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的一段时间里,德国科堡市的某个水族馆里接连发生电气短路的怪事,就算头天才修好,第二天照坏不误。工作人员不堪其扰,决定连夜蹲守,希望抓到罪魁祸首。几天过去,依然一无所获。一时间闹得人心惶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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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所有人手足无措的时候,事情总算迎来了转机。有天早上,馆长例行检查所有设备的时候,终于有所发现,一只章鱼正对着它头顶的射灯喷水。它名为奥托,仅有6个月大。这一刻,众人恍然大悟,原来水族馆内的线路是被它用水破坏的。

在此之前,工作人员为了吸引更多游客,曾教它瞄准物体,精准喷水的绝活。只不过当时学的是对着游客喷,给他们创造惊喜,没想到才学会没有几天,它就对着头顶上2000瓦的射灯练习了。着实让人惊恐。

诡异停电事件总算是真相大白了。工作人员觉得是这家伙闲得慌,又陆陆续续给准备了不少新玩具解闷。起初玩得倒挺开心,没过几天就喜新厌旧,而它向人们表达想要新玩具的方式是将旧玩具从水箱里面扔出来(有次,它直接把从前非常喜欢的象棋盘从水箱里面丢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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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此之外,宾夕法尼亚州米勒斯维尔大学的一位研究人员,也亲眼目睹过章鱼发脾气的一幕。章鱼在实验室,往往只能吃冷冻虾或者鱿鱼,但对于这帮吃怪了纯天然、超新鲜海鲜的海洋居民来说,冷冻食品就是垃圾。有天,她照常给章鱼们喂食解冻鱿鱼。当她顺着水箱挨个投放完,再折回来之后,突然发现第一个水箱里面的章鱼居然嫌弃起当天的食物来。

它并没有吃掉,而是直接钻到下水管道处,将鱿鱼块直接从管道处丢了下去。似乎在向人类抗议:不要拿垃圾来糊弄大爷。

关于章鱼聪明的传闻,世界各地都有报道,但它们如此聪明,却没有进化成为顶级猎食者的原因主要有两个:

01.逆天改命——编辑RNA

跟其他物种相比,章鱼算得上是进化超级缓慢的一类,它们存在了至少有上亿年时间,但并没有太多变化。而人类仅仅存在200万年,就逐渐成为智能生物,并创造出文明。人类的进化秘诀在于严格遵守DNA遗传,适者生存。简单点来说,就是要生成什么样的蛋白质,要创造什么样的生存特性,一律严格按照DNA的指令来做,如果违背,要么长成怪物,要么活不长。更像是一个不断纠错的过程,而在数百万年的时间尺度上,DNA的微小变化,形成了进化。

章鱼则完全不同,只图一时痛快,形象点就是:在一个厨房里,本身厨师已经列好菜谱(DNA),让采购去买菜(RNA),人类的RNA严格执行DNA交代的信息,买回来的菜也就那么几样。可章鱼就个性得多了,我命由我不由天,我喜欢吃什么,就买什么,全然不听指挥。最终采购(RNA)买回来一堆跟厨师交代完全不同的东西,最后弄出来,可能味道多样,新鲜感十足,但跟最先预想大相径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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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自对待遗传物质的态度也决定的了两个物种的走向,人类坚持DNA微调,进化成了智能生物。章鱼大刀阔斧改变RNA,最终成为人类烧烤架上的美食(突变是传统分子 DNA 进化的基础,并且需要以改善其功能的方式永久改变蛋白质的代码)。

章鱼皮肤会根据环境变化而迅速变化、9个大脑、3颗心脏的特性就属于这一自作主张的范畴。

1998年,有研究人员在印尼发现一种身体颜色、纹理会随着周边岩石、珊瑚礁或者水草迅速变化的拟态章鱼,它们通过伪装色躲避捕食者或进行狩猎。在改变身体颜色的同时,触手随之扭曲,模仿其他有毒生物来进行自保。

关于章鱼有多个大脑和几颗心脏这事,我们完全不用羡慕,它八只触手运动和感知完全不需要统一控制,大脑最核心的作用是协调,如果换在人身上,你会感受到一种难以挽救的颓废。你的手在干啥坏事,大脑完全不知道,没准手指朝眼睛直挺挺刺过来也无法控制。更可气的是,手却能知道比大脑更多的东西,大脑所存在的意义只是尽量让这些手不互相打架。

三颗章鱼心脏,乍听觉得了不起,细细想起来,就是擅自修改RNA的无奈之举。1颗负责血液循环,2颗负责鳃供血,关键是向全身供血那颗,根本经不起折腾,稍微有点大动作就有停车风险,在大车上装小发动机,动力不足,又装两小的,用来给空调提供动力,但架不住车架本身就大,配置听起来挺豪华,实际运作起来要骂娘。

02.寿命短还孤僻

产卵是章鱼生命的分水岭,产卵前生龙活虎,四处游猎,享受大好年华。一旦产卵,就彻底躺平,将生命中的所有力量留给下一代。产卵后3-4天,章鱼妈妈完全终止出门狩猎生活,专心照看尚未孵化的卵;产后8-10天,完全停止进食,身体颜色慢慢变白;直到章鱼宝宝孵化出来,章鱼产妇也随之走到生命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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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悲剧的地方莫过于它们一生只能生产一次,而这一次就是永别。

有研究人员发现在章鱼眼睛之间有个类似人类垂体的腺体,只要受精,这个腺体所分泌的神经肽含量就急剧下降,而消化腺以及唾液腺酶的活性又与该种神经肽的含量正向相关,简而言之,章鱼受精后迅速失去食欲,直到完全没有进食的冲动,活活饿死。

与鱼类相比,章鱼有个特立独行的地方,它们更偏向于消耗高蛋白食物,并将其中的能量用来长身体,完全没有储蓄的概念。鱼类却不相同,它们拥有脂肪代谢能力,并以脂肪储存能量。就算出现长时间自然灾害,也能从容活下来(章鱼在不进食情况下可活3周,鱼类则有600天左右来寻求生机)。

体内有脂肪作为能量储备的好处在于,繁育后代并不会要命。(鱼类通过洄游产卵之后仍能存活很长时间,章鱼产卵孵化之日便是死期),章鱼生命普遍在2-4年。

短暂的生命阻碍了知识的积累,这意味着上一辈的知识经验在回归天际那一刻也顺水而去。新生代章鱼宝宝又一次重复父辈的悲剧,从一穷二白开始,在大洋中闯荡,周而复始。尽管它们在短暂的时间里取得了令人难以置信的智力成果,但对于文明积累甚至物种进化,毫无用处。

更无奈的一点在于,章鱼是一群独行侠,缺少社交,从其他章鱼身上习得宝贵经验就更无法指望了,各自在孤立的圈子里面,生长、死亡,直到某一天在人类的烧烤架上才会被称赞几句:真香!

海洋中的含氧量再一次把章鱼进化成食物链顶端生物的宏愿推向绝望,智能生物,玩的是大脑,人类脑部所消耗的氧气占到人体总耗氧量的20%,章鱼这类头足类动物携氧能力不到脊椎动物的50%,更坏的是,它们血液中携氧媒介并非血红蛋白(雪蓝蛋白),想要达到同在海洋中鱼类同等的携氧量,需要血流速度提升8倍,光那低配心脏性能,想想就心凉。供氧量无从说起,巨型大脑更是遥遥无期。

所以,章鱼们没进化成食物链顶端生物,也就不足为奇了。只求烧烤摊上来几串,少脂肪多肌肉,嫩脆十足,完美!