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女孩一出生就没拥有过家,有些女孩则是长大后,才发现自己没有家。
不幸的婚姻,冷血的子女,还有不公的待遇,让很多上了年纪的中年妇女,只能蜗居在这只有2元的逼仄房间里。
她们没有技能、没有社会保障,像一根根孤立无援的稻草,随便一点“风吹雨打”就能被压垮。
一栋老旧的楼房,上面布满了密密麻麻,错综复杂的电线。
周围全是旅馆,劳务中介。
顺着一条黑黢黢巷子往楼梯上走,就听到了女人们嘈杂的谈笑声。
房间光线很暗,地上水渍未干,灰蒙蒙、潮乎乎的。
每间宿舍不足10平方米,却挤满了8张架子床。
然而床也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床,床脚由砖头,或油漆桶堆砌而成。
铺在上面的床单打满了补丁,散发出一股很重的味道。
那是因为无数人睡过,又从不清洗。
过道特别窄,仅容一人通过。
里面垃圾成堆,蟑螂害虫随处可见。
这就是全世界最便宜的房子——女子宿舍,每晚只要2元。
住在这里的女人,最年长的已经超过70岁,最小也超过了40岁。
她们大都是被亲人抛弃、无房无地、年老色衰、只剩下日渐稀薄的力气。
在这个10平方米的小空间里面,这群女人的体面和尊严,已经不是正常意义上的定义了。
在她们看来,有钱才是体面,有钱才是尊严。
为了赚钱,她们捡垃圾,拾木耳,掰包谷,扛砖头。
虽然做的是最底层,最基础的工作,但那已经是她们全部的力量。
62岁的方淑珍,在这里生活了8年。
算得上是这里的“常住大使”。
年轻时她美貌过人,年老色衰后,经常被大十三岁的丈夫拳打脚踢,后面更是直接被赶出了家门。
由于长久呆在家中,加上文化有限。
刚进城工作的她经常“迷路”,导致身上的钱财被骗了个精光。
为了生活,她只好到工地上去抬钢材,倒石灰,像年轻健壮的男子一样干活。
后来又在医院做护工,到托老所照顾老人。
只要是能做的工作,她都去尝试了一遍,有时甚至同时打好几份工。
然而辛苦赚来的钱,留下生活费后,她又全都给了两个儿子。
活了大半辈子,她全部的家当只有一个小黑包,里面还全是衣服。
大儿子唯一一次来宿舍看她是问她要钱,虽然嘴上念着没有,但还是给了半个月的工资。
小儿子生重病,她担心不已,辞了工作去照顾,却被以晦气为由赶了出来。
无处可去的方淑珍,只能又回到女子宿舍。
没有收入来源,她一天吃一餐,一餐就一块钱的花卷。
为了补充营养,偶尔还会斥巨资买点豆腐脑。
方淑珍说,早些时候年轻气盛,受点委屈就伤心不已。
最难的那两年,她拿眼泪当饭吃,有时甚至想就这样一死了之。
可就在她等活干的时候,一个年轻小伙子,给了她两个热乎乎的肉包。
那一刻,她的世界仿佛被点亮,又有了生的希望。
有时候,陌生人的一个善意举动,就是这么有力量。
现在方淑珍在养老院照顾20个老人,虽然自己也是一个老人,但她没有任何怨言。
宿舍老姐妹劝她再找一个老伴,但丈夫的不忠,让她对所有的男人都产生了偏见,也丧失了信心。
现在她只想靠自己的努力,好好生活下去。
类似方淑征这样遭遇的人,女子宿舍比比皆是。
有被丈夫家暴的王淑琴,有被子女嫌弃,丢弃在外的朝鲜族老太太。
疾病,贫穷,被打,被抛弃,各种你能想象到的痛苦遭遇,在她们某个人的身上,都真切地发生过。
就连经营女子宿舍的老板孙世清,也是一个可怜的人。
丈夫喜新厌旧,结婚没过多久就和别的女人好上了,心性要强的她带着儿子独自生活。
可边工作边照顾儿子,始终难以兼顾。
疏忽之下,儿子被开水壶严重烫伤,还无钱医治。
作为母亲,每每谈起那段经历,孙世清就哽咽难语。
后来为了赚钱,她摆过地摊,当过保姆,各种脏活累活都做过。
在劳务市场工作,认识了许多无家可归的苦命女人后,她就开了这样一家女子宿舍。
“她们还能陪我唠嗑,我还能照顾她们,多好”。
再后来,儿子成家了,孙世清就全心全意的经营起了旅馆。
因为房租便宜,请不起清洁工,白天女人们上班去后,她就一个人开始大扫除。
倒垃圾,刷马桶,修水龙头,身兼数职的她,除去旅馆日常开销,赚的其实比大多数租客还少。
虽然并不容易,可她这个年纪更害怕的是孤单。
有了租客们的陪伴,才觉得日子并不是那么难挨。
因为自己淋过雨,所以总想为别人撑伞。
她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无论如何,咱们都得活下去。
对她来说,女子宿舍是这群老姐妹唯一的家。
相似的遭遇,让她们惺惺相惜,互帮互助。
有人找不到工作时,孙世清会带着她们在路上分发招聘信息,粘贴小广告。
有人生病时,孙世清更是在身边贴心照顾。
她们经常互诉苦楚,互相治愈。
在这样的氛围下,她们渐渐不再悲天悯人,不再愤懑不平。
对于自己苦命的前半生,这群女人笑称像“腌渍的烂白菜”。
但即使这样,她们仍旧活得乐观,丧不过三秒。
等第二天天亮时,她们又会打起精神为了生活而努力。
像这种女子宿舍,周围有20多家,里面住的都是有着相似遭遇的人。
或许在别人看来,生活在这里的女人没有希望,没有出路,但她们却努力地活了下来。
因为生活并不会善待弱者,所以不幸的她们,比常人更要坚强一些。
或许生活本就不易,但还是希望努力生活的人,能够被温柔以待。
也衷心希望所有女生,都有自己喜欢的东西,都能够追逐事业,实现梦想。
而不是为了结婚生子组建家庭,更不是为此而丢弃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