婆气死了。妈妈在男女问题上,却更加变本加厉。

“我的命,13岁那年就没了。那个禽兽罪有应得,但是我最恨的,是你外婆,我死都不会原谅她。”

两周后,王紫涵的手机收件箱里,有15条短信未读,全部都是跟她约上门时间的“客户”,有的看她不回继续追问。他们的老规矩,只能在短信上约,不准打电话,约上了必须立刻删除。

现在的王紫涵根本没心思理会这些男人。搬家的前一天,她把他们全部拉黑。

于鸣放和妈妈搬了家,住到了小城的另一头。王紫涵再也没有找男人,“收入”少了,宝马车卖掉作考大学的备用金,在新的小区重操旧业教起了广场舞。儿子转了学,新学校没有认识的同学,他暂时不用担心闲言碎语。只是噩梦里,总会梦见多少个家庭的孩子齐刷刷地盯着他,用眼神指责他。

10年后,成家立业的于鸣放,因无法履行性义务,走进了心理医生的诊疗室。他的妈妈,一直跟着他生活,无微不至地照顾他的起居,像个保姆一样。他不能像正常男人一样享受床笫之欢,忍受着妻子对他的讥讽和抱怨。妈妈当年的影像资料,在事发不久后,就被他亲手销毁了。他扪心自问,如果王紫涵不是他的母亲,或者抹掉那段经历,他的人生会不会好过一些?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