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节选自《吟尸》,有删减;如有侵权,请联系删除】

1

杜师傅离开之后,血手印和红手指的案子才算完结。后来刑警王斌又来找过我一次,毕竟好几件谋杀的案子还悬而未决。我把事情的经过给他说了,但是略去了李教授在湘西做的那些事情。王斌拿着我给他的资料,稍微加工了一下,就当破了案。此事告一段落。

那天晚上李教授被他体内的蛊虫吞噬殆尽,留下一个藏青色的布袋,被我捡了回来。

里面有一些笔记和日记,记载了他在湘西之行的情况,我一有时间就拿出来当小说看。那个时候还未觉得有什么不妥,直到很久之后的某一天,我才意识到出了大问题,不过那都是后边发生的事了。

杜师傅走后,我的生活暂时恢复了平静,我照常上班。有一天回老家,正好表姥爷在我家,说起工作的事儿。表姥爷一听我还在值夜班,于是说他可以和院长打个招呼,把我调到白天,我说没什么关系。

表姥爷走后,我才知道,原来他是拜托我妈给他儿子说媒的。他儿子快四十岁了,仍然单身一人,让他很着急。

几天之后,科室的同事李婷找我,说让我去院长办公室一趟。我当时还纳闷,院长找我干什么,其他同事用异样的目光看着我,让我感觉很不舒服。

中午休息的时候,我来到了院长办公室,当时他的门半开着,我走到门口才听见他在和别人谈话。

“……这两年学生很多,实在是不够用,很多翻来覆去用了很多遍,细微的结构都看不清楚了,麻烦院长再想想办法,价钱好说。”这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听起来让人觉得很油滑。

“王主任放心吧,我会想办法的。”

“那就麻烦院长了。”

看来他们的谈话要结束了,我装作刚来的样子原地踏了两步,敲门。

“进来。”

我推门进去,看到一个中年大腹便便的男子和院长握手,正要离开。他看了我一眼,目光充满了警惕,冲院长点头示意就走了。

院长看着他离开,脸上的笑容消失,变得严肃起来,“小曾啊,来来来,坐。”

我坐到他办公桌对面椅子上,“院长,你找我?”

“是这样的,小曾啊,朱教授跟我打过招呼了,”朱教授就是我表姥爷,和院长是师生关系,院长看着我说,“我也不拐弯抹角,就直说了。情况是这样的,对于你呢,我一直很看好的,所以才会让你在基层做起。如果你刚来就让你担任职位的话,一些同事免不了说闲话,对你对医院都不太好,你懂吧?”

我才明白过来,原来院长找我是为这事儿。“院长,您说得对。其实,我觉得在夜班组挺好的,只是朱教授他觉得这样不太好。其实,没关系,您跟他说,我自愿在夜班组锻炼几年,叫他别记挂就行了。”

“嗯,小曾果然有见识。挺好,年轻人,努力啊!行了,没什么事儿。”

我离开院长办公室,继续回去工作。下午半天休息,晚上值班。我先回我租住的公寓睡了一觉,晚上和朋友小聚了一下,八点的时候我到了医院开始上班。

我刚查了一遍房,准备回办公室记录的时候。悠长的楼道只有我一个人,脚步声被放大,发出哒哒的声音,好像身后有很多人跟着我。

几天前头发那件事儿在我心里还有阴影,我不禁回头望了一眼。我刚停下来,楼道声控灯就自动熄灭了,瞬间周围陷入一片黑暗。

我的心大跳了几下,正要跺脚,忽然听见楼道尽头传来“啪啪”的声音,好像篮球砸在地上的声音。我眯着眼睛向楼道深处望去,只看到一个红色的弹力球蹦蹦跳跳地滚到了我的脚下,停住。

我弯腰捡起弹力球,是小孩子的玩具,软软的,弹性很好。我捡起来一看,弹力球上画着一张笑脸。只不过这张笑脸只有一只眼睛一个鼻孔和一只耳朵。

弹力球是红色的,线条是白色的,歪歪扭扭,一看就知道是小孩子的涂鸦,看上去让人毛骨悚然。

我低头看着弹力球,有些入神。大晚上,谁还在楼道里玩球?

我刚查了一遍房,这个楼层并没有小孩子患者。我正琢磨着,我身后的楼道也传来“啪啪”的声音,我回身一看,正好一个东西砸在我脸上。我吓了一跳,差一点摔倒,原来是一个白色的弹力球。

白色的弹力球上也画着一张笑脸,是用红笔画的,同样是一只眼睛一个鼻孔一只耳朵,和红色的弹力球的笑脸是反着的,正好拼成一张完整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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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使劲儿跺脚,声控灯亮了,楼道空无一人。

啊……

突然,一声惨叫从楼上传来。我扔掉皮球,赶紧跑上楼去。

在那一瞬间,我看到一个穿着病号服的长发女人跑进了厕所旁边的储藏室。惨叫还在持续,我没空理会那个女人,径直跑进叫声传来的病房。

这个时候,其他病房的病人被惊醒,纷纷走出来观看。

发出惨叫的是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她是今天下去才住进来的,据说是自残,伤到了血管,缝了好几针。

值班的大夫临走前给他注射了足够量的药,可以让她安睡。不知道她怎么忽然又醒了,看样子精神不太正常,要不然也不会自残。

病房里只有她一个人,我进去的时候,她蹲在角落,双手抱着头,头发散乱,看起来疯疯癫癫的,一个劲儿大喊,“别说了,别说了。”

“你怎么了?”我走过去,想要跟她说话。她看到我,忽然向我扑过来,她手里拿着一根铁丝,朝着我的脖子刺过来。

幸亏我手疾眼快,一把抓住她的手,把铁丝抢了过来,然后把她抱住,按在床上。用早就准备好的绳子捆好,我才叫了值班医生。

她在床上挣扎,我站在旁边一边安慰她,一边等待值班医生。

“别说了,我不想听。”

我觉得不对劲儿,她一直在喊这句话,我刚要问她到底怎么回事,值班医生到了。

他跑过来,赶紧给她注射了镇定剂,问我什么情况,我也是摸不着头脑。

我忽然想起来刚才看到的那个女病人,我走出病房,其他病人站在楼道议论纷纷,我让大家伙赶紧回去睡觉,走到厕所旁边的储物室,我当时就呆住了。

储物室的门是锁着的,铁链子生了锈,一看就是很长时间都没打开过。

可是,我刚才明明看到一个穿着病号服的女病人从这儿进去的。

值班医生走过来,“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大概也有其他的事儿,让我看着那个病人,有事儿叫他,然后就走了。值班医生下楼去了,楼道的声控灯灭了,我刚要转身回病房去看刚才那个病人,就听见身后传来皮球砸地的声音。

我愣住了,心跳猛地加速,任由皮球滚到我的脚下,我低头一看,是一个红色的弹力球。

2

今天整整一个白天我都心神不定,总觉得会有坏事发生。

中午吃饭的时候,在医院门口发生了一件事儿。一位病患亲属拿着骨灰在门口大吵大闹,引来很多人围观。

家属的亲人在医院抢救无效死亡,随后通过医院进行了遗体火化,但是他声称骨灰并非是亲属的,是医院把亲人的遗体卖了。

这倒是一件怪事,医院怎么会贩卖病人的遗体呢?

一直闹了好几个小时,院长出面才解决了纷扰,不过这件事儿并没有结束,直到之后发生的某件事。

晚上我照常值夜班,因为昨天晚上的事儿,我格外关注那个有点精神疾病的女病人。

据白班护士说,她白天一直在吵闹,一直在喊“不要再说了”,好像她一直幻听到某些不好的东西似的。

白班护士还特意叮嘱我,晚上要注意。为了防止意外,她一直被捆绑在病床上,被安排在了一间特殊的病房,以免打扰到其他病人的休息。

我怀着忐忑的心情开始了夜班。第一遍查房,什么问题都没有。第二遍查房的时候,她也非常安静。到了三点多,我在办公室昏昏欲睡,忽然听见有人低声说话,声音非常细,非常琐碎,好像两个小孩子在说悄悄话,还发出很低很低的笑声。

我猛地惊醒,环顾四周,以为是自己在做梦。我站起来,办公室只有我一个人,但是那种声音并没有随着我醒来而消失,反而越来越大,不过还是很细微的感觉。

我仔细听,那种声音带着嗡里嗡气的感觉,好像是两个人蹲在箱子里或者柜子里发出来的。

我看着办公室的衣柜,心里毛毛的。我走过去,壮着胆子踢了一脚,没动静。忽然,一声惨叫传来,我拔腿向着那间病房跑去。

那个女病人在床上挣扎着,嘴里不停地喊着“不要说了”。她不断重复,我冲过去按住她,想给她注射镇定剂,这是值班医生留给我的。但当我的目光落在她床头的墙壁上的时候,整个人都懵了。

只见墙上某个位置慢慢地向外渗透出红色的液体,就好像墙壁出现了裂口正在流血似的。这个时候,病房里出现了好多哭声,是一大群人的哭喊声。

“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

那声音如同来自很深很深的地下,听起来还带着回声,似乎这些人身处一口不见底的深井内。一种潮湿腐败的气味迅速在病房里弥漫开来,我立即感觉胃里不断翻滚,有种想要呕吐的感觉。

女病人忽然停止了挣扎,她脸上露出了诡异的笑容,伸出舌头想要舔我的脸,我立即躲开。

她嘶叫着使劲儿挣扎,因为太过用力,她的胳膊和腿上被捆带勒出红印子。

我担心她因为过于用力会造成骨折,便上前去按住她。结果我刚走了两步,忽然一双黑色的手从床两侧缓缓伸出来,猛地抓住了女病人的双臂。

她更加猛烈地挣扎,但是黑手的力量很大,直接把她按在了床上,进而抱住了她。就仿佛女病人的身下压着一个看不见的人,或者在她的床底下有一个人似的。

那双手漆黑如煤炭,表面腐烂剥落,随着女病人的挣扎,黑手上有一些碎屑掉下来,好像一段干枯的树枝掉下来的树皮,看得人全身发毛。

但是那双黑手力度特别大,女病人无论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

我愣了一会儿,担心女病人受伤,就冲了上去,当时大脑一片空白。我抓住那双黑手,在那一瞬间,我的大脑中闪过一些画面。我仿佛身处一座废弃的工地,我浑身上下被水泥和砖块包裹围起来。

我吓了一大跳,跌倒在地上。这个时候,其他护士和医生听闻喊声冲了进来,全都被眼前的景象吓坏了。

那面滴血的墙壁通红一片,红色的液体流到地面上,吓得大家伙都不敢靠近。

我跌倒在地上,正好看到床下的情景。只见床底下攀附着一个浑身漆黑腐烂的人,他漆黑的身体上依稀可见有硬结的水泥块,像一块龟裂的盔甲附着在他的后背上和四肢。

那个东西一看到我,惊叫一声,竟然眨眼消失了,紧接着墙壁上的红色液体也瞬间没有了。整个病房恢复了正常,只有那个女病人还在折腾。

我赶紧大叫,这才叫醒了发愣的医生和其他护士,几个人合力制服了女病人,给她打了镇定剂。

3

接连两天发生这种事情,严重影响了住院部病人的休息,医院决定把女病人转院。

看着她离开的时候高高兴兴的样子,仿佛终于可以逃离这个地狱一样欢欣鼓舞。其他人觉得事情终于过去了,但是我知道远不是这样,果不其然,怪事再次发生了。

女病人被转移走的第三天晚上,整栋住院部大楼仿佛坠入了无边的地狱,鬼哭狼嚎的声音在午夜十二点如同一曲哀乐一样,骤然响起来。嘶吼声、哭泣声、哀嚎声此起彼伏,整栋大楼都开始颤抖摇晃,病人们不顾一切地往外冲。

当时我就在大楼对面的食堂吃夜宵,今天晚上的护理工作十分繁重,我早就累得两眼昏花。

正在吃饭的时候,我看到大楼门口好几个病患匆匆忙忙地跑出来,紧接着更多的人都跑了出来,我还纳闷,难道地震了?

我下了大楼,此刻住院部门前的广场上集结了很多人。我询问发生了什么事儿,那个人说楼里有鬼。我看着大楼,像往常一样平静,哪里有鬼?紧接着来了几个医生,纷纷劝大家伙回病房休息,可是没人愿意回去。

我意识到可能真的出了事情,联想三天前看到的那一幕,我决定进去看看。

当我踏进大楼的时候,耳朵边立即响起了一阵子鬼哭狼嚎,我几乎能够看到一大群人朝着我拥挤过来,在我耳边大喊“救救我”。我吓得连忙退出了大楼,那声音即刻消失了。

到底怎么回事?

有几个医生跟我一样试了一下,吓得面色惨白,再也不敢靠近。

很快,就惊动了医院的领导,院长亲自过来查看,询问怎么回事,可是谁也不敢瞎说。我把几天前在那个病房看到的血腥的一幕说了,院长立即面色大变,训斥我说不要胡言乱语,扰乱视听。

我看着院长阴晴不定的脸色,似乎觉得他好像知道些什么。

院长命令所有的人回病房,病人们开始抗议,提出要投诉医院。为了避免麻烦,院长只得给大家伙安排其他住处。病人们被陆续送走,住院部大楼空空如也,只有灯光依然亮着。

第二天,院长就请来了一位大师,要做法驱邪。当然,这事儿是瞒着其他人的。

昨天晚上的事儿,院长严令谁也不准说出去,可是没有不透风的墙。大概是哪个病人家属听说了这事儿,结果第二天一大清早,就有一大帮记者来采访。

院长当然是拒绝的,可是为了避免记者们胡言乱语,院长只得接待,并表示,事情不像病人说的那样,只是医院的音响设备出了问题,发出蜂鸣声,扰乱了病人休息。

不过事后,有些好事的记者还是写了一些乱七八糟的文章。好在院长的关系比较广,很快就把那几份报纸的文章删掉了,此事就没有流传出去。

再说回来,法师做完法事,晚上自然少不了要去酒楼搓一顿。结果那天晚上,又出了大事。

法师叮嘱,一定要等上七天之后才能让人进去,于是大楼就被封了。结果,当天晚上,其他的楼又出现了问题,而且比之前住院部大楼还要严重。

当天晚上,没有鬼哭狼嚎的声音,所有人都觉得没事了。过了午夜,大楼里开始渗出血水,浓烈的腥臭味弥散开来,仿佛整座大楼都开始腐败一样,比太平间的味道还要恶心。渐渐地,大楼的墙体变得血淋淋。

然而,奇怪的是,病人们毫无察觉,一个个睡得很沉。其他人也仿佛视而不见,该干什么干什么。只不过,所有的人身上都血淋淋的,仿佛从血池子里走出来的一样。只有我一个人亲眼目睹,仿佛置身修罗地狱。

难道是我疯了?

我跌跌撞撞往外跑,忽然,一个穿着病号服的长发女人出现在我面前。她面色青绿,一双眼睛尽是眼白,完全看不到瞳孔,但是我能够感觉到她瞪着我的目光充满了恨意。

“看到我的手镯了吗?看到我的儿子了吗?”她的声音空洞单调。

我忍不住后退,此刻我大脑完全空白,早就忘记了逃跑。

这时候,我身后响起了弹力球跳动的声音。咚咚咚,一个球滚到了我的脚下。

我低头看,是一个红色的弹力球,在地上滚动,留下一条血色的痕迹。

我赶紧躲开,靠到墙边。突然,一双黑色的手从墙里钻出来,抓住了我的胳膊。我使劲儿挣扎,那双手十分有力,死死钳住我的胳膊,我感觉骨头都要被折断了。

紧接着脚下的地板砖碎裂,一个漆黑的头颅从地板砖缝隙钻出来,然后是一双手,抓住了我的双脚。

“救救我。”

“救救我们。”

随后,更多的焦黑尸体从墙体或者地板钻出来,他们身上全都披着水泥硬块,好像盔甲一样。

我拼命挣扎,越来越多的尸体把我包围起来。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东西掉在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在那一瞬间,一道蓝绿色的光芒在我脚下爆发出来,那些焦黑的尸体惨叫着退缩回了墙体里,周围陷入了一片死寂。

我瘫软在地上,大口喘着气,一辈子都没经历过这么可怕的场面,好长时间我才缓过神儿来。低头一瞧,地上有一个青铜的刀币,是杜师傅临走前给我的那个刀币,是它救了我的命。

我拿起刀币放进兜里,正准备离开的时候,耳边响起了一个声音,紧接着是一群声音:“救救我们。”

那些声音是从墙里面发出来的。

墙里面?

我把耳朵贴到墙上,果不其然。我吓得后退,刚好撞在墙上的消防柜上。我回头一瞧,里面有一把消防斧。

我不顾一些,拿出消防斧,朝着墙体使劲儿砍。我最初以为消防斧砍不动钢筋混凝土的墙壁,谁成想,只砍了一下,墙体就出现了裂缝。我又使劲儿砍了几下,才发现这不是混凝土的墙壁,而是砖的。

我扒开砖头,墙体后边有一个十公分的空档,风呼呼地吹着,发出呜呜的声音。

这是什么建筑风格?为什么要建成空心的墙壁?我拿出手机往空心墙壁照了几下,我永远都忘不了那个可怕的场面。在空心墙壁里,一具具腐烂的尸骨变得焦黑,像一堆垃圾似的堆积在空心墙体内。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些鬼魂身上会有水泥硬块。他们被当成了建筑材料,填筑在墙体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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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随后发生的事儿,我就不大清楚了。

反正,在院长的严令下,大楼被封锁,墙体里的尸骨被清理出来。

据说后来在其他大楼的墙体里也发现了尸体,然而并没有确凿证据表明有这些事儿。

不过之后好长一段时间,深更半夜,都会有一些奇怪的人在医院出没。开始的时候,同事们中间传闻,这个医院的一些古旧的大楼都是用尸体建筑起来的,吓得好多同事都辞职了。

院长找过我谈过一次话,主要是让我不要把事情声张出去,对医院的声誉有损。院长承诺在三个月之内,把我调到轻松的岗位上,算是让我保持沉默的一点好处吧。

不过我并没有答应,为了不引起院长的猜疑,我保证绝对三缄其口。

我之所以不愿意调岗的原因是,有一天中午吃饭的时候,我无意看到院长和之前我在他办公室看到的中年男人偷偷摸摸进了太平间。

我很纳闷他们干什么,好奇心驱使着我跟了过去,我听见他们俩在商量把太平间的尸体卖出去。

“你放心,”院长宽慰他,“我们医院长期以来都代病人家属把遗体送到火化场,然后直接把骨灰交给家属。不过,给他们的不是骨灰,只是普通的灰烬。那些遗体会通过火化场的老李送出去,卖到省外的医学院。”

“哎呀哎,院长啊,你怎么不早说?把那些尸体给我呀,我出的价钱你肯定满意,我们学校现在非常缺少实验用的遗体。”原来那个人是市医学院的老师。

“当时你们学校和其他医院有合作,我找过几次,都被拒绝了。不过,幸好你上来了,咱们以后可以合作。”

我才想起来,怪不得之前有家属到医院闹,说被医院骗了,拿到的骨灰根本不是亲人的骨灰。我还当那个家属无理取闹,谁还用假的骨灰骗他们?没想到事情竟然是真的。

之后,院长在网站上发出通告,说因为住院部年久失修,晚上一些水管爆裂发出声响被误认为是闹鬼,所以决定要翻修。正好借此,院长向政府申请了一笔不小的费用,还有民间的捐助,翻修主要是把空心墙体填上混凝土,整个过程持续了小半年。

没想到,在这小半年工程中,又接连发生了一些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