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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五一,好友大刘突然被警察带走了,原因是涉嫌奸杀黄姨的养女毛晓瑛。得知消息后的我,脑袋一“嗡”——

毛晓瑛是黄姨唯一的养女,而大刘又是黄姨十分看好的准女婿。大刘追了毛晓瑛好久,两人才确定了恋爱关系,也马上就要正式成为一家人了,怎么会突然发生这样的惊天变故?

更何况,以我对大刘的了解,说他会杀人,我打死都不信!

我叫王华峰,1995年出生于甘肃庆阳。大刘与我同岁,来自甘肃天水。2013年,我俩作为西北师大的大一新生,分进了同一宿舍。

大刘的父母在他12岁那年,开着三轮车去贩水果出了车祸,双双去世。叔叔婶婶接手了大刘以及大刘父母留下的遗产,但他们一直苛待大刘,丝毫没有温情可言。

大刘从高中起就要自己解决生活费,原本高考分数都够上复旦的大刘,硬被叔叔婶婶给改成了西北师大,因为他的分数上西北师大能免学费。

而我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8岁时,我的父亲去世,母亲于次年带着我改嫁邻村的老鳏夫。同年,母亲生下与我同母异父的龙凤胎弟妹,至此,我的噩梦开始。

继父对我非打即骂,稍个不如意,就把我吊着打,还多次猥亵我。我说给母亲听,她不仅不相信,还骂我白眼狼,说吃着人家的饭还编瞎话,我这个儿子算是白养了。无奈之下,我从初中起就住校,靠着假期打工养活自己。

相似的悲惨经历,让我和大刘更加惺惺相惜,对待彼此也愈加真挚。入校后,我买完被褥充完饭卡,兜里就只剩300多块钱,大刘也和我差不多。为此,我们从入学后第二个礼拜就开始一起打工。

我俩混迹各个学生兼职群,代取快递、外卖,代打卡点名,代发传单,每逢小长假,都要提前开始在网上搜罗,设法找到日工资最高的假期工。

辛苦工作的同时,为了拿到奖学金,我们还要打完工回来拼命看书学习。

大一第一学期快结束时,我那多年未见,早就定居在兰州的亲叔叔赶来看我,塞给我一千块钱,我和大刘才得以第一次“豪横”地出去吃了一次烤羊肉。

两杯辣酒下肚,大刘信誓旦旦地拍着我的肩膀说:“你叔以后就是我叔,谁他妈对咱俩好,我记一辈子!”

大二下学期,我们通过学校社团了解到了短视频。为了温饱,我俩用寒假打工攒下的资金购置了拍摄设备,并开始自学短视频剪辑。

我俩还申请了学校的困难生补助,成功得到了属于我俩的专属宿舍后,便开始了在宿舍没日没夜地拍摄生活。

没有钱买多余的道具,更不可能有资金雇人化妆,我们只好选择模仿秀方向,就是用廉价的垃圾袋和废报纸做道具,利用节选出来的经典影视剧原声配音,加上自己的夸张出演来博流量。

前期几乎没有收益,我俩的温饱都成问题,曾经有过数周穷到只能靠热水冲酱油,就着大饼度日。

我主要负责出演和剧本,大刘负责拍摄和剪辑,许是当时短视频刚步入大盛阶段,我们那拙劣的表演居然还收获了不错的播放量和粉丝量,不出半年,我们在各个平台的收益就已足够我们的生活费了。

可我们收入稳定后,我突然发现大刘又开始省吃俭用,再三追问,才知道这段时间他竟然悄悄资助了一个大一的贫困新生。

他说他看那孩子木讷又怯懦,挣不来钱还总被人欺负,实在心里过意不去,才资助了几个月!

也是从那一刻我知道:懂爱的会爱的,并不一定都是被爱着长大的,也有可能像大刘这样,因为极度缺爱渴望爱,而更懂得爱和温暖的深刻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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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说大刘奸杀黄姨的养女毛晓瑛,真是打死我都不会相信的。

我们和黄姨相识于大三下学期,那时不准备考研的同学基本都出去找实习单位了,我和大刘压根就没考虑过考研,继续一心扎在做短视频上。

模仿秀流量到达峰值后,我们的收益开始严重下滑。调整了一段时间,我们又瞄上了美食方向,不同于李子柒的精致古风视频,我们断定有烟火气又充满温情的市井视频会很受欢迎,而且做的人刚好又不是很多。

于是,我们将目光对准了学校步行街旁的一条“学生巷”,那条巷子老旧,不临主街,全是餐饮小吃,而且价位便宜,种类齐全。

我们挨家挨户地去解释我们想找一家铺面合作拍视频,一方面可以给商户视频分成,另一方面还可以为商户引流,但人家都觉得我俩有神经病。

就在我们要放弃的时候,我们注意到了巷尾的一家米线店,老板娘黄姨在店门口贴着招聘。

大刘就借口应聘,和黄姨聊起了天,之后又像模像样地帮黄姨清了几台桌,便彻底赢得了黄姨的欢心。

末了,大刘才认真地和黄姨谈了我们的设想,然后黄姨居然似懂非懂地答应了下来。

我们入驻黄姨的米线店后,立马一边给黄姨打小工帮忙点餐上菜,一边做视频拍摄筹备活动,等客人都散去后,还要清洗后厨做装修装饰,经常忙到后半夜。

黄姨早年丧夫,唯一的养女毛晓瑛也常年不在家,见我们手脚勤快又吃苦耐劳,还把店的里里外外收拾得焕然一新,也十分开心。

她说是我们两个年轻小伙子的到来,让她又重新感受到了生活的热闹和温暖。为此,黄姨也一直十分配合我们的拍摄,经常打着哈欠也要坐在店里听我们讲拍摄角度和拍摄要求。

因为我镜头感比较好,又和黄姨的下颌线有些神似,所以我和黄姨在视频里饰演母子,而大刘依旧负责拍摄和剪辑。

为了让黄姨能在镜头前不尴尬,又不影响客人就餐,我和黄姨在后厨的镜头几乎都是夜晚没人时摆拍的,而有客人时,只拍我知足常乐、乐此不疲上菜的镜头。

这就造成了大刘的工作量奇大,但好在我们三人都很齐心,还甘之如饴。等视频拍摄这一关终于过了,攒够一定存稿,第一次开始上传后,却意外发现,虽然画质流畅、人物设定温馨,但播放量却很有限。

一番研究后,我们总结出视频问题出在缺乏故事性上。于是,我们痛定思痛,一边继续给黄姨帮忙,一边开始思索故事情节。

但两个大男人从头开始学习创作精彩的故事实在太烧脑,为了珍惜脑细胞,我们吸纳了一名擅长写故事的新成员多多。

这个圆脸、小个子、肉乎乎的城里女孩,不仅为人真挚且业务能力巨强,对待我们提出的要求总能极其敏锐又迅速地拿出让人满意的小剧本。

一个月后,我们新注册账号开工,第二个视频就迎来了爆款!

三个月后,黄姨的米线店便成了附近的小网红店,更多的人慕名而来,相邻的多年老街坊都羡慕地打趣黄姨,一个人过了这么多年,临老天上掉下来这么多闺女儿子,还帮她赚钱!

3

我和多多都能看出来,虽然在视频里我和黄姨饰演母子,但在生活里,黄姨和大刘更投缘。

黄姨刀子嘴豆腐心,喜怒哀乐无时不刻地挂在脸上,她情绪不佳的时候我脸皮薄,根本不会凑前,但大刘就不一样了,他总会腆着脸三言两语就把黄姨哄得合不拢嘴。

视频收益本来说好的我们四人平分,但黄姨每次收钱后总会换成牛肉羊肉排骨鸡,变相地贴补我们的伙食。这个看似泼辣又精明的老阿姨,其实比我们想象的更加重情。

我和多多确定恋爱关系后,大刘总会酸酸地跑到黄姨跟前发牢骚,要求黄姨必须马上给他分配个对象,黄姨这时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要是她闺女要嫁的是大刘这样的小伙,她绝对不会反对!

多多听出了黄姨的画外音,顺藤摸瓜地八卦出了黄姨和养女毛晓瑛的过往——

原来,黄姨得知自己不能生孩子后,便从亲戚那领养了毛晓瑛,悉心照料到长大成人。那时,黄姨的丈夫也没有因病去世,一家三口有爱有闹,过着全天下最平凡却又最幸福的生活。

后来黄姨的丈夫去世,毛晓瑛考到了重庆念大学,可大一时突然领回来一个四川小伙,并决定立马跟人家结婚。黄姨一方面担忧毛晓瑛的未来,一方面又因为是远嫁,自然不同意。

可毛晓瑛的生母这时又因为意外失去了独子,赶来认女儿,见黄姨和毛晓瑛有了冲突,便趁机火上浇油地挑拨了黄姨和毛晓瑛之间的关系。

说黄姨养毛晓瑛全然是为了给自己养老,毛晓瑛念的本来就是不入流的大学,就算毕业了也是打工,还不如趁早把握真爱、好好过日子,甚至还给了毛晓瑛五万块钱做嫁妆。

毛晓瑛因此对生母感激涕零,对黄姨怨恨尤加,这番操作彻底寒了黄姨的心,并为此连毛晓瑛在四川的婚礼都没参加,几十年的养育之恩瞬间形同陌路。

黄姨虽然嘴上总是愤恨地骂着她的养女和她的生母一样不识好歹没有良心,但我们看得出来,她其实很思念女儿,见到多多撒娇时,她也总会先是一脸宠溺,随后又满脸黯淡。

人非草木,毛晓瑛是黄姨付出了那么多、一点点养大的孩子,怎么可能轻易忘记呢?

日子也就这样过着,直到我们刚毕业那会,黄姨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是毛晓瑛打来的,说她想回来。之后那一整天,黄姨都情绪极其不稳定,一会儿沉默一会暴躁地骂这骂那!

大刘看出了黄姨的矛盾,上前主动劝说:“你不是经常劝我们往前看,往好里看,冲着以后的福气,得过且过吗?她既然回头想找你,那就是知道自己错了,你就当以前没发生什么,好好的呗!”

黄姨听着这话,一边恨恨地反骂大刘“小兔崽子啥都不懂”,一边却又忍不住背对着我们抹眼泪。

第二天,大刘便自告奋勇地去火车站接毛晓瑛了。我至今都记得大刘在第一次见到毛晓英后,悄悄地跟我们说了句:

“卧槽,我咋越琢磨越觉得那个毛晓瑛还让我挺稀罕的!”

多多说这就叫一见钟情,我当时根本不信。没想到,慢慢地连我都看出来大刘是真心喜欢上了毛晓瑛。

毛晓瑛明明和我们同龄,却性格沉闷,有时一整天都不见得和我们说一句话,和黄姨虽然亲近,但也仅限于为了生活和生意的交流,整个人的性情和她的身体一样寡淡单薄。

但大刘就喜欢热脸贴冷屁股,吃饭的时候递筷子,择油菜的时候排排坐。为了毛晓瑛,还知道在围裙兜里揣护手霜,晚上收工也要给毛晓瑛洗过围裙才肯下班。

大刘说他就是会被毛晓瑛那种忧郁又沉闷的性格吸引,明明自己也挺难的,一遇见毛晓瑛,就本能地想让自己变成太阳,去驱散毛晓瑛生命里的阴霾,好好温暖她!

毛晓瑛回来后对以往的经历只字不提,黄姨后来问了几次,毛晓瑛也只是干活,然后随便说几句:“过得不好”“后悔了,经常挨打”之类博人同情的话。

黄姨看出大刘对毛晓瑛的怜惜,于是分外地对我们和大刘好,甚至背地里偷偷跟多多上过话,说只要大刘不嫌弃毛晓瑛,这铺子她能立马留给大刘,市里的一大一小的房子也留给大刘!

4

毛晓瑛不论怎么闹别扭,都能被大刘狠狠包容着。他甚至为了追求毛晓瑛,还特意花钱找了气氛组,搞了个盛大的求婚现场。

当时,我看着毛晓瑛明明眉眼带笑颇得意,却又拿捏着说“那就先交往试试看”时,我气得心脏都不舒服了。在我心里,毛晓瑛根本配不上那么热忱优秀的大刘。

有了毛晓瑛后,大刘好男人的范儿更加强烈了,接广告谈业务永不言累,经常硬拉着已经买好电影票的我和多多开工,他说他要尽快凑够首付,给毛晓瑛一个他自己建立起来的家!

然而,黄姨紧接着在这个时候因为心肌梗塞晕倒,送去医院做心脏搭桥手术。

店里没了主心骨被迫关门,我们的短视频事业也顺带着宣布告停,因为以米线店为主题拍了两年多,确实也题材麻木了,另外我和多多也有了新的人生规划。

多多提议我们和大刘合伙正式成立一个广告公司,但大刘因为黄姨和毛晓瑛拒绝了,他笑着祝我们成功,然后还开玩笑地说,以后我们不去了,他可以把米线店改成麻辣烫店啥的,拍他和毛晓瑛的夫妻营业视频!

大刘的未来里满满都是忧郁美人毛晓瑛,在医院里鞍前马后地伺候黄姨的那段时间,就差把黄姨叫“妈”了,垫付了八万的手术费,眼睛都不带眨的,连病房的人都以为大刘是黄姨的亲儿子。

黄姨也感动不已,一出院就将市里的一套两居室过户到了大刘的名下。大刘一边装修着他和毛晓瑛的新家,一边按毛晓瑛的想法重新改装着米线店,在我和多多看来,大刘和黄姨、毛晓瑛成为一家人仅差一张证而已。

我和多多的广告公司成立后,他去祝贺,也是句句不离毛晓瑛,还约定五月初六黄道吉日他开张时,请我们的公司去给他取景拍摄做宣传。

那么渴望家,那么爱毛晓瑛的大刘,又怎么可能在幸福来敲门时杀了毛晓瑛,毁了这一切呢?

事发后,我和多多立马开车赶去米线馆,米线馆早已被警察查封,而米线馆斜对面的二楼上,黄姨正神情颓废地望着毛晓瑛的艺术照喃喃不已!见黄姨一直深陷悲痛不能言语,我只好留下多多安慰黄姨,自己赶去派出所。

负责这起案件的副所长认真告诉我,大刘正在接受询问,我不能探视,而且毛晓瑛是今早4点多被黄姨发现的,发现时衣不蔽体,死相十分难堪。

而对门烧烤店以及附近商铺的店主证实,昨晚他们歇业后,大刘和毛晓瑛还在店里收拾铺面,没有关门。

根据毛晓瑛体内精斑的DNA分析,毛晓瑛死前24小时就是和大刘发生过关系,所以目前所有的证据都是指向大刘的。

如果我想为大刘申辩,可以明天过来申请监控探视大刘,并努力提供能为他脱罪的证据。

当晚我和多多彻夜未眠,在茶几前坐了一整晚,拼命地搜寻任何有转机的线索。

多多有毛晓瑛的微信,但翻过来覆过去也是一无所获,因为她连朋友圈都很少发,生活轨迹也极其简单,每天去店里忙活完了便回黄姨那里,连转街都很少,她能有什么仇家?

我百思不得其解,天一亮就又开车赶到派出所门口等着。

我知道按照约定我是不能见大刘的,但因为大刘没有其他的亲人,在兰州又只有我一个朋友,警方只是希望通过我能获取线索,才让我们见面的。

隔着防弹窗,我忍不住大声质问大刘,让他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毛晓瑛一晚上没回去怎么他都没关心,又是怎么会突然出了这么大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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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刘胡子拉碴地在对面一直沉默,最终才低着头哭着说:“她在四川生了两个孩子,她之前的男人这两天联系她,想用孩子引她回去,她动摇了,我对她这么好,她还想回去!”

听到这,我顿时愣住了。我知道这对大刘来说是一场自尊心的暴击,同时我也很害怕他继续说,他是因为爱而不得才杀了毛晓瑛!

好在他继续说的是:“毛晓瑛最近一直和我闹别扭,我前天早上确实情绪失控,和她强行发生了关系,之后毛晓瑛就生气,在店里不和我说话,也不和我一起关门回家。

“晚上我也生气了,走前就说让她想好,今晚就做好选择,要是回四川,今晚就别回出租屋,直接去黄姨那,如果选择我,就回出租屋,我会想办法帮她把两个孩子安顿好!

“我回去后,害怕她要回四川呢,就自己喝了些酒!然后喝醉了,后面的事,我也不知道啊!她咋就没了呢!”

我听后大松了一口气。我相信大刘不会说谎,此刻他都正在为自己离开毛晓瑛导致惨案而后悔,同时我也瞬间意识到,杀害毛晓瑛的凶手很大概率应该就是毛晓瑛之前在四川的那个男人吧!

一结束会面,我就和负责的警察说了这些事。

结果警察告诉我,昨天大刘也和他们这样交代的,根据毛晓瑛生母提供的信息,警方跟四川乐山那边的警局核实了毛晓瑛的前男友信息(毛晓瑛和她的前男友虽然举办了婚礼,但没有领证)。

但目前他们收集来的信息是,毛晓瑛的前男友于年后就购票去了山东那边打工,并没有来兰入兰的信息。

警方也查看和恢复了毛晓瑛的通讯纪录,没有找到她前男友确实来兰的消息。两人也只是偶尔聊天,最近说的事也是和孩子有关。

而且,案发现场指纹混乱,店里的摄像头刚装好未使用,店外的老破巷也没有监控,破案难度真的很大,要想洗清大刘的嫌疑,必须有更加强有力的证据才行。

我听后颓废地从派出所走了出来,而这时我叔也得到了消息赶过来找我。这几年,大刘逢年过节都陪我去我叔家坐坐,我叔因此也和他熟悉了起来,连他也相信大刘不会那样做,顿时同情不已。

一连几天,我没心吃饭没心工作,多多也是一样。这么多年下来,大刘黄姨于我们不仅是朋友更是家人,看着他们遭此磨难,我几乎感同身受。

这天下午,多多正在电脑前排版,突然激动地大喊一声:“有希望了!但愿那个希望没坏掉啊!咱们快去和警察说下,去趟店里!”

幸亏多多记性好,原来我们刚和黄姨合作拍摄视频那会儿,因为黄姨面对视频总是十分紧张不自然,我们只有偷偷在后厨那里安了一个摄像头,并且没有告诉黄姨,想着从这些镜头里提取一些能用得上的素材。

后来黄姨很快习惯了,我们就再没动过那个摄像头。而大刘重新装修店面为了节省成本,只重装了前厅,并没有动后厨,所以大概率后厨的那个被遗忘的摄像头应该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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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和警察沟通过后,立刻一同前往了米线馆。一路上,我的心都在忐忑后厨这个被遗忘的摄像头会不会因为各种原因短路或者老化。

战战兢兢中,我见警察打开前台电脑,哦天,它居然还能用,而且幸亏内存卡比较大还带自动清理功能,一周前发生的一切,都被它记录在案。

我和多多当即激动地抱头大哭,摄像头是对准后厨的,虽然隔着布帘子没有拍到画面,但因为是深夜,路上也没车和行人,前厅的毛晓瑛和一个四川口音男人的对话倒是听得清清楚楚。

男人怪毛晓瑛犹豫不决,毛晓瑛嫌男人到现在都没还清债务,然后男人开始谩骂,说什么“老子早杀了你早利索”,说着说着,前厅的灯也灭了,画面全黑,然后毛晓瑛开始发出挣扎声,到最后一点声音都没有。

这点珍贵的音频证据,马上成了大刘脱罪的最有力证据!再加上从毛晓瑛指甲缝里找到的皮屑作为佐证,很快她的前男友,真正的杀人犯便落网了!

原来,此人搭同乡大货车来到兰州后,直接找上门,见毛晓瑛犹豫着不愿意跟他回去,还无比嫌弃他,激愤之下,动手杀人。

然而,摆脱了嫌疑的大刘似乎一点儿也不开心,我和多多都明白,他和黄姨都遭遇了不少打击。

毛晓瑛火化后,大刘以妻子之名安葬了她的骨灰,并给黄姨磕了三个头,说都怪自己辜负了黄姨,没有守护好毛晓瑛。

黄姨望着憔悴的大刘心疼不已,一把就把大刘搂到怀里:“好孩子,黄姨再没你,就真的没活头了啊!”说完两人抱头痛哭,他说他今后都要替毛晓瑛守着黄姨。

这事之后,因为店里发生过凶杀案,整条街被政府盯紧整改,在黄姨的劝说下,大刘帮黄姨转让了店面,并在步行街上重开了一家过桥米线店,生意依旧火爆。

2021年国庆节前,我去大刘的店里,我俩蹲在门口抽烟,他突然说他之前改成麻辣烫店是因为毛晓瑛最喜欢吃麻辣烫!那一刻,我知道他还没能走出来!

但是,12月底,多多去大刘店里帮他拍宣传片,回来后告诉我,说黄姨看出来店里的一个打工妹可能喜欢大刘,要我们帮着撮合,我心里当即感动不已。

不论是黄姨还是大刘,其实都是苦命的人,在苦难的沼泽里挣扎了一遭又一遭,当伤痛尝完后,就都学着放下,并且走出来吧!

生活不易,希望每个人纵然一路跌跌撞撞,最后都能奔向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