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这起案子虽然是个旧案,但非常值得我们所有人引起重视,一直以来我们更多关注的都是女童的性安全,对男性被性侵谈得少之又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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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年9月12日,河南开封市杞县傅集镇有人报案称,一名叫夏天俊的男子,死在了自家附近东侧十余米的玉米地中,裤子底下一滩血迹。

公安人员赶到现场进行侦查发现:夏天俊,包括两个睾丸在内的生殖器被整个割走了,只留下一个“19厘米×18.5厘米”的巨大方形切口。此外,夏天俊头部有创口,脖颈处有勒痕,推测凶手行凶时,是先用钝器击打受害者的头,再用绳子勒住了受害者的脖子,使其窒息昏迷,最后割掉生殖器。

这种案件,很像是性变态的仇杀。

警方成立专案组,立足受害者所在的傅集西村,由现场向周围辐射,进行地毯式摸排。只是夏天俊被杀后,周围的人都闻讯赶来围观,导致现场痕迹破坏严重,因此刑侦人员没有提取到什么有价值的环境证据,也没有村民提供嫌疑人的线索。

就在这时,专案组一位老侦查员联想到9年前,同样是9月12日这一天,傅集二中学生15岁的武某在路上被人用绳子勒住脖子,后被鸡奸。因为武某极力挣扎,所以凶手一怒之下割掉了他的生殖器。

当时,警方也进行过大规模的排查工作,但由于当年刑侦条件有限,案子一直未有进展。

而且在9月12日之前的两个多月,河南杞县傅集镇成才学校附近、傅集一中附近、傅集二中和傅集西村,有11名在校男学生相继遭到了鸡奸。只是这些受害人碍于面子,大多没有报案。

武某是第一个被割阴茎的受害者。

1999年6月21日晚上,傅集道5班职工赵某,在院里睡觉时被人打昏后,不止阴茎被割掉,连两个睾丸也被一同割了,虽然最后因为抢救及时活了下来,但却落下了终生的残疾。

因这些案件不仅凶手的作案手法极其相似,而且作案地点相近,作案时间都集中在每年的6-9月,所以专案组认为这些案件应该同2007年的9.12案件串联侦破,应该属同一凶手。

为了寻找幸存者,专案组远赴广州、深圳等地,终于找到了几个受害者愿意提供线索。

幸存者们都说,凶手为中年男子,在行凶时带有绳子和刀,蒙着面,有某种性癖好。由于这些案子都是发生在同一个乡镇,因此凶手极有可能是本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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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从幸存者那里得来的线索,警方再一次对杞县傅集镇进行大规模排查,找到了两个人比较符合凶手的行为特征;一个是杨某,另一个就是韩卫星。

二人是同性恋人关系,杨某告诉警方,他怀疑韩卫星偷了自己一部手机。但杨某2007年才22岁,而这起连环凶杀案已经跨度近10年,所以他的嫌疑基本是可以排除的。

通过反复问询,多次到韩卫星家进行走访调查,虽然韩更符合排查提纲中的几个条件,他和死者夏天俊还是非常要好的关系,但都没有实质性证据证明他与多起割生殖器案件有关。

2007年9月20日,侦查员到韩卫星家找到了一本《解剖学及组织胚胎学》的医书。据了解,韩卫星1970年3月出生,小学肄业,只上到了四年级。他能看懂《解剖学》这样的专业医学书吗?

韩卫星的妻子说韩卫星有个爷爷,是当地的一名中医,韩卫星也一直喜欢看中医书,但之前都是看的中医方面的典籍,还给阿美的妇科病开过药。韩卫星曾跟哥哥学过屠宰,难道是因为屠宰,他就对解剖感兴趣了?

总之,这说明韩卫星有一定的解剖常识。

再继续了解韩卫星这个人,和他的家庭关系,更是有诸多异常之处:

韩卫星的妻子阿美说韩卫星在家悄悄涂自己的口红,她以为是丈夫以前学过唱戏,所以并没有太怀疑他有什么异样。但是后来两个人去汕头打工,一天晚上阿美上夜班,半夜突然回家拿东西,看见韩卫星又涂了厚厚的口红,在家里呆呆的坐着。

因为各种怪癖,阿美多次跟韩吵架以至于大打出手,甚至闹过离婚。另外,韩卫星和妻子长期都是分房睡的,在阿美的记忆里,丈夫从来就没有跟自己好好睡过觉,“即使有一次夫妻生活,他也是做完就走。”

因为韩卫星的嫌疑逐步上升,9月22日公安机关再次传唤韩卫星。

经审讯韩卫星供述杨某的手机是自己偷的,但由于依然没有确切证据证明韩卫星与“9.12”案件有关,因此专案组决定暂时以涉嫌盗窃罪将韩卫星刑事拘留。

9月27日,省刑侦总队总队长李法正亲临现场听取汇报。

他指出:在一个特定区域发生这么多起案件,说明之前的小案件压根没有重视,“重大案、轻小案”的想法太重,才导致凶手越来越嚣张,终于犯下了人命案!

李法正认为,应该继续排查犯罪嫌疑人与学校的联系,将有性变态行为的人员纳入视线,尤其是已经纳入视线的重点人员,要再重新筛查一遍!

专案组按照李法正的要求,再次调整工作思路。

通过调查发现,韩卫星近几年在村里偷过村民的檀条和抽水机,点过别人家的门帘儿;杨某与韩卫星发生矛盾后,韩卫星将侮辱杨某的信件,投到杨某的岳母家中,这说明韩卫星是个报复心极重的人。

另外韩卫星家中有四个哥哥,韩家在傅集镇的家族势力强大,是个典型的村霸家族,因此侦查员第一波走访群众时,都没人敢站出来说真话。

这让当地的公安机关非常惭愧,没想到当地的村霸已经猖狂到了这般情况,他们决定全力调查韩卫星,看看他到底是不是真凶!

很快,据当地的特情人员反映,2006年夏天的一天夜里12点左右,在傅集镇成才学校外见过韩卫星,他当时抱着衣服在那里转,样子非常诡异。

和韩卫星关在同一牢房的狱侦人员也反映,韩卫星现在思想压力很大,天天做噩梦,非常希望早日出去,并且还让人悄悄给他的妻子捎话:“以后公安再问,还按原来的说。”

2007年10月18日,专案组抽调精干警力,轮番对韩卫星进行猛攻,同时不断强调,现在科技发展这么快,刑侦技术非常发达,要韩卫星不要有侥幸心理,终于韩卫星因为心理防线崩溃,才主动承认了所有案件都是自己的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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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韩卫星是凶手的消息传回到傅集镇时,死者家属都大吃一惊。

原来在事发当时,警方就怀疑到了韩卫星,可警方询问死者夏天俊的父亲老夏时,老夏却一口认定,不可能是韩卫星干的。因为在老夏的眼里,韩卫星和自己的儿子关系非常要好。

夏家人哪里想得到,韩卫星是看上了夏天俊,而夏天俊不从,惹恼了韩卫星。二人发生矛盾,关系交恶。

于是,韩卫星就实施了报复,带着木棍、刀子和绳子,蒙面到夏天俊睡觉的地方,先用木棍打昏夏天俊,拖他到玉米地里,再将夏的生殖器割走,残忍杀害。

根据韩卫星的供述和指认,警方果然找到了杀害夏天俊时用的刀、棍和绳子,并从机井中打捞出夏天俊丢失的生殖器。

韩卫星承认自己是同性恋,自己割男根是因为喜欢。他也不会把所有的生殖器都带回去,毕竟害怕被家里人发现,但是他只要带回去的男根,就会用盐腌好,然后风干,藏起来。没事的时候,拿出来把玩。

这事儿爆出来后,认识韩卫星的朋友评价他走路很轻,说话细声细气的。他喜欢唱歌,更喜欢唱戏,演的是旦角,“学起女人腔来非常像。”但从来没怀疑过他是同性恋,现在这群朋友才后知后觉:“他是不是早就对自己的性取向有怀疑,所以才那么喜欢看医书,就是想从中找到原因和破解方法?”

另外,一位当地戏班跑龙套的说,韩卫星幼年学戏时,被同性性侵过,这在一些草台班子里,是十分常见的事情。

对于韩卫星事件,郑州大学医学院的何峰教授认为,韩卫星是综合了各种性取向最后扭曲的一个标本。 “这是一个同性恋者在无知的状态下,压抑愤懑,没有出口,结果以一种非常残忍的方式释放出来,给自己和他人都带来了难以挽回的悲剧。”

颜辞在查找连环杀手/系列杀手时发现,他们通常都有以下几种行为心理特点:

1·对杀戮具有高度渴望,对杀人上瘾,这种渴望可以是一开始就存在的,也可以是第一次杀人没有,但逐渐发展出来的;

2·具有不正常的需求系统,这种需求常常来源于各种各样的人格障碍,但也有诸如极端追求内在平衡或控制感一类的需求;

3·具有长期畸形且会不断发展的幻想,这种幻想和杀戮有关,也可以和性有关;

4·常会出现代偿杀戮,也就是说受害人往往不是犯罪者的熟人。

多数的连环杀手的目的都不是图财产或对个人的特定报复,他们杀人只是为了杀人获得的畸形快感。

韩卫星一开始是没有杀人的,他只是在剥夺比他更加弱小的男未成年的性自主权,连续鸡.奸了11个中学生。一直到受害者武某中途醒过来进行反抗,这是对韩卫星权力的挑战,所以他的犯罪行为升级了,他开始杀人。

连环杀手在第一次杀人之后,一般会有两个发现:1、杀了人,也没有他所期望的那么爽;2、杀人比他想象中的更容易逃脱。

因此,他接下来还会在触发需求时进行再次杀人,于是,他继续第二次犯罪,并就手法进行了一些改进。

韩卫星也是如此,他从第一次只匆忙割掉了武某的阴茎,到第二次割掉了赵某整个外部的生殖器。而且他还在不断学习,改进,要不然他不会自学解剖。

不幸的是,很少有连环杀手可以感受到他满意的状态,在他的视界里永远没有他期望的那么好,因为性幻想本身就只是一种幻想,他永远得不到他所想的那么多的控制、宣泄,以及快感,所以他们当中的大多数除非被抓被关起来、死掉或太老弱了,否则他不会停止,会一直杀下去……

2009年9月17日,韩卫星被执行死刑。

连环凶手虽已伏法,但韩卫星案不是一个个案那么简单。

幼年被性侵的影响往往是巨大的,而男性被性侵,因为比之女性更难以启齿,所以心理疏导更不到位,尤其是男性未成年,是需要引起相当重视的。虽说不至于没有引导好的结果是都会发展成韩卫星这样的连环杀手,但始终是一种隐患。

“被韩性侵犯的11名学生,如果得不到正确的心理疏导,也会造成很大且持续性的伤害。然而这在学校里,靠老师或者上课辅导,是根本不可能做到的。”

在我们固有的思想观念中,男孩从小就被灌输“应该勇敢、强大”,也总认为女孩才有被性侵的风险,甚至男孩们从小就会被开各种性玩笑,因此当他们遭到侵犯时,会比女孩子更难开口,他们不敢讲,事实跟他们的认知产生了强烈的冲突。

美国西尔斯大学法律心理学副教授凯瑟琳·拉莫斯兰德博士认为,恋童癖者更偏爱性侵男孩。

2010年美国国家性健康调查(NSHS)数据证实了这一点:恋童癖者性侵案中受害男女比例为7比3。

2013年,广东省青少年健康危险行为监测报告也同样显示:男性遭受性侵害更为严重,每100个青少年男性中,就有2-3个有被迫性行为,是女性的2.2-2.3倍。

这些数据都是在告诉我们,并不是生了儿子就高枕无忧了,儿子不是不会被人欺负,他们需要得到跟女孩一样的关注和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