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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晚上九点,会议室灯火通明,何青再次按灭了前夫的电话。

她正忙得焦头烂额,公司一个重大项目是她负责的,还有不到一周就要投标了,但她今天交给总经理审核的标书,总经理看完后,十万个不满意,把整个商务一组和产品部全都批了一顿,还给何青下了死命令:明天不改好标书,这项目就交给商务二组去跟。

何青心里的白眼都快翻到天花板上了。

这项目的客户是她维护很久的,费了很多心思,也搭上了不少人情,临门一脚,怎么可以便宜了别人?

她憋着一口气,把商务一组和产品部的经理莫殊全部留下来改标书。

前夫偏偏这时候来添乱。

他前两天说想把儿子彦彦接过去住两天,何青想着离婚后彦彦与前夫相处时间少,缺少父爱,前夫也难得提出这种要求,也就答应了。

没曾想,彦彦才过去一天,前夫电话就像催命似的,一遍一遍打过来,食物忌口、穿衣冷暖,事无巨细都得问她。

她就不明白了,6岁的孩子能吃能睡能跑,也不要喂奶换尿布哄睡觉,怎么就平白多出这么多事。

她烦得不行,索性不听他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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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2

这不听可好,他发来信息,说他把彦彦送回何青家里了,因为他吵着要妈妈,不肯睡觉。

何青看到信息,恨得牙痒,手里那份商务条款偏差表快被她的指甲戳破。

永远别指望男人带孩子,尤其那个男人是前夫。

他居然把彦彦一个人留在家里就走了。

何青在会议室里如坐针毡,但今日不改好标书,明日总经理还不知道要怎么刁难。

她捏着手机去茶水间,想着这时候有谁可以去家里照顾彦彦。

她前两天给阿姨放了假,现在人在外地,过不来。

自己妈妈住得比较远,腿脚不便,她也不想把这糟心事告诉妈妈,又害她老人家睡不着觉。

莫殊不知什么时候进来的,他关上门,站在何青身后,轻声问:“彦彦有事?”

何青吓了一跳,紧忙转身,看到是莫殊,松了口气,把彦彦一个人在家的事告诉了他。

他拍了拍何青的肩膀,说:“你回去开会,我去陪彦彦。”

何青心头一暖,嘴唇翕动,说:“不好意思,麻烦你了。”

莫殊双手插袋,笑得轻松,“客气什么,又不是第一次,何总别因为我缺席会议,就扣我工资哦。”

何青放下心来,她喜欢莫殊笑起来干净又稚气的样子。

青春阳光,精力充沛,工作认真,还童心未泯,莫殊完全击中了众多单亲妈妈的死穴,尤其是何青的。

何青回到家已经凌晨1点,彦彦已经睡了,莫殊轻手轻脚地在客厅打扫战场。

披萨盒、薯片袋、乐高、遥控车,何青一看便知彦彦把莫殊折腾得不轻。

“彦彦心情不好,”莫殊把乐高放进盒子里,说,“他说他爸爸家里有个妹妹,还有个阿姨,他都不喜欢。”

何青冷笑一声,总不会是打扫卫生做饭的阿姨,猜想是那个在她坐月子时,拿着血检怀孕报告单找上门来的小三,如今怕是转正了。

莫殊收拾完地上的一片狼藉,把卷上去的衬衣袖口放下来,见何青懒懒散散地摊在沙发上出神,推了她一下,问:“你吃了没?饿不饿?”

何青扯住他的袖口,把他拉坐下来,坐到他腿上,利索地脱下风衣外套,低头,寻着他敞开的领口,吻他的锁骨,“饿。”

莫殊无奈,笑说:“这时候就不跟我客气了?”

何青一边动手,一边道:“又不是第一次。”

03

2

这是第几次,何青不记得了。

她对莫殊最清晰的记忆是在两年前。

他刚大学毕业,来公司面试。

何青第一眼见他就觉得他有点传说中的社交牛逼症。

面对三个部门的面试官,他完全不紧张。

技术问题一半以上他都答不上来,但言辞表达特别自信。

没一点产品经理的实习经验,却把行业痛点说得八九不离十。

再加上笑容爽朗,青春洋溢,谦虚幽默。

年轻又耀眼的灵魂,谁能不爱?

他成功收复了面试官的心,包括何青的。

莫殊入职后,去了产品部。

何青的好几个项目都是他来做产品经理,时常一起加班,开会,出差。

时间久了,何青还是忍不住对莫殊萌生了邪恶的非分之想。

职场恋情是公司的忌讳,更是何青的忌讳。

她已经不年轻了,生活一半给了孩子,一半给了工作。

孩子终有一天会长大,会离开,而她被前夫那些五花八门的小三折腾一遍后,已不想把余生对幸福的遐想分给男人。

她选择用工作事业填补余生空缺,毕竟钱和成就感是不会背叛她的。

何青对莫殊的非分之想始于颜值,止于上下级关系。

捅破这层窗户纸的是莫殊。

在一次庆功宴上,他把何青带离被人灌酒的声色场所,在人来人往的酒吧街上,堂而皇之地吻了她。

04

2

天微亮时,莫殊从地上捡起西装衬衣,穿戴好,对床上半梦半醒的何青说:“我回去换身衣服再去公司,标书我让小悦他们先改,我检查一遍,再传给你。”

何青有些心疼莫殊。

他白天要在公司忍受她的领导脾气,晚上还逃不出她的魔爪。

她突然感觉,自己挺罪恶的,想要告诉他点真相。

“你知道总经理为什么对标书这么生气吗?”何青翻了个身说道。

莫殊没搭话,他知道何青这么问,答案一定不是他能猜到的。

何青道:“因为商务二组的组长是总经理的情人。”

莫殊一点就透,“他找理由为难你,把最有把握标到的项目给二组。”

何青道:“他越为难我,我越要做到他挑不出毛病,等我拿到项目,再欣赏他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的样子。”

莫殊说:“你让我接手时,产品部有好几个人都盯着这个项目,我最没经验,为什么选我?”

何青道:“你能力不错,又是我的人,不给你给谁。”

莫殊走到床边,坏笑道:“你确定你说的只是工作吗?”

何青推开莫殊,莫殊捉住她打在自己胸膛上的手,眼眸似有流光,认真道:“何青,我们在一起吧。”

何青神情一滞,“我们……不是在一起吗?”

莫殊静静看着她,确保心里的意思传递给了她,“我是认真的,你考虑一下。”

05

2

何青不得不再次面对爱情。

离婚给她的打击太大,她曾抱着一颗拳拳之心进入婚姻,坚信自己嫁给了爱情便会收获幸福。

但回报她的是丧偶式育儿,前夫出轨,小三上门。

她果断离婚,回到职场拼杀,取得现在的成就,已经耗尽了她所有心力。

她深知爱情没什么魔力,它不能把本就不快乐的你变得快乐,也不会因为你的虔诚就保佑你的幸福。

爱情只是一种人际关系,你可以选择,也可以不选择。

正如在冬天,为了防寒保暖,你可以选择穿大衣,也可以选择一辈子不穿大衣,穿羽绒服过冬也可以很暖和。

何青觉得不需要再给自己添一件“爱情大衣”。

更何况对方是莫殊。

与她相差十岁,开朗帅气,能力卓越,前途可期,为什么要跟她这个心死的老女人谈爱情。

评标会后,何青约莫殊去了常去的西餐厅,向他坦言,不愿再继续这种关系,做回普通的上下级。

她答应过带他做的项目,她不会食言。

莫殊沉默了许久。

何青看惯了他谈笑风生,他的沉郁是她陌生的。

“为什么?”莫殊开口问道。

何青实话实说:“我是为你好,不想耽误你。你还年轻,有很多选择,应该找个更相配的女孩交往。再说你没必要……”

莫殊打断她,“你喜欢我吗?”

何青无视他的问题,强硬地把自己的话说完,“你没必要选我这种离婚带孩子的。”

莫殊扔下刀叉,气道:“你离婚带孩子就怎么了呢?”

何青不语,她感觉他们的对话根本在不同一频道。

莫殊说:“你和别的女人唯一的不同,就是你是我喜欢的人。”

何青无言以对,心狠狠抽了一下。

莫殊叫来服务员,买了单。

走之前,他说:“何青,我对你是真心的,你可以不喜欢我,可以拒绝我,可以安排我工作,但没权利告诉我应该爱谁。”

记忆中,莫殊从没用这么强硬的语气对何青说过话。

她习惯了他的顺从,他的体贴。

同样,她也习惯了忽视他顺从体贴背后的真情,习惯了与爱情玩捉迷藏的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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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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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一个月,何青和莫殊的交集只局限在公事上。

人总是别扭的。

恢复成上下级关系,是何青要的,莫殊如了她的愿,不纠缠不埋怨。

反倒是何青自己心里不好受了。

每次看到莫殊对自己公事公办的说话态度,她总是莫名有些生气。

投标的项目已经进入评标的环节。

何青几天都睡不好,等着评标的结果,但结果没等到,先等来了一个的惊天大瓜,不偏不倚地砸向了自己。

不知是谁,把一张何青与莫殊在街头接吻的照片发到公司群里。

何青认出照片里的街道,就是那次庆功宴,莫殊第一次吻她的地方。

公司竟有人憋了这样的大招,放到现在才用,真是让何青刮目相看。

一时间,流言疯传,说何青是欲女勾引小鲜肉,莫殊为上位爬了女上司的床,传得不堪入耳。

总经理把他们俩叫来办公室,教育他们不可以办公司恋情。

这些话从一个在公司养了好几个情人的男人嘴里说出,何青只觉得好笑。

总经理色是色,但也不蠢,他知道何青资历深厚,公司好几个大客户都在她手上,他不至于跟钱过不去,给出建议:要么莫殊辞职,要么委屈何青先暂时调去别的部门。

何青太清楚总经理葫芦里卖什么药。

莫殊是新进员工里能力最好的,但毕竟没什么背景和根基,总经理并不在乎他的去留,走不走都无所谓。

之所以逼他走,是做给何青看的。

何青不会舍得让莫殊辞职,这圈子小,会影响他前途,她调岗是对他们俩损失较小的选择。

只要她调离现在的部门,总经理就会安排别人来接手她的项目,这个“别人”自然是他的人。

“是我冲动,一厢情愿,连累了何总,我辞职。”

莫殊完全没给何青反驳的时间,直接做了决定。

他当天就去人事办了离职手续,还没到下班点就走了。

何青在办公大楼外拉住了莫殊,为他的鲁莽决定忿忿不平。

“你为什么要自作主张,总经理动不了我的,你签过竞业禁止协议,就这么走了,短期内在这行,你找不到工作的,而且你为这样的事离职,你名誉不要了吗,以后怎么在行业里混。”

莫殊耸耸肩,道:“你的名誉不也重要吗?”

何青恨铁不成钢,说:“我都是离过婚的人了,我只要赚钱,我在乎那些胡说八道干嘛。”

“我在乎啊,”莫殊掰开何青的手说,“别人那样说你,我在乎。”

那天,莫殊离开大楼,天就开始落雨。

07

2

评标结果出来了,公司中标,总经理组织庆功宴。

何青坐在席间,今夜无人灌她酒,倒是她自己,闷声不吭,一杯一杯喝。

她迷离地看着桌上的人,觥筹交错,阿谀奉承。

人们总是喜欢重复相同的热闹,乐此不疲,趣味乏陈。

一声一声的恭喜,她都听不进心里。

散场后,小悦要送何青回家,何青摆摆手,独自走进喧嚣夜市。

又是这个街头。

她觉得自己此刻的潦倒伤心特别可笑。

是她不勇敢,是她不想要,有什么资格伤心呢?

生命里有些事物是任何东西都替代不了的。

她茫然地看着霓虹,心里空着的一处,如铁板一块,坚硬冰冷。

她坐上一辆出租车,说出了一个她从未去过的地址。

莫殊听到拍门声,完全猜不到谁会深夜到访。

他打开门,看到何青贴着门框,站不稳,对他说:“我们中标了,过来跟你说一声。”

她的样子很糟糕,莫殊看出她喝多了,却也不上前去扶她,毕竟她也没说要进来。

他淡淡地回一句:“恭喜。”

今天她听了这么多句恭喜,就这句最不好听,太冷淡。

她发现他穿着外套和仔裤,不像是在睡觉,便问:“你要出去?”

“嗯,”莫殊说,“朋友约我。”

“这么晚?”

何青低着头琢磨,深夜还约,女人?

“我送你回去吧。”莫殊说着扶住何青乱晃的肩膀,准备带她去电梯间。

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找上门,何青不甘心就这样铩羽而归。

她立即站住脚,领导一般命令:“我要喝水。”

莫殊会心一笑,转身把她扶进屋。

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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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套酒店式公寓面积不大,格局方正,没有厨房,有一扇向阳的窗户,屋子里有阳光的味道。

床、书桌、衣柜都整理得很干净,灰白色调,简单明亮。

房间唯一的装饰品是书桌上的一个乐高玩偶——彦彦送莫殊的生日礼物。

莫殊从桌上拿起水杯递给何青。

何青接过来抿了一口,看到桌上放了几份简历,不免有些愧疚。

“找工作顺利吗?”何青问。

莫殊把简历收进抽屉,道:“面试老是被问,为什么离开上一家公司。”

“那你怎么回答?”

莫殊坐到床上,说:“我这么优秀,薪资给太少了。”

何青笑了,心里有点苦涩,年少轻狂的背后也可能是有苦衷的。

“你笑什么,”莫殊说,“我总不能说是爱上女领导,被迫辞职吧。”

何青喝了口水,道:“所以,你干嘛要爱我,我自己都不爱我自己。”

莫殊想了想,说:“你做事挑剔,脾气大,工作起来不要命,加班还要拖着所有人一起加,全都围着你转。对我更过分,下了床就不认人,能选择的话,我也不要爱上你。”

这话跟说相声似的,何青听了莫名想笑,“我有这么差吗?”

莫殊道:“刺越多,心越软。你不是差,你是不知道自己有多好。”

情绪被话语挑动,何青缓缓看向莫殊的衣领处,那对线条流程的锁骨特别有少年感。

莫殊感受到何青的视线,急忙拢了拢领口,贞节烈女一般,“话不说清楚,你别想。”

何青靠着墙哈哈大笑。

看着她笑,莫殊倒认真起来,“你为什么来找我?”

何青止住笑,放下水杯,坐到莫殊身边,偏头说:“就为这个呀。”

她趁着自己还有些醉意,开始像往常一样扒莫殊的衣服,一只手伸进他的T恤里,指尖划过他紧实的腹部,似乎瘦了些。

她的唇压到他脖间时,他喉结滚动了一下,沉声说:“何青,你要是再不停下,我就当你答应我了,我是说真的。”

何青迷离地看了莫殊一眼,有些话不在嘴上,只在眼里。

他肩上的薄汗润湿了她的发端,旺盛的活力如烈酒一般,散发着绵延香气,让她迷醉。

她彻底丢盔弃甲,放弃了防备,放弃了控制,放弃了追求那急不可待的满足感,把自己沉浸在他的节奏中,用每一次呼吸去记忆他的亲密。

她泅过他的身躯,重新爱上自己。

夜风吹过窗棂,何青翻了个身,莫殊叹一口气,掰过她的身子,说:“翻来覆去半天,你到底要不要睡?”

何青把下巴搁在他手背,问:“这么晚,到底谁约你出去?”

莫殊好气又好笑,把手机拿给何青看。

“小悦跟我说你在庆功宴上喝多了不肯走。”

何青道:“你是要去找我?”

莫殊不承认,也不否认,抱着何青睡着了。

何青放好手机,把手放在莫殊手心。

曾经她丢失的青春悸动,爱情憧憬,在这一刻,重新回到了生命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