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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孙其峰教授说黄均是他的老师,身体比他还结实,感到很惊奇。我那时人在烟台老家,买了两瓶张裕酒,便闯到北京城访黄均。在东四十条一带的街面上四处打听,找到一间老北京饭庄叫“福满堂”,毗邻有栋三层小红楼,黄均老便住在这栋小楼里,在一层。进门后发现他住的房间阴暗潮湿,黑咕隆咚,对面三尺不见人。我的天,他怎么画画呀?而且还是画工笔、画仕女,须一丝不苟,要多好的眼力?听说他还时不时把这屋子作为课堂,招呼学生们到这儿上课,看他演习示范。他拉开抽屉请学生们看他收藏的印章,说都是他爷爷刻的,他爷爷是篆刻家。黄均老画工笔临纸如石,显见得继承了祖上遗风。那时我去拜访,见他平易随和,待人亲近。可他身旁站着的汉子挺吓人,横眉冷目,对人如同防贼一般,觉得特不舒服。这是咋啦?老先生怎么还弄一保镖护着?有这必要吗?罢了,赶紧走人吧你!

也是我同黄均老没有缘分,此后再也没去叨扰。以黄均老的成就,名分,且高寿到无出其右者,按说早该名满天下,缘何倒寥寥落落,很少听人提及呢?莫非都让“保镖”吓着了不成?

但黄均老的绘画成就摆在那儿。他画的仕女细腻典雅,端庄纯正,艳而不俗,格调高雅,一笔笔纤细如发,墨与色润含春雨。他画美女自然也爱美女,且由衷地欣赏美女。有一天外出,途中见一女子,虽不过背影,却足见其姣好婀娜,举止优雅,忍不住紧随其后,陶醉在对美女的欣赏中,不知不觉跟到自家门口,女子回头呵斥道:“你老跟着我干嘛?”唬他一个瞠目结舌,想不到一路跟随的竟然是自己的爱人。

黄均老一生俭朴,处事低调,八十多岁高龄仍旧骑自行车外出。有一次骑车外出迷了路,把回家的方向搞错了,南辕北辙,越骑越远,感觉早该到家了,可就是找不到标识望不见门,遂向人问路,告曰:“老爷子,骑错啦,方向搞反啦,再往前骑就到大望路啦!”

北京东城区校尉胡同68号院如今铁门紧锁,人去楼空。院里有两栋土红色的砖楼,系中央美院宿舍楼,别看它几近破旧,却无疑是金银疙瘩,很难有房地产商拆得起它。我不知黄均教授是否曾寄身此间。这里小院不大,前院有一棵石榴树,后院也有一棵石榴树,因为空间狭窄都长得不够高大,我见到最终熟透了的石榴不过七八个,为绿叶所衬,分外耀眼,一如画坛的情形,画家众多而大家罕见。大家一定要专心致志,心无旁骛,满腔热忱地搞学问,如黄均,如孙其峰老。那叫一个平常心,心态特好,一无挂碍,精神头都用在作画上。

68号院向北,一路之隔即是中央美院原址,现今只见美术馆尚在,石头墙,老建筑,古朴憨憨地矗立在路边上。多数建筑拆掉了,只把故事和那代人的风范留在世上。美院举行八十周年校庆典礼,黄均老跳到台上放声高唱,打着拍子,底下跟着合唱。及至晚年,老先生仍坚持给学生上课。课间上厕所,腰带解下后挂在脖子上,方便完了之后拎着裤子回到课堂,往讲台上一站,引得下面哄堂大笑。他在笑声中发问说:“同学们,你们谁看见我的腰带了?”“哗……”笑声越发响亮。哎呀,简直可爱之极!

老美院东面,一路之隔即是协和医院。这一天黄均老到医院就诊,看罢病,想找地儿咳痰。那时普遍用一种很土的痰盂,一个圆形的搪瓷钵子,上面用一块木头当盖子,盖子上钉着一根木棍作把手。黄均老顺手拎起木把手,吐罢痰便往回走,出了医院来到校园,途中不时地有人看着他笑。他却浑然不觉,在笑声中走进美院的一间集会场所。他因为看病迟到了,这会儿屋里已经坐满了人,看见他进来,顿时笑爆了,“哗……”笑啥呢大伙?有人笑岔气了,指指他手里的“拐棍”。呔!他这才发现,敢情把痰盂把手当作“拐棍”,一路拄到校园里来了。(吴杨)

黄均先生中国画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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