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目新闻记者 肖名远

视频剪辑王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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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线穿越!中国留学生28小时横穿乌克兰避难,同胞在邻国接应

​乌克兰时间3月2日下午3时(北京时间晚上9时),中国留乌学生李金泓正前往乌克兰西部边境,过关后将平安来到匈牙利。从炮声隆隆的东部城市哈尔科夫出发,乘火车经基辅抵达西部城市利沃夫,再乘大使馆安排的大巴前往边境,李金泓经历了一趟漫长的“火线穿越”。

哈尔科夫:火车站楼梯在摇晃

李金泓在哈尔科夫国立艺术大学念研究生。俄乌发生军事冲突后,位于乌克兰东北部的哈尔科夫是俄罗斯首先攻击的主要目标。从2月24日开始,李金泓和同学们先是到地铁避难,后来又在宿舍一楼避难层熬过多日的宵禁,每天听着炮弹和枪声,盼着早日能离开。

当地时间3月1日凌晨2时许,李金泓和同学们在网上看到中国驻乌克兰大使馆发布的通知:“乌铁自即日起开设从基辅、哈尔科夫等城市发往乌西部城市及邻国的专列。有意愿搭乘上述专列的所有外国公民(包括中国公民),皆可持本人有效护照乘车前往。”他迅速和几个同学决定,一起乘火车离开。

从学校到哈尔科夫火车站,是这趟旅程中的第一个“险段”。1日早上,一个朋友开车载着李金泓一行去乘火车,这个朋友也将登上火车,汽车到时就扔在火车站。此时街上炮火未熄,车上的人都心惊胆战,随后他们在网上看到,哈尔科夫市政大楼也遭到了炮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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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受访者提供

来到哈尔科夫火车站,李金泓看到这里黑压压的全是准备逃难的人。“除了中国人以外,还有印度人、中东人、非洲人等。乌克兰本地成年男子不许出城,只有妇女和儿童能上车。”李金泓告诉极目新闻记者,当时现场很混乱,大人喊、小孩哭,四周还有持枪的警察在盯着。一颗炮弹落在离火车站不远处,李金泓感觉到车站楼梯的摇晃,窗户玻璃也震碎了。

基辅:炮声里的沉默等待

这是一趟经基辅前往乌克兰西部城市利沃夫的列车,非常时期也不需要买票和核查证件,甚至也没有安检,人们只要挤上车就行,不过老人、妇女和孩子先上。李金泓一行六人挤上了车,占据了一个两人的空间,后来因为上车的人太多,这个空间又挤进了四个本地人。这是来自乌克兰本地的一家人,逃难时也没带什么行李,倒把一只猫带上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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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受访者提供

1日上午11点左右,列车终于启动。虽然车厢里挤得像沙丁鱼罐头,但人们情绪上放松了不少,大家还友好地聊起了天。李金泓他们准备了两天的饼干等食物,倒不怕饿着。

车上的中国人建了一个微信群,有七八十人加了进来,交流各种信息。大家到利沃夫后,会分别出境前往匈牙利、波兰和罗马尼亚等国,李金泓的目的地是匈牙利。在车上,有人联系大使馆,有人联系在其他国家提供帮助的同胞,对接行程。

列车行驶的速度比平时要慢,1日晚8点多到了基辅,这里又是一个主要的战场。“到处的灯光都熄了,平时的高楼大厦也看不到了,像是一座死城,只能听到不断传来的炮击声。”李金泓形容说。当列车自东向西穿过第聂伯河上的大桥时,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如果有一发炮弹落到桥上,我们就全完了。”

由于车次较多,同时又在交战,李金泓他们乘坐的列车在基辅的一座桥下停了下来。列车员要求所有乘客关闭手机灯光,并且不要说话,不引起一点动静。在经过几乎令人窒息的一个多小时等待后,列车才重新启动,继续向西进发。望着黑乎乎的车窗外,李金泓整夜都没有一点睡意。

利沃夫:坐上使馆安排的大巴

2日上午9点多,列车经过22小时的“火线穿越”,终于抵达利沃夫。对这个第一次来到的城市,李金泓感受到了一些亲切,战火还没有蔓延到这里,只是天空偶尔会传来防空警报。下火车后他们找地方吃了点热饭、给手机充电,并联系了大使馆。使馆安排的两辆大巴,会将七八十名中国人送往边境。在那里,李金泓和同伴将排队徒步穿越边境,过关后,匈牙利那边有同胞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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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受访者提供

2日下午3时,李金泓正在前往边境的路上,此时距他所乘火车从哈尔科夫出发已经28小时。即将脱离险境,他感叹战争的残酷和自己的幸运,同时也在关注着在学校、在哈尔科夫那些没有及时撤离的人们。离开后不久,他就听说自己的宿舍楼附近遭遇了炮击,他希望同学们都能安然挺过这一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