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节选自知乎故事,作者:小呀小猫咪,有删减;如有侵权,请联系删除】

引言

苏仪薇极度厌恶自己的妹妹苏仪然,把刀子捅进仪然胸口的时候,她没有一丝的犹豫。
可没多久,死去的妹妹回来复仇了......

1

青山。

深夜,风雨大作。山林间树影晃动如鬼魅。

百步之外的公路上,一辆豪华的轿车疾驰而去。而冰冷地面上有一个男人趴伏着,鲜血混着雨水四散流淌。

苏仪然踉跄着从树林里走出来,蓝色的裙子上沾满了血迹,从胸口的位置蔓延开来。头发湿淋淋地搭在脖子上,满身的狼狈。

闪电划过天际,亮光乍起的瞬间,她的脸终于清晰起来:那是一张清秀的面容,此刻却脸色刹白,黑发映着被咬得鲜血淋漓的红唇,生生有一股诡异之感。

她躺到男人身边,双手颤抖地抱住他,像以前无数次那样轻轻地唤,“哥,哥……”一声又一声,风雨中她的声音越来越尖锐,最后变成痛苦绝望的哭喊。

而男人却再也无法回答,再也不能揉着她的头发,无奈又宠溺地应她,“然然,怎么了?”

2

宁城政律界第一人谢廷宣车祸过世的消息在各大报纸上被连续刊登。

谢廷宣在宁城知名度极高,他是有名的青年企业家,也是政律界冉冉升起的新星。与其成绩形成强烈反差的则是他孤儿的身份,这也让他的经历变得更为传奇。

8月11日这天,天气阴沉沉的。

谢廷宣的追悼会上来了很多人,长长的队伍缓缓前移,人们默默地在灵前放上一枝白菊花。

张烨昊站在很后面,神色有些古怪,手心里都是冷汗,“小薇,我们别过去了吧……”

苏仪薇回头,秀眉微蹙,低斥了一声,“胡说什么,这种时候怎么能走?”

其实她也并不想来,不过是被父母说动罢了,毕竟谢廷宣死了,而作为遗产继承人的仪然又失踪。这样一来她们身为仪然的直系亲属不就可以拿到那笔遗产了吗?要知道宣然事务所在宁城不可小觑。

“可是……”

哒哒——

忽然,入口处响起一阵脚步声,在这样安静的环境里格外清晰。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纷纷转头看向门口,有一个纤细的身影从门外走进来。耀眼的灯光下只看见她一身黑色的连衣长裙,白皙的指间握着一枝白菊。随着“哒哒”的脚步声,她的面容渐渐呈现在众人眼前。

张烨昊蓦地睁大了眼睛,面色煞白,不敢置信地转头去看苏仪薇。

苏仪薇的脸色也很难看,目光直直地望着这个突然出现的女人,这个和她有着相同面貌的女人……这个人,正是她的亲妹妹,苏仪然。

整个会场的人都呆愣了片刻,直到谢廷宣的助理程学含泪走过来,“然然,你这几天去哪儿了?我们找你都找疯了。”

众人这才恍然,原来来人就是谢廷宣的未婚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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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天前,谢廷宣和苏氏二小姐苏仪然在度假期间遭遇车祸,谢廷宣当场身亡,而苏仪然却不知所踪,现场只有她留下的皮包和外套。

“程哥。”仪然眼睛红肿,里面布满了血丝,余光却轻飘飘的望向了苏仪薇,看着她惊恐得白了脸,心底陡然生出一股快意,“那天我本来想要找人求救,谁知雨天路滑不下心摔下了山,后来被一个村民救了。”

苏仪薇后背一片汗湿,听到仪然的话心头猛然一松,险些站立不住,幸亏张烨昊扶了她一把。

3

寂静肃穆的追悼会上,仪然静立在灵前,微微低着头,只看得见清丽的侧脸。

苏仪薇站在队伍里,视线落在仪然身上,神色复杂。她们是双生姐妹,本该是这世界上最亲的人。可是幼时因为一些缘故,父母舍弃了体弱多病的仪然,直到三年前才寻回。

她们之间没有感情,她甚至极度厌恶着这个和自己有着相同面孔的妹妹。苏家只有一个大小姐就够了。

队伍缓缓前行,苏仪薇终于来到灵前,垂着头放了花便要离开,却忽然听见极轻的一声笑,“姐姐不敢看吗?我记得姐姐还曾喜欢过哥哥呢,如今竟连他最后一面都不愿意见了吗?”

苏仪薇浑身一僵,下意识退了半步险些摔倒,“你想怎么样?”

仪然上前,借着扶着她的动作继续道:“姐姐怕了?那天夜里你可是冷静得很啊。”冷静地销毁证据,冷静地把刀刺进她的胸口。

她的记忆里关于家人的很少,可她一直都知道有个姐姐,曾在小时候无数次陪伴在她病床前,软软糯糯地和她讲有趣的故事。回到苏家的时候,她其实是期待的。

可那一天苏仪薇冷然不屑地看着她,只说了一句话,便让她的心瞬间变冷,“要不是有谢廷宣,你以为你能回苏家吗?不要妄想和我争,你永远都只是被抛弃的那一个。”

灯光晃晃的大厅里,一股寒意从脚蔓延到头顶,苏仪薇看着仪然的脸,记忆被拉回五天前。

那时他们四人一起在青山度假,出事那天夜里她和张烨昊从市里聚餐回来,两个人都喝了酒,车开得很快。在度假区外的山路上撞了谢廷宣和仪然。

张烨昊吓坏了,拿着手机要报警,却被她一手夺过,“报什么警,你想坐牢嘛!”

度假区人烟稀少,路上也没有监控,只要没有证人,就不会有人知道张烨昊撞人的事。可是谢廷宣快死了,仪然却还活着,跪在地上一声又一声地求她救人。

把刀子捅进仪然胸口的时候,她没有一丝的犹豫。想要逃脱罪责,他们就必须死。更何况,她早就恨不得仪然去死了。

明明她才是苏家唯一的小姐,可是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喜欢仪然?为什么谢廷宣那样爱仪然?明明她们有着相同的脸。

从仪然进入苏家的第一天起,她就开始讨厌了,这个世界上有一个苏仪薇就够了,何必还要出现另一个完全相同的人呢!

那天夜里要不是谢廷宣最后拦住了她,张烨昊又被吓傻忘了反应,仪然怎么可能会逃掉。

只是,那一刀,结结实实地刺了进去,他们都以为仪然活不了,却没想到她的命这么大。

杀人时的疯狂和怕被揭露的恐惧让她的脸看起来有些扭曲。

仪然淡漠地抬眼,看着这张和她如出一辙的面容,心底骤痛,声音却还是依旧平静得让人害怕,“苏仪薇,你准备好还债了吗?”

离开追悼会现场,张烨昊坐进车里,脸色难看至极,“仪然会不会告诉警察?”

苏仪薇不耐烦地看了他一眼,“你慌什么!她当才没有说那就是暂时不会报警了。”想起仪然刚才的话,她心里顿时一阵烦躁,“该死的,当时就该再刺得狠些!”

“那她到底要做什么?谢廷宣死了,她不可能就这么算了的。”

“她想报仇也得看有没有这个本事。”苏仪薇恨声道,“我既然敢杀她一次,也敢杀第二次。”

4

谢廷宣葬礼后的第二天,程学邀请仪然到了宣然律师事务所。谢廷宣曾立过遗嘱,一但他出事,所有的财产将全部归仪然所有。

在各类文件上签过字后,仪然沉默着走进了谢廷宣的办公室,这个地方她来过无数次,每每过来总能看见他埋首工作的样子,认真又迷人。

她走到黑色皮椅上坐下,仿佛还能感受到他的体温一般。目光往前,桌子上摆着好几张相框,都是他和她。

他们认识的那天是一个很冷的下雪天,她窝在孤儿院的门口,浑身都仿佛冻僵一般。不知过了多久,铁门晃动,一个男孩歪着头在铁门内问:“你是谁?为什么坐在门口?”

那时,他们都是被父母抛弃的孩子,他会在每个冷得发抖的夜里钻进她的被窝,用身体捂暖她冰冷的四肢,轻轻地唱歌哄她睡觉,他说:“我叫谢廷宣,你可以喊我哥哥。”

这声哥哥她一叫就叫了20年。

眼泪滑落,她抱着一个相框死死地咬住嘴唇不肯哭出一声,痛苦的记忆像潮水不可抵挡。

她记得那辆飞驰的轿车,记得谢廷宣狠狠地推开她,记得刀子刺进胸口的冰冷,记得他抓住苏仪薇的脚让她快走……

真的很痛。

她做了20年的孤儿,从未想过要找家人,更没有想要和苏仪薇争什么,可是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苏仪薇,张烨昊,血债就该用血偿。

5

漆黑的夜里,突然下起了雨。

仪然站在窗边看着漆黑的雨夜,嘴角微微泛起冰冷的笑。

而此时苏仪薇正关上车窗低声咒骂了一声,现在已经是将近夜里10点,路上的行人车辆已经很少了。

车子里播放着音乐,她一边开车一边想着仪然的事。从回来到现在,仪然还没有一丝动作,这样平静的日子就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让她更加烦躁,她实在猜不出仪然究竟要做什么。

雨越下越大。

车子拐进一条小路 ,再开一段就是苏家别墅了。

然而——

重重雨帘后,突然出现一个身影。

苏仪薇吓了一跳,下意识踩刹车,可是雨天路滑,车子还是狠狠地撞上了那人。

呆愣了几秒,她猛地打开车门,地上趴伏着一个人,白色衬衫上都是血。

这个场景竟如此熟悉!

苏仪薇只觉得浑身发凉,颤抖的手要去碰那人。

一阵诡异的笑声,地上的人微微动了一下,脑袋竟然诡异地转了180度,露出一张让她心神俱碎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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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廷宣!

他满头满脸的血,嘴角笑容诡异僵硬,仿佛是生生刻在脸上的。

“啊!!”

苏仪薇尖叫一声,连滚带爬一般地冲回了车里。马达声响起,车轮狠狠压过地上的人飞驰而去。

直到回家,她的心还是狂跳不止。

自从仪然回来之后,那夜的大雨混着血水,如同魔鬼般纠缠着她,不过短短数日,就折磨得她身心憔悴。

一定是苏仪然那个贱人搞得鬼!

正想着,就听见一阵下楼梯的声音,抬头望去,仪然正浅笑着走下来。

那张和她一模一样的脸上,有着她没有的淡漠和冷艳,这是他们的不同之处,也是她最恨的地方。苏仪然算什么,不过是个弃儿,有什么资格傲,有什么资格做出一副高冷的模样。

“姐姐这是怎么了,怎么跟见鬼了似的?”

心头仿佛有一团火在烧,苏仪薇再也没精力和她演戏,愤怒地喊:“是你!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为什么,为什么那些不干净的东西一直纠缠她!

“姐姐不做亏心事,又何必怕成这样呢?”仪然依旧在笑,只是那笑意不达眼底,“怎么,哥哥来找你了吗?他说他很痛啊,他想问问你为什么这么狠,为什么要害死他……”

“够了!你胡说,这个世界上哪来的鬼!”苏仪薇高声打断她,“而且,他也不是我撞死的!”

仪然欣赏般地看着她的惊恐,“是吗?那姐姐有没有觉得背后总有一双眼睛在看着你,有没有觉得睡觉时总是莫名地冷……你看看,你后面站的是谁?”

“胡说!”苏仪薇喊道,然而那附骨而生的阴冷却怎么也无法忽视,她颤抖着回头,因为视线偏下,首先看到的便是地板上一大滩血红的水迹,再往上白色的衬衫、沾满鲜血的脸……

谢廷宣就穿着死去时的衣服,一声不吭地站在那里,仿佛感受到她的视线,嘴角慢慢咧开一个笑,诡异至极!

“骗人!没有鬼,都是你,都是你干的!”苏仪薇受不了地大叫,发狠地推了仪然一把冲上了楼。

仪然踉跄了两步才站稳,门旁的身影已经消失,地板上干净无尘,哪还有一丝一毫的血水。微微沉默片刻,她低头去看手指上那枚崭新的戒指,“哥,我会让你看到,他们是怎么一步步走向地狱的。”

6

第二日,苏仪薇翻遍了各大报纸都没有找到关于昨夜有车祸发生的消息,她想起昨夜那真实的碰撞,还有那张满是鲜血的脸,只觉得一阵发冷。

难道真的是鬼?真的是谢廷宣来报仇了?

偌大的房间里空荡荡的,仿佛真的有一双眼睛在暗处看着她。

离和张烨昊的婚礼还剩下不到半个月,苏仪薇的精神却几近崩溃。终于还是大病了一场,苏母急得不行,放下公司的事整日整夜地守在女儿床边。

仪然冷眼看着,她从小就知道父母不爱她。他们以为岁月久远,那些往事不会有人知道,可是,她却全部都记得。

那一年她已经5岁了,病痛的折磨让她比同龄的孩子更加懂事,她清楚地记得父母的争吵,那是他们事业刚起步的时候,而她的病她的手术所需的高昂费用却让他们犹豫了。

不过是一个半死不活的女儿罢了,失去一个还有一个不是吗?他们最终舍弃了她。

他们的爱永远都只给了苏仪薇,三年前若不是谢廷宣事业有成,能为他们带来利益,他们恐怕也不会认回她吧。

不过,那有什么关系呢,这一生除了谢廷宣之外,她不需要别的亲人。

7

苏仪薇病得厉害,每每醒来总哭叫着有鬼怪纠缠。苏母无奈之下只好请了僧人来家里。

那不过是个四十出头的和尚,看着床上的苏仪薇微微皱了眉,“苏小姐近些日子可有做什么不妥的事?”

苏仪薇病了几日,又被噩梦纠缠,脾气越发不好。听到和尚这样问,顿时就有些生气和心虚,“捉鬼还要问缘由不成,不管是因为什么,鬼怪害人就是不对。”

和尚定定看了她数秒,然后从口袋里摸出一个黄色的平安符,“既然如此,苏小姐便随身带着这个吧。”

仪然送了和尚出去,到门口的时候,和尚停下来忽然道:“苏二小姐,可否将您的戒指给小僧看看?”

“不可以,”仪然拒绝,这其实是枚骨灰钻戒,正是用谢廷宣的骨灰制成,“大师慢走。”

和尚出言阻止了仪然转身的动作,“苏二小姐,人死如灯灭,勿要执着。”

仪然心口一痛,脑子里闪过谢廷宣的样子,眼睛里有风暴的聚集,声音也不由冷下来,“大师跳出红尘自然不会明白我的痛苦,因果报应,欠下的债迟早是要还的。”

她一直不争不抢,到头来非但没有得到父母、姐姐的爱,反而永远失去了哥哥,她又有什么错,都是他们逼的。这笔债若不讨回怎么对得起谢廷宣,怎么对得起她自己。

和尚无奈地沉默半晌,终究摇头离去。

8

仪然是在一个晴朗的午后去的“仁爱孤儿院”,那曾是她的家。

也不知是不是和尚给的平安符起了作用,苏仪薇的病已经渐渐好了,婚礼也在有条不紊地筹备着。然而这些,仪然今天并不关心。

她此刻正站在孤儿院的院子里,有孩子在玩耍,笑声清脆,传得很远很远……

午后阳光灼热,她漫步在走廊上,阴郁多日的心情微微舒展,这里的每一寸土地,每一棵植物都有着她和谢廷宣的回忆。

他们在回廊里奔跑,在大树上看星星,在沙堆里搭城堡……这座小小的孤儿院里有她这一生最美好的记忆。

年迈的院长听说她来了,疾步走过来,“然然啊,你怎么捐给院里这么多钱啊?”

仪然这次来不仅仅是为了看望孩子们,更是将谢廷宣留下的所有财产都捐赠给了孤儿院。

“那些都是哥哥给我的,我想他会支持我的决定的,这里是我们的家,照顾家人是应该的。”

提起谢廷宣,院长顿时红了眼,声音都有些哽咽,“阿宣是个好孩子啊,怎么就……”当初噩耗传来她简直不能相信,明明度假前两人还来了院里给大家发请帖,可谁曾想意外来得如此突然。

院长拉着仪然的手,只觉得手心一阵刺骨的冰冷,心里更加心疼,“然然,你别太难过了,阿宣他肯定希望你好好的。”

闭了下眼睛,生生将眼泪压回去,仪然轻声道:“我知道。”

仪然在孤儿院待了一下午,离开前院长提出要和她拍张照。

她站在院子古老的槐树下挽着院长,轻轻地微笑,心底忽然变得格外宁静。

不远处阳光最盛的地方,匆匆闪过几个幻影。那是谢廷宣小时候的样子,他牵着她奔跑,笑声不断。一转眼又变成他长大的模样,浅笑着站在那里朝她招手。

哥,很快我就能去陪你了,再等等我。

咔嚓——

快门声永久地定格了这一幕。

仪然已经离开,拍照的老师还在看照片,翻到最新一张的时候,忽然懊恼地“啊呀”了一声,嘟囔着:“怎么拍毁了呀?”

9

离苏仪薇的婚礼只有三天的时候,仪然留书离家,不过除了苏仪薇之外并未引起其他人的关注。苏父骂了几声“不孝女”就再没过问,而苏母一门心思扑在大女儿的婚事上,只派了几个人去找了两天便作罢了。

倒是苏仪薇忐忑了几日,总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但却也百思不得其解。

日子悄然来到了婚礼那天。苏氏大小姐和张烨昊的婚礼惊动了不少人,离家三天的仪然远远地站在大厅外,冷漠地看着婚礼的每一个细节。

如果不是那场意外,今天也是她和谢廷宣的婚礼。

热热闹闹的一天过后,苏仪薇浑身都酸痛不已,回到房间便去洗澡。

房间里的电视机开着,正播报着宁城的新闻,一只黄色的平安符静静地躺在床头柜上。

水声哗啦,苏仪薇仰躺在浴缸里。

忽然,一股奇怪的冷风拂过耳朵,她打了个寒颤,微微睁开了眼,入目的却是一池的血色。

“啊!”她惊得跳起来,几步就冲到了浴室门口。再回头,浴缸里水波粼粼,最上面浮着雪白的泡沫,哪还有什么血。

是幻觉……

苏仪薇松了口气,暗道自己疑神疑鬼,默默地穿了衣服出去。

房间里温度很低,立在一旁的空调不停地吹出冷气。她擦着头发过去调温度,手还未碰到空调,眼前就是一黑。

房间里所有的灯都灭了,只有电视机还亮着,却断断续续地闪过电流声,画面变成了灰白跳动的波纹。

黑暗之中,苏仪薇感觉到有一双眼睛在狠狠地盯着她,“是谁?苏仪然是你对不对!出来,不要装神弄鬼的!”

她神经紧绷,视线在房间里来回扫视,“出来!你出来!”

窒息般的寂静,温度越来越低,如同置身于冰窖一般。

“啪”的一声,电视屏幕上重新出现画面,女主持人声线平稳甜美地播报着一条新闻:今日下午,一村民在青山发现一具女性尸体,目前警察已介入调查……

苏仪薇僵在原地,死死地盯着电视里的画面,即便打了马赛克,她依旧能认出那具尸体上蓝色的连衣裙……

极度的恐惧让她脸色瞬间发白,有一些念头浮光掠影般在脑海中闪现。下一秒,她拔腿冲向了门口,但是无论怎么转动,门却一直一动不动。

“不要!放过我!仪然,是我错了,你放过我吧!”她绝望地哭叫,浑身抖得厉害。

“姐姐,你想去哪里啊?”一个声音蓦地响起,有轻微的冷气拂过苏仪薇的脖颈。在她的背后,仪然一身蓝色裙子,胸口的地方鲜血蔓延,血水“滴答滴答”地落在地板上。

那个雨夜里她就是这样一身狼狈地跑进山里,可是心脏上那一刀扎得那样的狠。她漫无目的横冲直撞,原本剧烈的疼痛似乎在狂奔中消失,等她停下回头看的时候,却看见一个女人躺在不远处,那是,她自己。

她死在了那天夜里,死在了山林之中,可是却也奇迹地活着,巨大的不甘和怨念让她拥有了实体。鬼魂不能在人间长时间滞留,一个月后若不归去便会永远消散于世间,可是她却不愿投胎,宁愿以消亡为代价来复仇。

那一天起,她就已经不是苏仪然了,而是一只从地狱爬上来的厉鬼。

她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

“姐姐当日杀我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仪然的手绕过后背来到苏仪薇的胸口,冰冷的手指放在心口处,“你说,刀子刺进这里会不会很痛?我可是疼了很久呢。姐姐,我的心坏了,你把你的给我吧……”

10

张烨昊醉醺醺地走进房间,冰冷的温度让他全身一个激灵,脑子顿时清醒了不少。

抬眼看去,苏仪薇正坐在梳妆台上梳头,乌黑的长发一直垂到腰间。听到开门声,她微微转头,眉眼弯弯,露出一个清浅的笑来。

张烨昊对于苏仪薇这样温柔的表现显得很吃惊。在他的认知里,苏仪薇一直是个骄傲的大小姐,眉宇间总是掩藏不住的高傲,倒是难得会有这样宁静的时刻。

但今天毕竟日子特殊,张烨昊没作他想,走过去一把将她抱起来,“老婆……”

灯被关上,房间里一片漆黑,张烨昊迫不及待地吻遍苏仪薇的每一处身体,来到手指的时候意外地看到一枚陌生的戒指,“小薇,这是什么?”

苏仪薇的视线往下,落在那枚戒指上,目光里有一种疯狂的思念和压抑的恨意,“然然送给我的。”

情欲烧得旺盛,张烨昊没有深思,手肘一撑又来到苏仪薇的脖子上一顿乱啃。

漆黑的环境里,他没有发现,身下妻子的头发正在猛长,一点一点地缠绕住了他。

11

数天后,苏氏夫妇在下班途中遇车祸身亡,现场并无其他车辆。出事轿车是直直撞上桥墩出事的,地上连一条刹车痕迹都没有。

同天夜里,张氏集团少东张烨昊猝死在办公室,现场水迹遍布,他浑身伤痕累累,死相诡异,尸检结果判断他竟是死于猛烈撞击。

事件一出,舆论哗然。

而就在这事发生三天后,苏仪薇处理父母和丈夫的葬礼时,在众目睽睽之下倒地死亡。法医给出的尸检报告上证实,苏仪薇死亡已超过一周,身上遍布了大大小小的尸斑,死亡原因是心脏处被刺了一刀。

由于这几件事都太过离奇,已经引起了民众的热议和恐慌,警方最终隐瞒了苏仪薇的这份尸检报告,只说她是因为心力憔悴猝死。

至此,苏氏一家在宁城永远成为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