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章略长,不过我觉得蛮精彩的。

01 出生于除夕之夜

1988年的2月16日是农历兔年的最后一天(腊月廿九),那一年跟2021年一样,没有大年三十,所以廿九就是除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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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国山东省的青岛市,有一位狂热的足球迷张传铭喜添一枚爱子。张爸爸因为特别崇拜巴西足球名将“白贝利”济科,而给儿子取名“继科”,意为“继续续写济科的传奇”,同时也希望儿子未来能成为驰骋绿茵赛场、纵横天下、名扬四海的足球巨星。

顺便提一句,6年后的大年初四,陈梦也在这个城市出生了,其母还与张爸爸相识。

若干年后,如果张爸爸能预料到儿子是另一个领域里的济科、甚至还超越了济科,他一定会给儿子取名“国团”。另外,他万万也不会想到,自己还成了“犬爸”,因为张继科“表现好时是藏獒,表现不好时就是条柴狗”(刘国梁语),真令人啼笑皆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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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张爸爸的规划,张继科肯定会走向足球的职业化道路,或者进入山东鲁能队,乃至国家队。因为他发觉小时候的张继科足球天赋特别高,三四岁的时候就学会了停球、颠球、正脚背、外脚背、射门什么的,学得有模有样。

这也是张爸爸所希望的,当时他是济南军区体工大队的专业乒乓球运动员,因为自己痴迷足球而训练儿子天天在操场里练习。如果按照规划坚持下去,也许一二十年后,国足会多一个合格的“饭桶球星”,而国乒将少了一个大满贯球王!

万幸,这事在1993年的5月断了两父子的念想。彼时的国足在世界杯预算赛(亚洲区)遭遇了跟今年类似的情况——被也门0-1击败,无缘12强!

这次的落败,让张爸爸伤心欲绝,对不争气的国足彻底失望透顶,他明白国足进军世界杯之路无疑比去火星还难,指望张继科壮大国足、去争世界杯的梦想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还不如趁早收摊、换篇,兴许还来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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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此,在第二天的操场上,张爸爸对忽闪着一双小眼睛的张继科说:“儿子,咱不踢球了,你改打乒乓球吧,爸可以教你一辈子!”尽管当时5岁的继科很不情愿学乒乓球,还整天抱着足球不放,但拗不过父亲,三番两次后只得作罢。

放弃了大球,改为小球,横竖都是球,好在张继科还有一位职业的爹可以拼,这是他超越常人之一的地方。后来的事实证明,张传铭让儿子改行的决策无比正确。

张继科和前辈邓亚萍阿姨,刘国梁、孔令辉叔叔一样——这三位大满贯得主的父亲都是乒乓球教练,都是子(女)承父业,正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向阳花木易逢春”。

继科人生的第一个回合,拼爹,他赢啦。

02 魔鬼爸爸与漂亮妈妈

为了让张继科好好练球,张传铭把家里最大的房间腾了出来,放上了一张乒乓球桌。因为个头还小,够不着台子,张爸爸就给他垫上木板,方便挥拍打球。

除此之外,他还让继科在20来平方米的小院里进行体能训练,什么蛙跳、单腿跳、交叉步、跨越等等,能练的都跟上,整个一魔鬼老爸!除此之外,继科7岁还被带到海里学游泳,以锻炼四肢的协调性和心肺呼吸。

体能和技巧的训练自然是枯燥乏味的,日子一久,继科就不干了,人家的孩子都在玩耍,而自己天天像个苦行僧,他就像《摔跤吧爸爸》里的孩子一样,也想撂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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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迎来的却是爸爸结结实实的暴打。知子莫若父,一个走神的眼色或者动作不规范,张爸爸的火“腾”地就起来了,妈妈根本就压不住,手里碰到什么就捞起打,摸到棍子照着手板心就是一顿抽,最后抽得一家三口都眼泪汪汪的。

所谓“玉不琢,不成器”“严师出高徒”“棒打出孝子”,传统男人张传铭深谙其道!他还比较倔强,认为自己的教育理念是先进的,自己的管理方式是科学的,因为只有超强的体能训练才是决定一名优秀运动员的先决条件,没有钢铁般的意志是无法成为一名超一流选手的。

此后,进入国家队后的张继科有次回老家,老爸就问他:当年我那么打你,恨我不?如果觉得不值,我给你道歉!

谁料,张继科的回答却让他大为感动:爸,我一点都不恨,真的。如果没有当初的那番教育,我也进不了国家队。

狠心的张爸爸差点没当场落泪!当然了,除了张爸爸的严苛训练,漂亮妈妈则给了张继科坚实的精神后盾和营养补充。妈妈徐锡英是个标准的青岛美女,身材高挑,皮肤白皙,年轻时曾经做过服装模特儿。

都说女儿像爹儿子像娘,张继科身材挺拔,面容帅气,大概就是继承了母亲这方面的良好基因。考虑到孩子正在长身体,而且训练量很大,她变着花样给继科补充营养,什么鱼、蛋、虾、排骨顿顿不少。

其实很多人不知道是,海边长大的张继科并不爱吃虾,但是为了补钙还是吃了不少——因为张爸爸说,你看虾的脊梁是不是特别像乒乓球的弧圈球线路?你多吃点就能在打球时想到,一记漂亮的线路打过去,对手是防不住的。

为此,张继科硬着头皮吃了不少顿虾子。因为要走职业化道路,张继科的童年注定毕竟单调与枯燥,远没有同龄人那也的丰富多彩,玩具更是少得可怜。在母亲的印象里,张继科唯一的玩具就是一个小足球,那还是打赢了一场比赛,父母专门奖励的。

父爱如山,母爱似水。张继科很孝顺,每年都会在妈妈生日当天的零点准时发信息:“妈妈,祝您生日快乐!最爱您的儿子。”但凡和母亲有关的节日,她都会收到儿子的礼物。

03 雄狮眼神练成记

1995年秋天,当别的小朋友都去读小学了,张继科则进了青岛第二业余体校的一年级,班里有16名小队员,张继科年龄最小,也很瘦,不过精神头特别好,头发又黑又亮,说明身体素质特别好。

在班里,张继科特别认真,训练从未让启蒙教练申蓬华操过心,一点都不贪玩。还有,就是张继科不爱说话,顶多就是点点头,表示理解或认可了教练的战术布置,但是只要他一点头,就代表他绝对是听进去了,可见张继科从小就是行动派。

第二年,8岁的张继科首次参加省里的比赛,初出茅庐就表现出一个一流运动员的速度快、力量大,一举摘得少儿单打冠军(此后3年蝉联了该项桂冠)。

1998年,张继科入选青岛市乒乓球队,后合并到鲁能乒乓球俱乐部。2002年,14岁的张继科晋升国家队,又一年后升入一队。此时的张继科引起了很多业内人士的关注,除了不俗的战绩,还有那双与众不同的眼神。

因为他的眼神使人想到了“乒坛女皇”邓亚萍,那是一双能杀人的眼神,冷峻、无情,犹如一把寒光泠泠的尖刀,咄咄逼人,还未发球,往球桌前一站,就能让对手倒吸一口冷气!

当然,张继科的眼神与邓亚萍少许不同。初看漫不经心,甚至还有点没睡醒,或者是有一丝挑逗、玩味;再看一会儿,不大对头了,只见他开始拿起了拍子,又好似一只好斗的公鸡,脖子上的羽毛根根站立,眼睛开始瞪大了点。

又看一会儿,开始摸球了,又像一只正在打量猎物的雄狮,蠢蠢欲动伺机出击,未曾开打就令对手心里发慌,胆战心惊。

三个过程看下来,对手终于意识到了,这就是嚣张跋扈的“强大气场”——平时是一只打盹的雄狮,懒洋洋的,睡眼朦胧的;一到关键时刻,立马怒目圆睁,左眼色迷迷,右眼色茫茫,双眼放贼光,完全是对乒乓球的色和贼!

这种气质,源自于对胜利的渴求与自负:不是说你是垃圾,而是在座的人都是垃圾。这是一种战略上重视、战术上蔑视的超强自信!也许,他就是为乒乓而生的吧。

即便如此,在高手如云的国家一队里,张继科也并非顺风顺水,甚至还被开除了。

04 被国家队开除

2004年,张继科遭遇了他人生道路的第一道坎,因为“违反队规”(官方语言),16岁的他被国家队炒了“鱿鱼”。

关于此事,到今天都是波诡云谲的,诡异得令人疑窦丛生。一般开除,无法是早恋、酗酒或者是摔拍子,或者是队内成绩太烂,但是张继科这次是因为疑似一场几十万的博彩“游戏”。事后,一位参与其中的大腕撇得一干二净,老实的小弟张继科独自埋了单。

回到青岛的家里,父子俩相对而坐,默默无语。多年后哪怕直到今天,张爸爸仍然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儿子才被开除的,因为张继科死活不说“内幕”,一再倔强到底,所以真相可能只有张继科自己才知道吧。

坐了许久,颓废的张继科开了口:爸,我想去国外打球。

“不行,门也没有!”父亲的回答斩钉截铁,“这样你就永远不会有机会了”。

又过了一会儿,儿子说,“爸,我不想打球了,真的不想打了”。

“我给你一个晚上的时间,让你考虑,想好了明天告诉我。”父亲看着儿子的眼睛,然后站起身,“打,还是不打,到时候我尊重你的选择”。说罢,走进卧室,关上了房门。

我们不知道滨海少年在那个晚上到底想了什么,这位鲜衣怒马、意气风发的山东男孩仿佛一夜之间长大成人了。

第二天,他终于渡过了人生最难熬的一个夜晚,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05 遇到贵人

贬回山东队的日子里,张继科遇到了人生第二颗幸运星——尹霄教练。

尹霄,江西省景德镇人,曾培养出孔令辉、刘国梁、马文革、刘国正等著名运动员的金牌教练,在乒坛的地位无比尊崇。

2001年鲁能组建乒乓球俱乐部时,第一个大手笔不是挖来什么明星球员,而是聘任尹霄做俱乐部的总教练。一时间,整个山东的家长们都疯了,孔刘双子星师傅的大驾光临,那还了得?无数的孩子都被送到了鲁能。

可惜,尹霄才到半年,就接到了国家队的调令,进京出任国乒男队的教练组长(类似主教练)。时光飞逝,一晃4年过去了,尹霄又回到了鲁能,这次他重逢了张继科。

为什么又回到了鲁能?尹霄说,这么多年来,山东一共就出了两个世界冠军,刘伟和乔云萍,还都是女运动员,这次我一定为鲁能培养一名男子世界冠军。

有知情人士说,尹霄回到山东,无非是徒弟刘国梁要接任他的位置,一项温和、谦恭的尹霄不好意思插手别人的工作,所以才欣然接了鲁能的教鞭。但是,不管怎么说,师徒俩都成就了自己辉煌的教练生涯。

看到犯了错误被罚了的张继科,尹霄不断从心理上开导他,帮他打开心结,以求东山再起、噩梦惊醒的那一刻。

有一次,出身景德镇的尹霄突发奇想,他让队里的经理买了一车盘子,放到了俱乐部的后山头上,喊张继科来砸。朦朦胧胧的张继科随便捡了一个石头砸了过去,盘子才烂了几个。“不行,要砸烂完!”尹霄下了命令。

张继科一脸茫然,捡起石头又砸,还是浑浑噩噩的。尹霄说:你今天必须砸烂完盘子才能回去训练!就这样,费了老大力气张继科才勉强砸完了,累得像只死狗,可心里仍然是不明白。

连砸了5车盘子,张继科终于明白了老师的心思:这是让我彻底跟过去告别呢。从此,张继科在俱乐部的心气和自信慢慢上来了,从前的雄狮眼神也恢复了。

当然,在鲁能的日子里,他还收到了小枣许多鼓励的信息。

2005年9月,全国优秀青少年乒乓球赛,张继科一骑绝尘,获得男单冠军。2006年底,张继科参加了全国锦标赛,一鼓作气打进了男单八强。

两年过去了,艰难的磨难终于也过去了,张继科重新打开了国家队的大门,从前的那个藏獒也满血复活了。

06 终获世界冠军

其实“二进宫”的张继科,在当时仍然是三线球员,说白就是一名陪练!同龄的马龙早已崭露头角,并在2006年的不莱梅世乒赛团体赛上拿到了世界冠军的头衔,而张继科还在陪练的地位苦苦挣扎着。

蛰居了一年,张继科终于迎来了进入国家队最耀眼的时刻——他可以代表中国参加第49届世乒赛了,而且还有机会荣膺世界冠军,尽管教练组只给了他一个鸡肋项目:混双搭配175cm的姚彦(当时还不是许昕的老婆,正在谈恋爱)。

然而,他并未抓住机会,惨遭一日游!之后的几天,他老老实实地坐在看台上,看其他的大哥哥、大姐姐们驰骋球场、纵横捭阖,尤其是压轴大戏王励勤PK马琳的那场男单决赛,张继科看得目不转睛。

大力哥曾3次荣誉圣杯,那该是多大的荣耀啊,张继科心里暗暗发誓:总有一天,我也要在金光灿灿的圣杯上刻下自己的名字!

然而,那是二王一马的天下,除陈玘、马龙偶有染指外,其他人鲜有登顶世界冠军的机会。

2008年的北京奥运会上,二王一马再次登顶,三面五星红旗徐徐升起的一刻,张继科热泪盈眶: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都是男人,都是打乒乓球的,凭什么我就不行?在奥运会之后的乒超联赛和全锦赛上,张继科爆发了!他接连击败马琳、王励勤、王皓三名奥运会冠军,在众目睽睽之下一举夺得男单冠军。

日子就这样顺风顺水了吗?不!张继科的第一枚世界冠军金牌仍然迟迟没有到来。2009年,“藏獒”邪劲复发的张继科被教练组制裁了(大概是不服领导安排),被剥夺了横滨世乒赛参加单打的机会,只参加了男双、混双的比赛。

其中与郝帅的男双(郝帅好歹有国乒六小虎的称号,张继科啥也不是)只获得了第三名,混双倒是与木子杀进了决赛,但却负于了“混双女王”曹臻的组合(曹臻此后搭档六小虎的另一位张超,蝉联了世乒赛混双冠军)。

功亏一篑!张继科与世界冠军失之交臂。

时间来到了2019年的下半年,张继科等来了男团世界杯,这一次他终于“蹭”到世界冠军的头衔!不过,在接下来的亚锦赛和东亚运动会上,他被同龄的马龙和小两岁的许昕压制着,收获了2枚男单银牌。

虽然自己的照片终于贴到了国乒世界冠军的荣誉墙上,但心气高傲的藏獒是肯定不满意的,因为他要的是男单世界冠军,乃至奥运冠军!

07 开启封王之路

2010年,22岁的张继科终于迎来了出头之日,在队内的“直通莫斯科”的选拔赛上,他率先取得了参赛资格,随后马龙、许昕也加入了战团,这是继二王一马后,国乒的新“三剑客”雏形初现,之后统领了世界乒坛十年之久。

在5月的莫斯科世乒赛团体赛上,年轻的藏獒幸运地抓到了一个天降的馅饼。这个机会是捡来的,因为最初刘国梁打算用马龙、马琳、王皓三人出战,但王皓因为球拍问题有点怯场,于是老刘在开赛前5分钟才换下王皓,启用了张继科。

临危受命的张继科不负众望,中盘战胜德国名将苏斯,拿下关键的一分,为中国队3-1夺冠立下汗马功劳。这次比赛后,张继科的世界排名隐隐来到了第三“探花”的位置。

所以在德国世界杯上,刘国梁启用了世界最强直板王皓和世界最强横板张继科,两人也不负众望会师决赛。然而,大赛经验更加丰富的王皓笑到了最后,这是他的第三次世界杯男单金牌,而张继科的男单世界冠军看起来仍然是遥不可及。

又一年过去了,时间来到了2011年的5月,第51届鹿特丹世乒赛上,连续第三次征战世乒赛的张继科终于等来了参加男单的机会。厚积薄发的张继科一路过关斩将,八进四的时候战胜了世乒赛三冠王“大力哥”王励勤;半决赛力克欧洲冠军波尔,决赛再次会师王皓。

王皓,作为国乒著名的守区之王,生平三大赛12次进入决赛的狠人,自然不肯轻易屈服于人,在与张继科缠斗了6局之后,心有不甘的缴械投降,2-4败下阵来。

而藏獒,终于收获了自己的第一枚单打世界冠军!

夺冠后的张继科,彻底释放了自己,他把上衣撕成了两半!这个画面,与1987年新德里江嘉良赤身泪洒赛场、2000年悉尼孔令辉狂吻胸前国旗,并列为中国选手男单夺魁的三大经典瞬间。

08 史上最快的445天大满贯

世乒赛的单打冠军,该是多么大的荣耀啊,但张继科的野心又开始膨胀了,他开始憧憬大满贯了。

5个月后的2011年10月,巴黎世界杯。好巧不巧,张继科、王皓再度重逢在决赛场上。面对已经3次荣膺世界杯冠军的师兄王皓,张继科有点心虚,早早地0-2落后了,胜利的天平隐隐开始向王皓倾斜,而王皓也有了比肩马琳4次世界杯的不正常心理。

好个藏獒!有世乒赛决赛的经验,他变得处事不惊,临危不乱,抓住王皓微妙的心理变化,连扳4局,荣获世界杯单打冠军。

一年里包揽世乒赛、世界杯双料冠军,之前也就老佩、孔令辉做到过!有这两个成绩垫底,张继科的大满贯梦想似乎更近了一些。

2012年的8月,伦敦奥运会开始了。世乒赛作为奥运会的指挥棒,张继科自然成了炙手可热的男单冠军争夺者。32进16,没有压力;16进8,他遭遇了白俄罗斯名将萨姆索诺夫。

老萨打球仿佛老瓦再生,集艺术与技术于一身,控球反击出神入化,将国粹太极拳发挥得淋漓尽致,一度令张继科十分被动,打得也很拘谨,在2-3落后时,几度出现险情。

关键时刻,刘国梁出现了。他没有给第一次上奥运的张继科布置繁琐的技战术,而是对他进行了心理梳理:打到这份上了,还紧张啥?现在落后,你就当比赛结束了,可以回家了。你只有置之死地而后生,才有赢的希望!

这一幕跟当年直到马龙的一次关键战一模一样。当时马龙也是在大赛中比分落后,眼瞅着心气被打没了,老刘赶紧叫了一个换衣服的暂停(当时有这个规则)。换装的时刻,老刘说:龙啊,你只当已经输了,换了衣服就回家,知道吗?走出比赛馆,从头再来。

更换球衣后的马龙,重新回到赛场上,拿起球拍,在1-3落后的情况下,按照新开始一场比赛的心理,终于拿下了。因为在队内训练中,几个主力都是让陪练2-3局开始打的,只有在无比艰难的情况下才能反败为胜,不然叫什么主力?

不得不说,刘国梁确实老道。重新上场的张继科将巨大压力化为动力,抖擞精神背水一战,终于连扳两局完成了绝地大反击,扳倒了这位身经百战的大山老萨。

经此一役,张继科信心大增,豪情万丈,一路杀进了决赛,再次遭遇了师哥王皓,并4-1取胜。

我记得当时老爸在客厅里扬天长叹:王皓又输了!

是的,时不我运,三次蝉联奥运会男单亚军,弄得球迷的心理比王皓还要脆弱了。非如此的话,王皓将是世界乒坛史上第一位超级全满贯。因为除了奥运会,他拿到所有的世界三大赛(奥运会+世乒赛+世界杯)、洲际三大赛(亚运会+亚锦赛+亚洲杯)、巡回赛总决赛、全国三冠军(全运会+全锦赛+乒超联赛),以及其他无数的公开赛冠军。

若干年后,他的师弟马龙做到了,迄今为止,也就小胖有超级全满贯的希望,跟师傅王皓一样,也是差一枚最重要的奥运会男单冠军。

至此,张继科仅用了15个月(445天)就完成了自己的大满贯。老瓦用了3年多,孔令辉和邓亚萍5年多,刘国梁接近3年,他成了孔刘双子星之后的中国第三位男子乒坛大满贯得主,彻底弯道超车了马龙!

说起来也奇怪,三大赛的冠军都是从王皓身上刷到的,而马龙的第二圈大满贯全是从王皓的徒弟樊振东身上刷到的,一对悲情师徒啊。

顺便说一句,也就是从2012年开始,马龙又开始弯道超车张继科了。因为从张继科的大满贯后,他便开始完成第一圈的大满贯了——世界杯战胜波尔、世乒赛战胜方博、里约战胜张继科。

国乒的第二对“双子星”时刻,就此绽放,只是时间太过短暂了。

09 与马龙的双子星

拿到大满贯后,藏獒有些松懈了,毕竟他一手将曾经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二王一马”送走了,完成了二王一马没有的大满贯伟业。

他有些骄傲了!

他开始参加一些社会上的商业或公益活动,这让他开始在正赛中不断输球,全运会甚至进不了前八。

前文说了,马龙成就了双圈大满贯,张继科有吗?有,只是梦想过,而且是刘国梁给他定下的目标,是在奥地利封闭训练的时候,两人深聊了三个小时才做的决定。

2013年,巴黎的第52届世乒赛上,张继科开始向第二轮大满贯发起冲击:男单7战7捷,决赛再次战胜老对手王皓,比分又是残酷的4-2。

至此,王皓终于有了退役的打算!

赛后,刘国梁称张继科超越了自己,做到了自己也做不到的事情,那就是大满贯后,三大赛无一卫冕成功。

然而刘国梁还是失望了,也就是从2013年开始,张继科的输球“再接再厉”,广州男团世界杯输给中国台北队的陈建安、东京世乒赛男团输给德国的奥恰,加上伦敦奥运会男团输给波尔,藏獒成就了“男团输球大满贯”,令人大跌眼镜。

那一两年,张继科唯一的耀眼时刻就是德国的杜塞尔多夫世界杯,男单决赛他战胜了好兄弟马龙(打了封闭),成了史无前例的“五冠王”!

获胜后的藏獒,凶性大发,一脚踢碎了两块广告挡板,也踢走了4.5万美元。

有人说张继科的大满贯有点水,因为他在决赛中从未碰到过自己的苦主马龙,那么当时的马龙哪去了呢?

因为马龙在4次大赛中碰到了他自己的苦主王皓,而王皓是唯一一名对阵马龙胜率超5成的运动员,其他人都在3成左右!

可以这么理解,王皓克马龙,马龙有点克张继科,而张继科绝对克王皓,甚至二王一马!

这样比较,当然对几个人都是不公平的,尤其是马龙。马龙赢在张继科的是技术更全面、更厚实,而张继科则赢在拧拉得手后的正手衔接,也更激情、更爆发。

10 腰伤爆发,巨星陨落

2015年,征战乒超联赛的张继科退赛了,一打球就弯腰,先是左边疼,然后右边也开始疼,,引起了球迷们的巨大关注。

一检查,先天性骨裂!这种双侧腰骶骨裂的怪病其实是一种发育异常,或者说是先天性畸形,是在胚胎期就已经形成了的,一般性的活动适合而止,卧床休息即可减轻或消失。

二王一马生涯末期,张继科已经是队里当之无愧的大哥级人物了,但是多年的征战也带来了诸多的伤病,肩伤、腰伤、膝盖伤,真的能把一个人摧毁。

还是在2015年的苏州世乒赛后,张继科突然发现连起床都成为了奢望,他只能趴在床上恢复了。所以,此后的时间里,疼痛伴随着张继科,消磨了他的斗志和技术,心气也在逐年递减,在里约奥运会也没能创造奇迹,否则他就是第一个双圈大满贯。

不过,2016年那是“里约龙”之年,就算是巅峰时刻的张继科,也未必能战胜马龙。此是后话,暂且不表。

【后记】

有人说,国乒的土特产就是冠军,但我想说的是,每一届国家队的几十个人里只有那么几个人能成为冠军,也不是每一个人都有冠军的实力与能力,因为冠军不仅要战胜对手,还要战胜自己。

张继科作为一个1米8的山东汉子,有血性、有激情、有个性、有狠劲,他是一名真正为乒乓球运动而生的、注定为大赛而生的球王!

王者归来后,步履蹒跚、跌跌撞撞,永远充满争议、话题多多。

这样的运动员,以前不曾有,以后也不会有了。

祝福我们永远的藏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