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据说人将要死的时候, 眼前会如走马观花一般掠过自己的一生, 吕珠闭着眼,意识还不是很清醒,她的脑海里正演绎着这些。
吕珠原本是A市豪门吕家的千金小姐,从小要什么有什么, 如果一直这样下去, 她的这一生一定是一帆风顺的。
可惜,她千不该万不该, 不该爱错了人。
吕珠大学的时候认识了高她一届的朱楠,对方出色的外貌气质深深的吸引了她。
吕珠从小到大顺风顺水, 出色的外貌和家世让她备受推崇, 也造就了她骄傲的性格。
所以对于朱楠,她既然喜欢,那就放手开始追求。
情书、以各种名义精心准备的各色礼物、陪伴、照顾、追逐,她将一腔热情全部放在了朱楠身上,所有生活都是围着他在转。
但是她在朱楠那里得到的永远都是冷待。
或许是因为年少,即使得不到对方的好脸,吕珠也从没想过放弃, 憧憬着这份只属于她自己的爱情。
后来,吕珠听人说起朱楠曾经有一个初恋女友,只是身份不相配, 朱家不同意两人交往, 直接给了一笔钱,女方拿钱后抛弃朱楠一个人出国了。
所以, 曾经遭受过背叛的朱楠就变成了现在这副视女人如无物的模样。
吕珠知道后更加心疼朱楠,立志要站在他身边, 温暖他, 不离不弃。
吕珠相信,早晚有一天,朱楠会看到她的好,从而接受她的爱,因为朱楠从没明确拒绝过她,有时也会允许她跟在身边,所以她一定有希望。
大学毕业后,吕珠缠着朱楠去了他家拜访他的家人。朱楠父母几年前过世了,只剩下祖父一个亲人。
看到吕珠后,朱老爷子很喜欢她,有意无意的撮合她和朱楠。渐渐的,他们两人的感情也有了升温。
就在吕珠刚刚嫁给了朱楠的时候,朱楠的初恋女友裴鹿回来了。
那时的吕珠还不知道,这是她不幸的开始。
裴鹿回来后,总是找各种借口接近朱楠,向朱楠解释了当年离开只是为了出国深造,让自己可以得到朱老爷子的认可,可以配得上朱楠,并不是她抛弃了朱楠……
一番情真意切的说辞之后,朱楠虽然信了她,但嘴上还是说着自己已经结婚,两人已经过去了,可每次裴鹿有事找他,他总是会过去。
次数多了,吕珠当然不满,开始有微辞,朱楠就会说让她不要多想,他和裴鹿现在只是普通朋友。
再后来因为这件事争吵的多了,朱楠开始不耐烦,后来干脆一句话都不再解释。
之后,裴鹿失手杀害了朱老爷子,正好被吕珠看到,裴鹿干脆嫁祸给了吕珠,朱楠只看表面,没经过任何调查就相信了裴鹿的话。
然后吕珠的噩梦开始了。
朱楠为了报复她,设计让吕家破产,并逼死了她的父母和弟弟,之后光明正大的将裴鹿接进他们家里来住,出入各种场合都带着裴鹿,外人都说她这个朱太太有名无实。
吕珠从受人追捧的千金大小姐一夕之间变成了人人厌弃的对象。
她的解释、吵闹,朱楠一概不信、不理,对她除了冷言冷语就是无视,再有……就是羞辱打骂,以及毫不顾虑她感受的发泄。
吕珠渐渐死了心,但朱楠和裴鹿还不放过她,他们逼着她为裴鹿捐肾、在她怀孕后打掉了她的孩子,导致她被摘除了子宫。
在一系列折磨之后,可笑的是朱楠终于查清了当年事情的真相——在她心死之后。
裴鹿的事情败露,想要拉她垫背,她虽然被救了,可也伤了头部……
就这样死了多好,一切就结束了,这失败的一生也就此结束了,她就能解脱了……
意识不清间,耳边似乎有两道声音传来,一道声音很熟悉,只是声音就让她心里爱恨交缠。
另外一道也很熟悉,很像……她自己的声音,她追逐着那道声音,但始终听不清它说的是什么,只是追逐着、聆听着,就感觉心里有什么生根发了芽……
朱楠面容憔悴的坐在病床前,双手握着吕珠的一只手,不停的述说着:“珠珠,对不起,我知道错了,我不该不信你,不该伤害你,我真的知道错了……
在我心里,你就像火光,干净耀眼,所以我不能接受你和我知道的不一样,我觉得自己又被欺骗了,才会那么对你,我真的知道错了……
你醒过来,只要你醒过来以后我什么都听你的,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醒醒,求你了……”
吕珠慢慢睁开眼,她双眼无神的看着屋顶,时刻盯着她的朱楠立刻发现了,惊喜的看着她说道:“你醒了,太好了,没事了,别怕。”
吕珠慢慢转头,她空洞的眼看了朱楠片刻,开口,声音沙哑:“你说的是真的?我要什么你都给?”
朱楠立刻点头:“是,只要你不离开我,你要什么我都给,你恨我,打我骂我杀了我都行。”
吕珠慢慢将头转回去,闭上眼:“我要你的权利地位,你名下所有的财产,你也给吗?”
朱楠毫不犹豫的点头:“只要是你要的,我什么都愿意给,只求你别离开我。”
吕珠没再说话。
吕珠出院的当天,她收到了朱楠转让的所有股份财产,以及一份人名单。
然后朱楠直接带着吕珠去了公司,带吕珠认人,以及安排各项事务。
吕珠麻木而空洞的眼看着这一切,看着周围异样而不屑的眼神,她整个人像是没有灵魂一样,麻木的接受着一切。
就这么过了几天。
吕珠雇佣了几位职业经理人来分别打理所有企业,不许朱楠插手任何事务,她说什么,朱楠答应什么,只小心翼翼的守着她。
吕珠说要重新买一套别墅,保镖佣人全部换掉,朱楠觉得现在的住处确实有很多不好的回忆,所有也同意了。
到了新家,吕珠递给朱楠一杯水,朱楠知道里面加了东西,但他说过,吕珠要什么他都会给,所以他接过了水杯,沉沉的眉眼看着吕珠:“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你要报复我我也不会反抗,只要你不离开我。”
朱楠说完,毫不犹豫的喝下了杯子里的水。
吕珠麻木的看着他倒下去,就这么看了一会儿,才找人进来将朱楠搬到了床上。
吕珠找来一条铁链,铁链足有小孩手臂粗,将近二十米长,吕珠根本拖不动,还是让保镖帮着搬进屋的。
她拖着锁链带镣铐的一头锁在朱楠脚腕上,另一头固定在墙上,让他可以在屋子里自由活动,但又出不了别墅。
做完这些,吕珠在床边坐下,眼神落在朱楠身上,就那么静静看着他。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将近三个小时之后,朱楠醒了过来,吕珠空茫的脑海里得出一个结论:在一般人身上能发挥半天功效的药物,在朱楠身上效果大打折扣,药量需要增加。
朱楠看到吕珠后十分惊喜,他以为吕珠迷昏他是为了再次逃跑,但吕珠没有,说明吕珠对他还是有感情的,这个认知让他十分安心,一点都不在乎脚上的锁链。
他觉得自己做了那么多错事之后,吕珠要报复他,要发泄都好,只要吕珠气出了,就能再次接受他了,他怕就怕吕珠对他不理不睬,他做什么她都一点反应没有。
日子慢慢过了一个月,吕珠每天给朱楠吃一次药,朱楠因为每次醒来都能看到吕珠,知道她不跑,所以为了让吕珠安心,每次他都吃的毫不犹豫。
这种药物是违禁品,能阻碍人体信息的传输,伤害是不可逆的。直观来说就是,服用的久了,人会提不起力气,行动也会有所迟缓,并且伤害一旦造成就恢复不了了。
一连一个月没有消息,朱楠的朋友不放心,找了过来。
再看到吕珠将朱楠锁了起来后,立刻对吕珠怒目而视:“你还有没有良心?他为了照顾你一连十多天吃不好睡不好,你就是这么回报他的?
就算你们之间以前有不愉快,他做的过分了些,可事情已经发生了,他也努力弥补了,你还想他怎样,你非要他死了你才满意吗?”
吕珠静静的看着他,不做任何解释,之后转身出了房间,叫人进来将他轰了出去。
等人走后,吕珠在门口站了很久,然后拿出手机,打了电话出去,声音轻飘飘的说道:“全力对付赵家,破产为止……”
挂了电话后,吕珠觉得自己心里格外难受,但又莫名的有种兴奋感,那种出了口恶气的快.感和长久以来的善良本性碰撞冲突,诡异而扭曲。
却久违的让她觉得自己是活着的。
几天后,当她如愿的听到赵家,也就是朱楠的朋友完蛋了的消息时,那种扭曲的活着的感觉更加强烈。
她心中的善良和黑暗在交缠,她既痛苦又兴奋,一边觉得自己残忍可怕,一边有种报复的快感,既毁灭了他人,也报复了自己,但这就是她活着的证明啊……
吕珠为了再次体验这种感觉,她再次选了一个和朱楠走得近的人下手……
权势、欲望、黑暗,有些东西一旦沾染就越发不满足。
再次毁了一个家之后,吕珠体会到了生死间扭曲挣扎的乐趣,然后她更加变本加厉,利用朱楠的势力,逐个击毁他曾经的势力。
既然她爱朱楠,舍不得对他下手,那就毁了他的一切吧……
报复,毁灭,扭曲,纠缠,她们的命运既然缠在一起,剪不断、理不清,就一起沉沦下去吧……
02
在品尝到权力的好处之后, 吕珠麻木的眼神终于有了些生气, 虽然这生气有些扭曲。
吕珠开始过问公司事务,越来越正经的上班,当然,她对朱楠的控制也一刻都没放松。
不过除了每天定时定量的药物控制, 吕珠也没有对朱楠做其他什么事, 再怎么恨,吕珠对她还是有些不忍心的。
朱楠每天都被人盯着, 吕珠不允许他和外界联系,所以朱楠一直不知道吕珠做了什么。
朱楠也从没往这方面去想, 因为在他心里吕珠一直单纯又善良, 不可能做出伤害他人的事,就从对他也只是囚禁这一点就能看出。
现在吕珠每天都回来,朱楠也就安心的被锁着,只要吕珠不离开他什么都好说。
时间稍微一长,朱楠过了每天用药后沉睡的时间,开始为吕珠准备三餐,吕珠的身体还是不好, 毕竟曾经经受过那么多创伤,需要好好调养。
两人好像也慢慢恢复成了和谐的样子,吕珠虽然平时的话还是不多, 但好歹不再死气沉沉, 这让朱楠高兴不已。
这天吕珠从电梯出来,旁边正巧一人匆匆走过, 两人撞了个正着,对方手里的东西散了一地。
一道熟悉的声音带着慌乱响起:“对不起, 对不起, 姐姐,你没事吧?我不是故意的。”
吕珠猛地抬头看过去。
那是一个大男孩,唇红齿白,可以用漂亮来形容,看外貌顶多也就刚刚大学毕业,还带着天真,看着很乖巧。
但这些都不是重点,对吕珠来说,最重要的一点是,这个男孩的外貌和她死去的弟弟一模一样!
大男孩见吕珠愣愣的看着自己,试探的问道:“姐姐?你没事吧?”
吕珠终于回神,她眼里含着泪,轻声问道:“你叫我什么?”
大男孩摸摸后脑勺,不好意思的说道:“不对吗?我以为你比我年长,对不起啊,那小姐姐怎么称呼?”
他看着吕珠眼里的泪光,小心的问道:“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是不是撞疼你了?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吕珠眼里的光芒淡了下去,她弟弟已经不在了,她的亲人都不在了,这怎么可能是她弟弟……
吕珠低下头:“我没事。”
地上男孩之前拿着的文件四处散开来,吕珠低头正巧看到一张简历。
她弯腰将四散的纸捡起来看了看,问道:“你是来应聘的?”
大男孩不好意思的抓抓后脑勺的短发:“就是试试,来应聘的人才济济,估计不会要我。”
吕珠看了一眼简历上的名字,南沛,说道:“也不一定。”
然后将东西还给他,吕珠点点头走了。
吕珠开后门让南沛做了她的秘书,南沛年纪小长得帅,嘴又甜,还会来事,很容易就获得了办公楼里其他女性的欢迎。
有人提点,短短时间南沛也做的似模似样。
南沛的工作都是围着吕珠转,时间稍微一长,公众场合他称呼吕珠‘董事长’,私下没别人在的时候就叫‘姐姐’。
南沛有一手做甜品的手艺,时不时的带点来偷偷塞给吕珠,大男孩松鼠藏食一样的模样非常讨喜。
看着年轻活力,和她弟弟外貌几乎一样的南沛,吕珠也乐意纵容他。
这天周末,吕珠在家接到南沛的电话,大男孩语气里有些不好意思和紧张:“姐姐,我做了小蛋糕,不小心做多了,就我一个人吃不完,姐姐要尝尝吗?我给姐姐送去。”
吕珠不想他休息日还跑这一趟,于是说道:“别忙了,好好休息,明天上班带去公司也一样。”
南沛通过手机传过来的声音处处传达着失落:“可是明天就不好吃了,姐姐是嫌我烦吗?对不起,我不该在姐姐休息的时候还因为私事打扰姐姐。
只是家里就我一个人,好吃的也没人分享这才来打扰姐姐。”
南沛说完,又换了一副高兴的语气:“姐姐别嫌我,我不打扰姐姐了,明天我重新做一份带给姐姐,一定让姐姐吃到最新的。”
吕珠想到南沛那张脸上露出失落的表情,到底不忍心,最终还是给了南沛地址让他过来。
南沛打电话是在午后,现在吕珠给朱楠用药的时间久了,所以给他减了药量,基本是在午饭后,朱楠睡两个小时,时间上就相当于午睡了。
南沛到的时候朱楠还没醒,吕珠和南沛在一楼客厅沙发上坐下,南沛将带来的小蛋糕从食品袋里取出,挨个摆在吕珠面前,一眼看去有十来个。
小蛋糕不大,一个也就差不多咖啡杯大小,但做的十分精致,看得出制作者的用心。
南沛将准备好的小勺子放在吕珠面前,眼巴巴的看着她。
吕珠失笑,按照他的意愿挑了一个小蛋糕尝了一口。
南沛立刻凑过去:“味道还好吗?姐姐。”
南沛长的嫩,头发稍微有些长,随着他的动作微微颤动,看着似乎很软,在配上他的眼神,活像一只等待主人夸奖的大金毛,让人很想rua一把。
吕珠想也就做了,她伸出手按在南沛头顶揉了两下:“很好吃。”
南沛立刻高兴了,干净而暖洋洋的笑容看的人心里仿佛也跟着明亮起来:“那姐姐多吃点。”
吕珠以前经常撸她弟弟的头发,面对年纪小外貌又酷似她弟弟的南沛,吕珠对他不可避免的有几分移情,也就当自己的弟弟看待,所以她并没觉得自己的动作有什么问题。
吕珠刚要收回手,身后的二楼传来一道冰冷的声音:“你们在做什么!”
吕珠皱眉,收回手转头看过去,南沛则像是没听见一样,头也不回的打开另外的蛋糕包装,等待吕珠的品尝。
朱楠站在二楼栏杆前,冰冷的视线落在南沛身上,之后又看向吕珠,质问道:“他是谁?”
吕珠因为朱楠的语气有些烦躁,不耐的冷声说道:“我的秘书,还需要向你汇报?”
朱楠同样针锋相对:“秘书?需要这么亲密吗?”
南沛这时转过头来看了朱楠一眼,目光在他脚腕处多停留了一秒,不着痕迹的勾了勾嘴角,之后看向吕珠,故作疑惑的问道:“姐姐,这位是?”
吕珠转回头,漠然吐出三个字:“我丈夫。”
朱楠在看见南沛的脸后愣了一下:“他……”
随即他明白过来,对吕珠说道:“他不是吕琦,你不要再自欺欺人了,这个人以这副模样接近你一定是不怀好意,他……”
吕珠‘啪’的一声将勺子扔在茶几上,打断朱楠的话:“够了,我的事不用你管,管好你自己就行,滚回房间去。”
朱楠强势惯了,哪能就这么住嘴:“我是为你好,他一看就是别有目的……”
吕珠起身喝道:“住嘴!滚!”
南沛见此也跟着站起来,拉着吕珠的手腕劝道:“姐姐别生气,有话好好说,这位先生可能对我们的关系有什么误会,解释清楚就没事了。”
吕珠吸了口气,对南沛说道:“你先回去吧。”
南沛一脸担心:“姐姐……”
吕珠:“没事,你先走吧。”
南沛知道再说留下来就不合适了,于是说道:“那姐姐我先走了,你们好好说,别因为我吵架。”
南沛走后,吕珠上楼,站在朱楠面前:“是不是我身边的所有人在你看来都是别有目的,都不是好人?你就能光明正大的一个一个害死他们?”
朱楠看着吕珠:“以前是我做的不对,我不是故意的,但这次我是真的为了你……”
吕珠扬手‘啪’的一声打在朱楠脸上,再抬眼时,她的眼中就多了诡异扭曲。
吕珠捏住朱楠的下颚,轻声说道:“为了我?是你容不下别人吧?你就是见不得我身边有任何一个对我好的人是不是?”
说完,吕珠放开他,扬声对外说道:“来人。”
有保镖闻声进来:“小姐,有什么事?”
吕珠漠然道:“将铁链解开,押着先生去院子里,拴好,什么时候他学乖了什么时候再带进来,不改口不许他吃东西。”
吕珠说完,越过朱楠径直进了书房,不理会外面叮叮当当的锁链声响。
现在是十月末,今天又阴天,有风吹过格外的冷,被绑了手脚拴在院子里的朱楠被冷风一吹,整个人打了个冷颤。
他终于意识到事情似乎和他想的不一样了,就在刚刚,他试图拉住吕珠的时候,手上竟然有些用不上力。
刚刚保镖拉他,他有试图挣脱,但整个身体肌肉不听使唤了一样,一点力量都没有,让他有种现在随便什么人来都能轻易制住他的错觉。
还有吕珠后面的那个眼神……
那是他单纯善良的珠珠会露出的眼神吗?
朱楠站在寒风里过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吕珠吃过早饭,有保镖进来说道:“小姐,先生晕过去了,要不要抬回卧室?”
吕珠漠然问道:“他认错了吗?”
保镖:“没有。”
吕珠:“那让他继续待着,他身体好着呢,装的,不用理他。”
保镖多说了一句:“看着不像……”
吕珠:“嗯,那就是睡着了,不用管他,等我下午下班回来再说。”
吕珠说完,径直走出门,坐进等在门口的车里,吩咐司机开车走了。
03
吕珠到公司不久, 外面下起雨来, 淅沥沥的小雨仿佛寒冷进骨子里。
临近中午,家里的保镖打电话来,说朱楠一上午没醒,现在正发高烧。
吕珠默了默, 还是让保镖先将朱楠抬进屋, 随后自己也回了家,亲自带朱楠去了私人医院。
看病的同时, 吕珠还给朱楠的身体做了个全面检查。
医生告诉吕珠,朱楠只是普通的发烧, 病的不重, 但身体遭到了药物的严重损坏,已经会时不时的出现无力的症状,再用药下去恐怕连独立行走都不行了。
吕珠垂目听完,起身去了朱楠的病房。
病房里,朱楠人还没醒,吕珠在他床边坐下,伸出手慢慢抚摸着他的侧脸。
她低着头, 额前碎发遮挡出一片阴影,使得她的眼睛也像是蒙上了一层黑雾,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朱楠睁开眼看到的就是这样的画面。
吕珠看他醒了也没收回手, 或许是因为给朱楠用药的缘故让她有了些许亏欠, 吕珠好声好气的道歉:“对不起,我以为你身体好, 这些对你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以后不会再这样对你了。
只是南沛和我真的没什么, 那孩子懂事又很乖, 我拿他当弟弟看待,你别再为难他了。
我只爱你,一直都是,以前的事对错都让它过去,以后我们两个人好好的好不好?”
朱楠静静看了吕珠半晌,突然问道:“你真的是我认识的珠珠吗?”
吕珠阴影下的眼睛暗沉了些,抚在朱楠脸侧的手慢慢往上移动,拇指在他眼睛处流连,语气也染上几分诡异:“你连我都不认识了吗?你不是说最爱我吗?现在的我你不喜欢了?”
随着她的话一句句出口,吕珠的拇指也慢慢加力按压下去,朱楠吃痛,下意识的侧头闪躲。
吕珠的声音更加诡异:“我让你躲了吗?你不是说什么都听我的吗?我没让你动你敢动?”
说话的同时吕珠的手指更加用力,像是想就这么将朱楠的眼睛抠出来:“告诉我,你现在爱的是谁?裴鹿吗?她逃了,没死,你是不是很开心?”
吕珠话落,突然又松了手指的力道,轻声说道:“我对你还不好吗?你竟然还想着别人,真贱。”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响起,吕珠看着朱楠脸上的五指印,抬头居高临下的说道:“记着你是谁的人,你心里不该有的东西最好给我剃干净。”
“醒了就给我起来,别装死。”吕珠说完起身走到病房门口,对门口的保镖吩咐:“看着他,他不动就给我拖出去。”
朱楠这次倒是没抵抗,慢慢起身跟着吕珠走出了病房门。
回到家,吕珠重新将锁链给朱楠扣上,然后拿药、倒水递到朱楠面前。
朱楠靠在床上没接,看着她问道:“这是什么药?”
吕珠声音温柔:“让我们能好好在一起的药,吃了吧。”
朱楠还是不接,只定定的看着吕珠,他终于确定了吕珠的不对劲,她情绪起伏变化极大,精神不受控一样。
吕珠看他不接,脸色蓦地阴沉下来:“你不是说我让你做什么都行吗?不是求着我留在你身边吗?现在我留在你身边了,以后都属于你了,你还有什么不满的?
喝了!不要让我动手。”
朱楠不接,皱眉看着吕珠:“珠珠……”
吕珠见他试图反抗,眼神再次扭曲起来,不等他说完直接掐住他的下巴将手中掺了药的水灌进朱楠嘴里。
朱楠猝不及防被灌,立刻呛咳出来,攥住吕珠拿着水杯的手用力推开。
朱楠这会力气又回来了,吕珠被他大力一推,不止水杯掉到地上碎了一地,整个人都被推得差点摔下床。
吕珠低着头,头发垂落下来遮住了大半张脸,看不见她的表情,但莫名的让人觉得诡异心悸。
半晌,吕珠抬起头看向朱楠,眼神诡异,声音却温柔的不可思议:“你别怕,一杯水而已,摔了就摔了。”
她说着抬手抚上朱楠的脸,动作轻柔,之后突然扬手,一巴掌狠狠落了下去。
吕珠打完起身走到桌前,再次拿了个水杯放药倒水,只是这次的药量是平时的十倍不止。
这次她没再自己动手,转而出门叫了两个保镖进来,让他们硬按着朱楠给他灌了下去。
晚些时候,朱楠出现呼吸困难、心跳减缓的症状,再次进了医院。
检查结果是单次药物服用过量,幸好发现的及时,一通折腾下来倒是没有生命危险。
朱楠再睁开眼的时候,就见吕珠守在他的床边,格外安静,神情平和,看到他醒了温柔的问道:“你醒了,好点了吗?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用不用叫医生过来?”
朱楠看着她,恍惚以为看到了从前的吕珠,他一时没说话,吕珠又问道:“饿了吗?吃点东西吧?”
一边说着,吕珠一边从桌子上端起一早准备的粥,舀起一勺递到朱楠唇边,等着他吃下去。
朱楠想起之前的药,没张嘴,吕珠看了看他,意外的没变脸,而是温声问道:“是躺着不方便吗?我扶你坐起来吧。”
她说完放下碗,起身就去扶朱楠。
朱楠定定的看着吕珠,配合的让她扶着靠在床头,只是整个过程中总感觉手脚虚软无力。
吕珠见此笑道:“这么看着我做什么?不认识我了?”
她说着重新端起碗舀了一勺粥喂到朱楠唇边。
朱楠还是抿着唇不动,吕珠看了他半晌,轻声说道:“这就是一碗普通的粥,里面什么都没加,你放心,以后我都不会再喂你吃药了。”
朱楠听她这么说并没有安心,反而从心底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他放在身侧的手悄悄攥成拳,却感觉怎么也用不上力。
在他面前,吕珠见他还不张嘴,轻飘飘的问道:“还是不肯吃吗?”
朱楠莫名觉得这语气令人惊悚,他抬眼看向吕珠,就见她的眼神再次蒙上了暗色,鉴于前几次的经历,朱楠最终还是张嘴将递到眼前的粥吃了。
吕珠这才恢复正常,等他吃完后说道:“我去找医生过来,你先休息会吧。”
等到吕珠走出病房,朱楠掀开被子想要下床,
他双脚落地想要站起来,但只感觉双腿软的像是棉花,他费力的扶着桌子墙壁才能缓慢的往前走。
就在他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双腿的时候,门口传来吕珠轻飘飘的声音:“你想去哪?”
朱楠蓦地抬头看过去,惊骇恼怒的质问:“我究竟怎么了!”
吕珠看着他,脸上的表情似悲伤,又似兴奋,扭曲而诡异,她一步步走到朱楠面前,抬手在他脸上和颈侧流连,轻声说道:“这么快就被你发现啦?你不要怕,这没什么,只是没力气而已,以后都这样了,好不了了。”
吕珠的声音里带着一种诡异的愉悦感,偏偏她的语气又像心疼,两种截然不同的感觉同时出现在一处,让闻者只觉毛骨悚然:“不用怕,以后我就是你的手,你的腿,我来照顾你,照顾你一辈子,保护你一辈子。
你安心的在我身边,以后,谁都不能分开我们了,这是你想要的对吗?你也很高兴是不是?”
朱楠看着吕珠的眼睛,那深处是越来越掩藏不住的黑暗在蔓延,他终于无比清楚的意识到,事情已经完全脱离了他的掌控。
吕珠,和从前不一样了。
在朱楠没有生命危险后,吕珠就将他接回了家,鉴于他的身体状况,吕珠没再用锁链锁着他,只是限制他出别墅。
别墅前后都有保镖一天二十四小时守着,以他如今的身体状况,想凭一己之力出去是不可能的。
朱楠自从回来后不知道是认命了还是什么,对吕珠十分顺从,不再和她起争执,吕珠给什么他吃什么,绝不多问,但也不是那种死气沉沉等死的样子。
他现在就像是……最初答应吕珠的要求,请求吕珠再回到他身边那时候的样子。
吕珠似乎也放心了,对朱楠的一些小要求都会答应,两人相处还算融洽。
这天吕珠照例去公司上班,在她走后,朱楠一个人在卧室内,他时刻留心着四周的动静,心里计算着时间。
确定吕珠暂时不会回来,也不会有其他人这个时间突然进来后,朱楠拿出这几天费尽心思弄到的手机。
他将手机开机后埋进被子底下压住,最大限度的控制住手机开机音乐传出去。
手机开机音乐过后,朱楠拿出手机,输入数字拨打了好友的电话,幸亏他记性好,不然拿到这别人的手机也没法打电话。
电话响了两声那边就接通,但那边没有第一时间说话,朱楠好不容易找到机会和外面联系,一时也没注意,快速问道:“外面现在怎么样?有没有出什么事?之前让裴鹿跑了?现在有消息吗?最短时间给我找到她。”
他说到这顿了顿,突然发现对面过于安静了,按理这么久没联系,对方应该第一时间询问他才对。
朱楠一时没往后说,他不说话,一时间仿佛整个世界都安静了,朱楠直觉的不对,一股凉意窜上心头,他握着手机的手不由用力。
那边终于慢悠悠的传来一道声音,轻飘飘的带着愉悦,听在朱楠的耳中却如同鬼魅:“不说说让人救你出去吗?你想知道这些怎么不直接问我?你想见裴鹿?那好啊,我让你见她。”
04
吕珠在家的附近建了个伪基站, 别墅内的手机拨打电话通通会转接到她的手机上。
吕珠开车回到家的时候, 院子里已经有几个保镖看押着一个女人在等着了。
女人,也就是裴鹿看到吕珠后突然暴起,满脸愤恨的就要朝她扑过去:“吕珠,我要杀了你!”
吕珠扫了她一眼, 径自抬步往别墅内走去:“跟上。”
保镖制住裴鹿, 连押带扯的强迫她跟着吕珠走。
吕珠带头上楼,推开卧室的房门走进去, 就见朱楠正靠在床头,看神情还是十分的镇静。
吕珠走到床边坐下, 伸手捏住他的下巴, 强迫他转头,愉悦的说道:“看看,你的心上人我给你带来了,开心吗?”
说完她忽然凑近朱楠,就这么当众肆无忌惮的亲吻住了他的唇瓣,用力撕咬一阵之后又退开,轻笑出声:“以为我会成全你们吗?就你现在这副模样, 除了我,以为谁还会看得上你?”
吕珠声音蓦地阴沉:“狗都不如的东西。”
她说完起身,让保镖将朱楠从床上拽起来, 押着跪在地上。
吕珠笑着看向裴鹿:“你还喜欢他啊?就是不知道今天过后, 你还喜不喜欢呢?”
她说着走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来,一只雪白的脚丫从鞋子里出来, 搭在另一条腿上。
然后吕珠不知从哪拿出一杯红酒,慢慢倾倒在自己脚上, 红色的酒液沿着雪足的弧度划过, 又洒落在地面上。
吕珠执着空了的酒杯抬起,手一松,酒杯瞬间落在地上碎成一片。
她看着朱楠,红唇微弯:“过来,把酒舔干净。”
朱楠什么时候受过这种侮辱,手用力攥成拳,带着恼怒的眼看向吕珠。
吕珠支着头看他,眼中一片漆黑,声音却轻快:“不愿意?一条狗,舔主人不是你的荣幸吗?怎么?让你过了几天人的生活,就当自己是人了?可别忘了自己的身份。过来!”
朱楠冷了脸:“吕珠,你别太过分了,就算我爱你,我以前做错了事,你也不能这么羞辱我。”
吕珠还在笑:“你不听话,我可要罚你哦。
让我想想,你的家人死绝了,真是难办,你还有谁呢?你的属下?啊,我忘了,他们已经都被我解决了,你的好友?他们已经穷的生活都困难了。
对了,这些我一直还没告诉过你,你还挺关心的是不是?现在我告诉你了哦。”
吕珠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没办法了,虽然你的好友现在够困难了,但我也实在想不到其他人了,就他吧。”
吕珠对一边的保镖吩咐:“去把赵家大少爷请来。”
保镖离开后,吕珠看向朱楠:“也不知道你会不会在乎你的朋友。”
一边的裴鹿终于发现了吕珠的异状,她惊疑不定的看着吕珠,又看向朱楠:“她怎么了?疯了吗?”
朱楠怒吼出声:“我还想问你呢!你之前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裴鹿申辩:“我什么都没对她做。”她根本没来得及做什么吕珠就被救了,最多也就是逃跑的时候被砸到了吧?管她什么事。
朱楠看裴鹿确实不像撒谎,之前他还存在侥幸心理,希望是裴鹿又害了吕珠才导致她精神不正常,所以想找出裴鹿问清楚,但现在……
没多久赵大少被带了过来,他看到吕珠就咒骂出声:“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女人,你不得好死!阿南那么宠爱你,你竟然能这么狠心对付我们,你还有没有良心!”
吕珠赤着脚走到他身边,对旁边的保镖伸出一只手:“刀给我一把。”
立刻有人将一柄军刀递到吕珠手中,她漫不经心的看了一眼,目光又落到赵大少身上:“我会怕不得好死吗?”
她一边说着,手中军刀凑近了赵大少,刀尖一寸一寸慢慢从他脖颈往下划过,伤口很浅,但慢慢的也显出一道清晰的血线。
吕珠不理会身后朱楠的喊声和面前赵大少的闪躲,目光紧紧的盯着渗出的鲜血看,她不自觉的伸出手去触碰,然后收回沾染了艳色的指尖细看。
蓦地,吕珠勾起嘴角,轻声说道:“这颜色真漂亮。”
她转回头去看朱楠:“你说,这个颜色和我配不配?”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朱楠觉得自己竟然在吕珠眼底看到了血色。
见他不答,吕珠歪头,脸上显出几分可爱来:“你不喜欢吗?可我喜欢啊。”
她说完又转回头,自言自语:“我喜欢,就够了。”
吕珠说着目光慢慢移动,最终落在被保镖按着的赵大少的手上,她轻柔的攥住那只手,手中军刀落在他的小指上,一边天真的笑着,一边慢慢切割。
那模样就好像她切的不是人的手指,而是一块精心烹饪的牛排。
赵大少的咒骂在看到吕珠的诡异行为后全部变成了惊悚,连手指处传来的剧烈疼痛都暂时顾不上了:“你疯了吗!放开我!你放开我!”
吕珠动作停了一瞬,似乎是在认真的思考,之后继续之前的动作,温柔的说道:“疯了吗?谁知道呢?你别怕,很快的。
或者你求求阿南啊,我只听他的话哦。”
赵大少连忙看向朱楠:“你看看她,你管管她啊!她疯了!”
吕珠手上动作不停,转头看向朱楠,神情天真又无辜,只一双眼睛暴戾而扭曲,出口的声音干净柔软:“你最好的朋友,从小和你一起长大,万事支持你,你不救他吗?”
吕珠说完,突然弯起眼睛开心的笑了,用最干净愉悦的声音说着恐怖的话:“切下来了呢,给你们看看。”
然后在赵大少惊惧的目光中,开心的拿着那节断指把玩,甚至递到朱楠面前:“你看看,这手指真好看,不愧是养尊处优的大少爷。
不过还是比不上你的。”
吕珠说着慢慢抚上朱楠的手,锋利的刀锋也一点点逼近,在触及到朱楠的皮肤之后,吕珠又停了手,对着他露齿一笑:“你放心,我这么爱你,怎么舍得对你下手呢?还是在赵大少身上继续吧。”
眼看着吕珠就要走,朱楠挣扎着想拦她,但他双手被人押着,又没有力气,根本挣脱不开,立刻喊道:“吕珠!你有什么冲我来,不要牵连别人!”
吕珠眨眨眼,手抚上他的脸,语气里满是怜惜:“可是我舍不得啊,你当初不也是因为舍不得对我动手,就只能对我家人下手吗?
赵大少是和你关系最好的人了吧?怎么能是别人呢?
再有,牵连也是你牵连啊,怎么能是我呢?你说对吧?”
吕珠说完,不再理会朱楠的阻拦,转身就走到赵大少身边,继续之前的动作。
朱楠的目光也沉冷下来,他看着赵大少,他所遭受的一切都是因为他,他还不至于让朋友代为受过,朱楠咬牙,终于还是开了口:“我听你的,你放了他。”
吕珠动作一顿,然后有些遗憾的收手,将军刀扔给旁边的保镖,重新走回椅子上坐下,顺手端起另一杯红酒倾倒出来。
朱楠深吸一口气,隐忍的说道:“让他们都出去。”
吕珠支着头看他:“不行,你只能选择做或不做,不能讲条件哦。”
朱楠手攥成拳,整个人显得沉冷凶厉,他隐忍半晌,终于还是一步步沉重又艰难的走到吕珠面前,弯下腰去。
吕珠握住他要捞自己脚的手:“听说过一个词吗?‘跪舔’。我觉得很适合你,你觉得呢?”
朱楠的心里建设再次崩溃,他盯着吕珠,咬牙一字字说道:“你别太过分了!”
吕珠笑看着他:“你既然已经答应做了,姿势还重要吗?”
吕珠抬手摸上朱楠的发顶,像抚摸大狗那样顺毛摸,柔声诱哄道:“听话,既然选了,就干脆点,你做完我让人送赵大少去医院好好医治,时间短的话这手指还能接回去,你磨蹭的久了,赵大少这手可就废了哦。”
赵大少听着两人的对话,再结合朱楠的动作,立刻有了猜测,他不可置信的看着吕珠:“你要让他做什么?你还是不是人!你……”
吕珠看了保镖一眼,又抬了抬下巴向赵大少的手示意了一下,保镖会意,当即一手捏在了赵大少的断指上。
吕珠在其惨叫声中轻巧的说道:“我不喜欢听你说话,能闭上嘴了吗?”
朱楠看了吕珠片刻,终于低下头,在一众人的注视下慢慢跪了下去,低头凑到吕珠脚边,一点点将她脚上的酒液吸允干净,哑着声音问道:“可以了吗?”
吕珠脚踩在他肩头,轻压了一下:“地上呢?”
朱楠盯着地面,手臂都在轻颤,半晌低不下头去。
吕珠俯身捏住他的下巴抬起,直直的看进他眼里,愉悦的问道:“怎么?很愤怒?想杀了我?你不是求我原谅你,什么都能做吗?
你说的那些话都是随口说说的?
还是说你吃定了我舍不得对你做什么,只是一些口头承诺,就捡好听的说来骗我?
阿南,你爱过我吗?
在你眼里,我是不是一直是个附属品,你的玩物,只要对你言听计从,百依百顺,全心全意的爱着你,你就也会做个外人眼里的痴情人,好丈夫?”
吕珠说完收回手起身,脚用力踩在朱楠背上,直接将他踩得趴在地上,半边脸被地上的碎玻璃划出细小的血痕。
吕珠轻快的声音在朱楠耳边响起:“不舔就不舔吧,谁让我爱你呢?总是舍不得对你下手,就这样擦擦好了。”
05
吕珠顺手从旁边的桌上抽了张湿巾, 转而收回脚, 改为坐在朱楠的背上,一边擦拭被舔过的地方一边漫不经心的说道:“将赵大少送去医院好好医治。”
等到她擦干净手脚,又侧头看向朱楠,抬手抓着他的头发强迫他抬起头。
吕珠看着他半边脸上的血迹和酒液‘啧’了一声:“真是狼狈。”
吕珠嫌弃的收回手起身, 对一边的保镖吩咐:“将他扔回床上。”又朝着裴鹿的方向抬了抬下巴示意:“把她绑起来扔这, 你们都出去。”
等到人都出去后,吕珠翻出一些东西走回床边, 将东西扔到床上,一边往床上爬, 一边轻笑着对被丢在地上的裴鹿说道:“你想得到他是不是?想占有他对不对?你想看到他失控的样子吗?”
吕珠一只手慢条斯理的解着朱楠的皮带, 另一只手里拿着军刀,将碍事的上衣裤子都割开,然后在床上一堆的东西里拎起一个带小尾巴的椭圆形物体靠近朱楠身后。
只是朱楠直挺挺的躺着,吕珠无处下手,她也不急,手中军刀移到朱楠肩膀处一点点用力刺进去,轻声哄道:“听话, 下半身抬起来,你不配合,不止你要吃苦头, 你的朋友也要倒霉。
我是没力气搬动你, 可外面有的是人,你不想被其他人看到吧?”
吕珠关了遥控开关, 衣服整齐的从床上踱步到裴鹿面前,弯腰俯视她:“怎么样?看到喜欢的人在别的女人面前失控求饶, 放纵享受, 是不是很不忿?觉得他下贱、不堪?
这样了,你还喜欢他吗?还想得到他吗?”
裴鹿怔怔的看着眼前陌生的吕珠,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她想得到的是那个冷傲目空一切的强大男人,绝不是现在这个任人玩弄的……
吕珠也不用她答话,直接让人将她带走,自己走回床边,看着已经慢慢平稳了呼吸却双眼有些失神的朱楠,一点点解开束缚住他的绳子,一边温柔的说道:“你听话,只要你不反抗我,不想着逃走,不想着别人,我总会对你好的,毕竟我这么爱你,你是知道的对吧?
可如果你不听话,今天你的样子就会全网播放,你知道该怎么做的对吧?”
吕珠说完,俯身趴在朱楠胸前,柔声说道:“你别怪我,我只是太爱你了,怕你离开我才会这么对你,你懂我的对吧?”
朱楠失神半晌,慢慢阖上眼,轻声说道:“珠珠,对不起,我以前不该那么对你,不管有什么理由,我都不该伤害你,对不起,我真的错了。”
直到真实的羞辱折磨伤害落在自己身上,他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滋味,在最初的愤恨之后,现在一切过后,他忽然明白了吕珠为什么会变成现在的模样。
恐怕是过去承受的伤害让她不堪重负,吕珠为了能不精神崩溃,才形成了这样的人格自保,是他杀死了他的珠珠,他现在承受的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吕珠眼神没有半点波动,她的手慢慢抚上朱楠的脸,声音温柔:“累了吧,好好休息,只要你听话,我会对你好的。”
之后,朱楠不但没记恨吕珠,反而对吕珠越来越好,尽自己所能的照顾她。
以前是吕珠义无反顾的来到他身边温暖他,现在该换成他了,朱楠想,只要他努力,迟早有一天,他的珠珠会再次回到他身边。
朱楠每天温柔的笑脸相迎,关怀备至,吕珠也就不再发疯,两人一时如胶似漆,看着就是一对真正的恩爱夫妻。
这天吕珠在公司上班,她等不到南沛回来,就自己去了茶水间,顺便活动活动。
门一打开,吕珠就听到里面传来的压抑哭声,声音还很熟悉。
吕珠关上门走进去,寻着声音找到躲在角落小声的哭着的南沛,拍拍他的肩尽量放缓语气:“怎么哭了,这么大个人了还哭鼻子,有什么事和姐姐说,姐姐帮你。”
南沛似乎被吓了一跳,哭声立马停了,他没有抬头,只是谨慎的往里缩了缩,像是以为这样别人就能看不见他,又或者希望别人装看不见他。
吕珠无奈,拎着他的后衣领想揪他抬头,但吕珠身体不济,力气小,根本提不动他,只能就着这姿势说道:“出什么事了和姐姐说,我还能放着你不管吗?”
南沛肩膀颤抖了两下,之后突然抱住吕珠的腿哭道:“姐姐,我就要死了,我害怕。”
吕珠愣了愣,之后皱眉:“说清楚,什么要死了,你年纪轻轻活得好好的,瞎说什么?”
半晌,南沛终于呜咽着说清了前因后果。
前几天南沛身体不舒服就找了个时间去医院做了个检查,今天出了结果,医生刚刚打电话来说是睾、丸癌,必须住院医治。
南沛家里没什么钱,他自己又刚刚工作,没钱是其一,这种病要切除睾、丸,他还这么年轻,这个结果对他来说打击太大了。
吕珠摸着他的发顶安抚:“别怕,没事的,医疗费用姐姐给你出,就当是借你的,你以后有钱了慢慢还,或者每月在你工资里扣也行。
你好好配合医生治疗,现在医学发达,就是切除了以后也能移植,姐姐给你想办法,不会耽误你娶妻生子的,乖,不要怕,没事的。”
在吕珠的安慰下,南沛的情绪终于稳定下来,他不好意思的放开吕珠,挠了挠后脑勺:“对不起姐姐,是我太丢脸了。”
吕珠摇头:“你还小,遇到这种事一时慌乱是正常的,你放心,姐姐都给你安排好,你到时候配合医治就行。”
两人又说了几句话才离开,吕珠立刻去找人联系最好的医院。
06
南沛的治疗很成功, 半年的时间已经医治的差不多了, 之后定期检查就可以了。
虽然病治好了,但南沛一直闷闷不乐的,他虽然没说,但吕珠也猜到了原因。
其实吕珠开始就在帮他找合适配型的器官, 可是一直没能找到。
这天吕珠回到家, 看着朱楠说道:“你和南沛同血型,也去做个配型试试吧, 南沛是我弟弟,我不能看着他消沉下去。”
吕珠这段时间总是在忙这事, 朱楠多少也知道一点, 闻言不可置信的看向她:“你说什么?你让我捐睾、丸给别人?你不知道这对一个男人来说意味着什么吗?我是不会答应的!”
吕珠漫不经心的摆弄着从公司带回来的甜品:“也不一定就能配型成功,何况你已经害死了我弟弟一次了,让你赔个零件给他不过分吧?”
朱楠冷声说道:“你醒醒,他根本不是你弟弟,你弟弟已经……”
吕珠蓦地丢开手里的东西,一把掐住朱楠的脖子,眼中黑色蔓延:“我做什么不用你教, 和你说也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当自己是什么东西?这配型你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我只是通知你一声, 明天一早我会亲自带你去。”
吕珠说完放开朱楠, 起身直接去了书房。
第二天,吕珠一早就叫人将朱楠拎起来拖进车里, 开车去了医院,强行让他做了各项配型检查。
之后得到通知, 配型基本符合, 可以进行手术移植,但是医生不建议做这项手术,因为目前睾、丸移植成功率很低,手术如果不成功等于捐赠人也白搭了进来。
吕珠不听劝告,执意要求医生准备手术,医生只能照办。
手术当天,朱楠和南沛分别进了两个手术室,吕珠在南沛所在的手术室外等着。
开始时只让朱楠捐赠了一侧的睾、丸,因为一般来说一个已经能供正常使用。
但移植手术没有成功,吕珠毫不犹豫的决定将朱楠的另一侧也捐了。
这种手术很精细,花费的时间长,好在这次是成功了,吕珠松了口气,她去看了看南沛,之后去了朱楠的病房。
朱楠的麻药还没过,人没醒,吕珠见此就回了家,亲自下厨炖了些汤后又回到医院。
没过多久朱楠就醒了过来,吕珠坐在床边伸手想摸摸他的额角,朱楠头一偏躲开了。
吕珠脸上的温柔表情一凝,之后慢慢沉了下来,她看着朱楠,冷淡的问道:“在生我的气?”
朱楠头偏向另一边闭上眼没说话。
吕珠声音冷了下去:“一对性、器官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不能生孩子吗?至于你跟我闹?”
睾、丸切除是会对男性的性生活有影响,但现在的医学发达,只要摄入适量的雄性激素并且进行性生活不是特别频繁也是可以保持很久的功能的。
无非是不能产生精子,不能有孩子而已。
吕珠继续说道:“我又不能怀孕,你留着那玩意有什么用?还想找别的女人生孩子吗?想都别想!
你最好自己想开,我没时间因为这点小事哄你,你好自为之吧。”
吕珠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只留下一个保姆照顾朱楠。
保姆走进来,一边盛汤一边叹了口气,说道:“这是小姐亲自下厨花了三个小时熬得汤,您多少吃点。
先生,您听我一句劝,就别和小姐赌气了。”
见朱楠没反应,保姆语重心长的说道:“南先生我也见过,那孩子看着就乖又招人喜欢,小姐对他另眼相看也不过分。
而且我看的出来,小姐只是当他是弟弟,这吕先生的位置一定还是您的。
小姐这样的身份还对您这么好,没在外养小奶狗已经是不可多得的好女人了,您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朱楠跟死了一样,一点动静都没有,保姆再次叹了口气:“哎,该说的我都说了,您自己好好想想吧,违逆小姐是什么后果想必您比我清楚,您死硬着不低头,吃亏的还是您自己,这又是何必呢?”
等到保姆出了病房,朱楠睁开眼,透过窗户看向外面的天空,他好像看到了过去……
过去,是他专、制、独、裁,不顾吕珠的感受,自顾自的做着自己觉得对的事。
爷爷过世,表面证据指向吕珠,他没有相信她,轻易的认定背叛,但同时因为爱着吕珠,他舍不得对她出手,所以选择用她的家人抵,用一命换一命,只是没想到裴鹿从中作梗,最后吕珠的家人都死了。
吕珠怀孕后,裴鹿作假自己得了白血病,急需骨髓移植,最快能找到的匹配人选就是吕珠。
只是他还在犹豫,后来的一次检查发现吕珠腹中的孩子也能和裴鹿匹配,他当即动了心思,一个孩子而已,当时也没几个月,不会对吕珠造成多大伤害,以后再要一个就是了。
可没想到一切都是裴鹿设计的,目的就是要吕珠再不能生育。
他曾经自大的觉得他是为了保护吕珠,就算犯错也只是过失。
真是太可笑了,果然伤不在自己身上不知道疼。
现在想想,他以为自己运筹帷幄,一切都在他手中,实际上他被人耍的团团转而不自知。
他自以为了解吕珠,交付一切让吕珠心安就能慢慢挽回她的心,现在却将自己置于任人摆布的地步……
朱楠慢慢闭上眼。
真蠢……
也是……
活该……
罪有应得。
第二天,保姆出门去买些东西,一个人趁机进了朱楠的病房。
朱楠听脚步声有些陌生,于是睁开眼,就见进来的竟是南沛。
只是南沛此时和以往在吕珠面前表现出的单纯无害不同,这会儿的他看着有些玩世不恭。
南沛走到朱楠病床边,他随手拉了把椅子到身后,他虽然穿着病号服,但看动作和神态哪有一点生病的样子?
南沛翘着二郎腿坐着,笑看着朱楠:“没想到你也有今天啊?曾经翻手云覆手雨的朱家大少爷竟然落得这步田地,连男人都不是了,真是……可喜可贺。”
朱楠看着他:“你没病?”
南沛挑起嘴角:“这不多亏了朱大少爷慷慨捐赠吗?”
他凑近朱楠耳边轻声说道:“朱大少爷真不愧是人渣,那玩意喂狗狗都不吃,最后还是煮熟了剁碎了又加了半盆狗粮掺一起,狗才勉强吃了。
啧,看看,狗都嫌弃你,你还活着干吗?”
朱楠冷眼看着他:“我和你有仇?”
南沛嗤笑一声:“朱大少爷做过那么多害的人家破人亡的事,和你有仇的肯定多不胜数,想必我就是说了你也想不起来我是哪个了吧?”
朱楠:“既然不说,那你是来做什么的?”
南沛站起来,凑到朱楠耳边轻声耳语:“当然……是来看你狼狈的样子啊……”
南沛说完,突然攥住朱楠的双手到自己身前,硬拉着他起身,嘴里慌乱的说道:“你不是自愿的?我…我不知道,我以为……”南沛似是不知道怎么说,后面没再继续。
他将朱楠往自己的方向又拽了一点,之后突然用力将朱楠推来,自己也顺势倒在了地上。
南沛似是忘了爬起来,慌乱的问道:“如果你真的不愿意,再移植回去可以吗?”他一脸的无措,小鹿一样天真的眼看向四周,似乎是下意识的想找找能询问的人。
这一抬眼正看到进门的吕珠,他仿佛看到了救星,连忙说道:“姐姐,朱先生不是自愿的是吗?是因为我,他才被迫同意捐赠的是不是?我……”
吕珠走进来将他扶起来,口中淡淡说道:“他当然是自愿的,姐姐怎么会强迫别人,是吧?”
她说完走到病床边,靠着身体的遮挡,在南沛看不见的角度掐着朱楠的脖子凑到他耳边轻声说道:“你知道不听话的后果对吧?割都割了,一句承认对你来说还重要吗?你不想因为这点事就死伤一些人吧?”
朱楠看向吕珠的身后,那里南沛正挑着眉对他得意的笑,极尽挑衅。
这么久的经历让朱楠知道,如果他不按吕珠的话做,吕珠什么都做的出来,但他不想在南沛面前认输,让他得意。
朱楠转开头,没承认也不否认。
吕珠见此转头看向南沛,南沛在吕珠转头的瞬间已经换上了无措的表情。
吕珠摸摸他的发顶,温声说道:“别怕,没事的,你放心,他是自愿的,姐姐什么时候骗过你?
这是正规医院,他不自愿签字怎么会有医生敢动手术?会吃官司的。
你安心养病,身体养好之前别再乱跑了,这种手术成功率低,你万一因为到处跑而出意外,到时候有你哭的时候。”
南沛看着吕珠,又小心的看了朱楠一眼,见他完全没反应,不放心的又问了一句:“真的?”
吕珠敲敲他的头,佯装生气道:“连姐姐都不信了?”
南沛连忙摇头:“当然不是!姐姐是我最亲的亲人了,姐姐说什么我都听!”
吕珠推着他转身:“既然如此,那你听话回去好好养病,没完全恢复之前不许再乱跑,听到没有?”
终于打发走了南沛,吕珠走回床边,掐着朱楠的下颚强迫他转头,冷声说道:“不将我的话当回事是吧?我对你太好了?真以为我不敢对你的那些朋友怎么样?”
朱楠看着吕珠,冷声质问:“他根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他故意设计我你看不出来吗?”
吕珠不屑:“设计你?你们无冤无仇他为什么设计你?你要是做了错事,被人报复难道不应该吗?
有一点希望你记住,南沛是我弟弟,他比你重要。”
她放开朱楠,冷眼看着他:“行了,跟我闹了这么久还没完了是吧?不就是孩子吗?我给你就是了。”
吕珠说完,转头走出病房,直到朱楠出院前再没来过。
朱楠出院的当天,吕珠亲自来接的人,跟在她身边的还有一个看上去两岁大的小女孩。
小女孩还太小,自己走不快,是吕珠抱着她到病房内,又牵着她的手慢慢走到朱楠面前。
吕珠在朱楠面前半蹲下来,扶着小女孩的肩往朱楠的方向推了推:“这是我领养的孩子,小名惜惜,珍惜的惜。”
她说完看向朱楠:“你说,我们那个孩子要是还活着,是不是也该这么大了?”
吕珠理了理小惜惜的公主裙:“这孩子我很喜欢,我觉得她和我很有缘,以后她就是我们的亲生女儿,你会喜欢她的对吧?”
说完,吕珠又轻捏了捏惜惜的小脸蛋,哄道:“惜惜,叫爸爸。”
小惜惜扑闪着一双大眼睛,软软的对着朱楠叫道:“爸爸。”小天使一样可爱。
吕珠在小惜惜脸上亲了亲,将她抱起来,单手抱着,另一只手拉住朱楠的手,温柔道:“孩子有了,这下你不生气了吧?以后我们一家三口好好生活,你别再闹了,别让孩子笑话。”
朱楠看着吕珠难得明媚的笑脸,只希望,这次吕珠说的是真的。
但显然,朱楠的期望要落空了。
没过多久,吕珠接到医院的消息,南沛的癌细胞转移了,急性肝癌,需要尽快手术医治。
吕珠垂目,很快做出了决定,当即告诉医生安排手术。
她回家当晚就将情况和朱楠说了,朱楠心底慢慢凉了下去,他不用猜也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吕珠看着他,眼中似有迷蒙向往,慢慢说道:“一块肝脏而已,你曾经不是说过愿意用你的肾换我的爱吗?
我不要你的肾,现在用你的肝脏来抵,你会同意的是不是?一小块肝脏而已,和我们的爱情相比算的了什么?
这样,你以后就不欠我什么了,好不好?”
朱楠看着吕珠,轻声问道:“如果我说南沛是装的呢?”
吕珠漠然:“我不信。”
有那么一瞬间,朱楠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仿若历史重演,只是两人的角色对调了而已。
他悲凉的闭上眼,身心俱疲,已经不想再做挣扎了。
更何况,他也知道,就算他挣扎也毫无结果,就像曾经的吕珠……
他这模样吕珠就当他答应了,按照预定的时间进行了手术。
手术过后,朱楠失神的躺在病床上,他是清醒的,只是越是清醒就越发茫然。
身边的保姆还在说着什么,半晌,朱楠转头:“我想吃橘子,你去买点回来。”
保姆也没多想,答应一声出去了。
她走后,朱楠慢慢下床,扶着墙一步一步往天台走去。
此时正值秋季,秋风吹过带走夏季的燥热,本该是舒适的轻抚,却无端带了一丝悲伤。
朱楠站在天台边,抬头看着蔚蓝的天空,眼前仿佛出现了初遇时的吕珠,小女孩眼睛晶亮有神,笑起来梨涡盈盈,干净而美好。
他闭上眼张开双臂,似是想要拥抱住什么。
就在这时,在他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声音:“你在做什么!下来!”
朱楠睁开眼转头,看着扶着墙不停喘息平复的吕珠,他笑了起来,像极了当年那个干净清隽的少年。
“珠珠,你是不是很恨我?如果我把命赔给你,你会不会开心?”
朱楠脸上在笑,只是眼神悲伤:“如果不是我,你会有幸福的家庭,可以单纯快乐的过一生,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了,对不起,都是我的错,今天,就让一切做个了结吧。”
吕珠一只手按着胸口,一步步往前,怒吼道:“你回来!我允许你死了吗?你欠我的还没有还清,凭什么这么容易就想解脱!你说了结就了结?我同意了吗?没这么容易!”
朱楠深情的目光落在吕珠身上,轻声说道:“珠珠,回来吧,不会有人再伤害你了。”
说完,朱楠展开双臂,身体后仰,整个人瞬间落了下去。
赶上前的吕珠连他的衣角都没摸到,眼睁睁的看着他离自己越来越远。
吕珠守在朱楠的病床边已经几天了,那天朱楠坠楼,幸好下面的气垫已经支起,朱楠砸在上面保住了一条命。
只是他刚刚做完手术,身体本就没恢复,就算砸在气垫上,这么高下去也摔得不轻。
吕珠对着毫无知觉的朱楠喊道:“你说的话什么意思?是在说是我害死你的吗?你是为了我而死?
你是在故意报复我,让我背着人命过后半辈子,让我后半辈子都不能安生是吗?你永远都这么自以为是!
你以为死了就能一了百了?休想!我不会放过你的!你的命是我的,这是你欠我的,没有我的允许你别想解脱!”
只是不管她多生气,说什么话,朱楠都死气沉沉的躺在床上毫无反应。
吕珠终于败下阵来,她垮下肩膀,双手握着朱楠的一只手贴在自己脸侧,眉眼间带着心疼无措,声音里满是哀求:“对不起,我不知道,我以为只是一小块肝脏而已,你身体那么好,是不会有事的,我不知道你会这么在意。
我错了,直到现在我才知道,哪怕过去你对我做了那些事,我仍然放不下爱你。
我再也不会这么对你了,以后我们好好的在一起,我爱你,只爱你,你好起来好吗?”
吕珠话落,就感觉到她握着的朱楠的手指动了动,吕珠忙惊喜的看过去。
朱楠慢慢睁开眼,见到的就是满脸是泪的吕珠,那略显疲惫的脸上,一双眼睛纯真澄澈,一如他们初见时的样子。
朱楠不由自主的轻声唤道:“珠珠……”
吕珠握着他的手,露出一抹笑容:“嗯。”
她一只手慢慢抚摸上朱楠的脸,轻轻说道;“再不会了,以后我不会再让你遇险,不会让你离开我了。”
她双眸明亮,里面光华璀璨,嘴角微微勾着笑,明明应该是干净阳光的画面,但不知是不是吕珠低着头,遮挡住了上半张脸的光线的缘故,她整个人反而给人一种诡异扭曲的错觉。
她语气轻柔:“你没事真是太好了呢~我们,又能在一起了~以后,要一直一直在一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