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底是哪个国家的人？
发出这句灵魂拷问的，是56岁的李文彪。
曾经，他主动放弃了自己的中国国籍，移民到玻利维亚。
后来，中国的经济突飞猛涨，他又想恢复中国国籍，便放弃了玻利维亚国籍。
可重新加入中国籍并非易事，他最终成了无国籍人士，也就是所谓的“黑户”。
找不到合法的工作、无法拥有居民保险、甚至没资格申请银行账户。
事到如今，李文彪追悔莫及。
一．抛弃中国国籍，又后悔了
李文彪曾是中国上海人，37岁时，一个人移民到了南美的玻利维亚。
43岁这年，因为工作原因，他来到日本，获得了3个月的短暂签证。
这时，由于中国经济的高速发展，他产生了恢复中国国籍的想法，便询问了驻日的中国大使馆。
大使馆的工作人员告诉他，中国不承认双重国籍，他必须先放弃玻利维亚的国籍。
李文彪便按照大使馆的指示，果断放弃了玻利维亚的国籍，如同当初放弃中国籍一样。
一个月后，意料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中国北京公安部的工作人员通知李文彪，由于他在日本没有长期居住的资格，所以日本的中国大使馆，没有资格为他恢复中国籍。
听到这话，李文彪十分吃惊：“我一直坚信自己能返回中国籍。”
潜台词是，他以为中国籍很好加入，结果却被打脸了。
如今，李文彪没有了玻利维亚国籍，也无法加入中国籍，成了“无国籍人士”。
他还来不及悲伤，因为3个月的短暂签证即将到期，他马上就要成为在日本的非法滞留者。
因为没有国籍，玻利维亚回不去，中国也去不了，日本也无法待下去。
李文彪突然惊恐地发现：天下这么大，却没有他的容身之处，他已经无处可去！
3个月后，为了不被赶出日本，他只能悄悄逃到横滨的华人街，这里生活着许多无国籍的人，社会环境更宽松。
即便如此，李文彪仍然提心吊胆的，每天都在恐惧和不安中度过，生怕自己被撵走。
后来，他用全部积蓄开了一家中华推拿馆，还专门在门口贴上“中国”二字，以示正宗。
就这样，李文彪独自一人，在日本悄无声息生活了14年。
因为是黑户，别说找老婆生小孩了，他连朋友都不敢结交，日子很是孤独。
他想念远在中国的亲人，可直到母亲90岁离世，他都无法回去。
“没能见到母亲最后一面，没能参加她的葬礼，是我人生中最痛苦的一件事。”
说到这儿，李文彪泪如雨下。
如今，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向日本政府申请“旅居特别许可”，这样就可以获得合法的旅居资格，不用再躲躲藏藏。
不过，这项手续十分复杂，需要长时间的考核，李文彪能否获得许可，还是个未知数。
余生，他只能继续提心吊胆，等待考核的结果。
二．因为没有国籍，被困机场
在日本，像李文彪一样的无国籍人士还有很多，88岁的陈福坡就是其中一位。
陈福坡的故乡是中国，解放战争后，他和家人逃到台湾，后来，他作为留学生来到日本。
直到1972年，中日两国恢复邦交，日本不再承认台湾护照。
这时的陈福坡，面临两种选择，要么选择中国籍，要么归化日本。
因为政治原因，他放弃了加入中国籍的机会，也不愿意加入日本籍，最终，成为了无国籍人士。
因为没有国籍，他成为了在日本的非法滞留者，无法找到合法的工作，没有健康保险，连银行账户都没办法申请。
和李文彪一样，陈福坡被迫逃到华人街，开了一家中餐馆，其中经历的歧视和不便，说多了都是泪。
他的抉择不仅害了自己，也害了女儿陈天玺。
陈天玺和父亲一样，是无国籍人士，有一次，她坐飞机去台湾办点事，结果因为国籍问题，被台湾省入境处拒之门外。
既然出不去，她只好又坐飞机回日本，没想到，日本居然也拒绝她入境。
因为尴尬的身份问题，陈天玺被困在机场，差点泪目。
“居住的国家不认我，出生的国家也不认我，父母的国家也不认我，在无国籍的事实面前，感到一种深深的虚无感。为什么我生存在这个世界？”
后来，经过父亲到处拉关系，她终于被放入境。
重新踏上日本的国土时，陈天玺心里的滋味很不好受：
如果没有父亲的人脉，她是不是永远只能被困在机场了？
通过上网搜索，陈天玺发现，像她这样的无国籍人士，在日本至少有几千人，而绝大多数，都过着悲伤的生活。
比如下面这对父女。
三．像蟑螂一样生活
这个女孩叫霍姆，当别人问起“你是哪国人”时，她总是久久答不上来。
因为她没有户籍，没有身份证，唯独只有一张外国人登陆证，上面写着“越南”二字。
多年前，由于越南战争的爆发，霍姆的父母抛弃祖国，成为船民，终日漂浮在大海上。
正因如此，他们失去了越南的国籍，后来逃到日本后，也没能取得日本的国籍，成为了典型的无国籍人士。
霍姆和父母，就像蟑螂一样，只敢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悄悄出来，然后不断地躲藏，不敢光明正大地生活，永远见不到光亮。
父亲说：“当初是为了自由才来到日本，没想到，现在却完全失去了自由。”
因为尴尬的身份，他只能打黑工，哪怕工作被拖欠工资、被恶意辞退，都没办法申诉，只能默默咽下一口气，另外再找工作。
这也对霍姆造成了心理伤害。
她从小就产生了身份认同危机，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谁，又该以何种身份活下去。
在越南人看来，霍姆是背叛者；在日本人看来，霍姆是老鼠屎，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但所有人都不欢迎她。
这或许就是无人士悲痛的地方。
国籍
四．尾声
这部纪录片告诉了我们一个道理：抛弃祖国的人，到哪里都不会受欢迎。
俗话说，子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君子不忘本，那些为了名利钱财就抛弃祖国的人，最终也会被其他国家所抛弃。
自己的选择必须自己承担成果，最可怜的还是无国籍人士的后代，他们从出生就没有选择权，一辈子都只能为父母的选择买单。
对于那些想恢复中国籍的人而言，只有一句话可说：
你在祖国最艰难的时候离开，又有什么资格在祖国最繁荣的时候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