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2014年爆发的俄罗斯与乌克兰之间的克里米亚危机以来,美欧逐渐加强了对俄罗斯的制裁。数年来,对于是否将俄罗斯剔除出环球金融电信协会(SWIFT)国际结算系统,由于杀敌一千自伤八百的原因,美欧一直没有下定决心。这次,该来的还是来了,美欧彻底不和俄罗斯玩儿了。

美国东部时间2月26日晚,白宫发布联合声明,美国、法、德、意等欧盟3国、英国、加拿大决定将俄罗斯的一些主要银行从SWIFT剔除出去。媒体认为,美欧引爆了制裁打击俄罗斯的“金融核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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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环球金融电信协会(SWIFT)国际结算系统简要介绍

“SWIFT”是英文Society for Worldwide Interbank Financial Telecommunication的简称,即环球金融协会,也有的翻译作“环球同业银行金融电信协会”,是一个连接全球206个国家和地区、1.1万余家金融机构,主要职能是在全球各地银行系统间安全、便捷、高效、标准化、自动化、低成本地进行资金转移支付,传递结算信息。可以通俗地理解为一个世界范围内广泛使用的“会计电算化系统”。

该结算系统成立于1973年,总部位于比利时布鲁塞尔。另外在美国、荷兰、香港设立3个支持中心,在全球设立17个办事处。1999年在北京设立了办事处。

我国的中国银行于1983年加入、1985年5月开通使用了SWIFT,之后,我国的各国有银行及上交所、深交所,也先后加入了SWIFT。进入上世纪90年代后,我国所有可以办理国际银行业务的外资、侨资及地方银行也都纷纷加入了SWIFT。

SWIFT总部

二、俄罗斯的应对之策

自“克里米亚危机”爆发直至持续不断地乌克兰东部地区地区冲突之后,面对美欧的不断加码的制裁大棒,包括把俄罗斯剔除出SWIFT,俄罗斯也是有所准备的。

俄罗斯的一方面应对措施是“去美元化”,另一方面就是建立自己的结算系统。

2021年4月29日,俄罗斯总统新闻秘书佩斯科夫在回答记者关于上述问题时表示:如果与“SWIFT”支付系统被切断,“俄罗斯将在短时间内找到替代方案”。

“俄罗斯二人转”的主角之一,时任俄联邦安全会议副主席梅德韦杰夫在2021年年初表示,俄罗斯正遭到被迫脱离 SWIFT 的威胁,“我们被迫创建了自己的信息传输系统,如果突发这种情况,可以进行电子信息交换” 。

从 2014 年开始,俄罗斯参照SWIFT,开发了“俄罗斯银行金融信息传输系统”(SPFS)。 2019年后,系统开始使用。截至2020 年底,有23 国就 SPFS 使用与俄达成了相关合作。 至2021年底,有400余个组织加入了SPFS。

SPFS系统的主要使用者包括俄罗斯的部分银行(演练性质),另外还有联盟国白俄罗斯,哈萨克斯坦、吉尔吉斯斯坦、乌兹别克斯坦等传统势力范围的一众“斯坦”国,此外还有亚美尼亚、德国、瑞士等国的少部分银行。

当然,俄罗斯也深知就SPFS系统的这点进展应对美欧核弹级制裁是远远不够的。因此,俄罗斯迫切需要在此问题上得到我国的支持。2021年3月,俄罗斯外长拉夫罗夫在访华时表示,“俄中可以通过加强自身的财务独立性,特别是拒绝使用西方支付系统,来减少与制裁有关的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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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罗斯中央银行

三、美欧引爆“金融核弹”对俄罗斯的打击伤害有多大

要论证上述这个标题,即简单评估“金融核弹的效果”,首先要分析一下俄罗斯的主要应对之策——SPFS系统的效果。

(一)SPFS系统应用前景简析

1、俄罗斯的SPFS系统是SWIFT“山寨”版本,在各项性能上与SWIFT存在巨大差距是毫无疑问的。

2、SPFS参与者分析

上文提到:“SPFS系统的主要使用者包括俄罗斯的部分银行,另外还有联盟国白俄罗斯,哈萨克斯坦、吉尔吉斯斯坦、乌兹别克斯坦等传统势力范围的一众“斯坦”国,此外还有亚美尼亚、德国、瑞士等国的少部分银行。”我们来逐一分析。

亚美尼亚、白俄罗斯,哈萨克斯坦、吉尔吉斯斯坦、乌兹别克斯坦等国,就其经济、贸易、特别是与俄罗斯的贸易量来说,对SPFS系统的助益,基本可以“忽略不计”,只是能够加几个“人头”。

瑞士不是欧盟国家,是“永久中立国”,与俄罗斯的贸易量并不大,但由于瑞士是“金融王国”,在一定程度上与俄罗斯存在着金融来往。但瑞士是传统意义上的西方国家,对于俄罗斯与乌克兰的战争在认识上和欧美主要大国是一致的。2月25日,“瑞士政府表示将决定是否采取欧盟对俄罗斯采取的制裁措施,将采取欧盟直接针对(俄罗斯)个人的制裁措施”。瑞士今后的行动,还有待观察。

德国加入俄罗斯的SPFS,实在是事出无奈,因为德国要大量进口俄罗斯的天然气,你不加入这个,俄罗斯就表示不和你做这笔买卖。因此,德国此前明确表示反对对俄罗斯切断SWIFT,但是,德国这次态度明确了,况且即将过去,德国供暖季马上结束,对天然气的需求暂时不太迫切了,这次,德国不和俄罗斯做买卖了。

俄罗斯SPFS最大的希望是我国。但我国也顶着非常大的压力。

此外,俄罗斯也希望SPFS与伊朗的SEPAM结算系统互联互通,但伊朗也是卖石油的,也被欧美制裁得难以过活,与俄罗斯哪有什么个贸易和经济来往啊。

总之,俄罗斯SPFS用到是能用,但是没人和你、也没人敢和你玩啊;即使一些小兄弟和你玩,但都没钱啊,这系统他就是个认钱的东西啊。

俄罗斯的SPFS,基本可以看作是一个“单机版游戏”。

(二)“金融核弹”的威力

关于“金融核弹”的威力,有先例可循,因为伊朗就挨过两次。

2012年,美国和欧盟将伊朗4家重要银行从SWIFT中剔除,导致伊朗损失了近一半的石油收入,伊朗GDP增长率从前一年度的3.8%将至-7.4%,下降了11.2%。

2018年,伊朗的50家银行再次被禁用SWIFT,当年伊朗的GDP增速与上一年度相比,下降了10%左右,货币里亚尔贬值了百分之八十多,伊朗不得不把旧钞票作废,发行了新钞票,老百姓可是倒了大霉。

根据俄罗斯全国SWIFT协会数据,俄罗斯有300家金融机构是SWIFT成员,是仅次于美国的第二大使用国。

美欧这次对俄罗斯引爆这枚“金融核弹”,预计俄罗斯40%的石油和天然气出口利润化为乌有,保守估计年度GDP下降5%左右。

强调一点,既然是核弹,爆炸威力只是一个杀伤方面,更重要的是次生灾害。反映到这次,叠加欧美其他制裁和动用武力的巨大消耗,“次生灾害”包括资本外逃、货币贬值、民生艰难、政局动荡等等方面。

未来影响如何,难以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