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海”,原本是指那些放弃单位工作选择进入商海经商的人们,但用在女孩子身上,这两个字明显多了一些不一样的色彩,老舍先生就曾在《四世同堂》有过这样一句话:“每逢有新下海的暗门子,我先把她带到这里来,由科长给施行洗礼。”其含义不言而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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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舍

今天要说的这3个女孩子,都曾经因为各种原因误入歧途,按照她们的要求,笔者在行文中模糊了她们的真实名字和学校、工作单位,只是想通过她们经历,向大家讲述这些“下海”女孩不为人知的过往。

青青

青青拥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父母是某国企的双职工,感情深厚,从来没有在青青面前红过脸吵过嘴,物质上也没亏待过孩子,作为独生女的青青,一直是同龄人眼中被羡慕的对象。

但是,在青青的成长过程中,有着旁人难以理解的痛苦,和母亲的相处,永远充满激烈的对峙,睡前不能看小说,读大学前不允许谈恋爱,每次考试必须考在全班前五名……种种限制和要求,让青青觉得喘不过气来。

母亲一直希望她成为别人家的女儿,但是这种愿望,随着青青高考失利彻底成为了泡影。

青青的高考成绩只超过一本线二十多分,对于一个身处高考大省的学子来说,这样的分数并不具备优势,母亲原本计划让青青去北京念大学,但当分数下来后,全家被一片愁云笼罩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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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青青是开心的,她按照自己的想法选择了一所省外大学,虽然不是985和211,可想到能离开母亲,她的内心就被无尽的兴奋和喜悦填满。

她选择的S城,以繁华洋气著称,尤其是走在充满异国情调的街道上,看着来来穿梭打扮时髦的俊男靓女,青青总有些自惭形秽。

母亲给她的生活费,刚好够每个月吃喝开销,无法支撑她买漂亮的衣服和鞋子,宿舍里四个女孩,除了她都是S城本地人,听不懂的方言和别人上档次的吃穿用度,让青青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透露着一股说不清楚的味道。

“看到别人都在穿新款衣服,自己想要拥有,可是家里给的钱并不够,我也不想找母亲要钱。”青青选择利用周末时间去打工,发传单、咖啡厅服务员、超市推销员……她都做过,累死累活一天只能赚一百多元,买一条想要的裙子需要七八千元,不知道要多久才能赚够钱。

那一天,青青很沮丧地游荡在大街上,她刚刚从一家服装店出来,试穿了那条她很想要的裙子,站在镜子前面,她发现了自己原来可以这么时髦,就像是S城本地人一样。

“您穿这条裙子真的很合适呢,这是本季新款,其他品牌都没有这类型的。”当导购员问她要不要买下时,青青摇了摇头,导购员从殷勤到不耐烦的表情变化,深深刺痛了她。

突然间,青青的手机收到一条提示短信,听声音是某兼职平台发来的,应该又是什么写问卷调查之类的兼职吧。青青抬起手机一看,发现是某酒吧招聘模特的广告。

充满诱惑力的日薪让青青心动了,她很快回到宿舍简单化了妆,奔赴酒吧应聘。面试她的大姐是个打扮艳丽的女人,虽然化了浓浓的眼妆,还是掩饰不了岁月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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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叫我佳姐好了,明天晚上来上班,别迟到了。”青青没想到,自己毫无特长竟然能轻而易举获得这份工作,从酒吧出来的那一刻,她欣喜若狂,如果顺利的话,两个星期她就可以穿上心仪的裙子了。

佳姐口中的模特,其实就是在酒吧陪伴客户喝酒的女孩,不需要走台步、做表演,只要长得清纯漂亮就行,能说会道的话自然是锦上添花。刚上班的第一天,青青就有些不太习惯里面喧嚣躁动的氛围,她突然想起母亲以前交代过的话:“女孩子千万不要独自去酒吧,还有,最重要的一点,面对各种诱惑,一定要守住自己的底线。”

她有些想打退堂鼓,可就在心生怯意的那一刻,一股说不上来的逆反心理涌上心头。“我就是陪客人喝点酒,应该不怎么样。守住底线,有底线能买裙子吗?”

两个星期后,青青拿着赚来的钱昂首挺胸走进了那家服装店,这一次,她没有再小心翼翼试穿,而是豪气地指着裙子对导购小姐说:“我要这条的S码。”

如果说,青青一开始去酒吧陪酒,是为了买裙子,但当拥有裙子后,她还想要经典款的风衣和限量版的鞋子,还有各种皮质的经典款包包……

想要的东西越来越多,逐渐到了欲壑难填的地步,简单地陪酒似乎填不满这无底深坑,为了赚到更多的钱,青青付出得越来越多,沉沦得越来越深。

两年后,青青拿着诊断书独自从医院走出来,光鲜亮丽的穿着无法掩饰她憔悴疲惫的容颜,一年前,她刚在这家私人医院做了妊娠终止手术,孩子的父亲是个有家室的中年男人,听说青青怀孕后立马丢了一笔钱消失得无影无踪。而现在,她再次踏进这家医院,迎来的却是致命的打击。

“你这个病,就算治好了也是终身携带抗体,以后只要是体检,都能检测出来。”医生的话让她如遭雷击,她还未满22岁,难道一辈子都甩不掉这个耻辱吗?她将来的人生还怎么继续下去?

微风拂过,五月的风吹在身上,竟然有些许凉意,青青努力环抱住自己,她的身上正穿着两年前买的那条裙子,她想起母亲的话:“面对各种诱惑,一定要守住底线。”

她终于穿上了自己想要的美丽衣服,却也丢掉了作为一个女孩最宝贵的东西,她曾经弃之如履的底线,如今再也拾不起来了。

青青今年四十一岁,一直未婚,因为年轻时代爱慕虚荣犯下的错,让她身体留下了难以磨灭的终身标记,她无法像个正常女孩那样结婚生子,也无法像父母亲那样拥有一个美满的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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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为做错事情付出的代价。”当青青对笔者说完这句话后,就陷入了良久的沉默。我们总以为,很多女孩之所以会走上那条路,或许是生活所迫,事实上,青青的经历告诉我们:大多数“下海”的女孩,无非是贪慕物质,抱着不劳而获的心态想赚快钱。下面要讲的这个女孩,对比青青来说,大概只能用“咎由自取”来形容。

小美

“警官,求求你们放了我吧。”在C城位于闹市区的一家派出所里,一个长发女孩哭得梨花带泪,布满眼泪的双眸中满是哀求之色。

“你犯了这些事,叫我们怎么放了你?”派出所民警不为所动,表情很是严肃:“知道你触犯了什么法律吗?”

长发女孩似乎没听见警察的话,依旧哭得很大声:“这样是要留案底的,以后我还要结婚啊。”

“那你做这些事情的时候,有没有为你的未来老公考虑过?”民警把手上的手机往桌子上一放,屏幕上是两个女孩的微信聊天记录,其中一人正在向另外一人介绍“生意”。

长发女孩叫小美,正是聊天截图中给别人介绍“生意”的人。

小美刚到C城时,刚满十八岁。在很多地方打过工,始终没能过上想要的生活。后来在姐妹引荐下成为某交友平台的主播,靠着一副动人的歌喉获得无数大哥的打赏,逐渐过上了租大平层、豪车的奢华生活。

可慢慢地,小美直播间的流量越来越少,因为平台每天都会冒出很多身怀绝技的美少女,她们比小美更年轻,也更能打动大哥。

为了维持原有的生活,小美在之前那个姐妹的建议下决定转行,打着“主播”的名声干起了见不得人的勾当。

白天她依旧是光彩动人的唱歌女主播,但当夜幕低垂,她的身影就出现在C城各大酒店。

做了一年后,小美有些厌倦了,总感觉单打独斗远远满足不了越来越膨胀的欲望,于是,她将注意力转向了无辜的高校女孩。

“想赚钱吗?想过上我这样的生活吗?”小美频频在朋友圈展示自己穷尽奢华的生活,没有人知道她的大平层是租来的,豪车也是租来的,手上拎的包包是高仿,涉世未深的学生妹纷纷被她伶俐的口齿洗了脑,踏上了不归路。

被抓的那天,她并不知道C城各级公安机关正在开展扫黄打非专项行动。

她联系上一个常在她直播间出现的“大哥”,告诉他最近认识了个新妹妹,大哥心领神会,从手机那头发来了具体的时间和地点。

小美把信息转给某大学的高校女生,那女孩是她在某个交友平台上主动认识来的,长得清纯动人。按照小美定下的规矩,事成之后她将会拿到60%的费用,剩下40%才归女孩所有,可是这些细节,小姑娘并不知道。

就在女孩进酒店不久后,小美也联系到一个大哥,也是同一家酒店。这个大哥是她的老客户了,是个出手大方的外地生意人,曾经在小美直播间当过很长时间的榜一,像这样的大客户,小美决定亲自维系。

当警方突然冲进来时,小美吓得躲在被子底下瑟瑟发抖,民警严厉地询问让她羞红了脸,只能用结结巴巴的口气说,她和大哥是男女朋友。

可是,拙劣的谎言很快被民警当场戳破,披头散发的小美被带进派出所,来不及删除的信息暴露了一切,看着对面正襟危坐的民警,她哭得声嘶力竭:“我才24岁,我以后还要结婚的。”

她不知道自己具体犯了什么罪,她只意识到进了局子以后肯定会有案底,想出去做个正常人恐怕是不可能了。

“我要被关几天?”终于冷静下来的小美以为,自己或许就是被拘留几天。此时此刻的她还不知道,所作所为已经严重触犯了法律,等待她的将是五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

派出所民警对小美一直强调不想坐牢的原因记忆尤深,正如他发出的灵魂拷问一样,小美的未来老公得知她这一段过往会作何感想,老实人就该成为可怜的“接盘侠”吗?

欣欣

接下来要说的这个姑娘,她曾经有过“下海”经历,后来成功洗白嫁为人妇,她一直小心翼翼经营着自己的婚姻,却不想最后还是镜中花水中月。

女孩叫欣欣,大学时期曾经在KTV做过公主,公主就是普通的服务员,不需要提供其他服务。欣欣每天晚上七点上班,一直要到凌晨四点才下班,赚的钱却没有同在一个包间的女孩多。

在夜场时间待太久了,哪里会有什么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花?大家同样都在夜场工作,收入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不就是陪客人唱两支歌嘛,我也会。”有了这种想法后,欣欣很快从公主变成了陪酒女,但收入却没有向她预料的那么高。

“你都决定做这个了,就不要再故作矜持了,老这么端着哪个客人会喜欢你?”负责带她的大姐怒其不争,总是嫌弃欣欣不会讨好客户。

“好好琢磨下,跟着那些业绩好的姑娘多学习。”在大姐耳提面命地“教导”下,欣欣发现,只有能够满足客户所有需求的人,才能赚到钱。

她觉得自己学不会,可让她重新回到没日没夜只赚一点点钱的生活,她也不愿意。

于是,在万般纠结的状态中,欣欣不得不慢慢“打开”自己,这个过程很痛苦,就像亲手用一把刀慢慢划开身体,看着血一滴滴往外流

每一天都过得很痛苦,宛如行尸走肉般,发展到后来,即便是拿到钱也笑不出来,欣欣意识到,这一行不能再做了。

她彻底远离了夜场,但心里留下的创伤却挥之不去。大学毕业后,因为没有好好把握学习机会,欣欣只能找到一份公司前台的工作,每个月起早贪黑赚三四千。

有些讽刺的是,她之前在夜场,或许一天就能赚到做前台一个月的钱。

但她已经不打算再重操旧业了,几年的“下海”经历让她患上了抑郁症,她只希望自己的余生能够平平静静地过日子。

见识过太多黑暗,她没法正常谈恋爱,老公是相亲认识的,两个人不咸不淡地相处了半年,就将结婚提升日程。婚后的日子也是波澜不惊,她怀了孕,老公在外辛苦工作赚着微薄的薪水,两个人的工资加起来还完房贷、车贷,维持基本开销外,已经所剩无几。

欣欣已经很多年没在买衣服,当季流行什么款式和她毫无关系,淘宝买件大衣三四百都需要纠结很久舍不得下单,比起之前一掷千金的生活,她觉得这才是活着。

意外是发生在女孩生下来不久后,刚出月子的欣欣跟着丈夫参加公司团建,丈夫同事端着酒杯过来敬酒时,认出了欣欣,他原来是KTV的常客,和欣欣的关系曾经非常亲密。

隐藏了多年的秘密最终因为丈夫同事的出现曝光于天下,老实的丈夫提出了离婚,欣欣抱着哭哭啼啼的女儿沉默着点了点头。

离婚后,欣欣的抑郁症再度发作,几次想要结束生命,但看着尚在年幼的女儿,她没舍得走。除了努力赚钱养活孩子外,欣欣整日都活在懊悔之中,和抑郁症的抗争让25岁的她苍老了很多,再也不复当年的风采。

后记

三个女孩的经历大不相同,却最终殊途同归。也许你会说,你曾认识的“下海”女孩,如今过得很好,该谈恋爱谈恋爱,该嫁人嫁人,但是这样的情况能维持多久呢,她们的过往到底会不会被发现,我们不得而知,她们也只能在无尽的煎熬中听天由命。

从一个美好的女孩决定放弃尊严和底线选择“下海”时,就注定了在危险边缘徘徊,以为自己永远不会堕入深渊,殊不知,人的欲望在那样的环境中会被无限放大,一旦选择了堕落,想要从底端再爬起来,只会难上加难。

青青付出了身体的代价,欣欣内心留下永恒的创伤,身心无碍的小美只能在牢狱中度过所剩无几的青春,这些惨重的代价,事实上从一开始她们选择这样的人生就已经注定。

只有靠正途,用双手和脑袋赚到的钱,才真正问心无愧,也不用担心它会哪天消失的无影无踪。

希望所有正值青春的女孩们,都能够学会自强自爱,用勤奋和努力,过上你们想过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