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玄鲲,名郑林,字玄鲲,号文忠轩主,汉族,现就职于国家清史编纂委员会,民族英雄林则徐七世嫡外孙,林则徐研究委员会副会长,北京市民革中山书画社会员,郑玄鲲先生书法专业研修于清华大学书法研究生班。郑玄鲲先生同时还任中国和平统一促进会国内理事,中国楹联学会书法艺术研究会副秘书长,为国际注册美术师。
书法是一门艺术。只有在古人情理需要借诗文抒发,而又以笔墨方式表达的时候,才是艺术定义中的书法。这里的书写并非刻意,着意的是文采诗韵。这有这个时候留下的书法,才是艺术性的书法。多见于书信手札诗词手稿。
比如《祭侄文稿》《寒食帖》《兰亭序》,这些着意于文,不着意于书写的作品,才是真正的具有艺术性的书法作品。读写这些帖,才是真正的在感受艺术层面的书法,才能通过书法还原当时的情境,体会与古人书写者类同的身心调用,才真正的取了他的意。
艺术是一种自我实现的方式,也是一种修炼方法。古人作书,一方面是自我的表达,另一方面则是一种自我映照和调养。在现代,书法的艺术性则是人们学习古人在书写中观照自身,书法己意,体察内我的一种方法。
大概是东汉中期,文人们开始揣摩书写的美感和乐趣,也产生了一些只关注书写艺术的著作,如蔡邕的《篆势》,崔瑗的《草书势》,他们开始用物象来比喻书法,给后人以启迪,创造了日后书法艺术的辉煌。这一书法的艺术功能,兴起于东汉,成熟于魏晋,在唐代、宋代大放异彩。
从字体来看,实用性书体的发展脉络是直线的,是甲骨文——金文——篆书——隶书——楷书为主脉,从隶书开始分脉艺术性书体,如草书,行书等。由因为装饰艺术的需要衍生出不同的诸如九叠篆等篆书风格。由下图可以清晰看出脉络。
书法的艺术性是在实用性中产生出来的,从开始的毫不在意艺术,如甲骨金文小篆;到后来沉浸其中。东汉赵壹在《非草书》中便抨击时人痴狂学草书的风气,可见东汉时候,书法的纯粹艺术性是一种凸显的现象。而抨击则体现了对书法文化性的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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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时期,钟繇创楷书又名正书、真书。楷书由此进入刻石的历史。
两晋时期,艺术上追求雅淡中和之美,书法大家辈出,简牍为多二王(王羲之、王献之)妍放疏妙的艺术品味迎合了士大夫们的要求,人们愈发认识到,书写文字,还有一种审美价值。最能代表魏晋精神的当属王羲之,人称“书圣”。被誉为“天下第一行书”《兰亭序》,飘若浮云,矫若惊龙,王献之的《洛神赋》书法虬劲端正,创“破体”与“一笔书”。行书是介于草书和楷书之间的一种书体。其代表作即《伯远帖》、《快雪时晴帖》、《中秋帖》。
书至初唐而极盛,唐代书法艺术分为初唐、中唐、晚唐三个时期。初唐以承传而尊法度,畅意追索晋代书法的虬劲之美。中唐发展创新、不断求索。晚唐书法亦有一定进展。
从盛唐的"颠张狂素"到中唐颜真卿楷书,再到晚唐的柳公权,唐朝书法达到了书法史上顶峰期。
宋朝书法重哲理性,重书卷气,重风格、重表现,同时倡导个性化和独创性。宋代书法家代表人物是苏、黄、米、蔡。
元代书法艺术崇尚复古,宗法晋、唐而少作创新之意。
明朝书法艺术分为三个阶段:明初、明中、明末。明初书法从“台阁体”到明中吴中四家崛起,祝允明、文征明、唐寅、王宠四子依赵孟而宗法晋唐,笔调宗法绝代而弥高。晚明书法震荡视觉,侧锋横涂,满纸烟云,具批判性。代表书法家有张瑞图、黄道周、王铎,而董其昌则遵守传统、墨守成规。
近300年以来,中国清代书法突破了宋、元、明以来帖学,开创了碑学。碑学借古开今、流派纷呈。以抒情扬理为美学思潮。当时著名的书家有金农、邓石如、张船山、赵之谦、吴昌硕、何绍基、康有为、张裕钊等。近现代书法艺术,碑派占主流地位而取法汉碑和上古篆书。有林散之,沙孟海,陆维钊等。
现代书法艺术取决于现代社会价值和精神文明内涵。书法的意义在于可以修身养性、抒发性灵、体悟创作能量、领悟审美素养、蕴藉时代精神和特色。书法是中华文明的象征,象征着中华文化的博大精深、源远流长。
书法是线的艺术。它具有一个由线启象(墨象),由象悟意(意境)的本体结构。
书法的线条具有生命律动感。这种点画线条不是板滞的,而是灵动的。线条是人创造出来的抽象性符号。它脱离开了具体的事物图景,却又是为了表现宇宙的动力和生命的力量,为了表现“道”而与普遍性的情感形式同构。因此,中国书法线条依于笔,本乎道,通于神,达乎气。这是一种以刚雄清新的生命为美的书法美学观,一种以书法线条与天地万物和人的生命同构的书法本体论。
书法线条具有抽象性。书法受文字笔划和字形结构的限制,只能在不改变文字笔划和字形结构的条件下去呈现美的意象。这就要求书法对形态美和动态美的表现,应该比绘画更集中、更概括,使人能够联想更多的具体事物所共有的审美特征,而不局限于某一具体事物。
张怀瓘称书法为“无声之音,无形之相”,指出书法的点划结构能引人联想,是现实美的抽象化的符号。
作为人对世界万物审美性抽象的线条,在其象征功能方面直接是人的情感的迹化。线条(心画)可使书家情感迹化而禀有宇宙精神和生命情思。这种宇宙精神和生命情思的流动不息,使得线条成为时间的、节律的、大化流行的写照。
书法以线条为其生命。线条作为书法艺术最精纯的语言,表征出老子美学思想中“为道日损”的根本精神。书家对宇宙作“俯仰往返,远近取与”的观照,用灵动的线条表现大千世界,从有限中领悟出无限,化实象为空灵,以生动的与道相通的线条勾勒文字形体而呈现心灵,传达一种超越于墨象之外的不可言喻的思想、飘忽即逝的意绪和独得于心的生命风神。线条飞动飘逸,绵延摇曳,通神明之德,类万物之情,墨气四射,四表无穷,臻达生命的极境。
书法线条美所具有的概括性,要求欣赏者静观默察,反复玩味,从对万事万物的不具体描绘的点划和字形结构中,体会现实形态美和动态美,以及书法家的审美情感和审美理想。书法线条不是僵直的,而是流转飞动的;不是平面的,而是寓于立体感的;不是单一色彩的,而是层次丰富的。
书法线条“为道日损”的美学意义在于:在“致虚极”、“见素朴”、“损之又损”中,将空间时间化,将有限无限化,将现实世界的一切都加以净化、简化、淡化,而成为“惟恍惟惚”的存在。书法不必应言,不必具象,而仅以其一线或浓或淡或枯或润的游走的墨迹,就可以体现那种超越于言象之上的玄妙之意与幽深之理。这种忘言忘象至简至纯之线,贵在得意、得气,而指向终极之道。这正是张怀瓘所说的“玄妙之意,出于物类之表;幽深之理,伏于杳冥之间。岂常情之所能言,世智之所能测。非有独闻之听,独见之明,不可议无声之乐,无形之相。”(《书议》)线以见道,墨以呈气。表现情思,体验化境,融生命本体存在之意而非外在物象形迹于笔墨线条律动浑化之中,不拘滞于形迹而忘形忘质。这种以线条表意明道,以简略之迹传神造境的观念,正是中国书法指向幽深之境的美学精神之所在。
儒家以修身为本的思想强调君子人格的建构和审美精神的涵养,这对当今社会那些“溺于物”,对功名利禄的欲望无限膨胀的人来说,无疑具有清热、解毒、醒脑的重要功效。书法是一门反映人心、人性的高雅脱俗的精神性艺术,书法本身乃是君子之艺,从书法中可以看到书法家的道德情操、君子之风和人格之美。
因此,书品必然成为人品的反映,而人品也就在一定程度上决定了书法作品的高下优劣,书家人格之美也构成了书法美的重要组成部分。
因此,学书者首先必须搞好自我的品德修养,提升自己的道德境界,在这个基础上,勤学苦练,熟练掌握书法的各种技法,再增强文化修养,不断探索加以创新,只有这样,才有可能创造出具有上乘艺术水准的书法作品来。可以说,修养身心构成了书法创作的一个必要条件。尤其是在当代书法界,在普遍浮躁的社会风气和商业大潮的影响下,存在着许多不正之风,比如急功近利、心浮气躁等不良心态,书法已不再是君子陶养精神的高雅艺术,而早已沦落为获取功名利禄的工具和手段,这严重影响书法艺术生态的良性发展。在这种境况下,重新倡导以修身为本的儒家伦理思想和文化,具有极其重要的现实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