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言

“啊,好痛——”
“我不要了,不要再继续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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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林宛白睁开眼睛,身上陌生的疼痛让她惊觉一切不是梦。

身处的环境是酒店的套房,朦胧的晨光透进来,无论是一片旖旎的床上,还是堆在地毯上一片狼藉的衣服,都在晨光中无所遁形。

她昨晚被人夺走了清白!

林宛白捂着脑袋拼命回想,她在地下pub做兼职,负责给客人推销酒,有位心怀不轨的老顾客非缠着她喝了酒才结单。喝了后就发觉酒有问题,好不容易才逃出来,从电梯出来后情急之下她钻进个空房间,之后记忆就零碎了……

浴室的门忽然被打开。

这才反应到房间里除了她还有人,林宛白忙拉高被子裹住自己。

一眼看上去就是北方男人高大壮硕的身材,五官的轮廓刚毅却又不过分粗犷,俊朗异常。

而他的腰上只围着条浴巾,上半身就那么赤裸在空气中,结实的胸肌两块,再往下是规规矩矩的胸肌和隐隐可见的人鱼线,头发往下滴着水。

林宛白脸红的收回视线,很快又看回去。

她的第一次就这么被眼前的陌生人夺走了,而且被折腾的死去活来!

男人走过去一把将窗帘拉开,从桌上拿出根烟点,回头斜睨着她吐出口烟雾,“看什么,想再来一次?”

来个鬼!

林宛白在心里愤恨。

痛失清白已成事实,她只得认命裹紧被子,努力不走光地下地,将衣服一件件捡起来,抱到浴室里穿。

等她出来时,男人还站在落地窗前的位置,弹了弹烟灰,径直朝着她走来。

林宛白紧张的往后退了半步,却见他到身前后只是俯身捡起地上的钱夹,拿出来两沓钱,随手丢在了床上,“昨晚你的热情让我很享受,这里有两万块。”

林宛白视线跟着那两沓钱。

两万块不是大数目,但足够外婆一个月的医药费。

她抬头,男人有双很沉敛幽深的眼眸,视线相撞,里面冷冽嘲讽之意也就一清二楚,似乎在他眼里像她这样随便跟男人睡的就值这些。

浓浓的羞辱感从心底往上。

男人冷笑的眯起眼睛,咬肌浅浅一迸,“不要钱,是想让我对你负责?做梦。”

林宛白心下恼怒,将手插在牛仔裤兜里。

她抽不出两沓,但是能抽出来两张。

上学时她就是老实巴交的孩子,总是人群中最不起眼的,从没和人吵过架红过脸,但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扬手用力朝那张出众的脸甩过去。

“两百块是我出的价格,怎么了?不要钱,是想让我对你负责?”林宛白学着他刚刚的语气,也冷笑一声重复,“做梦!”

话毕,她挺胸抬头的离开,虽然走路姿势因酸痛有些歪扭。

两张红色人民币从眼前甩过,霍长渊三十年的人生里第一次真正地愣在原地,直到她离开数秒后才反应过来。

暴躁的掼起被子,下面却露出干了的一块血迹。

2

公车上晃荡了半个小时,终于到家。

林宛白把自己从里到外洗了三遍,皮肤搓的通红,直到身上陌生男人的气息终于不在时,她才从浴室出来,走路时腿间还是特别疼。

“小白,女孩子不管到什么时候都要自重、自爱,哪怕是遇到真心相爱的人,也不要轻易交出自己!这样,以后的丈夫才会珍惜你。”

曾经妈妈的话言犹在耳,林宛白咬住手背。

手机响了,她接起来是医院打过来的:“林小姐,你外婆的医药费下周一前必须交了!”

“我知道了……”

林宛白挂了电话,就开始换衣服。

生活就是这样残酷,连个悲伤的缓冲时间都没有给她!

舍不得钱打车,又坐了两个多小时的公车,到了时都快中午了,林宛白看着周围的建筑,这是冰城有名的一带富人区。

算是轻车熟路,进了别墅内。

林宛白手指已经下意识攥紧,每次来这里对她都是折磨,可是没办法,医院的外婆还等着交医药费。

刚进门,就被王妈给拦住了,“大小姐,老爷今天不方便见你,他和夫人正接待贵客呢!”

嘴上虽然称呼着大小姐,可态度上丝毫不客气。

平常她可能转身走,但今天不行。

林宛白佯装出要离开的姿势,趁着对方放松警惕时闪身往里面跑,王妈急忙拦着,“大小姐,你可不能进去!夫人,夫人——”

“啪!”

林宛白陡然被扇了个耳刮子。

走出来的李惠气势汹汹的瞪着她,“小贱人,谁让你进的!”

林宛白捂着火辣辣的脸,对这样的针锋相对已经习惯了,十多年前想要上位的李惠逼到她妈妈跳楼,而当时才8岁的她亲眼目睹这一切,疯了般的冲向人群中偷笑的李惠,不知道是不是报应,李惠倒地后流掉了肚子里未出世的儿子。

“我找我爸。”林宛白想到外婆,只能忍气吞声。

“你爸没功夫见你!家里有贵客,别在这给我添晦气,赶紧滚!”

“我找我爸有重要的事!”

“能有什么重要的事,还不是要钱?”李惠冷笑,咬牙切齿的,“一看到你这张脸,我就想到你死了的贱人妈,一身晦气!死就死了呗,还留下你这个小贱人来天天讨债!母女俩都贱!”

现在只要一闭眼,都还能想起妈妈倒在血泊里的样子。

林宛白好像又回到了8岁的时候,疯狂的冲上去,“不许你说我妈妈!”

可旁边有王妈扯着,还不等她近身,李惠已经又劈头盖脸的给了她一巴掌。

“不知道有贵客,吵什么!”

似乎是听到动静,林勇毅走过来皱眉沉喝。

李惠忙过去,第一时间告状,“老公,都是你的好女儿出言不逊!”

林宛白没心情和她掰扯,说重点,“爸,医院那边催外婆的医药费……”

“改天再说,现在家里有客人,你先回去吧!”林勇毅不耐烦的直接打断。

“拿不到钱,我不会离开。”林宛白不动。

“老公你看她什么态度!”李惠从来都会找准时机,一脸的委屈,“刚刚我就劝说让她改天再来,偏偏不听,硬要往里闯,还……还拿当年的事情讽刺我!你要知道,咱们的儿子就因为她死了,她还说活该你林家没有人继承香火!”

林勇毅果然大怒,握着的健身球砸过去:“畜生!”

林宛白稍稍偏头躲过了,可下一秒,林勇毅就猛地踹了她一脚。

男人不同于女人力气很重,她被踹中了肋骨,整个人都向旁飞去,然后撞在了用大理石包的柱脚上,只发得出声闷哼。

疼痛到模糊的视线里,大理石旁有双程亮的皮鞋。

顺着笔挺的裤腿往上,林宛白触上了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一双沉敛幽深的眼眸。

3

短短数个小时内,没想到竟再次相见。

原来林家人嘴里的贵客是他。

男人和她一样,眼里划过丝微怔,但只是转瞬即逝,居高临下俯视她的样子,下巴犀利的线条都没有半点变化,像是世界上最冷酷无情的神。

林宛白没有再看他一眼,也并没有奢望他会向自己伸出援手。

旁边站着的林瑶瑶,此时蹲在她跟前,一脸的天真无邪,“姐姐你也真是的,不要每次来都惹爸不高兴,明知道他一直血压高!”

“爸,您也消消气!有什么话就好好说,更何况长渊哥哥还在呢!”

林瑶瑶和李惠一样,永远在林勇毅面前扮演贤妻和乖女,顺带踩她一脚。

林勇毅火气消了不少,解释道,“长渊,让你看笑话了!”

霍长渊只牵了下唇角,一脸漠然,似乎对于别人的家务事并不关心。

林瑶瑶从钱包里拿出薄薄的人民币,“姐姐,我这里只有三千块,还是从上个月攒下来零花!虽然爸爸有钱,但你也知道,我从来不乱花钱的!”

鬼话连篇,谁信?

“林宛白,还不快走!”林勇毅厉声。

如果不走,免不了又遭到毒打。

不想在他面前再表现出狼狈,林宛白捏着杯水车薪的三千块,拂开林瑶瑶伪善扶过来的手,咬碎了牙硬生生自己站了起来,挺直背一步步走出别墅。

身后传来李惠没好气的喊,“管家,赶快来把地毯换了!脏死了!”

别墅距离公交站,要走挺长一段路。

林宛白将紧紧攥在手里的三千块揣在兜里,她没有选择将钱扬在那对母女脸上,不是她没骨气,因为这是林家的钱,而林家欠她的。

“叭――”

她回头,看到身旁不知何时跟上来辆白色路虎。

认清里面的人,林宛白脚步不停,可路虎却加油后猛个急刹车挡在了她前面。

林宛白想绕开时,男人已经打开车门迎面走过来。

从唇角勾起的弧度和眼神里,她能看得出似乎在说:早知如此,何不乖乖收了他那两万块钱。

“给你。”霍长渊递过来个冰敷袋。

林宛白看到上面有医药的名字,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好心,没有接,然后他干脆丢在她怀里,她只好拿起来放在右额上,同时警惕的看着他。

霍长渊始终背在身后的右手拿出来,手里有盒药,扁扁的似乎只有一粒,还有瓶矿泉水,“。”

“我看着你吃。”又补充了句。

林宛白这才明白,他追上自己的真正目的。

“不用了。”

她只接了药盒,就仰头直接将药干吞进嘴里。

从嗓子眼里干干的滑下,药片刮的很疼,但她一点都不表现出来,抬头发现他正眯着眼眸盯着自己,带着审视。

她别过脸。

霍长渊甩着车钥匙,“上哪,我送你一程。”

“不用了。”林宛白只重复这句。

然后便见他弯身坐进车内,毫不犹豫的扬长而去。

4

俱乐部,VIP包厢。

“哐当”一声,桌案上的一颗黑八被精准的击入洞中,霍长渊将球杆递给身旁的服务生,从烟盒里倒出根烟,点了往洗手间方向走。

靠在吧台的秦思年见状,朝着桌案边的女郎示意。

女郎很妩媚的笑了下,立即放下手里酒杯,婀娜多姿的跟上。

十分钟后,霍长渊和女郎一前一后走出,后者精致的妆容上满是失落,走到吧台前冲着男人摇头,“秦少……”

秦思年闻言,走到霍长渊身边,“长渊,还是不行?”

霍长渊皱眉。

将身上外套脱掉,上面还残留着香水味,让他很不舒服。

“你不会真的喜欢男人吧?”秦思年笑。

“滚。”霍长渊斜过去一眼。

“开个玩笑!”秦思年摸着下巴,随后认真分析起来,“前天晚上不是开荤了?而且那女的我看被你折腾的挺惨,证明没问题啊!”

霍长渊是个冷情的人,这么多年身边从来没有过女人。

不是他清心寡欲,是……硬不起来。

他也曾看过这方面的专家,都说没有任何毛病,可那些扑上来的女人哪怕使出所有招数他也一点冲动都没有,甚至还觉得嫌恶。而且他能笃定,他绝对对男人没有兴趣。

这些年都这么过来了,直到那晚,沉睡了三十年的欲望彻底苏醒。

霍长渊想到她带给自己销魂的紧致感,下腹一紧……

他重新接过服务生手里的球杆,喉结滚动,“打球。”

秦思年也接过球杆,却在他肩膀上拍了拍,笑的意味深长,“长渊,你请好吧,这事就包在兄弟身上了!”

林宛白轻轻推开病房的门。

里面静悄悄的,她也尽量不发出声音,生怕打扰到病床上两位老人的休息。

不是独立的病房,外婆的邻床还有个同样年纪的老太太,得的是肺病,虽然这样很不利于外婆休养,可是没办法,她连现在这样的病房都快住不起了。

多亏闺蜜救济了一万,加上从林瑶瑶手里拿的勉强将上个月拖欠的还上,只是这个月的钱又还没有着落。

林宛白将外婆的手贴在脸上,纹路间传递的温暖,让失去初次和遭到毒打的难过全部氤氲上了眼眶。

掉了几滴眼泪,她就忙擦干,害怕外婆醒来后发现异样。

8岁时她失去了妈妈,让李惠的儿子流掉以后,虽然她年纪小送不了警察局,但林勇毅将她撵出了林家。从此她就一直跟着外婆过,所以外婆对她来说,是这个世上仅剩的亲人了。

林宛白看了眼外面的夕阳,想到外婆爱吃的烤红薯。

虽然医生不允许,但是偶尔少吃一点点还是可以的,她轻手轻脚的离开,出了医院往马路对面走,远远的能看到小贩们在热情的叫卖。

刚走到夜市的街口,感觉身后有阵脚步声。

不管她加快还是放慢,脚步声都在。

准备回头时,,整个人就晕了过去。

5

林宛白恢复意识,就伸手摸向发疼的脖后。

环顾四周,又是陌生的环境,等她确定自己是处在酒店的套房时,顿时一个激灵。

似曾相识的“哗啦”一声,浴室门拉开。

林宛白满眼惊恐,果然看到男人高大的身形只围着条浴巾走出来,胸肌壁垒分明,只不过这次他拿了条毛巾在擦头发。

“你、你……”她紧张的磕巴起来。

四目相对,林宛白感觉自己的手都在抖。

垂眼间,万幸的是自己身上的衣物都还完好,察觉到沉稳的脚步一步步逼近,她眼底充满了慌乱:“……你要干什么?”

他就像是只充满野性的兽,骤然出现在平和的人间,让人无法忽视的危险存在。

眨眼间,男人高大的身影已经笼罩在她上方。

有什么划过皮肤,她甚至来不及看清楚,双手就被高举过了头顶,任人宰割的姿势。

“你说我要干什么?”

霍长渊眼眸一鸷,手上微微用力。

领口露出紫色的蕾丝边,隐隐可见的春光,刺激着他三十年从未有过的亢奋在血液里沸腾。

洗澡出来后看到床上多出来的人,他就知道是秦思年干的好事。

也真奇怪,那天在俱乐部的女郎,在他身上一丝不挂媚的能滴出水来他也无动于衷,而现在只是闻着她身上的味道,他竟然就已经有些按捺不住……

“放开!不然我喊人了!”林宛白真的害怕了,嗓子沙哑。

霍长渊的眸色很深,没有丝毫动摇,“你可以随便喊,我喜欢你叫,你越叫我越爽。”

意识到他想要做什么,林宛白惶恐叫着“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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拼死挣扎间,她歪头咬了他手臂,霍长渊没有防备,吃痛,她就趁着空当连滚带爬的从床上下来,躲到相对距离远的落地窗边。

第一次是意外,第二次如果再被他得逞,她得呕死!

林宛白望着下面川流不息的车水马龙,扶着铁栏,手心里全是汗,“不要!你别过来,不然、不然我跳下去……”

“只要你敢,跳吧。”霍长渊脚步慵懒。

他的表情和语调一样,平稳中带着嘲弄。

霍长渊说的对,她的确不敢跳。

这里是16层,林宛白不仅是因为有恐高,而是当年她妈妈就是选择这样结束生命的,这就是个梦靥,脑海里都是躺在血泊中的妈妈。

看着眼前步步紧逼的男人和他眼眸中的狠戾,林宛白感到无望。

从身上的挎包里翻出一把军刀,她伸开左腕,将刀刃抵在上面,“你别逼我!”

力气全压在握刀的手上,用劲,就感觉到鲜血正一滴滴的往下流。

霍长渊倒是停下了脚步,却嗤笑了一声。

嗤笑她的惺惺作态。

他眉眼间一片冷漠,仿若这世上什么事情都不值得他萦绕于心,甚至还叼了根烟点燃,一边吞云吐雾一边淡定的看着她血流不止。

血越来越多,地毯上红红的绽放。

林宛白失去意识的前一秒,听到他说:“林宛白,。”

6

“你醒了!”

林宛白一睁开眼睛,就看到面前笑成花骨朵的小护士。

熟悉的消毒水味不用确认就知道是在医院里,昏迷前的记忆涌上,最后似乎跌进一个温热的怀抱中。

她低头看向左腕,稍稍一动都疼,小护士忙制止,“你别乱动!缝了有六针呢,小心伤口崩开!你也是的,干嘛这么想不开,割那么深多疼啊,好在没伤及动脉!”

林宛白尴尬。

其实她没真想死,就算真想死也得先买份保险,受益人填上外婆。

只是想用这个办法阻止霍长渊再靠近自己,也没想割这么深,但毕竟没有经验。

林宛白看着身处的独立病房,皱眉,“医药费……”

“别担心,医药费送你来的那位先生都交过了!”

林宛白没有感激,费用就是该由他出的,这一切都是拜他所赐,自己不告他绑架已经够善良了!

想到昏迷前他的所作所为,警惕起来,“……他人呢?”

“把你送来就走了!”小护士耸肩表示。

林宛白闻言松了口气,却也并不意外。

狠戾、冷酷,完全是霍长渊给她的直观印象,从他能纹丝不动看着她一滴滴流血到昏厥,送到医院应该是只要确定不会死不担责任即可。

“你现在贫血,尽量别有大幅度动作。还有,那位先生给你交了三天的住院费,好好静养吧!”小护士很细心的给她掖了掖被角,欲言又止,“以后别这么傻了,为情多不值……”

为情?

林宛白嘴角一抽。

猛然想到什么,她急忙叫住离开的小护士,“等等!我的军刀呢?”

地下pub,林宛白拽着袖子,挡住左腕还未拆线的伤口。

当天她吊完瓶就出院了,把三天的住院费退了,没想到那家医院贵的吓死人,竟退了小五千。

这笔钱她当然不会还,不像是那晚的两万块,这钱她心安理得。

只是她割腕时的军刀不见了,从小护士那领的随身物品里没有,去了酒店也说没有看见,就这么不翼而飞了。

林宛白不知道怎么办,这把意义不同的军刀是她最重要的东西,随身携带多年从未离身过,而一把有年头的军刀,派出所又不可能立案,想到这她不禁更着急上火。

“小白,十二号包厢要酒!”

林宛白应了声“这就去”,快速往托盘上摆酒。

推开包厢门,是她每晚常见的纸醉金迷,里面男男女女的很多,都是衣着华贵的有钱人。

林宛白保持着服务员该有的恭敬谦卑,低着头端着酒走向里面的茶几桌上,沙发正中央的男人叠着腿,很随意的坐姿,却极具有存在感,沉敛幽深的眼眸,沉默中透出一股矜贵,直逼人心。

真是……!

林宛白将酒瓶依次放好,起身就想离开。

托盘却被人给按住了,她看到对方一双好看的桃花眼,“别走啊,酒还没起!”

秦思年早就把她给认出来,心里想着嘿,这敢情好!省了他再大费周张,自己上门!

林宛白扯回托盘,想要告诉对方会有同事过来负责,眼角余光里有银色的光一闪,她下意识的看过去,动作不由全部停住。

男人修长、骨节分明的指间,甩着一把军刀。

7

霍长渊只用刀尖,就将一瓶XO撬开了。

林宛白紧紧盯在刀上,“这把军刀……”

霍长渊很娴熟的在指间甩弄,眼神似乎在笑,“这把军刀不错,瑞士的,刀柄的手感度还是刀刃的纯正度都是上乘。”

“它是我的!”林宛白绝不会认错。

怪不得哪都找不到,原来是被他给顺手牵羊了!

霍长渊手腕一收,却是没有还给她的意思。

两人的对话早就引起包厢内的围观,此时有微醺的公子哥笑道:“想要刀还不容易,把衣服脱了!”

林宛白僵住。

周围哄堂而笑,这对他们有钱人来说游戏一样。

“要不然哥几个帮你扒光了,扔到大街上也成!”

林宛白手捏的很紧,关节处白到发青,她望向霍长渊,依旧是那张千年不变的漠然脸。

霍长渊同时也在凝视着她,包厢内灯壁辉煌,她此时的神情和在林家遇到时一样,像是独自一个人站在悬崖峭壁上,眉眼间却满满都是倔强。

霍长渊有瞬间的失神。

见她手放在衣扣上,他冷了眉眼,“为了把破刀,至于?”

不是破刀!

林宛白在心里反驳。

可是他这种人哪里懂,她咬紧牙,周围人看好戏的目光令她难堪。

秦思年早就看出来门道,瞪了眼没有眼见的公子哥,上前说:“要不这样,你给咱们唱首歌助助兴吧!”

完全拿她当玩物一样寻开心,林宛白心里感到很耻辱,但是唱歌总比脱衣服好得多!

她接过麦克风,看着投影布里放出来的歌,豁出去的开嗓:“喔喔喔喔~~命运就算颠簸流离,命运就算曲折离奇,命运就算控制着你做人没滋味……”

一曲终于结束,包厢内却鸦雀无声。

秦思年抠着耳朵,痛苦的问,“姑娘,你故意的吧?”

五音不全的林宛白被问的很尴尬,“我已经超常发挥了……”

秦思年彻底无语了。

“你。”

始终不出声的霍长渊,突然开口道。

林宛白看向剩下半瓶的XO,咬牙,“喝了你就还?”

霍长渊不急不缓的点了根烟,很淡的点了下头。

林宛白看到白色的烟雾从他嘴里吐出来,迷蒙成一团,隐约能看到烟雾后冷酷勾起的唇角,她判断他话的可信度,用三秒钟下了决定,大步上前拎起酒瓶。

她仰头前,冲他说,“这么多人都是见证,记住你答应的!”

林宛白并不是滴酒不沾的人,但也就浅尝而止,这样烈的酒还是头一次。

辛辣从嗓子眼一直燃烧到胃部,喝了几口就撑不住了,可她没有放下酒瓶,而是咬咬牙,继续将剩下的往嘴里面灌,她唯一的念头就是要拿回自己的刀。

秦思年有些被惊到,“长渊,这姑娘看起来老实巴交的,没想到真带种啊!”

虽然半瓶,这样的烈酒一般男人都受不住,更别说她一个女人。

霍长渊眸色看起来无波,深处却积聚了深邃光晕。

这才哪儿到哪儿,更带种的样子他都见过!

“我都喝完了!”

林宛白将酒瓶倒过来空了空,里面只有几滴酒液滑落。

她用袖子擦了擦嘴,看向霍长渊,“现在可以还我了吗?”

然后腿一软,向前栽去。

8

第二天早上,林宛白是在头疼欲裂中醒来的。

她发现最近自己身上总发生这样的事,这已经是第三次睁开眼就是陌生的环境。

说陌生的话,又还是酒店套房的标准装潢,林宛白下意识的去看浴室的方向,好像觉得下一秒门就会像前两次那样拉开,等她快看穿了,终于确定里面是没人的。

还没等松口气,她差点叫出来。

虽然没光着,可身上自己的衣服都不见了,包括贴身的那两件,取而代之的是一件宽大的男士衬衫。

“醒了?”

落地窗处传来沉静的嗓音。

厚实的窗帘微动,从后面走出夹着烟的高大身形。

霍长渊依旧是只围了条浴巾,坐在床尾,指尖的烟气还在缠绕,隔几秒往左手握着的烟缸弹了弹烟灰,视线一抬,“等会把药吃了。”

林宛白注意到枕边放着的白色小药瓶,被冷水从头浇到脚。

“昨晚……”她的手发抖,感觉白割腕了,“你都对我做什么了?”

“该看的都看了,该摸的也都摸了。”霍长渊眉眼戏谑。

“你趁人之危!”林宛白眼前发黑。

霍长渊将烟蒂捻灭,幽幽的说了句足以让她狂喜的话,“不过没到最后一步。”

“……真的?”

跌到谷底崩溃的林宛白被捞上来,不敢置信。

霍长渊眼尾微微往上吊着,讽刺她,“我怕你醒来后自杀。药是消炎的,你昨晚喝那么多酒,容易刺激刀口。”

“……”林宛白抿嘴,缩了缩缝针的左腕,心里却很激动坏了,很快想到另一个问题,呐呐的问,“那我的衣服哪去了?谁给我换的?”

“吐脏了,扔了,我换的。”霍长渊很惜字的回。

林宛白听到前面还好,听到后面不由攥紧手。

不过不管怎么说,没再被他碰就好!

见他有所动作,林宛白浑身都警觉起来。

倒是没有像之前那样扑过来,却是直接扯掉浴巾,露出仅有的四角裤,当着她的面就肆无忌惮的开始穿衣服,壁垒分明的胸肌,结实的小腿,还有下面……

林宛白低下头,不敢斜视。

有什么东西扔过来,她下意识地伸手接。

看清楚后,失而复得的喜悦难以掩饰,林宛白双手紧紧握着折叠的军刀放在胸前,生怕会再次丢掉,抚摸着边缘,那人笑起来的眉眼也浮现在眼前……

“这破刀这么重要?”霍长渊不屑。

割腕那天,送到医院里,哪怕昏迷不醒时她还始终握在手里不肯放,两个护士费了很大力气才扒开她的手指。

“嗯。”林宛白点头。

军刀已经找回,深知此地不宜久留,她掀开被子穿鞋就要离开。

路过霍长渊的身前,他不知何时又点燃了根烟,朝她吐了口烟雾,“你就穿这身走,露着两条白花花的腿?”

林宛白低头,也意识到不妥。

然后就见他将烟叼在嘴里,按了酒店内线,似乎在吩咐着让人送来一套女士的衣物。

林宛白斟酌了下,只好留下来等,不过安全起见打算去离他远一点的外面客厅。

脚步刚动,手腕被扯住了,整个人被他直接拽到了腿上,有铁般的手臂随之缠上她的腰,看着近距离放大的立体五官,夹着烟草气息的声音随之拂在眼鼻上,“昨晚什么都没做,我总得拿回点什么。”

林宛白惊慌的睁大眼睛,。

9

腰上一痛。

林宛白下意识的张嘴,却让他得逞。

她挣扎,被他固定在怀里动弹不得,只能仰着脸任他亲。

霍长渊的吻和他的人一样,强势到不容拒绝,由浅至深的倾入,呼吸几乎被完全夺走。

终于肯被放开时,她差点以为自己会窒息。

林宛白不知道那晚他们有没有接吻,但他实在是个吻技高超的男人,对于青涩果子的她来说从未感受过这样意乱情迷的吻。

感受到房间里的暧昧,她羞恼的推他站起来,推了两下,就僵硬住了,因为他变深的眸色,以及明显灼热起来的体温……

“别动!”霍长渊嗓音很粗。

他也很奇异于她每次带给自己的强烈反应。

林宛白当然不敢动,甚至连气都不敢喘。

稍稍动一动眼角眉梢,都有可能会惹祸上身,她现在就站在危险的悬崖峭壁上。

“你帮我。”

陡然听到一句,林宛白惶恐:“怎、怎么帮……”

蜷缩的右手被抓住,直接往下带。

林宛白瞪圆了眼睛。

霍长渊已经包裹着她的右手,下巴抵在她肩膀上,喘息越来越重。

灵魂就像被抽离了,整个人都处于懵逼的状态,不知道具体多久,感觉到他像座山一样把重量都放在了她身上,“嗯~”

林宛白第一次知道,叫的这么性感。

“叮咚!”

恰时响起的门铃声,让她如梦初醒。

而右手手心里的感觉,提醒着自己刚刚给他做了什么荒唐事。

看着男人餍足的眉眼,林宛白想哭。

她能不能一头撞死?

林宛白避如蛇蝎一般,几乎从他身上弹跳起来的,快步朝着门口奔。

顾不上门口服务生诧异的目光,身后像是有狼在撵,接过衣服后便护在身上,最大程度不走光地冲向走廊尽头的公共洗手间。

霍长渊办事很仔细,从衣服到鞋子,以及两件贴身都是新的,而且尺寸竟然正好,不知是蒙对的还是摸对的……

林宛白脸红,右手心也灼烫起来。

用洗手液洗了三次,她才从洗手间出来。

离开酒店时,被大堂经理给拦住了,“不好意思,林小姐,衣服的钱您还没有付!”

“……”林宛白张张嘴。

大堂经理一脸强硬的若是不付钱就要报警的表情,林宛白看着穿在自己身上的衣服,没办法脱下来,只好认命跟着到前台结账。

“会不会弄错了?”

“不会!”

衣服的价钱刚好是她退的住院费,并精确到一块钱……

林宛白凌乱了。

周末对于林宛白来说从不是节假日。

虽然不用去公司上班,但她排满了工作,今天给一家商场超市做促销,结束的有些早,看表还不到五点,距离pub的兼职还有三个小时,她准备顺便买点打折的日用品回家,如果时间来得及还可以到医院看眼外婆。

从扶梯上来,从袋子里拿出盒酸奶喝时撞上个人。

听见女音“啊”了一声,随即气急败坏的发火,“你长没长眼睛!”

“真抱歉!你没事吧……”

林宛白慌忙道歉,抬头看清对方后,觉得自己出门一定没看黄历。

“怎么没事?我新买的鞋子都脏了!”林瑶瑶怒目的冲她跺脚,指着鞋头被溅上的几滴酸奶趾高气昂的阴笑,“你蹲下来,给我把鞋擦干净,你的道歉我就收下了!”

林宛白不愿和神经病纠缠,翻出一包纸巾扔过去,转身就走。

“不许走,否则我让你舔干净!”林瑶瑶不肯轻易放过能羞辱她的机会,抓着她不放,却又忽然看到了什么,脸上表情瞬息万变,转眼就像是花骨朵一样堆满了笑:“这里,长渊哥哥!”

10

林宛白也看到了走过来身形高大壮硕的男人,穿着黑色西装,里头是件炭灰色的衬衫,领带打的一丝不苟,露出来的名表和铂金袖口都彰显着他的不菲身价。

最不想见的人来了一双!

林宛白决定,以后出门都要看黄历。

“长渊哥哥,你要的文件我替我爸送来了!”林瑶瑶一脸单纯无害,完全没有刚刚的嚣张跋扈,美眸里饱含期待,“不过我爸说,里面有几个小细节想要再听听你的意思,不如我们边吃边聊吧?”

“也好。”霍长渊似是沉吟了下。

林宛白拎着袋子往后退,打算无声无息的消失,忽然被他目光瞥过来,“林大小姐也在,那就一起!”

“……”林宛白激灵了下。

林瑶瑶亲密的挽住她,“就是呀姐姐,咱们一起吧!”

林宛白被喊的头皮发麻,不等拒绝的话说出口,就已经被林瑶瑶硬拖着走。

商场四楼就是餐厅,门口服务生规规矩矩的行礼,林宛白用全身毛细孔在抗拒,却仍是被按在了餐椅上。

林瑶瑶一撒开手,就很优雅的绕到对面坐在男人身旁,似乎表现的每个小细节都很注重。

林宛白看向林瑶瑶随手放在椅后的爱马仕,她别说买甚至都没摸过,但是知道基础款牛皮的价格没有十万也有八万,而林瑶瑶这个是鳄鱼皮价格还要翻一倍,完全够外婆一年的医药费。

waiter这时将每个人的菜单递上来,林宛白打开看到价码后又合上了,牙疼的说随便。

这里的每一盘菜都让她罪恶。

林瑶瑶接了句“姐姐,我帮你”就开始翻阅,漂亮又精致的小脸粉扑扑的,不时指着菜单笑吟吟的询问身旁男人,眼神里欲语还休。

林宛白看在眼里很恶毒的想:恶男作女,绝配!

点完餐,waiter拿着菜单离开,面对这两个人,她怎么吃得下去,林宛白决定吃两口就找机会开溜。

端起手边的白水杯,就听到男音饶有兴趣的响起,“林大小姐这身衣服不错。”

“……”林宛白差点呛到。

偷偷在磨牙,身上穿的就是那天他打酒店电话叫来她结账的那套,事后她当然不可能扔,平时都是在淘宝捡便宜货,她买一年衣服加起来也不到五千块!

林瑶瑶见霍长渊看她,心里涌起忌恨。

她算哪门子的林家大小姐,整个林家上下众星捧月的只有自己!

今天好不容易创造出来的机会,霍长渊又破天荒的答应一起吃饭,林瑶瑶为了在他面前表现善良温婉,硬着头皮拽她来餐厅,但实际上很不痛快,明明可以二人世界,偏偏被她给插了一杠!

林瑶瑶保持形象,故意天真的歪头,“是呀姐姐,你在哪里买的?哪天有时间,陪我也买两身!”

“我忘了……”林宛白又喝了两口水顺气。

好在waiter开始上菜了,没有让这个话题往下继续。

林宛白拿叉子卷意面,盯着摆盘的西兰花,盘算着找个什么样的时机溜走……

“啪嗒!”

她手里的叉子掉在盘子上。

餐桌下,从她的小腿蹭了上来。

11

林宛白全身僵硬掉。

这只脚当然不可能是林瑶瑶!

她抬头,看到霍长渊正低眉慢条斯理的切牛肉,手腕的铂金袖口闪烁着光,在林瑶瑶说起文件内容时淡淡回应上两句,眼里噙着丝笑,对桌下发生的事情恍若未闻。

这男人可真闷骚……

林宛白攥紧手,咬牙瞪着他。

眼神的警告似乎没用,那只脚还在肆意往上,摩挲过膝盖似乎要往更深的地方……

她“嚯”的一下站起来。

对面的霍长渊和林瑶瑶都抬眼看向她,前者气定神闲,后者表情惊讶,“姐姐,你怎么啦?”

林宛白憋红着一张脸,又无法拆穿,“我……我上个洗手间!”

扯掉身上的餐布,她转身去往洗手间的方向。

洗完手蘸着凉水往脸上拍,餐厅冷气开得很足,各个角落都很凉爽,镜子里她却像发着高烧的病人。

因为购物袋还在座位上,又没办法一走了之,林宛白只好蹲在垃圾桶旁边,掏出手机玩贪吃蛇消耗时间,打通关看看时间差不多,她才磨蹭的回到餐桌上。

林瑶瑶拿餐布优雅的擦着嘴,“姐姐,你怎么去了这么久,我和长渊哥哥都吃完了!”

“没事,刚好我吃饱了。”林宛白很合心意的点头。

出了餐厅,立即准备分道扬镳,只是张嘴话还没说出来,林瑶瑶忽然上来挽住她,冲着霍长渊撒娇,“长渊哥哥,今天家里司机送我出来的没开车,你看姐姐提着这么重的东西,要不你送我们一程吧?”

这话里的司马昭之心林宛白岂能不知,自己完全是个被利用的小棋子。

她提了提手里轻巧的袋子,表示,“我不……”

“一起下地库取车。”

霍长渊音量控制的刚好压过她的,按了电梯。

林瑶瑶脸上一喜,打着自己的小算盘,“好啊,长渊哥哥,那等会先送姐姐吧!”

白色的路虎,林宛白和之前一样,被林瑶瑶满嘴“姐姐”的硬塞上车,然后毫不留情的甩上车门,颠颠跑到前面的副驾驶上,眼睛像是长在开车的男人身上。

林宛白对这样的安排很满意,不用担心有人再将脚伸过来。

沿途逐渐是熟悉的老旧街景,连个红绿灯都没有,因道路狭窄车行也逐渐缓慢起来,从后视镜男人的目光里,林宛白能读懂他似乎在说“你就住在这儿”的讶异。

“前面路口停就可以!”她不以为意,指着说。

关上车门,前面林瑶瑶戏演得很足,“姐姐再见!”

林宛白提着袋子扭头走。

外婆那来不及,到家放了东西就得赶去pub,时间对于她来说每分每秒都太宝贵了,都浪费在了两头猪身上!

那抹倩影消失在楼道里,白色路虎重新发动,行驶入主道没多久,便打右闪停在了路边,霍长渊的耐心似乎全部用完,声音淡淡无温,“我忽然想起公司还有事,你拦出租车回去。”

“……长渊哥哥?”

“。”

林瑶瑶看着消失在视线里的路虎尾灯,简直气疯了!

12

“你们看到没,那个霍总好帅好man啊!”

“个子好高,身材也好棒,还有那张冷漠脸……这种禁欲系男神真是分分钟杀伤力爆表啊!好想成为玛丽苏剧里的灰姑娘,给他生一堆小猴子!”

热闹的pub里,洗手间向来是服务人员偷懒的地方,自然也躲不过八卦。

林宛白知道她们讨论的是谁,刚刚在门口时看到一群人浩浩荡荡进来,其中就有他,走在人群中鹤立独群,引得女服务员们花痴一片。

不过只听林瑶瑶叫他长渊哥哥,倒是才知道他姓霍……

霍家,在冰城响当当的显赫家族,势力占据着半个城,多年来地位不可动摇,就连官员见到霍家的人都要给几分薄面,如今的霍氏企业更是风生水起。

林宛白想到自己竟跟这样一个男人纠缠过,傍晚时他还向自己伸腿……

她低头摸着小腿,没人注意她的小动作,八卦的热情愈渐高涨,“霍总和秦少他们可不一样,虽然每次来都会点人的,但从来都不会要人!你们说,他会不会是哪方面有问题啊?”

林宛白想到那晚的激烈,和他强势的吻……

“他绝对没问题!”她几乎脱口而出。

“要是没有问题的话,那只能是取向上面……”对方看看她,抛出一个十分大胆的猜测,“难不成是喜欢男人?”

“他绝对不喜欢男人!”林宛白很笃定。

这下轮到所有人都惊奇的看向她了。

林宛白尴尬,也觉得自己表现异常,支吾着想解释,发现目光忽然都移到了她身后,不觉回头,差点一个踉跄。

霍长渊单手插兜站在门口,灯光打在头顶,嘴里还有刚吐出来的烟圈,袅袅白色的雾飘过来,伴随着他似笑非笑的声音,“没想到你挺了解我。”

“……”林宛白想撞墙。

随着被八卦的主人公出现,她和其他服务员趁乱逃出洗手间。

没多久通知她去送酒,是霍长渊所在的包厢,其他人都不在,躲不过去只好硬着头皮敲门而入。

里面没人唱歌,音乐也停了,包厢里只有五光十色的射灯,而且那群公子哥都不知道哪里去了,只剩下霍长渊一个,那张线条立体的脸在灯光下半明半暗,气场强大的绝非常人可以企及。

林宛白不得不承认,他的确是个很有魅力的男人。

光是他往烟缸里弹烟灰的模样,让刚刚那几个女服务员见了,估计得疯掉。

林宛白目不斜视,眼观鼻观心,欠身将酒放好,拧开酒盖就想撤离,霍长渊没抬头,但夹烟的手指朝着她虚空一点。

“给我倒酒。”

林宛白没有动。

霍长渊将烟叼在嘴里,“你不倒,就叫你们经理来!”

叫经理来不扣光她的钱?

林宛白打起精神,忙赔笑,“先生,我这就给您倒……”

把冰块夹在玻璃杯里,她握酒瓶的手有些颤,因为即便她没有抬头,也能感觉到有两道目光紧凝在自己身上,像是要灼出两个窟窿来。

林宛白眼角余光瞥向门口,懊恼自己进来时带上了门。

军刀放在了挎包里,没带在身上……

林宛白往下沉了口气,浑身都提升到戒备的状态,如果等下他若有不轨行为,她就拿出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出去,不然就扯嗓子大喊,毕竟这里她有很多熟人……

蓦地,她的手被一只大手覆盖住。

果然来了!

心神一凛,想着刚才心里筹划的,林宛白正想抽身往外跑时,听到他漫不经心的开口。

“林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