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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桅杆

前文分析了当年苏联另外14个加盟国与俄罗斯的关系,也分析了硬汉普京的行事风格。就地缘政治角度看,普京要想恢复苏联疆域,虽然难度极大,但并非完全不可能。假以时日,或许可以梦想成真,前提是需要满足一定的条件。本文就来试作分析,抛砖引玉,欢迎朋友们讨论交流。

(一)普京的“重建苏联”规划:从经济一体化入手,是个聪明的做法

普京多次称苏联解体是“20世纪最大的地缘政治悲剧”;并说“谁要是不为苏联解体感到遗憾,他就是没有良心”;表示“如果有权力可以改变过去发生的一件事,会去阻止苏联解体”。由这些表态可以看出,普京怀有深深的苏联情结,对苏联解体一直耿耿于怀,深为惋惜。应当说,恢复苏联是其内心最大的梦想和追求的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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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普京还有一话:“谁要是想恢复原来的苏联,他就是没头脑。”这表明,普京想恢复的是苏联时期的疆域和强大,而不是苏联的体制。

其实,自普京执政以来,在恢复苏联疆域方面是做过很多努力的,其间也取得了一些成效的。但由于种种原因而功败垂成。

2000年10月,俄罗斯、白俄、哈萨克斯坦、吉尔吉斯斯坦、塔吉克斯坦5个国家签署条约,决定组建欧亚经济共同体,亚美尼亚、乌克兰、摩尔多瓦3国成为观察员,乌兹别克斯坦先加入后又退出。2010年,俄、白、哈3国在经济共同体框架内建立关税同盟。2012年,3国启动经济一体化进程,并明确了2025年规划。2014年5月29日,俄、白、哈3国总统正式签署《欧亚经济联盟条约》,并从2015年1月1日起生效。亚美尼亚和吉尔吉斯斯坦随后决定加入这个联盟。虽是个“经济联盟条约”,但当时西方评论称这是普京“重建苏联”计划的开端。

上述经济共同体涵盖9个国家,经济联盟也有5个国家。从经济一体化入手,应该说是个聪明的做法,也是一个良好的开端,如果没有其他因素干扰的话,假以时日,条件成熟,很有可能向“重建苏联”方向发展。

(二)“重建苏联”需要哪些条件?

能否重建苏联,一是需要较长的时间,二是需要满足一定的条件。时间不用讨论,这类事急不得,只能用时间慢慢消化种种障碍。现在主要说一说就重建苏联需要哪些条件。

首先,只有那些没有世仇或血仇的国家,才有可能或愿意与俄罗斯实现一体化。在苏联解体后独立的另外14个国家中,波罗的海3国反俄情结最强烈,已经完全融入西方,也加入了北约,基本上可以排除在外。其次是格鲁吉亚,与俄罗斯已经在2008年兵戎相见,新仇旧恨加上西方国家的拉拢,基本上也可以排除。

此外,阿塞拜疆因民族及历史、文化联系,与土耳其关系更亲,难度比较很大。

其他10个国家,应该都有可能与俄罗斯一体化,只要条件成熟。这些条件中,最根本、最关键的是,俄罗斯必须足够强大。首先是经济发展要好,能够给其他国家在经济上带来帮助。这也是普京从经济联盟入手的重要原因。只要经济一体化能够成功,加上同为苏联加盟国的历史渊源,政治一体化应该水到渠成。2010年之后,欧亚经济联盟的进程明显加快,就是因为俄罗斯经济发展势头良好。

乌克兰一直在俄的欧亚经济联盟计划之内,也是最重要的争取对象。但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决不愿意看到“重建苏联”计划获得成功,便施展种种手段,尤其在乌克兰策动“橙色革命”和“尊严革命”,暗中操纵,制造流血冲突。

2014年2月22日,乌克兰议会迫于西方的压力,罢免了亲俄的亚努科维奇总统,俄乌关系急转直下。普京采取的对策,是从乌克兰夺下克里米亚:2014年3月16日,克里米亚经全民公投,决定加入俄联邦;普京在18日即批准接纳克里米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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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克里米亚问题上,俄罗斯是典型的沙俄式处理方式。今年2月21日,普京宣布承认顿涅茨克和卢甘斯克独立,随即展开“特别军事行动”。

(三)“重建苏联”还有希望吗?

战前,俄罗斯曾一再否认要对乌动武。此次对乌战争的种子,在俄夺下克里米亚时就已经种下。也可以理解是北约东扩逼出来的,是普京对北约东扩忍无可忍。但这并不是全部。

关于北约东扩问题,在苏联解体之前,美、德等国确实做出过北约不东扩的承诺。但一来,按斯大林的说法,“条约都是不可靠的”,更别说承诺了;二来当时是向苏联作出的承诺,可现在苏联已经不存在了。有人会说,俄罗斯承继了苏联的国际法主体地位。

这确实没错。可是,1992年1月30日,叶利钦在美国国会演讲时说,描述苏联是“一个在世界散布分歧、敌意和暴行的国家”。俄罗斯总统口中如此恶劣的国家,对其作出的承诺需要遵守吗?

普京最初是亲西方的,在2000年担任总统之初,在与克林顿会谈时就主动提出俄罗斯加入北约。此后,普京至少在2003、2008年还提出过加入北约。

俄罗斯自己都多次提出加入北约,那北约东扩及其他国家要求加入,就应该是一件很正常的事了。所以,北约东扩,一方面是美国有预谋地要遏制、挤压俄罗斯的战略生存空间,一方面也是俄罗斯自己“请来的”。等俄罗斯发现自己被美国利用了,才开始反对北约东扩。

只是这场战争,导致俄乌关系彻底破裂。即便将来慢慢可以修复,但两国一体化可能就别指望了。这对普京的“重建苏联”计划也是一次沉重打击,乌克兰、至少是西乌克兰基本上可以排除在一体化之外了。

至于其他9个国家能否继续一体化进程,关键要看俄罗斯今后的发展趋势了。此次俄乌战争,在西方的制裁下,俄罗斯国力受到相当大的削弱,欧亚经济联盟计划很可能被迫推迟。

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本来,国家的一体化,就是一个漫长的过程。普京的“重建苏联”计划,即使有实现的可能,也只能着眼于百年大计。普京即使任职到2036年,也肯定无法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